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時間回到之前,牧旬等人遇上了堵車,程度很嚴重,停在原地半天沒動彈。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還是沒有疏通的跡象。

後面的闵亦嘴裏喃喃歌詞,手上做出動作,卻忍不住看外面,顯得很焦急。

這樣下去,大概是趕不上的。

這麽想着,他忍不住看向牧旬,“牧哥,怎麽辦?”

牧旬瞥了眼旁邊的導航,距離目的地還有兩公裏。

按照現在這個架勢,要是繼續堵下去,絕對是來不及的,坐以待斃沒有意義。

倒不如……

他計算下時間,從後視鏡裏看闵亦,“來個越野跑?”

闵亦愣了下,随後反應過來,“我們跑過去嗎?”

“兩公裏,當熱身了。”

牧旬拿起手裏的背包,手放到把手那,瞥到也坐在後面的攝影小哥。

“師傅,他付錢。”牧旬指了下攝影小哥,直接推開門跨步出去。

他站在外面,剛準備跟大家說一聲,就見練習生們,已經拉開車門走了下來。

衆人快速來到人行道。

沒等牧旬說明情況,一位小跑着上來,雙臂小幅度擺動,在牧旬身邊原地踏步:“走吧牧哥,得抓緊時間了,我可不想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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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論跑步我可是專業的!”另外一個說。

見這些人鬥志昂揚的模樣,牧旬也沒再說什麽,直接道,“那開始吧。”

說完,率先往前跑去。

“等等啊,算了,牧哥我去追你了!”

“沖沖沖!~”

見牧旬搶跑,他們立刻吼了聲,跟着上去。

一群身穿制服,顏值身材俱佳的男生,依次在人行道往前跑。形成一道極佳的風景線。

眼看着這些人二話不說開始跑,攝影小哥急了。

他扛着自己的攝像機,剛準備追上去,卻被司機一把拉住。“兄弟,還沒付錢呢!”

攝影小哥看了眼計價器,從口袋裏面掏出錢,“不用找了!”

說完,就匆匆忙忙跟上去。

牧旬一馬當先,鞋子踏過人行道的格子板磚,板磚下沉與底部碰撞,發出砰的悶響。

他剛剛跨過去,後面又有人踩上來。

砰砰砰……

一個又一個踩上去,一個又一個離開。

碰撞聲不斷響起,像是演奏進行曲樂章。

牧旬呼氣又吸氣,汗珠從下巴滴落,微風劃過手腕、擦過臉頰、揚起額前碎發。

此時此刻,時間似乎變慢了。

前進,左轉,繞小道,前進。

有人從後面趕上來,沖牧旬比劃個挑釁的手勢,結果沒注意又被闵亦反超。

“承讓~”闵亦眨兩下眼睛,擺臂快跑。“要到了,我是第一個!”

“你以為我會輸嗎?”被超過的人加快步子,勵志要搶回位置。

你趕我,我趕你,誰也不讓誰。

年輕就是好。

看着這幾個較勁,牧旬心裏感嘆,也默默加快速度。

他現在特別慶幸,自己之前跑了幾天,稍微适應點了。不然現在肯定不好受。

到達目的地,牧旬停下來,撐着膝蓋喘氣。

前面那個單獨的工廠,就算舞臺的錄制現場,也是他們即将要進入的地方。

擡手将額前碎發往後梳,牧旬調整好氣息,整個人平穩下來。

将背包往上拉了拉,他視線掃過衆人,“準備好了?”

衆人深吸幾口氣,點點頭。

掠過大家走到大門口,牧旬看着面前的把手,雙手搭在上面微微用力。

随着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衆F班成員直直站着,看着那逐漸被推開的門,看着牧旬的背影。

一股莫名的信念從心底升起。

這股力量,将那些擔憂盡數撫去,只剩下一往無前的決心。

不管前面會發生什麽,只要牧旬還在,只要大家還在,他們就無所畏懼。

牧旬打開門,望了眼周圍的設備,走進來問,“導師,已經開始錄制了?”

f班成員們沒有說話,只是跟着牧旬走進去。

他們已經盡快趕過來了,可是看現在這個進度,臺上那些學員的狀态挺好,似乎進行得不錯?

不會已經結束了吧?

這個猜想在中如果腦海裏迸發開,讓他們有些忐忑。

沒給大家胡思亂想的時間,導演站在旁邊,樂呵呵接口,“還沒呢。”

聽到這話,f班衆人松了口氣。

太好了,趕上了。

導演視線落在這些人身上,各個臉上或多或少有點汗,氣喘籲籲的,一看就是運動過的樣子。

他們這段時間做了什麽?看來自己回頭要把錄像調出來看看。

原本得知F班的人來不及的時候,他還有點可惜,畢竟對牧旬這小子印象蠻深的。沒想到竟然趕來了。

導演心裏盤算着,面上依舊那副樂呵呵模樣。

“您好,我們想申請參與表演。”

牧旬來到導演面前,開口道。

導演沉吟片刻,摸摸胡子笑道,“這次的規則,你們不知道?”

當然知道。所以……就是沒戲的意思?

f班衆人心裏一沉。

“知道。ABCD四個班級成員,在舞臺上進行主題曲錄制。并沒有F班的位置。”

牧旬将規則重複一遍,然後道:“所以我們申請在臺下跟跳。作為練習生的一員,我們認為,自己也該有參與的機會。”

夠機靈,有點意思哈。

覺得這性格對胃口,導演心裏樂着,面上卻沒有任何變化。不能讓人太得意。

“公然鑽規則空子,還這麽理直氣壯……”

導演眼睛眯起來,望向他後面的F班學生,加重語氣問:“你們也是這麽想的?”

導演看上去不顯山不露水,整天都是笑眯眯的,但大家莫名犯怵。

總感覺現在的導演,有些生氣。他們把導演惹生氣了?

這……

“我們想的一樣!”闵亦往前走一步,大聲說。

法不責衆,鍋不能讓牧旬一個人背,要背就一起來!

此話一出,像是開啓什麽開關似的。F班衆人也紛紛迎合。

“我們也想跟着一起跳,在臺下也無所謂。”

導演嘴角拉下去,笑容消失,視線落在牧旬身上。

常年微笑的人,一旦不笑,會顯得特別有威懾力。

這話就适用于導演。據說他還把小孩吓哭過。

但很可惜,招數在牧旬身上,似乎失效了。

他沒有任何變化,整個人平靜得不得了,甚至因為休息了會,現在呼吸比剛剛更穩。

導演眉頭一挑,視線轉到後面幾位身上。

被這麽看着,有幾個人受不住,打了個哆嗦。

闵亦臉都給吓白了,眨眼頻率明顯加快,氣勢也沒剛剛那麽足。

但他們還是堅持着沒吭聲。

威力沒變啊。

導演在心裏想着,就見牧旬自然地挪了挪位置,擋住自己投到那些人的視線。

喲,這還護上了。

導演也沒再探究,恢複成剛剛的樂呵呵表情,剛剛的兇狠恐吓全部消失。

他摸摸胡子,思考後說:“說的有道理,那你們就在臺下跳吧。”

猝不及防的同意,讓f班衆人覺得詫異。

原本以為沒希望了,沒想到峰回路轉,實在太讓人驚喜了!

牧旬倒是很冷靜,他望着導演,等待後面的轉折。

對方能走到現在的位置,一波三折這個技能絕對信手拈來。

果然,導演欣賞小年輕們的狂喜,摸摸胡子繼續笑道:“跳歸跳,鏡頭就別想了。”

笑容凝固,衆f班成員變得很郁悶。

闵亦整張臉都皺起來,他覺得大家都被耍了,這導演就是在耍他們玩。

聽到這話,牧旬也跟着笑了下,“我們都相信您的水平。”

小說裏面,這是位有能力有傲氣的導演。這樣一個人,會放棄優秀素材轉而去挑次等品?

這小子……軟硬不吃啊,怎麽跟個老狐貍似的。

導演也有點郁悶,沒了談話的想法,擡高音量:“準備準備,開始了。”

聽到這話,大家立刻行動起來。

站在臺上的那些成員,也趕緊集中精神。

為了這次主題曲的拍攝,節目組專門借來特殊技術設備,因為本身操作麻煩,所以給的要求是一遍過。

也就是說,對于F班衆人來說,機會只有這麽一次。

沒有預演,沒有演習,直接上真家夥。

牧旬将握着的背包放地上,轉身看向各位,“都聽到了?”

“嗯。”衆人齊齊回應,眼中帶起灼熱情緒。

看樣子,已經做好準備了,也不需要我再說些什麽。

這些人的狀态人牧旬看明白了,自己那隐隐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牧旬來到舞臺下方,準備随便找個位置,衆人卻将他往中間拉。

“牧哥,你在這吧!”

“對,就按照我們之前訓練的那樣。”

“你站在那,我們也安心點。”

“沒錯沒錯!”

牧旬所處的,是個很好的位置。明顯是這群人計劃好的。

看着幾位嬉笑卻堅定的表情,牧旬無奈,還是站在那了。

與此同時,工作人員的進度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燈光師準備,攝影師準備……

牧旬站在最中央的位置,就那麽懶懶地站着,眼睑微垂,似乎有什麽在醞釀。

在他的周圍,是f班衆人。

他們直直站在那,莫名其妙的就想到很多事情。

想起聽到考核成績的低落,想起來到F班的低迷,想到被告知無法上臺的崩潰,想到做足準備卻差點沒能來這裏的驚險……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難道參加這個節目,就是為了吊車尾嗎?

他們難過、低迷、頹廢、自我唾棄。

這時候,有個人站了出來。

他說,現在越難受,就越要把曲子練好,越要把能力提上去。讓那些人看看我們的實力,讓他們知道,我們也不可小觑。

他說,臺上跳不了,就在臺下跳,沒什麽大不了的。表演的靈魂是舞者。舞者在哪裏,舞臺就在哪裏。

他說,我們要做的,是抓住攝像頭,抓住所有投過來的視線。以它們為引子,點燃整個現場。

仿佛迷霧撥開,道路重現。

那一刻,他們看到了自己的道路,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衆人握緊拳頭,心裏憋着股勁,洶湧熱烈的情緒在心裏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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