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大婚 貓吃老虎

霍開疆已是西疆的無冕之王, 蕭錦瑟又是老臣家族的天之驕女,這一場婚事辦得空前盛大。

霍開疆下聘那天,長街兩旁守滿了士兵, 百姓們擠在後頭伸長了脖子數寶箱,然而馬車行了許久都不見完, 讓百姓驚掉了下巴。

有個富商陰陽怪氣道:“這麽多箱子裏面裝着什麽?別是空箱子, 為了充面子的吧?”

一旁百姓冷冷道:“你知道什麽?霍将軍攻打琳琅國得了不少封賞, 還有尉遲都護趕走了兩位公子,他的積蓄都給了霍将軍, 光這些就夠我們看的了。你再看後面。”

長長的鎮西軍隊伍走完, 後頭是南疆夷族人護送的許多珍奇草藥。

“夷族人的這些東西, 有錢有權都不一定能得到,聽說能起死回生、百毒不侵,要多神有多神!你再看後面。”

又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隊伍,人人穿得珠光寶氣。

“這些是江南商人,最前面那是沈家郎君, 江南首富!霍将軍救過這些商人,他們下血本來報答霍将軍!再看後面。”

是相貌各異的外邦人馬。

“火番國、阇耆國,他們都想讨好霍将軍, 也費了很多心思送禮過來。啧啧啧, 這陣仗,就是古往今來的帝王娶妻也不過如此了。”

一旁又有女子問:“霍将軍下了這麽多聘禮, 那蕭家可出得起相應的嫁妝?”

那人笑道:“以他們兩個的感情,霍将軍會計較蕭家有多少嫁妝?不過蕭家也确實對女兒上了心的,拿出一半家産做嫁妝,那也是我們幾輩子都想不到的財富!”

周圍人啧啧驚嘆。

隊伍來到蕭家的居所,這是一座火番國風格的小型宮殿, 宮殿主人剛建好它就遇到些麻煩,便把住所賣給了蕭家。

霍開疆帶着隊伍進去,蕭家人看見這麽多聘禮也有些驚訝。

鎮國公道:“開疆,你已經下過一次聘禮,這回定要再下一次,走個過場就可以,不必如此破費。”

霍開疆看一眼鎮國公身旁盛裝打扮落落大方的蕭錦瑟,笑道:“可對錦瑟來說這是第一次,我當然要風風光光地辦。”

蕭錦瑟道:“可是這麽多東西放哪兒?”說完她怔了怔,這話聽着有些熟悉,似乎不久前霍開疆也曾帶着許多聘禮來家中提親。

霍開疆笑了:“不用擔心,我把這附近的房屋都買下了,專門用來放聘禮,要是還放不下,我再去買。”

蕭錦瑟內心:腐敗!太腐敗了!

蕭家人忙着接待押送聘禮的賓客,給每人都準備了豐厚的回禮,大家被引入殿堂,與作為女方親友的老臣們見了禮,一一入座,宴會開始,賓客們由衷祝福霍開疆和蕭錦瑟,把兩人誇得暈頭轉向。

蕭錦瑟對霍開疆道:“快讓他們別說了,我都要被吹上天去了。”

霍開疆笑笑,岔開了賓客們的話題,讓他們說起各自的風土人情。

酒宴熱熱鬧鬧地結束,雙方聊得盡興,也增進了對彼此的了解,加強了感情,并表示日後各地、各國之間多來往,促進貿易、互惠互利。

不久後蕭錦瑟出嫁,雲中城更加熱鬧。同時,蕭家拿出霍開疆的聘禮從外邦購進不少糧食衣物,以兩家的名義分發給西疆、南疆、江南的百姓,一時間大梁半壁江山都在慶賀兩人的婚事。

曹衡得知霍開疆很得民心,自己治下的百姓都想逃到他那邊去,他立刻收回了殘害百姓的魔爪,假惺惺地愛護起百姓來,試圖讓他們留下,好讓自己坐穩龍座。

而攻打江南失敗的楊乾則躲在南方某個山洞裏,聽屬下解釋着今天百姓們高興的原因,他心如刀絞,對着蕭錦瑟的畫像看了許久。

戚雲裳歪在一旁,一張臉髒兮兮的,半睜着眼有氣無力地看他,不由怒火攻心。

這些日子奔波不停,吃不飽穿不暖,伺候的宮人早被遣散,加上有孕在身,她的身子忍受着其他人無法想象的煎熬;又時時想起在宮裏的日子,偏偏楊乾總在她面前思念蕭錦瑟,她只覺自己的心被剜出來剁碎了,苦不堪言。

“陛下!吃的來了!”楚西拎着一只山雞回來,在山洞口利落地殺雞熬湯,熬好了湯就讓魏菩提端給楊乾。

楊乾只是用手細細撫摩着蕭錦瑟的畫像,說:“讓昭儀和玄真先吃着。”

戚雲裳接過魏菩提送來的湯碗,大喊一聲“好燙”,就把碗扔向蕭錦瑟的畫像。

楊乾抱起畫像一個側身,躲過了潑來的湯水,他怒視着戚雲裳:“你有何不滿?”

戚雲裳顫巍巍搖頭:“陛下恕罪,妾身不是故意的……是碗太燙……這才、這才冒犯了皇後娘娘……”

楊乾冷哼一聲,讓魏菩提重新給她裝上雞湯。角落裏玄真公主和柳慎言已經不省人事,雞湯灌不進,楊乾看得着急,讓人不停地給他們盛湯。

楚西說:“陛下,雞湯不多了,臣再去打些野味來,請陛下稍候!”

楊乾道:“無妨,打了讓将士們吃。”

“是,陛下。”楚西心中五味雜陳,這些日子陛下總是把食物讓給戚昭儀和玄真公主,他自己吃得不多,而将士們死的死逃的逃,如今所剩無幾,也不知大家能撐到什麽時候。

而自己始終跟着楊乾也是有目的的,等楊乾東山再起,自己便是帝王身邊的第一大功臣,足以流芳百世。

楚西離去了,楊乾被饑餓拉回了現實,正要喝湯時,放哨的士兵匆匆跑來道:“陛下,不好了!曹衡的人又、又又來了!”

楊乾緩緩收起畫像起身,士兵們抹去大家逗留的痕跡,衆人又沒命地奔跑起來。

* *

西疆的傍晚來得格外晚,霍開疆終于來到蕭家,蕭家則按大梁的風俗,設下重重關卡“刁難”他。

先是由蕭承業帶着老臣家族的子弟阻攔,蕭承業雖然和霍開疆交好,可不想妹妹輕易就被他娶了去,他吩咐大家:“各位不要手下留情,多為難為難他們,能拖一刻是一刻,要是能把人扔出去,蕭家有額外紅封感謝各位!”

大家把胸脯拍得“啪啪”響:“世子放心,我們保證他們闖不進來!”

霍開疆帶着賈文、張放、宇文喬他們進來,見對方摩拳擦掌的,他不敢含糊,掏出厚厚的紅封塞給他們。

衆子弟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他的紅封,二話不說圍上去。

賈文眼疾手快直撲蕭承業,一把将他抱住,大喊:“将軍快走,這裏有我們!”

其他人有樣學樣,紛紛抱住來阻攔的蕭家親友。

霍開疆說一聲“好兄弟”,就笑着沖了進去。

蕭承業掙脫不開賈文,向內院喊:“瑾娘,你們好好攔着開疆!”

內院女子們氣勢十足地回應:“必須的!”

霍開疆沖進內院,就見徐瑾挺着大肚子,帶領貴族女子手持棍棒守在蕭錦瑟房外,一個個兇神惡煞不好相與的樣子。

徐瑾氣勢洶洶道:“來的是什麽人?”

“霍開疆。”

“做什麽來了?”

“迎娶鎮國公之女為妻。”

“好!你得回答我三個難題,要是答不上來,姐妹們可不會客氣,用棍棒把霍将軍打出去!”

霍開疆認真地點頭,按照大梁風俗,這時候徐瑾她們會出一些刁鑽的詩詞問題,他這些天沒少花時間翻看書籍,把所有問題如何應答都記在了心裏。

“第一問,你為什麽娶錦瑟?”

聽見這樣的問題,在場的人都怔了怔,這根本不算問題,徐瑾是有意放水。

霍開疆想也不想說:“為了更好地愛護錦瑟。我就算不娶錦瑟,也會用一生護她,可錦瑟會有負擔。幸好,錦瑟也恰巧喜歡我,願意嫁我,我們有了婚姻牽絆,愛她護她就成了我的責任,不管我為她做什麽她都不用覺得虧欠。”

徐瑾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對身邊貴女們道:“太感人了,你們說是吧?”

姑娘們眼淚汪汪地點頭。

蕭錦瑟在房中聽見,不由笑了:“傻瓜。”

徐瑾再次發問:“第二問,你會愛護錦瑟到什麽時候?”

“天長地久,滄海桑田。”

貴女們用棍棒遮住自己的臉,竊竊私語:“好酸啊!”

徐瑾笑道:“第三問,霍将軍說的這些,可是真心的?”

霍開疆認真道:“天地為證,日月為鑒,我霍開疆護蕭錦瑟一生一世,永不更改。”

“好了,快去見錦瑟吧。”徐瑾帶人讓出一條路來。

霍開疆快步上去,蕭承業這才趕到,急道:“瑾娘,怎麽輕易就放他進去了?”

“娶親有吉時,可別耽誤了。”

蕭承業心裏悶得慌,大口喘着氣道:“可錦瑟就這麽被娶走,我、我不甘心。我們蕭家的明珠就要成為霍家人了。”

徐瑾踮起腳揉揉他的頭安慰他:“我們都舍不得錦瑟,可錦瑟出嫁不妨礙我們繼續疼她。好了,別鬧別扭了。”徐瑾拉起蕭承業的衣袖,兩人來到蕭錦瑟房門前。

霍開疆正要叫門,門口便開了,蕭錦瑟一身盛裝站在他面前,她用團扇遮着臉,雙眼含笑看他,在夕陽中光華四射。

剎那間霍開疆心潮澎湃,兩人一路走來太不容易,他有太多的話想說,可看着蕭錦瑟美麗的眼睛,他只是緩緩道:“錦瑟,我來了。”

“別緊張。”蕭錦瑟給他塞去一塊帕子,“擦擦手上的汗。”

霍開疆在袖中擦幹了手,不那麽緊張了,低聲說:“你真美,比上次穿着嫁衣還美。”他牽起蕭錦瑟,在衆人的歡呼聲中往堂屋走去。

“是嗎?可我不記得了。”

“沒關系,你只要記着這回就行。以前的事,我記着。”

兩人來到堂屋,鎮國公夫婦和蕭家人早已等着他們。

兩人拜別鎮國公夫婦。

謝夫人不停地用帕子擦淚,孟老夫人也眼眶紅紅的。

鎮國公上前道:“開疆,錦瑟忘了從前,如今性子直來直往,在小事上若有不妥之處,你多擔待些,在大事上,我相信錦瑟不會出差錯。”

霍開疆恭敬道:“蕭叔,錦瑟做的一切都是好的。”

鎮國公哭笑不得:“傻孩子,還叫蕭叔?”

霍開疆忙改口:“父親、母親、祖母。”

鎮國公道:“去吧,別誤了時辰。”

蕭錦瑟心中發酸,一一抱了孟老夫人、謝夫人和徐瑾,眼中含淚嘴上帶笑,依依不舍出了門。

霍開疆把她橫抱起來,一步步走向門外的馬車,他低聲道:“錦瑟,別難過了,以後我常陪你回來。”

“嗯。”蕭錦瑟被他抱進車中,她掀開車簾望着家人,與他們揮手作別。

馬車啓動了,一路上熱鬧非凡,不少孩子沿途讨糖吃,霍開疆命人分發糖果和金銀,百姓們高興得連連說起吉利話,讓蕭錦瑟心中的不愉快一點點消散。

車隊來到霍開疆的府宅,這座府宅由各國工匠費盡心血造成,大體是中原宮殿的樣式,添加了外邦風格的裝飾,美輪美奂,在夕陽照耀下恍若天宮。

霍開疆帶着蕭錦瑟進了正殿,尉遲真以霍開疆養父身份坐在上首,受完兩人的禮,天色就黑了。

霍開疆送蕭錦瑟去寝房,幫她把厚重的外衣脫了,說:“你先換一身輕便的衣裳,吃了飯,要是累了就先睡下。”

“知道了,你去吧。”

霍開疆吻了吻她的手背,就赴宴去了。

蕭錦瑟在鏡前坐下,讓侍女們除去她頭上繁複的首飾,換了衣裳,又用完晚飯,已經過去大半個時辰。她來到浴池沐浴。

整座浴房由白玉砌成,池中熱氣翻湧,加了番邦最珍貴的香料,令人心曠神怡。

蕭錦瑟脫了衣裳走進池中,池水很舒服,她想多泡會兒,橫豎酒宴會辦很久,開疆不會這麽快回來。

可她還沒放松下來,就聽見外頭侍女們的聲音:“将軍!”

蕭錦瑟慌了,他居然回來得這麽早,偏偏在自己沐浴的時候!

這就尴尬了。

她擡手示意侍女們從另一扇門出去,自己躲進了池水裏,要是開疆進來找不見自己,他會去別處找,反正自己不能光溜溜出現在他面前。

然而一只手将她抱出了水面。

蕭錦瑟擡頭見是霍開疆,兩人都沒穿衣服,就這樣面對面站着,她的臉頓時火辣辣的。

她忙找別的話和他聊:“你、你怎麽回來得這麽快?”

霍開疆把一步步後退的人輕輕拉回來,柔聲道:“新婚之夜本來就該陪你。”

蕭錦瑟正色道:“賓客中有外邦使者,你不怕駁了他們的面子?”

霍開疆笑了:“我一過去就說,他們的心意我領了,可今晚我忙得很,先不陪他們喝酒,他們要酒菜、要歌舞,殿上多得是。他們說他們是過來人,理解我的心情,尊重我的決定,讓我自便。”

蕭錦瑟被他逗笑,戳戳他的額頭道:“你看你,面對外邦使者都這麽不正經。”

“怎麽不正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春宵苦短,我能争一刻是一刻,這是再正經不過的事!”霍開疆說着,将蕭錦瑟抱出浴池,拿了寝衣給她穿上,便抱着她回到寝房。

霍開疆把她放下,揮手屏退了伺候的人。

蕭錦瑟看見他寝衣下露出的一大片胸口,她咽了咽口水,又怕被霍開疆發現自己的動作,忙移開目光,搜腸刮肚想話題。

正好看見前面案幾上放着一個小木盒,她拿起木盒就問:“這是什麽?”

“這是你小時候埋下的木盒,裏面寫着讓你開心的事,我們在帝都訂婚那天你挖出來給我看過一次。”

蕭錦瑟一邊打開木盒一邊看着他笑:“連這個你都記着,還特地帶了來。”

“就算它不能讓你記起以前,能讓你高興高興也是好的。”

蕭錦瑟打開一張紙條,又趕忙合上。

“怎麽,是不是想起什麽了?”霍開疆問。

蕭錦瑟臉紅了:“不是,我的字……怎麽這麽難看……這一定不是我寫的!”她不服氣,把每張紙條都打開,所有的字都七扭八扭的,她的臉更紅了。

霍開疆輕輕扶住她的臉頰說:“來,給你看看我小時候的字。”他遞過去一張疊好的紙。

蕭錦瑟打開一看,忍不住笑了。

“是不是比你的還醜?”

“醜,都一樣醜!”蕭錦瑟笑得不行,“霍将軍寫得一手好字,想不到小時候這麽……這麽可愛?”

霍開疆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口,低聲:“我們從小就很相配是不是?”

蕭錦瑟怔了怔,随即擡頭啄回去,道:“是啊。”

她不知怎麽,忽然壯了膽,抓住霍開疆寝衣的衣襟往兩邊一拉,接着步步上前,把霍開疆逼到了床邊。

“現在……也很般配啊……”她輕聲說着,咬住下唇細細看他,“開疆,你生得真好看……”

“嗯。”霍開疆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為了能和你般配,我不得不生得這麽好看。”

婚床的床帳落下,裏頭傳來笑聲和說話聲,床柱上的穗子輕輕搖晃起來,接着一陣寂靜。

蕭錦瑟疑惑出聲:“怎麽了?你臉色不太好。”

霍開疆不可置信道:“錦瑟你……之前都沒有過?”

蕭錦瑟一怔,随即明白了他在說什麽,便說:“之前怎樣我不知道,可我失去記憶回宮的那段時間,楊乾怕我怕得厲害,不敢靠近我。這不是好事嗎?你為什麽看上去不太高興?”

霍開疆沉着臉道:“我是氣他娶了你卻不珍惜你,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蕭錦瑟笑着捏他鼻子:“我知道楊乾是什麽樣的人,想來我以前也不喜歡他,那他有沒有珍惜我都不要緊。好了,今晚不許說那些掃興的。”

霍開疆緩緩靠上去,壓低了嗓音:“好,那就……玩個盡興!”

蕭錦瑟捶他肩:“輕點!”

霍開疆在她耳邊低聲笑:“我已經很輕了……”

蕭錦瑟氣得直捶他。

暴風驟雨之中,蕭錦瑟只覺腦海裏有什麽飄搖而來,可是無法看清。

她急得推他肩:“停下!快停下!我快要想起來了!”

霍開疆乖乖停下,問:“想起來了?”

蕭錦瑟腦中一片空白,有些委屈:“沒有。”

霍開疆想起了什麽,說:“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帳內又是狂風暴雨、地動山搖,許久後,火山積蓄了力量噴薄而出。

“我想起來了!”蕭錦瑟高興得在霍開疆臉頰上親了一口。

“全都想起來了?”霍開疆沉聲說着,故意往前靠了靠,把想要後退的人兒緊緊箍住,兩人親密無間。

蕭錦瑟難捱地搖頭,把他推開些,道:“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面。”

“還有呢?”

“沒了。”

霍開疆哭笑不得:“我知道了,看來要讓你想起全部,我還得賣力些。”

“別,讓我歇會兒!”

霍開疆用被子将兩人蓋住,笑道:“你只管躺着,出力的事有我。”

蕭錦瑟被折騰得累了,沉沉睡去,霍開疆也不打擾她,放慢了動作。

日升日落,蕭錦瑟每次昏沉沉醒來,霍開疆都在忙活,他從她身後抱着她,與她十指緊扣,輕吻她的耳垂。他的動作溫柔又致命,蕭錦瑟的心顫個不停,可身體太過疲累,她總也清醒不過來,只能任由他去了。

她不知睡了多久,最後是被霍開疆叫醒的。

“錦瑟,吃點東西,別餓着。”霍開疆幫她把散落的長發束在腦後,把她抱去浴池清洗完畢,他給她穿上幹淨的寝衣,抱着她回到房間。

蕭錦瑟提不起力氣,軟綿綿靠在他胸口,寝衣舒适,霍開疆的身體溫暖剛勁,她靠着惬意極了。

霍開疆在繡着連理枝的錦墊上坐下,一手抱着蕭錦瑟,一手給她喂吃的,他喂得仔細,每一口都是口味完全不同的食物,讓蕭錦瑟慢慢清醒起來。

霍開疆問她:“可吃飽了?”

蕭錦瑟縮在他懷裏認真地看他眼睛:“沒有,我還要吃雞,吃比開疆還大的雞!”

霍開疆下意識就往桌上看去:“你……又中毒了?不對,今天沒有菇。”

蕭錦瑟笑着摟住他脖子,把他撲倒在地:“不管有沒有中毒,我就要吃那麽大的雞!”

霍開疆捏住她下巴笑開:“你才多大個,吃得了多少?”

“我屬虎,最能吃了!”

“你是貓還差不多,我才是老虎,專吃你這只小懶貓。”霍開疆沉聲說着,抱着她一個翻滾,兩人調換了位子。

蕭錦瑟也不說話,一臉調皮的壞笑,揪着霍開疆衣領把他按倒在地,她快速騎了上去,俯身趴在他耳邊,用氣聲道:“你看,貓不是吃了老虎麽?”

霍開疆握住她的腰沉聲:“誰吃誰還不一定呢。”

寝房內又響起了有節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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