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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過年還剩幾天, 街道之上早已經張燈結彩。雖說受趙紊的影響,不少工匠正在修城,将士也忙于巡邏, 但普通百姓的日子卻沒什麽大變化, 只有這種時候低迷才最容易被沖散。
聞琉傷勢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傷得不偏不倚, 避過了心髒,卻還是得靜養着。可李太傅現在正在牢中,聞琉少了個左膀右臂,就算旁人能力再強, 他也須多用心力來處理政事。
若說宴卿卿與世家女子最大的不同,或許還是宴家只剩她一人。宴家旁支親戚并不來往,就算有也是別有目的,宴卿卿大多是不見的。她懂得禮數,但也不想平白無故惹些麻煩。
她前來皇宮,家裏倒不會有人整日等着, 呆得久些也沒人會說。
宴家有私兵,是宴将軍留給宴卿卿自保的。賀端風派人來求她,她答應了, 偷龍轉鳳救了太子性命。
但她也沒料到聞琉會被趙紊傷成這樣,宴卿卿只讓人看着太子。
為此,宴卿卿呆在宮中陪了聞琉許久。
而輪定安的發作, 從來都是不挑場合的。
聞琉受傷的那幾天不能動彈, 政務推給了劉右丞一行人, 等他稍稍好些後,便自己下床拿起了朱砂筆。
宴卿卿哪敢讓他勞累,攔着不讓。
聞琉卻輕笑同她說沒事,旁邊太監過來扶住他,宴卿卿也忙地搭了把手。
他無奈說:“義姐擔心過頭了,朕身子夠強健,現在出去逛一圈都沒事。除夕快到了,要是再不趕着批完奏折,該有大臣起疑了。”
聞琉只推了兩天早朝,第三天便帶傷上了金銮殿。他不在乎,倒把宴卿卿給吓了。
宴卿卿今日穿得素淨,淡杏色羅裙配着黃襖子,發上插雙鸾鳥青玉牡丹步搖,垂有圓潤的小珠子。酥胸軟綿飽滿,裹在綢緞衣裙中,呼之欲出。
“這傷可得要小心着點。”宴卿卿扶着聞琉,有力手臂觸及她飽滿的胸脯,有分絲麻。宴卿卿倒沒怎麽放心上,只是聞琉這态度倒讓她皺了皺眉,“你往常不注重身子,受了傷可不許再那樣。”
聞琉無可奈何,朝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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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伺候的太監默然不語,連頭也沒敢擡。
聞琉的脾氣他們這些近侍最了解不過,看着溫和好說話,可內裏卻是個狠毒的主,誰都不敢得罪。
能在他面前說這話的,也只有眼前這宴家大小姐。
聞琉要處理政事,宴卿卿自然不好上前再照顧他,即便她與聞琉關系再好,也不可越矩。
她是最懂避諱的,能不碰政務便不碰,更加不會多看幾眼大臣呈上來的奏章。
聞琉挑了幾本閑書給宴卿卿,讓她在旁邊坐着,宴卿卿本就是來陪他舒緩心情的,也就沒拒絕。只不過這書卻是越看越困,到最後竟是要睜不開眼。
宴卿卿揉了揉額頭,擡頭望了眼面容淡淡又微皺着眉的聞琉,輕輕捂嘴打了個哈欠。
她昨晚從皇宮回家時走得太遲,又加上沐浴之類,睡得太晚,今日又早早起來,翻出整理好的宴家賬本,進宮呈給了聞琉。
聞琉接過之後翻看幾眼,輕輕放在床頭,也沒說什麽,仍和以往一樣同她說笑。宴卿卿心中松了口氣,至少沒惹他生氣。
期間有幾位大臣進宮前來禀報事務,宴卿卿要退下時,聞琉卻讓宴卿卿避讓到寬大的繡屏後。
宴卿卿心中微嘆,聽了他的話,她現在最怕聞琉想多,所以幾乎事事都在聽他的。
這繡屏上繡着壯闊山河畫,擺放得正,隔着層輕薄紗幔,外邊的大臣若不注意,都看不見宴卿卿,宴卿卿倒能看見幾個人影,連聞琉也能看見。
裏邊放有長而寬紫檀木躺椅,雕着玉蘭花樣,精致無比,一看便知是聞琉平日裏用的。黃花梨三彎腿帶托花幾上擺有嫩綠吊蘭,莖葉纏繞而下,十分有生機。
宴卿卿坐在圓凳之上,眉梢眼角間全是累人疲倦,她雖有濃濃困意,卻沒去躺椅那裏坐下,只手肘搭在嵌石面雕花圓桌上,手撐着頭眯了會眼。外頭大臣的話沒什麽起伏,她倒越來越困,徑直睡了過去。
當她再次睜眼時,卻差點要被眼前這幕吓得驚叫起來。
宴卿卿躺在這寬大的躺椅之上,手被緊緊按至頭頂之上,聞琉緊緊摟住她,頭埋于她的脖頸之間,溫熱的舌頭觸及她細膩臉龐。
“義姐,醒了?”他在宴卿卿耳邊說,“難過。”
宴卿卿胸前的衣物全被解開,雪乳綿軟有清香,被壓得變了形,白色裹褲挂在嬌嫩的膝蓋上,一條紅錦被覆在他們身上。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宴卿卿震驚于眼前所見,渾身顫抖着,便連臉色也變得慘白。
“好疼。”聞琉說,“傷口好疼。”
若宴卿卿身上只有個弄她的浪蕩子,她或許覺得忍忍便過去了。可繡屏外還有個坐得正直,正在處理政務的“聞琉”!
除了輪定安再次發作外,沒有別的解釋。
宴卿卿嘴唇顫抖,心中如同壓了塊石頭樣,倏地沉入了漆黑的水底。輪定安發作都是真實得像确實發生過,她最知道,所以從不會對旁人說起這件羞憤事,寧願晚上一個人受着也不敢請大夫。
可也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不僅在這樣嚴肅的場合,竟然還是在聞琉面前!
“我改變注意了。”他咬着她的耳垂,“都怪義姐。”
纖細雙腿緊緊合上,不讓聞琉有可乘之機,宴卿卿羞惱又恐慌,她緊咬着唇,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若是單純的夢中也罷,可要是在這被聞琉發現她夢這種事……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宴卿卿心中本來就對聞琉有愧,再鬧出異樣在他面前,丢了做姐姐的面子,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想再踏出宴府一步。
宴卿卿額上開始冒薄汗。聞琉的手不正經,往下慢慢滑動,挑逗她的飽滿,又慢慢探入狹窄的小道。
她的眼睛微微閉起,羞憤難耐,不敢看他。長長的睫毛顫抖着,繡花鞋難受地蹭着躺椅上的羅褥,褥上起了暧昧的折痕,下有黏膩水漬。
宴卿卿的腳趾突然整個蜷縮起來,繡花鞋沒有再動,她身子僵硬,連手上指甲也粉紅起來。宴卿卿不自覺地張開了小口,悶叫出來,卻又立即咬唇,喘着大氣。
外邊的人影聽不見裏面動靜,看着像在處理政務,手卻是不停顫抖。
……
午後陽光暖熱,灑入大殿。漆紅柱子刻着雲龍紋,直沖上天,粗壯的橫梁結實,轉角鬥拱撐起柱梁,抹頭鑲有綠銅,金碧輝煌。
宴卿卿身上蓋着繡花葉錦被,手指微微蜷起,露在半截白皙手腕。她身上衣着完好,就連羅裙的系帶都是沒多大變化。
“宴小姐?宴小姐?”有宮女喚她,“您睡得太久了。”
宴卿卿緩緩睜開雙眼,迷惘地看着眼前的宮女。她像是想起了什麽,倏地撐起手臂想要往後退了一步,卻又突然皺了眉,被身子的不适止住了動作。
素淡錦被從她身上滑下,宴卿卿環顧四周,身子似乎出了薄汗,黏在身上不舒服,她擡眸問宮女道:“我怎麽睡在這兒?陛下呢?”
她擡手揉了揉額頭,這兒擺好着幾個暖爐,也難怪她身子冒熱汗。
宮女似乎不意外她會問這個問題,福禮道:“是陛下抱您過去的。方才陛下見您太累了,也就沒打擾您,讓奴婢給您拿了床被子。後來又來了大臣與陛下說事,要出宮一趟,陛下就讓奴婢在這看着。”
宴卿卿應了一聲,她的手攥緊錦被,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麽,只是一會兒便又松了手。
要那人是聞琉,就該怪了。
“宴小姐?”宮女不解,“是有事要找陛下嗎?”
“……沒事,”宴卿卿頓了頓,搖了搖頭,“是我想多了。”
宴卿卿被輪定安折磨得太久,只道這東西以假亂真的效力委實是強,竟能讓她有那般可怖的猜想。
聞琉還受着傷,就算他真的想做那種事,身子骨也該撐不住。更何況他對自己無意,只把她當做姐姐對待,又是那種淡漠性子,怎麽行此等粗魯之事?
宴卿卿越想越亂,覺得難堪極了。也不知道聞琉有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單是想到這些她就渾身不舒服,最後只好揉着眉心把此種想法放了下來。
她身下還有脹痛之感,腿也合不攏。雖是有過不少次這樣的夢中經歷,但聞琉到底還是高大過頭,她是嬌養的世家小姐,渾身都矜貴着,哪裏受得了這般孟浪?
“陛下出宮了,我也不好再在宮裏邊呆着。”宴卿卿朝宮女說,“讓人備馬車吧。”
宴卿卿腿微微顫抖,觸地的時候腿還軟了幾分。夢雖是假的,但宴卿卿倒也是真覺得夢中聞琉花樣多,弄她的姿勢羞人,也從不挑地方。
她嘆了口氣,心中算着日子,半年說過就過,一二月份應該就不會再有事了。
當天晚上,聞琉便派人把宴家的賬本裝進檀香木盒中送了過來,相然把盒子拿到宴卿卿閨房。
盒中還放一封薄薄的信件,其上有枝剛折沒多久的嫣紅梅花,蕊心淡黃,清香宜人。
宴卿卿笑了笑,心道他怎麽變得如此情調,送封信都要折冷香梅花。她撿起這小玩意,輕輕放在一旁的空青花瓷瓶中,拆開了這信。
聞琉信中寫了什麽相然并不知道,她只見宴卿卿看完信,便嘆了口氣道:“果然瞞誰都瞞不了陛下。”
相然疑惑:“小姐?”
宴卿卿搖搖頭,耳邊的珍珠耳墜輕輕晃動——她原先有一副比這成色還要好的,不過掉在了皇宮裏,恐怕已經被哪個宮女撿走或者是不知道進了哪個隐蔽角落,幸而那東西是外面新做的,還沒上宴家的記號。
她站起身來,将手上的信放進了火爐子中,伴随一陣淡淡的黑煙,這份信成為灰燼。
“陛下幫我太多,我卻什麽也助不了他。”宴卿卿看着這堆灰燼說,“明明我是做姐姐的,卻總在麻煩他,着實不好,總想補償他,可宴家也拿不出什麽他看得上的。”
聞琉現在是皇帝,想要的東西應有盡有,宴府也有許多東西是他所賜,他該是不想要也不會要。
而宴卿卿還中着那亂定安,時常在夢中毀他君子言行,這又讓她有些不敢面對他。
相然則道:“陛下是好,可若是沒小姐以前的引導,他也是做不到現在這樣的。”
“半年快要過去,我那事差不多也該結了。”宴卿卿想了片刻,“等今年過完,明年就騰出時間替他挑個合眼的世家姑娘,當我做姐姐的多管下他的閑事。”
聞琉對女子沒多大興趣,可也不能任他這樣下去。他是個帝王,除卻政事,綿延子孫也必須得做的。
如果他是臉皮子薄,不敢開這個口,她幫一把也沒什麽。就算他實在不想,嘗了女子味道後說不定就又想了。
宴卿卿忽然想到了她上次與聞琉的荒唐,稍稍猶豫了會,随後在心底搖了頭,她都沒把事情當真,聞琉看樣子也沒放心上。
“相然,差人去把胡大夫叫過來,我有事想找他。”她嘆了口氣。
胡大夫的嘴是最嚴的,醫術也高,宴卿卿兄長又救過他一命,他對宴家也心懷感恩之情。
她與聞琉那事過了差不多該有一月,這月的葵水沒按時來,宴卿卿還是有些怕的。
相然行禮下去,讓人去把胡大夫叫了過來。
胡大夫住得不遠,聽見是宴卿卿要找他就呼哧呼哧地背着藥箱過來,白胡子被風吹散。
宴卿卿在屋內的外室等他,見老人家來了連忙讓他坐下,讓相然給他倒了杯水。
胡大夫擦着額頭的汗問:“宴小姐是哪不舒服?”
“最近總是睡不安穩,怕身子得了病,所以大晚上地冒昧請胡大夫來一趟。”宴卿卿說,“若胡大夫查出了什麽病症,也請告知我。”
胡大人心有疑惑,以為她是有什麽隐疾,應她道:“老朽知道。”
胡大夫替她診脈,宴卿卿盯着他的臉色,心跳忽地加快起來。
查出旁的病症不要緊,可萬一有了身孕,那可是驚天的大事。
胡大夫臉上的皺紋都皺了起來,他收回手對宴卿卿道:“宴小姐身子沒有大礙,只是這幾天心有憂愁,所以才睡不安穩。最好讓下人熬些補藥補補身子,老朽覺得小姐的身子有些虛。”
宴卿卿身子确實是有些虛,胡大夫覺着就像房事次數行得太過。
但胡大夫以為是自己半夜剛醒,腦子迷糊診得錯了。
別人有可能,但宴家這位小姐卻是不會。宴府家風頗正,宴卿卿雖長相豔媚,看起來不像良家子,但做人卻是無可非議。
“那旁的呢?”宴卿卿問。
“沒大問題。”胡大夫搖了搖頭,“只要好好休息就行。”
皇宮出的那檔子事京城已經傳遍,趙郡王找人假扮太子一事胡大夫也聽過。太子一派與宴家交好,這次叛亂又涉及現在的皇帝,可不是令人心中生愁?
宴卿卿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胡大夫。胡大夫沒必要對自己說謊,這對他沒有好處。
她松了一大口氣。
輪定安發作也就算了,這檔子事可開不得玩笑。
“多謝胡大夫半夜還趕過來,這幾日确實想得有些多,還請胡大夫下去開個藥方。”宴卿卿道,“我這身子,得好好養養了。”
“宴小姐底子還是好的,就是平日想得太多。”胡大夫收起東西放回藥箱,把藥箱背在肩上,“京城現在事多,多出去散散心就沒事了。”
宴卿卿颔首應是。
等過完年,春獵也不遠了,那時再随着聞琉去走一趟,也算散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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