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帝王度量

為了兩國交好，君子衿欣然應允，即刻下旨為冷墨和秦挽霜指婚，而冷墨就這樣成為秦安國驸馬，與秦挽霜伉俪情深。

後來，冷墨起兵篡位，利用手中的七十萬兵權，聯合十萬金陵國殘餘勢力，十萬百姓起義軍，再加上秦挽霜的胞弟秦奕風借調給他的十萬秦安國大軍，湊成百萬雄獅，這才一舉攻破齊國的京城！

換句話說，冷墨能否成功篡位，秦挽霜公主是關鍵！

倘若沒有秦挽霜對冷墨的鼎力支持，秦奕風就不會将十萬秦安國大軍借調給冷墨，那樣一來，冷墨很可能就無法複辟金陵國。

由此可見，無論如何，自己也要阻止冷墨與秦太子比試箭術，阻止秦挽霜嫁給冷墨！

想到這裏，君清婉貝齒咬住下唇，手心不住出汗，濕滑冰涼。

這時，秦安國使團一行人，雙膝下跪，異口同聲地向太後說出吉祥祝詞：“恭祝太後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太後面帶微笑，擡手道：“諸位遠道而來，請起，不必客氣。”

秦奕風低低一笑，道：“久聞貴國乃泱泱大國，人才濟濟，父皇特地孤前來進獻壽禮。但是，孤這裏有一上聯，還請貴國朝臣即刻對出下聯。倘若對得上，我國便尊奉貴國為上邦，立刻将壽禮獻上；倘若對不上，貴國便為下邦，請恕孤只能帶着壽禮打道回府。”

找碴的果然來了，本姑娘馬上就該搶鏡了！

君清婉盈盈含笑，端起茶盞。

根據原著記載，在太後壽宴上，柳纖雲因為對上了秦太子所出的千古絕對，所以君子衿龍顏大悅，對柳纖雲贊不絕口；而南王和秦太子，也因此對柳纖雲産生了好感。

之後的半個月內，柳纖雲以探望“好友”蔣夢為由，時常出現在南王府內，并故意在南王面前展示自己的種種才藝，令南王漸漸喜歡上她，最終沉迷于她的魅力而無法自拔，甚至心甘情願地成為她的地下情人。

柳纖雲具體是什麽時候開始和南王偷情的，君清婉記不清楚了，但是君清婉并不打算阻止他們倆偷情，因為她很希望有一天能帶君子衿去捉奸，也好讓君子衿看看，他最寵愛的妃嫔柳纖雲，究竟給他帶了多大的一頂綠帽子！

思及此，君清婉意味深長地笑了，舉杯飲下一口青山綠水茶，只覺溫熱茶水沿着喉頭滑落，別有一番清爽滋味。

正當君清婉心中打着如意算盤時，太後眸光一閃，笑道：“請秦太子出上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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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奕風意味深長地看向龍椅上的君子衿，放肆一笑，道：“內無相，外無将，不得已玉帛相将，将來怎樣？”

此上聯一出，衆人一片嘩然。

秦太子實在是欺人太甚，竟敢在太後壽辰上，明目張膽地嘲諷齊國的弱小，諷刺齊國內無賢相輔政，外無良将禦邊，等到将來迫不得已與秦安國交戰時，齊國的未來堪憂！

君子衿面不改色，挑眉一笑：“既然太子有如此雅興，那麽衆愛卿便一同來想想下聯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風中傳來一陣少女的嬌笑聲，那笑聲清脆如銀鈴，又好似黃鹂初啼，簡直是說不出的悅耳動聽。

衆人聞聲望去，只見君清婉從座位上起身，沖秦奕風一抱拳，行了個标準的男子禮。

“天難度，地難量，這才是帝王度量，量也無妨！”君清婉氣定神閑地開口，搶在柳纖雲想出下聯之前，流利而準确地背出原著中的下聯。

衆人紛紛倒吸涼氣，這副下聯對得相當巧妙，讓人不得不拍手叫好！

根據下聯的意思，君清婉是在告訴秦奕風，天有多高，地有多廣，這都是很難測度的。

齊王君子衿身為帝王，心胸就要像天地一樣寬廣，才能包容萬物，體諒蒼生，即便本國臣民或是秦太子偶爾有心或無心觸犯，君子衿也不會計較！

至于秦奕風所提的問題“不得已玉帛相将，将來怎樣”，君清婉巧妙地答道“量也無妨”。言下之意，是說即使兩國交戰，估計對齊國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暗示齊國正在日益強盛，并不如秦奕風所想的那般弱小和不堪一擊！

見君清婉竟在眨眼間對出下聯，而且對得如此天衣無縫，秦奕風臉色微變，詫異的目光自君清婉面上滑過：“南王妃真是才思敏捷，孤這裏還有幾阕上聯，不知你能否對得上？”

君清婉嫣然含笑：“太子請講。”

秦奕風沉思片刻，張口又說出一闕極難應對的上聯。

君清婉從容不迫，将原著中的下聯依樣背誦出來。

秦奕風不甘心，先後又說了幾闕上聯，卻統統被君清婉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快速對出下聯。

最後，秦奕風實在沒撤了，只好笑道：“南王妃才華橫溢，孤甘拜下風。”

在原著中，按照劇情發展，接下來秦奕風就應該進獻壽禮了，但此時君清婉打算賭一把，碰碰運氣。

于是，她黛眉輕揚，淺笑道：“太子過獎了，既然太子給本宮出了好幾闕上聯，不如本宮也給太子出一阕上聯吧！”

秦奕風一愣，笑道：“好，南王妃請講。”

君清婉看着秦奕風俊美的臉龐，慢條斯理道：“三光日月星。”

這阕上聯看似不難，提到三樣發光的物體：太陽、月亮和星星，可仔細琢磨，一點兒也不簡單。

下聯的第一個詞，開頭必須是一個數字，這個詞又必須與後邊的三樣物體，有直接聯系。

因此，一聽到上聯，秦奕風就心知不妙，立刻冥思苦想，可想了好一會兒，也沒對出下聯。

秦奕風身後的秦安國使團，頓時跟着愁眉苦臉，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

見秦奕風答不上來，君清婉端起茶盞，抿一口清茶潤喉，方才懶懶道：“久聞秦安國乃天下第一強國，人才輩出，可本宮萬萬沒想到，秦太子貴為一國儲君，竟然連一阕小小的下聯都對不上來。如此看來，為下邦的不是我國，而是貴國了。”

聞言，秦奕風臉色青白交加，而秦安國特使南宮絕低喝道：“大膽！你一介女流之輩，有什麽資格在太子面前大放厥詞！”

君清婉輕笑一聲，反問道：“貴使不過是從二品兵部尚書，又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本宮呢？”

南宮絕無言以對，氣得渾身發抖，作勢便要拔刀。

“不得無禮！”秦奕風喝道，阻止南宮絕的動作，随後看向君清婉，笑道，“南宮尚書性子直爽，還望南王妃勿怪。”

君清婉甜甜一笑：“本宮當然不會責怪南宮尚書，只是不知太子是否想出下聯了？”

秦奕風饒有興致地望着君清婉，坦然道：“孤才學疏淺，實在想不出下聯，還請南王妃賜教。”

君清婉淡淡一笑，道：“四詩風雅頌。”

所謂的“詩”，是指我國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詩經》。

《詩經》一共有305篇，由《風》《雅》《頌》組成；而《雅》又分為《大雅》和《小雅》，合在一起正好是四部分，即“四詩風雅頌”。

在座的衆人一聽，全都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秦奕風哈哈大笑，道：“南王妃伶牙俐齒，博學多才，實在叫人佩服。”

“太子謬贊了，”君清婉笑容頑皮，“其實下聯還可以這樣對：一陣風雷雨。”

衆人楞住，頗感驚訝。

秦太子許久沒對上來的下聯，不過眨眼功夫，竟被君清婉對上兩闕！

秦奕風面子上挂不住了，正欲開口稱贊君清婉，忽見她沖他燦然一笑，又說出一阕下聯：“兩朝兄弟邦。”

很明顯，所謂的兩朝，就是指齊國和秦安國，這闕下聯是說，齊國和秦安國應當友好相處，成為兄弟鄰邦。

秦奕風面露震驚之色，萬萬沒想到君清婉竟會這樣說。

畢竟剛才是他先出言不遜，故意挑釁齊國的威嚴，哪知道君清婉不僅絲毫不計前嫌，反而還用一阕下聯來表明她的立場，暗示希望看到齊國和秦安國如兄弟般友好相處！

“南王妃言之有理，”短暫的驚訝之後，秦奕風低低一笑，“齊國和秦安國，确實是兩朝兄弟邦。”

說完，轉頭命南宮絕向太後獻上壽禮。

南宮絕二十歲出頭，濃眉如墨，雙目炯炯有神，一身威風凜凜的青銅铠甲，襯出魁梧身材，周身散發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狂野霸氣。

一聽秦奕風讓他獻禮，他轉身行至貴賓席中，抱來一只約一人高的青銅箱，又将青銅箱交到前來接收的太監手裏。

誰知，南宮絕剛一松手，青銅箱就重重落地，剛巧壓住太監的右腳，疼得他嗷嗷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