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提親 從此以後，我是你的

秦無垢帶着小太監們遠遠站着, 見楊乾和戚顯昭相談甚歡，他看了魏菩提一眼，示意他跟着自己來到無人處, 問他：“是你把人帶進來的？”

“是，師父。師父總教導弟子要與人為善, 弟子以為把戚郎君帶進宮, 能救戚昭儀一命。幸而陛下仁慈, 确實饒了昭儀娘娘。”

“那你更該記着，我們只有陛下一個主人, 須專心做好分內的事, 如果站錯了隊, 會失去什麽不用咱家說吧？”

“是，弟子記着師父的教誨，今後再也不敢了。”魏菩提謙卑地彎腰，然而在秦無垢轉身走向殿門口時，年輕宦官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和野心。

* *

蕭錦瑟回到家中先去看了救命恩人“沈大俠”, 那人在昏迷中還說着胡話——

“敢在本大俠面前殺人，你們好猖狂！”

“識相的，放下武器, 本大俠放你們一馬！”

看來這位大俠傷得不輕。蕭錦瑟這麽想着, 讓大夫一刻不離地看着。

謝夫人和徐瑾聽說她回來了，連忙趕來, 一邊護着她去堂屋，一邊上下打量她，恨不得用眼神把她扒光了确認有沒有受傷。

蕭錦瑟笑道：“我讓父親和兄長回來報信，你們怎麽就是不信我沒事呢？”

“誰知道你是不是報喜不報憂？”謝夫人說着，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淚, “戚家人真是陰魂不散，霍将軍該把他們都打死才好！”

“戚雲裳這回吃了不小的教訓，以後一定不敢了。”蕭錦瑟笑着安慰她。

“聽承業說霍将軍在宮裏受傷了？”徐瑾問。

“我已經幫他包紮好了，好好養一段時間會沒事的。”

“你幫他？”徐瑾眉毛一挑，笑道。

Advertisement

蕭錦瑟沒有否認，走進堂屋，一邊落座一邊說：“父親、母親，我讓霍将軍明天就來咱們家提親。”

蕭承業扶着徐瑾在對面案幾上坐下，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露出欣慰的笑。

鎮國公若有所思道：“明天？”

“父親是覺得太倉促了？”

“倒也不是，你們年輕人只要你情我願，什麽時候提親都不是問題。”鎮國公說。

蕭錦瑟放下心來，她以為父母會擔心兩人的婚事影響到蕭、霍兩家安定，多少會猶豫一下，沒想到父親答應得痛快。她見謝夫人皺眉沉思，便問：“母親，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是有問題……”謝夫人沉吟着說。

徐瑾忙說：“母親，霍将軍對錦瑟很上心，禮數上不會有欠缺的，您只管放心吧。”

謝夫人是世家出身，做事最看重禮數，明天霍開疆匆忙來提親，她擔心禮數不周也是正常。

沒想到她搖頭道：“最近發生這麽多事，霍将軍來提親，那位恐怕不肯善罷甘休。不如……”

徐瑾直起身子道：“母親，錦瑟好不容易想通了，咱們可不能節外生枝啊！錦瑟就算不嫁人，那人也不會放過錦瑟的，說不定錦瑟嫁了人他才會死心呢。”

“我是說，不如明日把納采、問名、納吉、納幣、擇日一口氣走完，迎親的日子也定得近些，一個月內完婚，免得夜長夢多。你們說怎麽樣？”

這下衆人都怔住了，謝夫人辦事講究慢工出細活，若是在平時，兒女的婚事她定是要傾盡全力辦理，保證萬無一失才好，今天能說出一個月內完婚的話來，顯然是很想促成這樁婚事。

“是這個道理。”鎮國公當先開口。

蕭錦瑟笑道：“可這也太倉促了，開疆會來不及準備。”

徐瑾給蕭承業一個眼神，打趣道：“看，親事還沒成，她就先替人家着想了！”

謝夫人道：“聘禮什麽的都不要緊，明日只管把流程走一遍，其他的日後補上就行，就是不補也沒關系。”

鎮國公、蕭承業、徐瑾一致點頭同意。

謝夫人簡單說了自己的想法，就讓蕭錦瑟趕緊用飯，用完了早些歇息。自己與鎮國公商量出細節，把流程拟成單子，第二日一早就派人送到霍府去。

霍開疆看了單子，差點暈過去。

賈文忙将人扶住，安慰道：“将軍別急，這些流程雖然看上去繁瑣，可是派屬下們去準備，保證用不了半天全部能辦妥！”

霍開疆定下心神說：“我不是急，我是高興。都別站着傻樂，把事情辦起來。”

霍府上下立刻忙起來。

霍開疆回房拟了張聘禮單子，但凡府上有的、沒有的，只要他能買到手、只要蕭家能接受，他都寫了進去，并安排管家方伯立刻派人去采購。事情安排完畢，他鄭重地裝扮起來。

一切準備就緒，霍開疆帶着人馬往鎮國公府浩浩蕩蕩趕去。

這一帶是權貴圈，原本路上行人不多，可有人發現霍開疆這是要去蕭家下聘後，消息立刻不翼而飛，來看熱鬧的百姓蜂擁而來。

“霍将軍怎麽突然就要去蕭家下聘了？之前誰也沒聽到過風聲啊！”一個中年女人啧啧嘆道。

“這有什麽稀奇的，霍将軍和永寧縣主是郎才女貌，就是今天成婚也不奇怪！”

“看這聘禮，這得花多少錢！夠我們娶幾百回親了吧！”

“你還別說，不止呢！聽霍家出去采買的人說，今天準備得匆忙，這只是一部分，以後采買齊了霍将軍還會再送一次！光霓裳樓那邊就接到了一筆大訂單，所有制衣師傅沒日沒夜做衣裳，也得花上一個多月時間，這不，他們樓主正在招更多的制衣師傅好趕上時間。別的樓是什麽情況，晚點我去打聽打聽！”

“這可真是、可真是……”圍觀的人感慨得說不出話來。

年輕的郎君們無不感嘆霍開疆能出這麽大手筆博美人一笑，姑娘們則滿眼淚花，又是羨慕，又是心碎，還有人暈了過去。

蕭如意混在人群中看着馬背上的霍開疆，只覺得整個人被撕成了碎片。

自從蕭逸之被關後，陳氏就變得瘋瘋癫癫，不知什麽時候走丢了，蕭如意一個人在帝都街頭流浪，受盡苦楚。

她恨鎮國公一家，于是用最惡毒的話語詛咒他們不得好死，可是不巧，正好被蕭家派來接濟她的人聽見了，那人帶着錢財衣裳轉身就走，她想要挽回，可是為時已晚。

她被蕭家徹底抛棄了，成了帝都底層最肮髒的老鼠。

可蕭錦瑟呢，她正風風光光地在家中梳洗打扮，等着那個被無數姑娘向往的男人去向她提親！

蕭如意撕心裂肺地想着，不由自主往前面擠去。

一個姑娘不耐煩地将她推開：“哪來的叫花子，後面站着去！小心擋了霍将軍的路，他派人趕你！”

“我不是叫花子！”蕭如意恨恨道。

“哎呀臭死了！這還不叫叫花子？”邊上的人捂住鼻子，把她擠到了後面。

蕭如意低頭看一眼自己褴褛的衣衫，又擡頭看霍開疆騎在高頭大馬上，軒昂俊朗、意氣風發，他身後是衣着錦繡的朝中高官，還有綿延不盡的聘禮車子緩緩開過去。

她如萬箭穿心，嗚咽着退出人群，找個沒人的角落縮成一團。

因為前來觀看的百姓太多，霍開疆花了好些時間才到達鎮國公府，此時國公府大門洞開，府內一片喜慶。

霍開疆帶着裴太傅等高官下馬，鎮國公夫婦将衆人迎進門去，只留下百姓們在門外感嘆這門親事果真隆重，霍将軍竟然請了裴太傅等人做媒。

而霍開疆帶來的聘禮太過豐厚，奴仆們用了不少時間才搬進蕭家去，滿滿當當排了一地，都是罕見的珍寶，看得百姓們又是連連咂舌。

蕭錦瑟起得晚了，昨天身上受了些傷，今天心情好，倒是不覺得痛，坐在鏡中任由侍女們給自己打扮。

徐瑾仔細查看她有沒有遺漏什麽東西，點頭道：“不錯，到底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蕭錦瑟抿唇笑笑，看見鏡中盛裝的自己，心潮澎湃——

這一世，總該與上一世不一樣的，比起和楊乾定親時的麻木，這回的婚約真讓人期待。

“小姐，霍将軍到了！”一個小侍女笑着跑來，“霍将軍說小姐如果還沒用早飯，就先用了早飯再見他，霍将軍不急的。”

蕭錦瑟輕輕一笑，他要是不急，那太陽可得從西邊出來了。雖然這麽想着，她還是不疾不徐用完早飯，才起身去見霍開疆。

只見俊朗挺拔的男人穿着一身紅衣，金冠束發，秋風振袖，在陽光下緩緩走來，風華無雙。

他向她伸出雙手，語氣溫柔得不能再溫柔：“錦瑟，我來了。”

蕭錦瑟微微一笑，提起繁複的衣裙跑過去，在撲進他懷中的一刻被他抱起，兩人目光平視，額頭相抵。“我起晚了。”她低聲說。

“沒有，剛剛好。”

“你今天穿成這樣，迎親那天穿什麽呢？”

“那幹脆今天就把你給接回家去？”霍開疆笑得像個孩子。

蕭錦瑟摸了摸他張揚的眉眼，說：“你看你笑成這樣，像個纨绔公子哥，誰能相信你保家衛國、戰無不勝？”

霍開疆笑得更開心了：“如果敵人是你的話，我不戰而敗，你要我的命我都給你。”

“傻子，我要你的命做什麽！”蕭錦瑟嗔他。

“那你要我的什麽？嗯？”霍開疆又把額頭靠了上來，嗓音誘人。

“我什麽也不要！”

“不行，我們已經定親了，我的身子、我的心只能給你！我這輩子認定你了，你不能見異思遷始亂終棄啊！”

“油腔滑調！”

兩人抱在一起笑鬧着，陽光無比溫柔。

今日的各項流程不需要兩人出面，因此由長輩們在前院操持，蕭錦瑟帶霍開疆在花園裏逛，指給他看自己在哪棵樹上救過小鳥，在哪塊山石下埋過寶貝。

聊到興起處，蕭錦瑟提議挖一挖那塊山石，看看當年埋下的東西還在不在。

霍開疆欣然答應。

兩人正用鐵鍬挖得興起，鎮國公夫婦帶着裴太傅等人來花園逛逛，看見兩人衣着華麗灰頭土臉的滑稽樣，裴太傅皺巴巴的臉開始抽抽。

這這這是沉着冷酷的霍開疆？還有永寧縣主不是向來高貴矜持麽？怎麽兩人待一起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這是老眼昏花，還是老年癡呆了？

裴太傅不可置信地甩甩腦袋。

霍開疆直起身子，爽朗一笑：“是我硬要拉着錦瑟挖土，不關錦瑟的事。”

裴太傅更加擔心了，這年輕人還是孩子心性，以後會不會被楊乾給鬥下去？大梁是不是沒有希望了？

鎮國公忙打圓場：“太傅莫要驚奇，這是西疆一帶的風俗，年輕人在議定親事後都要一起挖土種樹，祝願婚姻長久。”

“老夫對西疆風俗略有耳聞，從沒聽過竟有如此風俗。”

謝夫人笑道：“這是失傳已久的風俗，霍将軍這是不忘傳統，不忘傳統！”

裴太傅聞言，再度拾起了對霍開疆的信心，将他大力誇贊一番，又帶領衆官員祝福兩人婚姻長長久久。

老人們繼續去逛，霍開疆繼續挖土，挖出一只木盒。

“裏面裝了什麽？”

“忘了，打開看看。”蕭錦瑟說。

霍開疆打開盒子，見裏面塞了好些字條，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他樂了：“怎麽，你埋下這個，是想種一棵會長紙的樹？”

蕭錦瑟拿起字條，好不容易認出上面的字，說：“不是，這上面寫着我小時候開心的事，我以為種下去，就能長出更多開心的事。真是年少無知。”蕭錦瑟說着，忍不住笑起來。

霍開疆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泥土，低聲道：“現在不開心嗎？”

“開心，只要大家都好好的，我就很開心。”

霍開疆輕輕把人攬入懷中：“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我知道的。”蕭錦瑟說着，彎腰把木盒放進坑裏。

霍開疆卻撿回木盒：“留着給我。”

“留着做什麽？那些七歪八扭的字，我看着都不好意思。”

“我喜歡。”霍開疆把盒子放進衣裳裏。

蕭錦瑟不好扒他衣服去搶，佯怒道：“好啊，你故意藏着我的醜字，以後好取笑我？”

霍開疆搖頭：“等哪天我讓人去西疆取來我小時候寫的字，你就知道是誰取笑誰了。”

蕭錦瑟笑道：“那好，我等着瞻仰大将軍小時候的墨寶。”

到了午飯時間，蕭家擺下宴席款待賓客，賓主盡歡。

然而太央宮裏，楊乾聽到蕭錦瑟定親的消息，想要帶人殺到蕭家去。

戚顯昭急急趕來，跪地勸道：“陛下，太傅和各位國公都在蕭家，陛下這時候過去，他們一定會怪陛下幹涉臣子婚姻！這門親事已經定下，陛下不如做些別的，一擊而勝！”

“一擊而勝……”楊乾若有所思。

* *

到了午後，蕭錦瑟與霍開疆訂婚的事已傳遍了帝都城，所有人都在議論着霍開疆請來的媒人有多尊貴，他下的聘禮有多豐厚。

不過在這件盛事下，有人注意到了另一件事——聽說那位剛被降為昭儀的“貴妃娘娘”昨日被打入了小雁宮，想來這事和永寧縣主有關。

姑娘們不由感嘆，永寧縣主被休出宮可真是因禍得福，不止遇到了霍将軍那樣的良人，還讓陛下舊情複燃，甚至為了她廢了戚貴妃，這是何等的榮耀！

不知道永寧縣主上輩子積了什麽德，居然有這麽好的命，她們是羨慕都羨慕不來。

京兆府的監獄中，獄吏們也聽說了這個傳言，在枯燥的工作間隙聊了起來。

“哎，聽說了沒有，戚昭儀被廢了！以前那麽猖狂，現在什麽也不是，這命啊，誰也算不準！”一個獄吏搖頭感嘆道。

“輕點，小心讓那人聽見，她又要發瘋！”另一個獄吏指指縮在牢房裏的戚玉裳。

“沒事！她瘋瘋癫癫的，只記得霍将軍，不信你試試？”

第二個獄吏半信半疑過去，說：“戚玉裳，你姐姐被打入冷宮了！”

蓬頭垢面的少女沒反應。

那獄吏清了清嗓子道：“霍将軍今天定親了！”

“霍将軍！”戚玉裳猛地從膝蓋上擡起頭來，沖過來抓住獄吏的衣裳大喊，“霍将軍來了？他來接我了？我就說了他會來接我的！我讓他打死你們！”

獄吏忙打開她的手，不耐煩道：“這人得關到什麽時候！真受不了！”

第一個獄吏無奈地說：“忍着吧，她惹了玄真長公主，公主殿下特地交待，不管是誰要來撈她，都不許放人！現在戚昭儀倒了，更沒人管她了！”

“真晦氣！”第二個獄吏看了一眼大喊不止的戚玉裳，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 *

一天天過去，人們對于兩人婚事的讨論卻沒有減少，因為越來越多的人發現，霍開疆不止承包了霓裳樓一個月的訂單量，而且在其他各大樓也有不小的訂單，小到胭脂水粉、首飾頭面，大到家具床鋪、香車寶馬，他都訂了不少，并且訂的都是最昂貴精致的，以至于後面接下的訂單只能排隊等着。

對此，人們一邊在心裏羨慕嫉妒恨，一邊贊嘆霍開疆好大的手筆。

一時間帝都成婚的年輕人少了不少，許多姑娘鬧着要找霍開疆那樣的郎君，哪怕做不到他那樣出手闊綽，可至少要有那份心。

帝都郎君們紛紛感嘆，霍将軍真是個神人，以一人之力硬生生拔高了整個帝都姑娘擇偶的标準，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史官真該給他好好記上一筆，給他蓋個“藍顏禍水”的章！

姑娘們則湧入各個小商鋪，瘋狂購買各種號稱“永寧縣主同款”的首飾衣裳、胭脂水粉，一個個争奇鬥豔，在帝都掀起了比美風潮，熱鬧非凡。

蕭錦瑟不管外面如何熱鬧，這些天一直忙着買賣上的事。投入到伊魯什那邊的錢財收回來後，她開始考慮重新找個合适的商人。

霍開疆怕她再遇到心懷不軌的人，這回主動來過問買賣的事。

蕭錦瑟被他糾纏不過，就把購買田産的事交給他去辦。

霍開疆在西疆人脈極廣，很快就購置了許多隐秘的田産，連官府都不知道田産背後真正的主人是誰。他帶着厚厚一沓地契來找蕭錦瑟。

蕭錦瑟正坐在庭院的桃花樹下看賬本，接過契約笑道：“要我怎麽謝你？”

“你說呢？”

蕭錦瑟往憑幾上一靠：“自己來！”

霍開疆靠過去，在她柔軟的唇上輕輕一啄，笑着坐回自己的席位上。

蕭錦瑟翻看着手中的契約，翻着翻着，忽然幾張鬼畫符一般的紙躍入眼簾，她“嗤”地笑了：“大将軍小時候真是寫得一手好字！”

霍開疆也跟着笑：“你好好存着，以後我可寫不出這樣好的字了。”

“也好，你拿了我的，我存着你的，以後誰也別笑誰。”

“這就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什麽‘我中有你’，我可裝不下你這大個子！”

“真的麽？”霍開疆忽然握住她的手，嗓音變得低沉惑人。

蕭錦瑟明白他話外的意思，不由想起楊乾和戚雲裳難解難分的畫面，臉色一變。

霍開疆見她不适，忙放開她的手說：“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你別多想……”

蕭錦瑟把兩個讨厭的小人從腦袋中趕走，深吸一口氣，笑道：“沒事的，開疆，我既然決定嫁給你，就會做好我的本分，該改變的我會改變。”

霍開疆揉揉她的額頭，柔聲說：“錦瑟，我娶你不是為了讓你改變，正好相反，我想護着你，讓你永遠做你自己。”

蕭錦瑟抓起他的手托在自己臉上，溫柔地給他回應：“我現在就在做我自己，你看，我不是沒事了？”

“錦瑟，你真的不用勉強。”霍開疆怕她再不适，想要縮回手。

蕭錦瑟将他緊緊拉住，接着起身靠過去：“我沒有勉強。”

“真的？”霍開疆看着越來越近的雪膚紅唇，嗅到了少女獨有的魅人幽香，只覺得整個人都被她點燃。

“真的，因為，我喜歡你啊……”蕭錦瑟吻在他的唇上，因為站立不穩，身子一晃撲在他身上，兩人倒在了席子上。

鎮國公和謝夫人正好遠遠經過。

謝夫人驚得差點跳起來，忙別過頭去低聲咕哝：“錦瑟還能這樣呢？小年輕真是沒眼看……”

鎮國公忙用手幫謝夫人擋住視線，一邊把人往遠處帶，一邊笑着說：“今晚我們也來‘沒眼看’！”

“你個老不正經！”謝夫人紅着臉在鎮國公胸前捶了一下。

鎮國公聽見前面有動靜，擡頭看去。

就見徐瑾一手捂着眼睛，一手向前伸出來一個勁地搖着：“我、我什麽也沒看見！”

一旁蕭承業尴尬地行禮：“兒子也沒看見！”就帶着徐瑾一溜煙跑了。

謝夫人羞得又捶了鎮國公一下。

那邊蕭錦瑟隐約聽見動靜，忙從霍開疆身上爬起來，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整了整衣裳，一本正經地繼續翻看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