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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男人絲滑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辛九捏了捏突然出現在手中的瓶裝解蠱水,突然有點糾結。雖說自己身上總是會出現寫奇奇怪怪的技能,可這種前幾天還對相思蠱束手無策、後幾天就能憑空取出解藥來的現象,哪怕是再蠢的人也能感覺出不對了,更何況對方還是永羲帝。
辛九偷瞄了他一眼,捂着小瓶子的同時還費力的直起身子,就像鳳凰撲向小飯碗一樣的動作,她也迅速的一下子趴在永羲帝的肩膀上。
她兩條藕臂環住他的脖頸,下巴枕在他肩上,像是要将自己融進對方的身體裏一般。
心下暗嘆一聲,做點好事真不容易。
辛九頰邊的發絲柔柔的貼在永羲帝側臉上,他托住懷裏香軟的身子,側目的時候只能看到她腦後的一頭烏發,永羲帝心中感受着這抹溫馨之意,他不是坐懷不亂的君子,可如今将心愛之人抱在懷中他卻沒有同往常一般興起太多欲-望,反而神色愈發寧靜。
右手中的解蠱水盛放在透明的凸肚長頸瓶中,湛藍色的液體妖冶非常,從說明書來看,這種藥劑的顏色在異界是極為常見的,雖然看起來不像解蠱的東西,可真正的療效卻出奇的好。
辛九将藥劑倒進嘴裏,雙手撐開自己和永羲帝的距離,緊接着一只粉嘟嘟的唇便吻向他的唇瓣,小巧的舌尖在他唇邊淺淺的潤濕,随後順着開啓的牙關糾住裏面軟軟的舌頭,一股甘甜的味道彌散在兩人之間,香甜的液體一滴一滴從辛九嘴裏流向永羲帝口中。
盛放解蠱水的小玉瓶沒了藍色的解藥便片片開裂,這東西似乎自帶氧化技能一般,裏面的液體沒了,其瓶子本身便在辛九的右手中直接化為粉末,甚至連渣滓都不剩。
商店裏出來的東西本身就足夠逆天了,因而使用過後存留着藥渣的小玉瓶會帶有自動銷毀程序也在情理之中。這種突發現象,如果換做是其他人或許會遺憾一番,不過對于辛九來說,玉瓶能夠立刻銷毀實在是再好不過。
她手裏捏着這個東西,總歸是怕被人發現的。
想要辛九自發獻吻也是很不容易的。
永羲帝怔了怔,欣喜之餘直接停下腳步掼着她的後背向上,擡頭狠狠的對她的唇舌吮吸了一番,直到兩人紛紛變成面紅耳赤之時才停了下來。
嘴裏的甘甜還未散去,初初只覺得這氣味醇厚悠遠,唇齒留香,後來才發現将口中汲取的液體吞咽下去後就連身體也跟着輕了幾分,永羲帝口中回味,再一回神卻發現辛九又在困頓的睡着了。
這些日子九兒總是動不動就犯困,有時候跟鳳凰玩鬧也能累的睡着,晚上也開始早早的上床,有時候在他批閱完奏章的時候九兒總會迷迷糊糊的打盹,一副在睡夢裏掙紮着想醒來卻怎麽都醒不來的委屈模樣,永羲帝當真是愛極了她這副伸出小貓爪子哼哼唧唧不情不願的樣子……
永羲帝目光微微一動,先帝在世時,曾有妃懷孕的妃子也是這般症狀……每日裏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能睡着,且極易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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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
永羲帝抱着辛九的雙手更小心了幾分,他目光柔柔的在她腹部打量,他這麽努力,自然有可能是這個原因,況且自兩人肌膚相親到現在已有一整年時間,孩子這時候出現還真算是個晚來的。
不過……他與九兒的孩子,自當寶貴的很。只是皇兒啊,你平白讓父皇等了這麽久,父皇倒也還罷了,日後可不能折騰你母妃。
不,應該是母後才對,九兒會是皇兒的母後。
永羲帝思來想去,心道等到今日後寧蕭兩家将不複存在,到時候他定要封九兒為後,只是若兩人當真是有那哪一次中了,九兒腹中有了他的孩子,那封後大典可得延期舉行了。
事實證明,有些事就是來的這麽令人措手不及。
資歷深醫術高的太醫永遠都是胡子一大把、走路顫巍巍的,就像是田地裏的高粱杆子似的。太醫院裏的老太醫前頭兩個月剛得了個南疆的苗女,正孜孜不倦不舍晝夜的研究其血液中的毒性,為的便是皇上身上的蠱毒。相思蠱本身就難解,遇上這種自小被毒藥孕養成的毒人施蠱者,明知解法卻因為血液中的劇毒更是無從下手。
老太醫幾乎愁白了頭發。
這次被魏公公緊急傳召過來,他還以為是皇上體內的相思蠱又惡化了,沒想到到頭來見着皇上面色紅潤,不像是蠱毒發作的樣子。
“皇上。”老太醫慢吞吞的行了個禮,就要鄭重的跪下磕頭,永羲帝揮了揮手,直接讓他進到屋內。
鋪着厚地毯的屋子看上去極為暖和,溫馨舒适。
窗臺上還擺着許多青青小草,如今草木多是枯黃的顏色,放置在屋內的花草有溫度的保障,還不至于跟着外界一般變了顏色,不過看上去也有些恹恹的,估計再過些時候也有許多都要敗落了。
一只雪白色的小狗奶聲奶氣的叫着雙腿蹦跳着跑過來,小尾巴呼啦啦甩的歡快。興許是老太醫身上野生藥味兒山參味兒的比較重,且平日裏也注意養生,所以鳳凰對這個來過兩次的太醫出奇的有好感,比對永羲帝的态度要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永羲帝皺眉看着底下的小東西,随意用腳将它挪到一邊,這玩意兒渾身掉毛不說還總是這麽目中無人,看來有必要讓魏德海親自教育一下,什麽叫禮數尊卑。永羲帝面色淡然的眯了眯眼。
鳳凰:“……”路過的請注意腳下,它只是一只小狗。
老太醫從脈枕上收回了手,摸着胡子笑得和大街上賣糖葫蘆的老爺爺似的,一邊說着喜慶話兒一邊給了永羲帝一個确定的答案。
即使早有懷疑,可是真正聽聞的時候還是難免吓了一跳。
喜悅和父愛一瞬間沖上心頭,恨不得發芽似的,這種熱烈的感情讓一向自制的皇帝頭一次自亂了陣腳。
他需要壓壓驚。
永羲帝臉上的表情比較莫測,竟是直接從床邊站起身來背着手走出內室,命人去宮外通傳了翰林院學士秦乃歌。
——
傍晚剛過,宮裏将近夜禁的時辰。
本來早早上床的秦乃歌被皇上的一道口谕從被窩裏拉出來,他揉了揉太陽穴,回想了一下最近朝堂上的糟心事,除了寧蕭兩家謀逆之事較為嚴重,其餘的……似乎也沒到會令皇上大半夜傳喚自己的程度啊。
秦大學士一臉茫然的跟着引路的小太監走到禦珑殿。
高大的九龍燈壁明星熒熒,屋外還有幾分亮堂,禦珑殿的燈光卻已經點上了。
“……皇上。”秦乃歌整個人被永羲帝盯得渾身不自在,無奈的拱了拱手,“皇上命臣前來,可有事要吩咐。”
“沒事朕就不能傳喚了麽。”玄袍帝王沉着臉,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架勢。
秦大學士看清皇上的神色,心下納悶不已,面色無波,表情比往日更為平淡,莫不是今兒個誰給皇上氣受了?
“皇上有命,臣不敢不從。”秦大學士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雖然不會設那麽阿谀奉承,不過對于君臣之道還是極有研究的,以永羲帝弑父殺兄的嗜殺性子,能跟他做朋友的,同樣也得是能對其展露出真性情的人,因而永羲帝的臣子兼朋友,秦乃歌就是其一。
似乎早已知道對面之人的說法,永羲帝冷哼一聲,擡起桌上的酒壺扔給他,自己一個人飛身上了屋頂。
四角飛檐中間,玄袍帝王斜坐在琉璃瓦上,手中抓着酒壺直往喉嚨裏灌,皇帝喝的當然是好酒,然而看到酒水從永羲帝脖頸上流下來的時候秦大學士心疼了,這鐘行為是多麽暴殄天物啊。
不過……還是頭一次見皇上一個人靜靜的喝酒,好像喝的不是酒,而是一種極為壓抑的情緒。
秦乃歌輕嘆一聲:“皇上可是有煩心事?”
在他看來,永羲帝的煩心事有必要上升到國際的程度,因為類似楚弈這樣的人,他從不會為小事煩心,能讓他這麽壓抑的情況,必定是極具沖擊力的國家大事。
秦乃歌已經做好洗耳傾聽的準備。
卻沒想到永羲帝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你懂什麽,朕是太高興了。”
“啊,對了——”永羲帝頓了一下,突然極惡劣的勾起唇角玩味的一笑:“像你這種沒娶過夫人的……是不會明白的。”
說完這句,心底的喜悅施施然的冒出尖兒來,永羲帝抓着酒壺輕笑一聲,随後終于止不住愈發加深。
他真是,高興極7。作者有話要說:黃桑,你被玩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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