23 夏洛克的禮物

“完美！”

莫拉一連發出了三槍，每一顆子彈都是打在同一個孔上，而這個孔卻是夏洛克的子彈打出來的，這已經不是夏洛克第一次見識到莫拉的槍法，但卻還是被驚到了。

“一般般。”雖然這樣說，但莫拉還是很高興被夏洛克誇獎，“不過，這樣的動靜不會打擾到其他人吧？”

話語剛落，樓下穿來了赫德森太太的怒吼，“夏洛克！你這個壞小子，又在糟蹋我的牆，回頭扣你的房租。”

夏洛克沒有像往常一樣不予理會，而是大聲回答說，“好的。”

莫拉将槍還給夏洛克，但他卻沒有接。

“這是送給你的。”

“送、、、、、、給我？”莫拉十分意外，沒想到收到來自夏洛克的第一份正式的禮物卻是手槍。

“英制勃朗擰L9A1式，爆發力十足，并且遠程射擊的效果不亞于近身。”夏洛克好像對于這個禮物很滿意，話語裏自覺地帶上了笑意，“放心，手續都已經辦理好了，本想在聖誕節的時候給你，但現在我覺得你現在就需要它。”

聖誕節

莫拉從來不過節,因為在她眼中,每一天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以前也收到過聖誕禮物,卻從沒有仔細看過,基本上是拆開後就堆在牆角。

莫拉沉默着看着手中的槍支，一股強烈的戰意自她的心頭升起，血液跟着沸騰，但卻表現不出絲毫的興奮，一如她收到詹姆斯的玫瑰花一樣。

槍是武器，只能攻，不能守，進攻就代表了傷害，不害別人，就會被人害，這樣的禮物，出自別人的手，她或許能接受，但是換做夏洛克，卻怎麽也不能讓她高興的起來。

這樣的感覺，就好像在說，它會幫我保護你。

在詹姆斯眼中，她是女人，所以與玫瑰等同起來，但夏洛克送給她的是槍，那是不是意味着在他眼裏，她是戰士，如同華生一般強悍。

“你不高興？”夏洛克注意到了莫拉眼裏閃現的神色，是與那天在醫院裏談到她自己的來歷時一樣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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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莫拉微笑着說，“只是太突然了，我可從來沒有想過哪一天會有人送我一把槍。”

“別誤會。”夏洛克頓了一下，努力的斟酌着自己的臺詞，“我只是想，如果下次詹姆斯不打招呼就出現在你面前，你或許可以朝他腦袋上開一槍。開兩槍也無所謂，反正他命大，怎麽樣都死不了。”

“詹姆斯？”為什麽突然提到詹姆斯？

“我知道他還活着，也知道他來過這裏，我以為你會告訴我、、、、、”

莫拉愣住了，雖然她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但還是會感到難受，詹姆斯，就像一個魔咒一樣籠罩着她，雖然還不能完全攻破她的心理防線，卻确實已經威脅到了她的日常生活。

早在夏洛克回來之前，她便對整棟房子進行了反複确認，甚至還特意從庫房裏搬出夏天的電扇加速空氣流通，以便沖散他身上的香水氣味，她如此的費心，不過就是想要守住這方空間的寧靜，可是現在，她辛辛苦苦維系的一切，就這麽輕易的被夏洛克的一句話給打破了。

到底是她想的太簡單了，盯着這裏的根本就不只她一雙眼睛。

“他給我發了一張照片，一朵紅色的玫瑰，我想你的手就是給它的刺紮上的吧，雖然你買了魚，但魚刺和花刺造成的傷口是不一樣的，我曾經做過這方面的研究，我以為你會親口告訴我，可你卻在掩飾，為什麽？是他同你說了什麽？還是又在威脅你？”

他受到了信息？早就知道她處于危險境地，居然現在才這般平靜地提及此事？

莫拉一臉震驚地看着夏洛克，對方的臉突然變得有些陌生。

“你是什麽時候收到的信息？”莫拉苦笑着問，她沒等夏洛克回答便接着道，“是十點前，以他的個性，顯然會在事先告知你，他十點到的，十一點才離開，這中間有一個小時，你在做什麽？”

中間有一個小時，他明明知道對方來了，也知道貝克街裏就只有她一個人，如此的孤立無援。

“我在芭茨醫院的實驗室，正在研究卡爾.鮑爾斯的鞋子，是早上我們在門口發現的，接着有陌生人給我打電話，說是身上綁了炸彈，如果我不在九個小時內解開，炸彈就會爆炸，不過幸好，在最後我還是解開了。”夏洛克坐直了身子，雙手交握着，看着莫拉說道，“回到剛剛的話題，無論詹姆斯同你說了什麽，你都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

“你還在查案？都那個時候了、、、、、、”

“什麽時候？”夏洛克一臉平靜。

“敵人闖進了你家裏，你的朋友的人生安全都受到了威脅，你居然還有心情查案？”莫拉吸了一口氣，盡量使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她不想再去重複剛剛有關于孤立無援的想法，因為她不想把自己擺在一個被動者的位置上，那樣會讓她看起來太過脆弱。

“當然、、、、、、我知道時間緊迫，如果你解決不了炸彈客給你的難題，有人會被炸死，但是，你就不會打電話問一下我嗎？即使你沒有時間，那約翰應該有吧。”

莫拉将目光轉向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樓梯口的華生，但對方茫然的表情告訴她，華生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

莫拉的心徒然一涼。

“他不會對你做什麽的。”夏洛克放輕了聲調，但那冷靜的語氣在莫拉聽來卻是比倫敦的冰雪還要寒冷。

“武器是進不了貝克街的，即便是他引開了那些眼線，就算他有武器，也不會對着你，而且依你的身手，他也不能把你如何。”

“你就那麽篤定？”況且她還有傷在身，就算是普通的室友，或者僅僅一面之緣的陌生人，也不至于如此不聞不問。

莫拉的語氣變得有些冷，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拿着槍的手在微微顫栗。

她第一次覺得理智的夏洛克竟是那般的可怕。她想起詹姆斯捉住她的手腕，像毒蛇一樣纏住她時，她的左肩就開始隐隐作痛。

而最可笑的是，讓她那般忍氣吞聲的人确實如此的不在乎。

夏洛克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有些煩悶，像是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

“是的，我一向對自己的推理很自信，他不會傷害你的，莫拉，因為他想要得到你，他喜歡勝利，而你就是獎品，在還沒有徹底勝利之前，他是不會那自己的戰利品如何的。”

戰利品？

瞧瞧，她聽到了什麽？居然被人稱為戰利品，難道在他心中，她就是一件物品？

莫拉咬了一下唇，移開視線，她不忍再去窺探夏洛克的表情，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

她知道夏洛克言辭犀利，常常能說的對方啞口無言，羞愧難當，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是這句話的印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