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導演看着這魔鬼一樣的進展,覺得自己就是見鬼了。

這些歌曲都是他跟導師們商量後特意選擇的,風格各不相同,但是又很契合這幾個選手。

結果前四個都沒按照計劃來,原本打算留作備用的《俠客行》反而滿了。

“這幾個小子怎麽回事啊?跟我玩心跳呢?”導演眉頭皺起來,默默回想哪裏出了岔子。

似乎……就是從牧旬開始的?

看着畫面的那幾個人,導演忍不住吹了吹胡子。

這小子,是不是有毒啊?

此時現場中,選曲活動還在繼續。

卉鞠雖然摸不着頭腦,但這種事情是導演該煩惱的,她只要把主持人職位扮演好,就沒有問題了。

好歹牧旬當了隊長呢,也算滿足觀衆的期望。

想到這裏,她頓時心寬,微笑道:“下一位。”

闵亦選擇的,是自己最擅長的風格,青春感十足。

後面的選擇,倒是沒出什麽大問題,都在計劃之內。

只是……

俞越澤看着自己男神的曲子,躊躇段時間後,滿臉忍痛道。“如果選擇了男神的歌,我就得跟《俠客行》比試了,這誰頂得住啊?那就不是被拍上牆那麽簡單了。”

“男神,對不住了!”說着,他滿臉悲痛得換了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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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牧旬等人的sao操作,《theone》這首原本應該很火熱的曲子,居然被落了下來,是倒數滿員的。

滿是波折的選曲活動結束,各位開始準備環節。

《俠客行》練習室中,四位都是出道位的,基本都認識,自我介紹環節就省了。

身為隊長的牧旬聽完這首歌,拿着手裏的歌詞本,不緊不慢地詢問衆人意見:“這個環節就是改編歌曲,我個人覺得,副歌部分很适合合唱,你們覺得呢?”

“合唱……你準備怎麽合?”路修然皺起眉頭,似乎有點想法。

“具體的後面再讨論,先暫時确定這裏是合唱環節,有意見嗎?”牧旬沒有詳細聊,而是直接詢問這個大方向。

“可以。”路修然贊同,他也覺得應該是合唱。

“那這些合唱的部分就空出來。先分part吧,說說自己想要的部分。”牧旬将歌詞本放到地上,單手打開筆帽。

考慮到盛乒出道的年紀,在這裏算是長輩,牧旬便率先問他:“師兄,你先來選吧。”

盛乒慢了半拍反應過來,他剛剛顧着想事情,歌都沒怎麽聽進去。“你們先,沒事的。”

他作謙讓狀。

既然對方都這麽說了,牧旬就沒再繼續,看着彥薛落:“要哪個?”

彥薛落直接指了兩段:“這倆。”

牧旬看着這兩段,眉頭微挑:“rap?”

“沒錯!我就要唱它,詞都想好了!”彥薛落眉眼飛揚,滿是激動。

“可以的,跟這首歌很配。”

牧旬點頭,轉而問。“其他人有異議嗎?”

見沒人說話,牧旬在紙上做了個标記,表示彥薛落的部分已經确定,繼續道:“路修然,你要什麽?”

路修然跟着指了兩段,“這裏。”

牧旬照例詢問,見沒有異議,就給做了個标記。

現在只剩下自己跟盛乒了。

牧旬指着兩段給盛乒看,“我要這兩個,其餘的你來可以嗎。”

盛乒看着牧旬指着的部分,眉頭微微皺起來。不知為何,他覺得這牧旬指的部分跟自己更配,可剛剛話都放出去了。

想到這裏,他面露些許難色:“剩下的部分,全是我來?”

明白對方的潛臺詞,牧旬沒想浪費時間,直接改口:“那就換一下,剩下的我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盛乒戰略性推脫。

“沒事,”

不想配合對方演戲,牧旬直接開口道:“如果覺得不妥,就現在說出來。”

“就這樣吧,我都可以的。”盛乒笑着道。

見分part解決了,牧旬也沒想拖延下去。各位都是會改編的,與其拘着不如敞開了做,靈感碰撞說不定有更好效果。

“暫時先這樣,大家思考自己的改編部分,弄個大框架出來,兩個小時後來統一意見。”

會議結束得如此迅速,這是盛乒沒有預料到的。

真就自己負責自己的部分?那得多累啊!想到這裏,盛乒勉強支撐着笑容:“這樣結束是不是太匆忙了,要不要再繼續讨論讨論?”

牧旬将手裏的東西放下來,詢問:“有問題嗎?”

問題大了!

盛乒看着這旁邊兩位,只覺得和諧到誇張了。不是說不服管嗎?你們之前都是當隊長的,怎麽現在跟個癟三似的。有沒有點骨氣啊?

“我覺得,關于這首歌,還需要具體讨論讨論。”他略帶為難道。

看着盛乒這樣子,牧旬将手上東西放下來:“你有什麽想法?”

盛乒沉默着看自己的部分,思索片刻後道,“這首歌叫《俠客行》,就是行走江湖懲惡揚善,可以模仿情景劇的那種形式。比如我的這段,我扮作俠客,你們扮作惡盜,然後被我打倒,怎麽樣?”

這樣能很好突出自己,肯定會跟衆人留下深刻印象。

“其他部分,輪流扮演俠客?”牧旬順着問。

扮演盜賊太破壞形象了。盛乒露出絲為難:“如果角色變換,容易讓觀衆混淆吧。”

聽到這個說辭,牧旬不禁沉默了。“不變換角色的話,其他的部分的角色會跟歌詞沖突。”

盛乒額了聲,這才像是想到,不禁有些羞澀:“不好意思,因為你說只考慮自己段落,所以我沒想那麽多。”

這是把鍋全推給牧旬了?

彥薛落聽着這話,怎麽都覺得不對勁。怎麽怪裏怪氣的,讓人不舒服。

“先保留着,後面再詳細讨論。”牧旬倒是給面子沒有否決。“你們呢?”

彥薛落嗯了聲:“我先去弄個版本出來,完成了給你聽。”

路修然也沒異議,拿起設備到角落去,開始自己的改編。

見另外兩人走得迅速,自己繼續待下去太顯眼,盛乒到底沒變臉,溫和着道:“那我也再想想,争取弄個初版。”

應了聲,牧旬就沒管了。于其跟人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專注自己的事情。

“牧旬,出來一下。”

聽到在叫自己,牧旬放下手裏的東西,往門口看去,是工作人員。

“怎麽了。”他走過去。

“找你錄制真心話,跟我來吧。”那人說着,帶牧旬前往小屋子裏面。

牧旬低頭看了眼時間,來到椅子上坐好,準備等待自己的問題。

就在這時候,見對方拿了瓶酸奶過來,奶瓶的那種:“投資方的産品,拿這個當話筒吧。”

“……好的。”牧旬拿起這瓶酸奶,看了眼味道,竟然是原味的,差評。

聽着工作人員喊開始,他立刻調整狀态,奶瓶酸奶舉在身前:“大家好,我是練習生牧旬,很高興能夠參加這次的真心話環節。”

旁邊錄制的人死死抿住嘴角,克制住笑容,讓自己當個沒有感情的拍攝機器。

“為什麽會選擇《俠客行》這首歌?”

“燃系國風,我很喜歡。這是之前都沒有嘗試過的風格,想向大家展示不一樣的舞臺。”牧旬說完,不自主附和地點點頭。

“其他選手都覺得你會選擇《theone》這首歌,對此有什麽看法嗎?”

牧旬眨了下眼睛,看向工作人員,見對方捂臉別過去,他才繼續,“韓郁辛老師是我十分喜歡的一位歌手,很高興能被選手這麽認為。不過既然大家覺得我會選擇韓郁辛老師的歌,證明我已經形成了刻板印象,所以要打破它。”

“其他選手,都将你們這組稱作死亡之組,對此你怎麽看呢?”

“很榮幸,我們會繼續努力,真正配得上這個稱號。”

“最近你的熱度很高,甚至上了次熱搜。你對後面有什麽想法嗎?”

“因為現在是封閉式比賽,我也手上沒有手機,所以生活上沒有太大變化。不過很感謝大家的喜歡,希望本次公演的節目你們也會喜歡。至于後面計劃,走一步看一步了。”

“粉絲想知道,你的理想型是什麽?”

牧旬又眨了下眼睛,認真思索後道:“現在重心放在事業上,希望大家能更關注我的作品。沒有明确的理想型……可能遇到之後,我就知道了。”

後面又問了幾個問題,回答結束後,牧旬就轉身離開了。

結束拍攝後,導演看着錄制的這些畫面,着重把牧旬的的片段倍速翻了下:“什麽都沒問出來嘛。”

打太極似的,沒有任何爆點,這有什麽意思?

“就是按照你給的幾個主題問的。”工作人員弱弱道。

為何不選韓郁辛的歌,突然出名的感覺,戀愛相關,都是導演說的話題。

“你這不行吶,八卦難道沒聊過?我之前聽你采訪那麽犀利,聊cp聊得那麽嗨,怎麽見正主就沒了?”導演胡子都給噴起來了。

……那能一樣嗎,CP粉圈地自萌可是基本美德,一看就是不混圈的。

工作人員心裏腹诽,低頭沒說話。

兩小時到,四人集中在練習室,各自按照順序發表意見。

盛乒來到練習室,面上滿滿的內疚,“不好意思啊大家,我有點不舒服,得去趟醫院。”

他姿态做得極低,讓人不好說什麽。

将對方神色盡收眼底,牧旬沉默片刻,這才道:“好好休息,你的那部分會先空着,等你回來了再讨論。”

“不好意思,得拖累你們的進度了,我盡量把自己那部分寫出來。”盛乒內疚地說完,略顯低落地往回走。

等回到寝室後,他剛剛的低落一掃而空,趕緊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戴着口罩和帽子離開。

走出基地,盛乒往後看了眼,不禁嗤笑聲,帶着看透一切的優越感。

為個節目花那麽多心思,累得要死也沒什麽成效,這些人真是蠢得要死。

一輛車已經在等在路邊,盛乒直接坐進去,把口罩摘下來。

“似乎有點晚。”經紀人道。

“事情多,私自離開總得把态度做足吧?”盛乒語氣帶着不耐。

“公演還是不能松懈,不說出圈,至少得在及格線。”經紀人說。

“知道了,王先生喜歡看我在舞臺上的樣子嘛,看着人光芒四射的樣子,壓起來才有征服欲。”盛乒擺擺手,表示自己了解。

“能入王先生的眼,也算是你的機會,好好把握。”經紀人見盛乒皺起眉頭,看來很不耐煩,換了個話題,“有個廣告。”

盛乒眼睛一亮,“什麽廣告?”

聽到那個牌子,他切了聲,雙腳往沙發上面一架:“又是初戀那種,只有戀愛腦才買賬了。果然都是群戀愛腦。”

“別太貪心。人家看在王先生的面子上,才願意簽你的。”

“知道了,就你事多。”

盛乒沒什麽心情,想起什麽後道:“這次是《俠客行》的改編,弄好了給我發過來。這節目真的煩死了,竟然還弄得那麽麻煩。”

“回去之前會給你編好。不用擔心。”經紀人說。

到達地方,盛乒從車內下來,眉眼間的陰郁消散,整個人變得溫柔又知性。

“你這長相,還真是有欺騙性。”經紀人也跟着下來,略帶打趣道。

“天生的,別人羨慕也羨慕不來。”盛乒溫和笑了笑,眼神帶起些自得。

“快下去吧。”經紀人帶人從特殊通道進入,拉開門讓人進去,“結束了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盛乒笑得溫柔,将衣領扯開幾顆露出精致鎖骨,順帶帶上門。

練習室內,因為盛乒的離開,整體氣氛有些凝滞。

“第一天就離席,架子真夠大的。也不知道生了什麽病,還得去醫院,這麽嬌氣的嗎?”彥薛落雙手環臂,面露幾絲諷刺。

路修然低頭聽着自己的曲子,情緒明顯也不太好。

“行了,來說說改編的事情。”牧旬道。

彥薛落冷哼聲,明顯還是氣不過,卻沒再吭聲了。

路修然作為首唱,先把自己那部分唱了下,聽完之後彥薛落猛地皺起眉頭。

“你開頭就把情緒調得那麽高,後面就是牧旬那部分,他怎麽辦?”

“你們也讓自己變成王炸,每個部分都十分出色,這首歌就不會差。”路修然說。

“沒有重點的曲子就是個渣渣,好歹考慮歌曲的完整性吧?”彥薛落毫不客氣地回怼。

路修然本身就不是甘于受氣的性子。被這麽貶低,他也有點火了:“沒辦法改得比我好,你就直說。”

“開玩笑,我會比你差?”彥薛落睜大眼睛,露出你哪來自信的表情,大拇指朝自己指了指:“你知道什麽是王炸嗎?我這rap就是!”

“那你怕什麽。”路修然眼中帶出些諷刺。

“誰怕了?你說誰怕了?”彥薛落音調變高。

“行了。”

眼看着他們倆沒完沒了,牧旬開口道,聲音不大卻讓兩人安靜下來。他看着這旁邊這兩位,沒忍住揉了揉太陽穴:“這裏是練習室,要吵就出去。”

雖然表情沒什麽變化,但彥薛落能感覺到,這人似乎有點累。看着這樣的牧旬,不知道怎麽的,他氣勢就癟了下去。

“……沒吵架。”他有些別扭地扭過頭。

“那就好好說話。”牧旬說。

“我那還不叫好好說啊?”

彥薛落反駁,然後看牧旬盯着自己,他沉默了會,強撐着面子給自己語氣披上層不耐煩:“行吧,知道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見這人暫時安靜下去,牧旬重新跟路修然道:“你的想法是增大難度,讓我們跟其他節目區別開來。”

“沒錯,”路修然點頭,“除了唱歌以外,還要增加舞蹈編排的難度。《俠客行》是個國風燃曲,我們可以适當加一些高難度動作,最好能讓現場尖叫。”

“可以,舞蹈編排這塊,後面可以繼續讨論,”

牧旬點頭,在本子上做了個标記:“你後面就是我的部分,我們兩拼起來表演一遍看看效果。彥薛落,你幫忙把我們的表現錄下來,看看是什麽效果。”

等了會沒聽到回應,牧旬擡眼看過去,卻見對方已經拿起設備。

見牧旬看過來,彥薛落道:“我沒說話。”

“……幫忙錄一下。”牧旬說。

“哦。”彥薛落說。

牧旬站在鏡子面前,看着路修然表演完自己的部分,在對方尾音結束的瞬間往前走一步,開始自己第二部 分的展示。唱歌的同時,他還随性加了幾個舞蹈動作,有點睛之筆的驚豔感。

錄制完畢,三人湊在一塊看錄像。如今有了成果,從第三視角觀看,才能知道問題出在哪。

看完兩遍後,路修然承認了自己的失誤,主動道:“用力過猛了,我得改一下。”

“可以第一段收着,然後第二段放開,這種張力更有感覺。”牧旬提議,引得路修然若有所思。

“說了你還不聽,這種事情,我什麽時候錯過。”彥薛落點着屏幕,輕輕冷呵聲,像只鬥勝了的公雞。他略帶驕傲得瞅了眼路修然,想要看看那人尴尬的樣子,沒想到卻跟牧旬撞上,那視線幽幽的,有些吓人。

彥薛落默默閉上嘴巴,收斂周身的嚣張氣焰,比劃個拉拉鏈的手勢。

我閉嘴。

作者有話要說:彥薛落:我閉嘴!(忍住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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