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Did you see？

夏洛克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他坐起身來，愣了好一會兒，感覺有些不真實。

【Sherlock , I’m Queen,nice to meet you.】

他掀開被子下床，麻痹感已經完全退去，麻利的穿好衣服，他又恢複成了那個冷靜沉着的夏洛克。

“哦，你醒了。”約翰坐在他常坐的沙發上，手裏拿着報紙，看見夏洛克上了離開迎了上去，“感覺怎麽樣？”

“沒事。”夏洛克掃了一眼屋子，眼裏閃過一絲異樣，“麻醉劑而已。昨晚是什麽情況？”

“沒什麽情況，你一個人躺在地上，周圍一個鬼影子都沒有。”華生十分疑惑，“你怎麽就暈過去了？是誰弄暈的你？那個兇手？”

“Queen。”

“Queen哪個Queen？”

“The stars Queen”

夏洛克感覺自己漏掉了什麽，他的眼睛不停地掃視着四周，好似在尋找什麽。

“導彈計劃？那個黑客？”華生終于記起來了，推算出那個名字，莫拉也有功勞的。

“我是不是丢了什麽？”夏洛克疑惑地問華生，他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華生圍着夏洛克轉了一圈，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正準備說什麽，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敲門的是快遞公司的派送員，遞上一個平凡無奇的紙盒子，寄件人上面一片空白，只用派克平頂多福系列銥金筆在收件人欄處寫下了：夏洛克.福爾摩斯。

“字很漂亮。”夏洛克由衷地贊美了一句。

Advertisement

“這裏面會是什麽？”華生好奇的問。

“放心，絕不會是炸彈。”

盒子裏當然不是炸彈，只是一條圍巾，夏洛克的圍巾，上面帶着花露珍的冷香。

“你的圍巾？我剛剛想說的就是這個。”華生說，“昨天走的太匆忙，沒有注意到，不過，她拿你圍巾做什麽？”

夏洛克沉默着拿起圍巾，一言不發地将它戴在了脖子上。

莫拉再次收到玫瑰，黑色的玫瑰，像是凝聚了所有的墨色，靜靜地盛開在她住所客廳落地窗前的玻璃瓶裏。

毫無疑問，詹姆斯來過，像上一次一樣悄無聲息。

莫拉系在門框與門把上的頭發被扯斷了，但埋伏在卧室門口對面根雕裏的弓弩弦上的箭還在，看來對方是從正門進來的，不曾靠近她的卧室。

她靜靜地盯着花，許久才拿起來，指腹被刺紮破，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感。

莫拉不敢匆忙之中下決定，她沉默着将花放回原處，轉身回到了卧室。

她現在處于一種被動的位置，因為她找不到詹姆斯，盡管她嘗試了所有的追蹤方式。

詹姆斯太過狡猾，無論是手機，住所還是身份，甚至是聯絡方式都從不會重複使用，有時候她走在大街上，感覺每一個與她擦肩而過的人都有可能是詹姆斯假扮的。

那是一條毒蛇，擅長隐蔽，她抓不到他，只能等他現身，而現在，她感覺時候快了。

華生推開咖啡館的門時，臨窗而坐的莫拉正盯着窗外出神。

桌子上擺放了兩份咖啡，散發着濃郁的香氣。

莫拉回過頭看了華生一眼，沒有像平時那樣對他微笑，那雙眼睛也失去了一貫的光彩。

華生坐到她對面，有些困惑地皺起了眉頭。

“維米爾油畫謎題解決了？”

“是的，高超的仿制品,毫無瑕疵，一切設計的都是那般精妙，但還是敗給了時間。十八世紀綻放的凡不倫超新星為何會出現在十六世紀的畫作裏。”華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接着說道，“昨天我們去追蹤格木，夏洛克被人給迷暈了、、、、、、”

“他沒事吧？”

“沒事,麻醉劑而已。”華生頓了一下，“你為什麽不親自去問他？”

“沒有機會了。”莫拉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聲音不自覺地變得低沉，“約翰，我快死了。”

華生一愣，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你說什麽？你怎麽了？”

“他給我送了黑玫瑰，那代表着死亡，他定是知道了我偷偷插手你們的事。”

莫拉喝了一口咖啡，因為濃郁的苦澀而皺起了眉頭。

“詹姆斯？”華生瞪大了眼睛，“他又來威脅你了？還真是陰魂不散！該死的，雷斯垂德到底是幹什麽吃的，到現在都沒有抓到人！”他一想起上次詹姆斯入侵貝克街的事就火冒三丈，現在看到莫拉無神的雙眼，更是為自己的弱小感到惱怒，“不要怕，我們這就去找夏洛克，他一定能保護你。”

“不。”莫拉否決了華生的提議，“我在等他,這是一個好機會。”

“什麽意思？”華生臉色一沉，“難道你要以自己作餌将他引出來？”

“有什麽不可以嗎”莫拉笑道,“這是我唯一能幫他做的事。”

“不行，這件事我們得找夏洛克商量商量。”華生拉起莫拉胳膊就往外走，莫拉剛起身，一束類似汽車後視鏡的反光的殘影晃過她的視線。

危險！

莫拉聽到了子彈的破空聲，下意識地一把推開華生，她不想華生被誤傷，但這次她判斷失誤了，兇手的目标不是她，是華生，華生的手臂，但被她這麽一推，反而将他的胸口送到了槍口上。

只聽到“啪！”的一聲，華生整個人都朝後倒去，右胸噴射出的血液濺了莫拉一臉。

槍聲還在繼續，噼裏啪啦的子彈向蒼蠅一樣亂竄，人們一邊抱着頭，一邊朝門口擠去，原本靜谧的空間瞬間便被尖叫聲與碰撞聲淹沒。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那般長久，現場終于清靜了下來，莫拉撐起身子，被她護着的華生已經失去了意識，胸口的血已經浸透了衣衫，蔓延成一個血泊。

莫拉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種劇烈的恐懼擊潰了她的冷靜。

“約翰！”一個人大叫着沖了過來，猛地隔開莫拉伸出的雙手，扯下圍巾捂住了華生的傷口，試圖止住奔湧的血液。

“夏洛克、、、、、”莫拉愣愣地喚着這個名字，感覺臉上的血液連帶她的心一并冷卻了。

“快打急救電話！”，夏洛克頭也不擡地大聲吼道，手上的動作也刻也不曾停頓。

莫拉還沒得及消化眼前的一切，她不知道華生為什麽突然中彈，更加不知道夏洛克怎麽會這麽巧出現在這裏，此刻她只能下意識地拿出手機，竭盡全力抑制住雙手的顫抖。

【Did you see？】

莫拉按鍵的手指僵住了，迅速掃視着一片狼藉的咖啡廳，隔着被子彈射穿的落地窗，看到馬路對面站着一個穿着西裝的人，正在對她微笑。

那人說，Did you see？

她回過頭看向夏洛克，無數個紅點從不同的角度投射到夏洛克那卷曲的頭發上，像車尾的紅燈,強烈的警告。即便她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在一瞬間擋住所有的子彈，唯一能做的便是什麽都不做。

什麽都不做的話，約翰.華生可能會死，約翰.華生死了，夏洛克絕對不會原諒她的。

現在的她，前是斷崖，後是深淵，進退兩難。

“快撥電話！”夏洛克厲聲地催促道，他的雙手按着華生的胸口，鮮血已經從他的十指溢出，那雙一貫眼睛失去了一貫的冷靜，眉頭緊蹙，恨不得以身受難。

“約翰？約翰？你快醒醒，現在你必須保持清醒，不可以睡，聽到了沒有？”

【Did you see？】

【他是多麽在乎約翰.華生。】

【如果拿華生開刀，你猜他會有什麽反應？】

【如果你選擇站在他那方，那就的承受選擇付出的代價。】

【你看，我捉到了你的命脈、、、、、、這一次是不是該輪到你了。】

“莫拉！”夏洛克擡起頭，眼神變得憤怒，參雜着疑惑與責備。

“對不起，夏洛克。”

莫拉閉上眼，無力地垂下胳膊，不忍去看夏洛克責備的眼神，更不忍去看華生漸漸冷卻的身軀。

詹姆斯，你贏了。

你确實捉到了我的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