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夏洛克的擁抱

追蹤正在繼續，四周人影蹿動，紅燈閃爍，對講機裏複制的機械性的命令一遍又一遍地穿透寒冷的空氣。

夏洛克推開門，麥考夫就站在路邊，手裏杵着黑色的拐杖，助手小姐看了眼夏洛克，很自覺地走開了。

“金.莫裏亞蒂手中有什麽？”

“什麽？”麥考夫有些疑惑。

夏洛克哼了一聲，露出一個諷刺的笑意，“別在我面前演戲，了解莫拉的事除了我和華生就只有你，不要跟我說你的大腦也被黑客入侵了。”

“唔、、、、、、”麥考夫揚起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夏洛克，“你是相信她？還是、、、、、、在乎她？”

“有區別嗎？”夏洛克反問。

“當然，前者是理性，後者是感謝，別讓感情蒙蔽了你的雙眼，夏洛克。”

夏洛克盯着麥考夫，癟了癟嘴，用一種危險的語氣說道，“我不管他到底向你承諾過什麽，也不管明天倫敦是否就要毀滅，我只知道你現在正在做一件蠢事！”

“別把責任撇的一幹二淨。”麥考夫看出夏洛克的憤怒，笑的像一只老狐貍，“如果你自己沒有疑惑，又怎麽會放縱雷斯垂德他們的行為？你在害怕，夏洛克，我了解你，你深知她在你心裏的影響，你不确定她是否得的去花心思，所以你故意将她氣走，故意縱然眼前這一切，目的不過是為了看清真正的她，你說，如果她沒有辦法度過這一關，你是否已經準備好迎接沒有她的世界？”

“住口!”夏洛克粗暴的打斷麥考夫的話,大聲地說,“不要把我想的同你一樣，政客。”

那語氣，那表情，就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兄長，而是一個仇人，一個惡魔，他的話就像子彈一樣戳破他內心秘密,所以他憤怒,他羞愧。

在那一瞬間，夏洛克從高高在上的神變成了一個最普通不過的人。

他瞪了麥考夫一眼，然後憤憤地離開了。

麥考夫定定地站在原地，凝視着那個背影，神色晦暗。

“Sir？”助手小姐小心翼翼地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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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考夫回過神，拿過助手小姐手中的電話，低聲說，“做做樣子就好，千萬不要讓我那可愛的幼弟炸毛，不然我也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危險，無處不在。

監視器，對講機，紅外線探測儀，全副武裝的特種部隊。

這是要來捉拿本拉登嗎？

莫拉在心裏暗罵，動作利落地翻進三樓的過道，小心翼翼地呼了一口氣，然後快速奔向下一個目的地。

她蹿進廢物收容室，順着排廢通道滑入醫院底樓的停車場。

時間，地點，路線，這一切都在她趕來醫院的路上就做好的精細的計算，她不喜歡打沒用把握的仗。

莫拉輕巧的推開門，停車場已經進來了一些特警，正在對可以車輛逐一排查，但距離她預定的車輛還是有那麽兩步距離，這兩步的距離本已足夠她完成突圍行動，但就這時，一只手突然握上了她的手腕，拽着她就跑，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模樣。

“跟我來。”

夏洛克！

他為什麽會來？他現在不是該陪着華生嗎？

如果不是摸到了對方的脈搏，莫拉不禁懷疑是不是又是詹姆斯假扮的。

“嘿，他們在這裏！”

随着一聲大吼，四周的特警迅速朝莫拉兩人包抄過來。

夏洛克的步伐加快了，莫拉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只能緊緊地跟着。

這時，兩個特警向他們迎面沖來。

“小心！”

夏洛克輕蔑的一笑，掏出槍就對準了特警，只聽到“砰！砰！”兩聲槍響，兩人到場立撲。

“夏洛克！”莫拉一直以為夏洛克是站在正義一方的，可是他居然也會襲警。

“沒事，他們穿着防彈衣。”

他們來到一輛車前，車的主駕駛上坐着一個中年男人。

這裏怎麽會有人？

火光電石之間，莫拉已經明白這一切都是夏洛克安排好的。

夏洛克一腳踹開車門，将莫拉往立一推，自己也跟着撲了進來。莫拉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子，便感覺身上一沉，夏洛克就壓了下來。

車子一晃，她的身子也跟着一偏，向一旁的空道理滑去，她來不及閉眼，便感覺自己的鼻子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疼的她痛呼起來。

“呀！”

“怎麽了？”夏洛克關心的問。

她猛地回過神，夏洛克就在她的身下，她剛剛碰到的不是地面，而是夏洛克的胸膛。

而他的面容更是近在咫尺，那鋒利的輪廓，那淡金色的眼睛正緊緊地盯着她，那裏是一片從未被開墾的綠洲，而她現在正站在那個最中心的地方。

“你為什麽、、、、、、”莫拉閉上眼睛，壓住暈眩，她的心髒咚咚直跳，話剛到嘴邊，舌頭便開始打結，“你不是應該在醫院嗎？”

“應該？”夏洛克皺了皺眉頭，伸出手指将莫拉垂在一側的秀發鑲到她的耳後，輕聲說，“沒什麽應不應該的，我只知道，現在的你需要我，我很抱歉，莫拉，其實我不想說這兩個字，因為我對你已經說的夠多的了，但是這一次，我承認我被迷惑了，金.莫裏亞蒂在我大腦裏種下了疑惑的種子，我以為我是個足夠理智的人，但是、、、、、、”

車子已經駛上了大道，後面的警車正在狂嘯。

“他的計劃很完美，連我自己都忍不住要相信了，但是，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聽到了。”

“什麽？”

“你的恐懼，我的不信任讓你感到害怕，可你面對雷斯垂德他們，卻依舊面不改色。你對我說，其他人都可以不信你，但是我不可以。”夏洛克輕聲說着，他的臉上露出一種難得一見的溫柔的神情，仿佛在讀一首傷感的情詩。

“就這樣？”莫拉雖然已經感動的熱淚盈眶，但是她并不滿意這個答案，因為她清楚夏洛克。

“怎麽？你不信？”夏洛克撫着她的肩膀，撅着嘴問。

“不，只是這個答案超出了我的意料，我以為你會說華生告訴你的，或者是那個護士出現了什麽纰漏。”

夏洛克沉默着，他的喉嚨似乎被什麽給堵住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沉默了，但卻是第一次明白那不是被堵住，而是他知道那些話一旦從他的口中說出，對方臉上會出現怎樣的傷心表情。

車子飛快地馳騁，窗外破碎的燈光打在莫拉臉上，她看着夏洛克，沒有眨眼。

半響，她才問，“我們算是成功了嗎？”

夏洛克對此一點都不擔心，語氣十分輕松，“凱羅可是獲得過地下車道比賽一等獎，甩掉英格蘭的笨蛋警察還不在話下。”

開車的凱羅擡頭看了眼後視鏡，問“現在去哪裏？”

“一直向前開，然後左拐進入游樂場末端，穿過地下倉庫，然後向右七百米停車。”

“哦，貿斯汀小木園。”夏洛克為莫拉的精密計劃而驚嘆，“那是一個不錯的地方，人少，監控少。”

莫拉揚起頭，笑了一下，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将頭埋到夏洛克胸前，沒有再動。

“莫拉！”夏洛克擔憂的叫喊起來，他都快忘了，他懷裏的人可是剛剛從七樓翻下去的。

“我沒事。”她的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鼻音。

“你在哭？”夏洛克的手指拂過她的面龐，沾到了一絲水汽。

“我累了。”莫拉輕聲說。

夏洛克伸出雙手，遲疑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将莫拉環繞，這是他從那些狗血的愛情劇裏學來的姿勢，他感覺有些挫敗，他着雙手知道如何調出最美的音色，知道如何使用顯微鏡，知道如何精準射擊，卻不知道該如何擁抱別人。

他的姿勢有些笨拙，但莫拉卻并不在意，她輕聲說，“謝謝你，夏洛克。”

“休息一會兒吧。”

他輕撫着她的秀發，那觸感竟不遜色與任何名貴的綢緞。他想象着她此刻的樣子：面頰靠在他的胸口，小口的呼吸着，聽着他有力的心跳，像一個順着水流飄來的孩子，安靜的閉着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讓親密來的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