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來娶我 一輩子都不反悔

楊乾想得挺美, 既然蕭錦瑟來到了宮中，自己哪有放走她的道理，而霍開疆被捉後, 找個理由把他處理了，從此天下就太平了。

右羽林衛從四面八方湧來, 将廣場圍住, 蓄勢待發。

蕭承業在家人和君王之間進退兩難, 如果聽楊乾的，妹妹這輩子都別想出宮去, 如果幫霍開疆, 蕭家就會背上協同謀反的罪名。

他實在難以抉擇, 就決定先拖延時間，于是行禮道：“陛下，霍将軍和永寧縣主不是無理取鬧之人，今日闖入後宮，定是有什麽委屈。陛下執政清明, 臣懇請陛下先在此審清楚他們闖宮的原因再拿人不遲。”

“霍開疆欲謀害朕，還有什麽好審的！這十惡不赦之罪，朕下令活捉, 已是網開一面！”

蕭承業據理力争：“陛下！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了霍開疆？！”

“臣不敢, 臣以為戚昭儀似乎有話要說。”

“沒什麽好說的！”

霍開疆一手抱住蕭錦瑟，沉着臉, 目光在四下裏随意一掃，開始尋找既能安全逃脫，又不至于把蕭承業卷進來的路線。

蕭錦瑟撫了撫霍開疆緊繃的拳頭，低聲說：“我找了救兵，一會兒往宣政殿那邊跑。”

“知道了。”

蕭錦瑟又看向蕭承業, 對他微微點頭，示意他只管來追他們。

蕭承業先是有些疑惑，接着似乎明白了什麽，小時候妹妹總闖禍，母親派奴仆們捉她，蕭承業就會一馬當先，假裝沖在最前面幫着捉人，卻故意狀況百出，一會兒摔跤，一會兒攔住奴仆們的路，每次都能讓妹妹順利脫身。

想到這裏，他也微微颔首，示意兩人放心地跑就是了。

“還不拿人！”楊乾終于失去耐心，一揮手，右羽林衛們蜂擁而上，沖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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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開疆抱起蕭錦瑟就往南面的宣政殿沖去。

而蕭承業也在同時帶上左羽林衛，沖到了右羽林衛的前頭，不動聲色地減慢他們的速度。

霍開疆一路暢通無阻沖到宣政殿前，裴太傅正帶着鎮國公等官員趕來，後面楊乾也正好追到。

“陛下，您在宮裏捉拿霍将軍，此舉不妥！”裴太傅匆匆上前道。

“這是後宮的事，裴太傅不得幹涉！”

“可霍将軍是國之柱石，他的事就是天下的事，請陛下聽老臣一言，霍将軍有功于國，只要不犯謀反等大事，便不能輕易處置。”

“霍開疆擅闖後宮，大動幹戈，等同于謀反！”

“哦？”裴太傅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扭頭向霍開疆道，“敢問霍将軍為何闖入後宮？”

霍開疆放下蕭錦瑟，将她護在身後，說：“戚雲裳要殺永寧縣主，這樣的人留在後宮有害無益！”

裴太傅向楊乾行禮道：“陛下，戚昭儀一家屢屢陷害蕭家，蕭家是大梁的功臣，如今霍将軍為永寧縣主讨公道，便是為陛下安撫功臣。戚昭儀卻在後宮奢靡無度，縱容家人欺壓百姓，從未做過于大梁有利的事。霍将軍對戚昭儀動手，難道不是為天下除害，為陛下分憂？若陛下僅因為霍将軍在後宮動武就将他定罪，日後若有賊寇闖入後宮，羽林衛還有誰敢以武力抓賊寇？”

他是帝師，在言辭上的顧忌不多，因此敢直接向天子發問。

“請陛下三思！”其餘大臣附和道。

楊乾皺眉不語，這老頭說得句句在理，他沒法反駁。

鎮國公忽然出列，用無比懊悔的語氣大聲道：“陛下，今日之事都是臣之過錯！”

“鎮國公何錯之有？”裴太傅不解地問。

“是臣教女無方，才會讓她出宮數月還惹戚昭儀動怒，甚至派了人追殺小女！定是小女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古人雲，子不教父之過！請陛下降罪于臣，不要為難霍将軍！”

“鎮國公！永寧縣主才是受害之人，該罰的是戚昭儀！鎮國公何必自責！”裴太傅急得要跳起來，其餘大臣也心痛地勸他。

楊乾看着老臣們一唱一和，一口氣堵在胸口，裴太傅和鎮國公的話太有分量，又有這麽多大臣在場，自己在理這一字上就已經落了下風。

可這麽好的機會，他怎麽能輕易放過，便沉聲道：“永寧縣主之事暫且不提！戚昭儀是內命婦，霍開疆身為人臣，以下犯上，此罪不可免！”

“陛下息怒！”一個年輕身影出列，聲音剛正柔和，正是柳慎言，“霍将軍縱然是以下犯上，可意在為國除害，功過相抵。況且霍将軍已受了傷，不宜再受罰。”

楊乾心裏更堵了，此時心裏什麽也不想，只想拿把大刀，把這些人一個個砍菜似地砍了！

這就是他為什麽這麽憎恨老臣，他們永遠倚老賣老，不管自己做什麽，他們都能搬出一堆大道理來勸自己，顯得自己多麽昏庸無能，他們多麽直言敢谏！

可自己扶持起來的那些新貴就不一樣，他們幫着自己和這幫老頑固抗衡，自己下的命令，他們從來都是埋頭去做，這樣的大臣才是大梁需要的！

楊乾憤怒不已，忽然有些想念戚顯昭，可戚顯昭早被霍開疆殺了，這世上再也沒人能比他更懂自己的宏圖大業。

該死的！

裴太傅上前，顫巍巍道：“陛下是天子，統管天下大事。今日之事乃女子之争引起，且霍将軍已受罰，陛下不必花費精力在此事上。”

楊乾差點就被氣笑，這些人為什麽永遠有那麽多理由！

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就算他們不擺出這些理由，只要他們往這一站，自己就輸了——他們會對外宣揚，自己竟為了女子間的恩怨将事情鬧大，這要是被史官記上一筆，自己可就成了“千古笑話”了。

楊乾在心中權衡了利弊，終于沉聲道：“看在太傅和鎮國公面子上，朕且饒過霍開疆！日後再犯，決不輕饒！”

“陛下聖明！”裴太傅和鎮國公等人齊聲高呼。

楊乾怒視霍開疆一眼，拂袖而去。

霍開疆向裴太傅等人道謝。

此時正是下值的時辰，衆人離開太央宮，結伴回家。

蕭錦瑟見裴太傅情緒有些低落，上前道：“裴太傅可是身體不适？今日您親自出馬為霍将軍解圍，改日我們一定登門道謝。”

裴太傅搖頭道：“是心裏不舒服。陛下對霍将軍怨念頗深哪。”他沒有多說話，由柳慎言扶着上了馬車。

蕭錦瑟看出他眼中的失望，很清楚他沒有說出口的話——他身為帝師，殚精竭慮培養出這麽個喜怒無常、公私不分的帝王，說不失望是假的。

而楊乾最後看霍開疆的那一眼，表明了事情還沒完。

兩人間遲早要做個了結，到時候大梁會經歷什麽，誰也說不準。

這是裴太傅擔心的，也是她所擔心的。

送裴太傅回到府上，其餘官員也都陸續回家，只剩柳慎言與鎮國公等人同行。

霍開疆向他道：“今天多謝你仗義執言。”

柳慎言道：“便是普通人也會為霍将軍說上幾句，更何況霍将軍對在下有引見之恩。”

不久前霍開疆去裴府做客時特地帶上了柳慎言，如他所料，裴太傅果然看中柳慎言的才能和品行，到哪裏都要帶着柳慎言。

蕭錦瑟笑道：“大家同朝做官，能同心協力是再好不過了。”

柳慎言與他們繼續交談片刻就告辭了。

蕭錦瑟這才發現霍開疆左手上已滿是鮮血，滴了一路，她焦急道：“你肩上傷得不輕！”

“沒事，一點小傷。”霍開疆若無其事地說。

“不行！得好好包紮！父親、兄長，你們先回家給母親和瑾娘報個信，我出來得急，她們肯定擔心着呢。我去一趟霍将軍府上。”

鎮國公點頭道：“開疆心大，你好好看着他治傷。”

蕭錦瑟點點頭，與父兄分別了，随後她看向霍開疆道：“霍将軍，快上車裏坐着。”

“沒關系，馬上到家了。”

“看來霍将軍的傷并不重？那我這就回府去了。”

“別！”霍開疆乖乖下馬，坐進車中。

他個高腿長，一進去，寬敞的車廂顯得有些逼仄，兩人腿頂着腿。

“你看，把你車子弄髒了。”霍開疆看着流血不止的手說。

“車子要緊還是人要緊？”蕭錦瑟說着，幫他脫下铠甲，見他左半邊衣裳已經被血浸透，她忙撕下一片裙子，按在他肩頭，柔聲問，“疼麽？”

“不疼。”他笑着伸手給她揉了揉皺起的眉頭，“倒是你，看上去很痛的樣子。”

蕭錦瑟被他戲谑，飛過去一個白眼。

很快到了霍府，賈文、賈武等人早在門前等着了，他們料到以主人的脾氣，一定會去宮裏讨要說法，這一去說不定會惹下大禍。此時見兩人面色平靜地歸來，他們都松了口氣，連忙把人迎進去。

蕭錦瑟快步跟着霍開疆，對霍家奴仆們大聲道：“快燒熱水給你們将軍洗浴！去準備金創藥和包紮的白布！”

衆人齊聲應着，各自去忙，散去前還不忘笑着對視一眼——蕭大小姐越來越有霍府女主人的樣子了！

霍開疆洗浴完畢，穿着一套玄色寝衣回房，一進門就見蕭錦瑟在案幾後坐着。他在門外停住腳步。

“過來。”蕭錦瑟起身道。

“做什麽？”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你不怕我光着身子了？”

蕭錦瑟不答話，只是将人拉進去坐在床上，為他脫下寝衣。

他生得白皙，被玄色衣裳襯着，格外誘人。照理他身經百戰，身上應該滿是傷疤才對，可他的胸膛幹幹淨淨，只心口處有一個一寸長的疤。

這是她在他別莊上時，他為了救她而挨的一刀。

“這疤，去不掉了？”她忍不住問。

“就讓它留着，好讓我把你記一輩子。”他笑着說。

蕭錦瑟默然，裁了白布替他裹住肩上的傷口，低聲說：“你傻不傻？”

“什麽？”

“總是這樣用自己的命去拼，今天你闖進宮裏去，照道理楊乾殺了你都不為過。”

“就算被殺，我也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想要害你會有什麽下場！”

蕭錦瑟從他肩上擡起頭來，看着他的眼睛，他雙眼深邃，眼神堅定而溫柔。像是有什麽墜落在她心口，心跳得那麽快，她忍不住嗔他：“萬一你真的出事，楊乾把我娶回去呢？”

“錦瑟，你那麽好，誰娶你都會好好對你。所以誰娶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沒人敢來害你。”

蕭錦瑟不知怎麽，有些氣悶，在他肩上推了一把：“誰娶我不重要？你不想娶我？”

霍開疆被她一推，右臂撐在床上，仰頭看她。心中有無數的話想說，可到嘴邊卻出不了聲，他急得不行，随即漲紅了臉，連帶着脖子和胸膛，都染上了想要爆發的紅。

蕭錦瑟雙手撐在床上，俯身靠過去，低聲說：“趁我改變主意前，來娶我。”

霍開疆一動不動，日思夜想的少女近在眼前，肌膚吹彈可破，殷紅的嘴唇一開一合，說着懾人心魄的話，他卻發不出聲音，也沒法動彈。

“怎麽了？”蕭錦瑟壓低聲音的時候，嗓音帶了些慵懶沙啞。

“我、你……那個……你還是好好想想，不要因為感動而嫁給我，等你喜歡上我、想和我一輩子在一起的時候再嫁給我，這樣比較妥當……”

蕭錦瑟緊抿着唇，看着他不說話。

霍開疆以為她生氣了，正要開口安慰，突然被她撲上來，嘴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就在他做出回應前，蕭錦瑟快速退開，右手遮住滾燙的臉頰說：“明白了？”

“明白了。”霍開疆撐着起身，随着他的動作，肌肉緩緩動起來，蘊含着無限力量。他伸出右手，攫住正要起身的少女，往自己懷中輕輕一拉。

蕭錦瑟站立不住，撲在他懷中，緊接着天旋地轉，她已被翻倒在榻上。

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方才還清涼的屋子，忽然變得比盛夏的正午還燥熱。

明明曾經那麽抵觸、那麽厭惡，此時在他懷裏，她卻只剩欣喜和甜蜜。

……

霍開疆最後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将她扶起坐在床沿，單膝跪在她身前，靠着她的額頭沉聲說：“我明天就去提親。”

蕭錦瑟笑着往前靠了靠，兩人鼻尖相對，她柔聲說：“好。我該回去了。”

“別。”霍開疆抓住她的胳膊。

“怎麽，難道明天我要和你同坐一匹馬回家，然後和父親母親說你要娶我？”

“怕你今晚就改變主意。”

蕭錦瑟笑着捧住他的臉，她手指修長，可在他臉上仍顯得有些小。“不會，一輩子都不會。”

霍開疆親吻她的嘴唇，低低地笑：“好，等着我。”

蕭錦瑟起身，正要離去時見他肩上又滲出血來。她嗔一句“不老實”，就開始解白布。

霍開疆不說話，只是笑着看她給自己重新包紮好，說：“你這是熟能生巧，小時候一定沒少淘氣，摔傷了給自己包紮吧？”

蕭錦瑟抿唇笑：“虧得我小時候淘氣，不然給你包紮的就不是我了。”

“是，淘氣好。”霍開疆笑着，從肩上握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說，“要宵禁了，我送你回去。”

說着，他去衣架上取了衣裳。

“別動，我來。”蕭錦瑟幫他套上衣裳，給他系腰帶時聽見他笑出了聲，便說，“這也虧了我小時候淘氣，穿慣了男裝。”

“我是笑還沒去提親，我們就像老夫老妻了。”

“誰和你老夫老妻！”蕭錦瑟拔腿就往外走。

霍開疆笑着追出去：“那是老夫少妻？”

蕭錦瑟“噗嗤”笑出來，到了院門口，回頭道：“好了，就送到這裏，不然你來不及回來。”

“趕不回來我就住在蕭家。”

“不害臊。”蕭錦瑟踏上馬車。

霍開疆跟了進去：“害臊什麽？我們認識第一天我就住你家。”

蕭錦瑟想起幾個月前的事，那時自己剛重生歸來，心中滿是仇恨與惶恐，也沒有過多留意霍開疆。然而幾個月時間裏發生了太多事，這個上一世與自己幾乎沒有交集的人，如今居然深深地融入了自己的生命之中。

“霍将軍，我很高興能認識你，也很高興我們能走到今天。”她擡頭看着男人，由衷地說。

“還叫‘霍将軍’？”

蕭錦瑟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道：“開疆。”

霍開疆握起她的手，開心得說不出話。

到了蕭家，霍開疆本想進門去和鎮國公打招呼，蕭錦瑟卻把他按在車上，讓他趕緊回家，否則宵禁後在街上游蕩可不是玩的。

霍開疆記着明天提親的事，不想節外生枝，就乖乖坐馬車回去了。

* *

楊乾回到九宸殿時，戚雲裳跪在殿門外，頭叩在地上，手中托着一根藤條，她這是負荊請罪來了。

楊乾怒火中燒，閉上雙眼，強忍着沒把人踹開，沉聲道：“戚昭儀行為不端，禍害功臣之女，危害大梁社稷，毒酒賜死！”說完，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大步往殿內走去。

“陛下！”戚雲裳頓時魂飛魄散，起身抱住楊乾大腿，凄楚地哀求，“陛下，妾身知道錯了，只要陛下饒了妾身這一回，妾身願意給陛下做牛做馬！”

“朕不缺牛馬。”楊乾冷冷說着，看一眼秦無垢。

秦無垢立即示意小太監們把戚雲裳拖開。

戚雲裳用盡全力掙紮着：“請陛下看在妾身的兄長對陛下忠心耿耿的份上，饒過妾身！妾身的兄長一定會想辦法讓永寧縣主回心轉意的！”

楊乾冷哼一聲：“戚顯昭已經死了！”

“不！陛下答應過妾身放了他的！”

“朕放了他不假，可霍開疆布局周密，派人把他殺了！”

戚雲裳徹底崩潰了，伏在地上痛哭流涕：“不可能！不可能！陛下一直沒有告訴妾身！陛下為什麽不告訴妾身？是怕妾身傷心對不對？陛下還是念着與妾身的情意的，對不對？陛下，對不對？”

“念在過往的情分上，留你個全屍。”帝王的語氣冰冷，讓人毛骨悚然。

“陛下！”戚雲裳被太監們按住，眼看一名太監捧來毒酒，她哭得肝腸寸斷，“妾身，謝陛下恩典！”

回想自己這一生，從宮人到貴妃，又從昭儀一朝跌落，別人得不到的富貴恩寵，自己在不到一年時間裏都享盡了，或許，确實是上天給的恩典吧？

她接過毒酒，透過淚水看着楊乾，帝王的背影冷漠而魁梧，可至少，自己曾經得到過他……

她顫抖着将酒杯送到嘴邊，緩緩仰頭。

“罪臣戚顯昭見過陛下！”殿外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所有人不約而同往殿外望去，只見一個中等身量的男子穿着宦官服飾跪拜在地。

“罪臣戚顯昭，見過陛下！”那人再次出聲，接着直起身子，是戚顯昭不假！

戚雲裳如蒙大赦，手中酒杯當啷落地。

楊乾在震驚過後，冷冷質問：“你竟然躲過了霍開疆的追殺！”

“因為罪臣想要回來為陛下效忠，所以罪臣不敢死，罪臣讓人假扮成罪臣的樣子，這才躲過一劫。”

“既然想着效忠，為何如今才回來？”

“回陛下，罪臣怕提早露面，霍開疆會得到消息，再次為難陛下。”

“蕭逸之誣告鎮國公一事，是你所為？”

“回陛下，這件事是罪臣辦事不力，沒能為陛下分憂。”

“你在暗處對付蕭家，真的是想為朕分憂？還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回陛下，為陛下分憂是罪臣唯一的私心！別說是壓制鎮國公，就是陛下想戚家死，罪臣也會毫不猶豫地去死！陛下是天子，罪臣不效忠陛下，還能效忠誰？”

楊乾盯着他半晌，想起他的許多好處來，這人不僅有一套尋找寶馬的辦法，還對自己絕對服從，讓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讓他對付老臣，他哪怕提着頭也會上。

是一條忠誠的狗。

想到這裏，楊乾淡淡道：“既然如此，戚雲裳死罪可免，囚入小雁宮，能否回來，就看你戚顯昭的能力。”

戚顯昭忙叩頭拜謝：“謝陛下！”

戚雲裳顫抖着，也深深地跪拜，離去時一步三回頭，她說不清自己如今對楊乾是留戀還是絕望。

無關人等都撤了下去，楊乾俯視着謙卑跪地的戚顯昭，冷冷開口：“你有辦法對付霍開疆？”

“回陛下，霍開疆很強大，可強大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高傲，他們的眼睛永遠只看着前方，從不會留意到腳下。陛下應該暫時收斂鋒芒，在他放松警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