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大紅幔帳垂下,暖黃色燭光搖曳。
裴元徹掀開幔帳時還在想,她今日應當是真的累了,所以這麽早就躺下了。
他的動作輕緩的在床邊坐下,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沅沅睡姿安穩,雙眸閉着。
說是睡着了,可她的睫毛明顯顫了兩顫。
裴元徹鳳眸眯起,她這是在裝睡?
靜默思考了半晌,他最後只想到一種可能
她還是在害怕。
害怕他會對她行那事,所以選擇裝睡,想要逃避。
這個認知,讓他心頭沉了一沉。
他自問昨晚已經極盡耐心,十分溫柔,小心翼翼的生怕讓她疼,盡他所能的去取悅她,讓她可以放松。
可她始終是緊繃着的,小臉慘白,烏黑的眸子泛着水光,小鹿似的可憐巴巴的看着他,一副難以忍受的畏懼模樣……
他也不是什麽急色之人,雖然內心很想占有她,與她融為一體,但這事,總得兩情相悅的好,否則他重回一世又是為了什麽呢?
這般想着,裴元徹掀開輕薄的錦被,在顧沅的身旁躺下。
幔帳垂下,光線變得愈發昏暗。
屬于少女的清甜馨香一直往裴元徹的鼻子裏鑽,他盯着幔帳看了會兒,忽然側過身,伸手一摟,便将顧沅香香軟軟的身子擁入了懷中。
他明顯感受到懷中人的身子顫了一下,像是極力克制着什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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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在害怕麽。
裴元徹自嘲的閉上眼,修長的手掌輕輕撫着她削瘦的背,隔着一層薄薄的寝衣,他想起這布料之下遮掩的滑膩白皙,身上一陣燥熱。
顧沅忐忑極了,一開始太子躺下時,遲遲沒有動作,她心慌。
現下太子摟着她,且某處貼着她的腿,她更心慌了。
馨香的幔帳仿佛是另外一方小天地,在昏昏光線中,所有感官的敏銳度都被放大了許多遍。
他胸膛的溫度,仿佛要将她融化似的。
顧沅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他有其他動作,不由得想,難道他不想要?唔,要不然自己主動一點?
可還沒等她伸手,男人的輕吻就落在她的臉頰旁,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肌膚,嗓音沉啞,“乖,孤今晚不碰你,安心睡吧。”
顧沅一怔,從他懷中擡起頭來,清淩淩的眼睛盯着他,驚訝道,“殿下?”
裴元徹扯了扯嘴角,果然如他想的那般,一聽他不碰她,她就醒了。
“今日你也累了。”裴元徹揉了揉她的發,将她往懷中又拉緊了些。
只要能這般抱着她,他就覺得很滿足了。
顧沅粉嫩的嘴唇動了動,她想說其實她不是很累,應付那事的體力應當還是有的。
但他都這般說了,她實在是有些難開口。
靜默片刻,她輕輕吐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努力不再去想這事。
兩人相擁着,一夜安穩。
這一覺顧沅睡得格外香甜,等醒來時,裴元徹已然不在身邊。
秋霜伺候她起床時,看着整潔的床鋪,一陣詫異,難道昨夜又沒成?
她心頭奇怪,忍不住将這事與蘭嬷嬷說了。
蘭嬷嬷是看着裴元徹長大的,一向忠心耿耿,所以裴元徹才放心讓她照顧顧沅。
聽到這事,蘭嬷嬷也很是不解。
一個男人睡一個女人,他不一定喜歡那個女人。但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就一定會想睡她。
“殿下待太子妃這麽上心,按理說,應當早就行了好事的。難道是太子妃那邊出了岔子?”
秋霜搖頭道,“那不應該,奴婢昨夜看太子妃的神色,她分明也是想和陛下行周公之禮的。”
蘭嬷嬷蹙眉,很是困惑。
秋霜小心翼翼問,“嬷嬷,會不會是殿下……殿下他……”
有隐疾。
這三個字,秋霜沒膽子說,只朝蘭嬷嬷擠眼睛。
蘭嬷嬷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拉下臉,喝道,“胡說什麽,殿下他身強體壯的,會是你說的那樣?”
秋霜蔫蔫的縮了縮腦袋,嘴裏咕哝道,“那嬷嬷您說,太子妃沒問題,太子也沒問題,怎麽就成不了事呢?”
蘭嬷嬷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太子如今二十一了,在太子妃進門前,身旁連個暖床宮女都沒有。
比他小一歲的五皇子府中除了一位正妃,還有兩個側妃,四名侍妾,三個通房,且膝下已有二女一子。
在太子迎娶太子妃之前,她一度也懷疑太子是不是不好女色,喜歡男色。
現在太子妃娶是娶進門了,倆人卻同床共枕了睡了兩夜,卻相安無事的什麽都沒發生,這真是叫人費解。
太子妃多麽嬌媚可人呀,便是她這老婦人見着都歡喜,看着那白嫩嫩的小臉都想摸一把……對着這樣的女子都不能行事,難道太子他真的有隐疾?
蘭嬷嬷憂心忡忡的打發走了秋霜,踱了兩步,忽然有了主意般,擡步就往膳房去。
不知道多吃些補氣壯。陽的食物,能不能有用?
……
當天夜裏,瑤光殿的飯桌上多了一道鹿血,還有各種腰子做成的菜肴。
可惜太子被順濟帝叫去紫宸宮商議政務,這些菜顧沅也不喜歡吃,左等右等不見太子回來,這些菜便怎麽端上來,又怎麽撤了下去。
蘭嬷嬷瞧着有些發愁,私底下委婉的問了顧沅一句。
顧沅面紅耳赤,含含糊糊的敷衍着蘭嬷嬷。又說明天一早還要回門,忙去沐浴洗漱了。
等裴元徹到達瑤光殿時,顧沅已然洗的香噴噴,好生生的躺在被窩裏睡得香甜。
他看了一會兒,也去洗漱了。等重新躺回床上,身旁的小美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也不知道看沒看清他的面容,小聲咕哝了一句,“殿下你回來了。”
裴元徹側着身子,粗粝的指腹撫在她吹彈可破的嬌嫩面頰上,“嗯,孤回來了,吵醒你了?”
顧沅懶懶的說沒有,然後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
翌日,正是新婦三朝回門的日子。
顧沅早早的就醒來了,不過不是被宮女喚醒的,而是被身側的男人。
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男人半邊身子覆在她身上,細碎的吻着她,深邃的黑眸裏有一種她所不能理解的癡迷。
見她醒了,他只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吻并沒有停,修長的手在被子下握住她的腰,輕柔又沙啞的喚着她,“沅沅,孤的沅沅。”
他喚得那樣深情專注,尾音仿佛帶着鈎子似的。
顧沅有點懵,下意識想要推開,轉念想到他是她的夫君,便沒推,乖乖地由着他親。
她還記得他之前說的,男人晨間容易沖動……所以,她忍一忍,應該很快就過去了?
漸漸地,裴元徹的沖動勁兒過沒過去,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她的身子有了些奇怪的反應。
她忍不住咬唇,輕輕哼了一聲。
聽到她這軟糯的輕吟,男人似乎受到鼓舞般,熾熱的唇密密麻麻落在她身上。
當他吮吻她的脖子時,顧沅忽然想起前兩日秋霜替她梳妝時的暧昧眼神,神志立刻清明了兩分,小聲道,“殿下,不要落下痕跡,今日還要回門……”
裴元徹看她水波潋滟的眸子帶着些許請求,眸色愈深。他伸出一根指節分明的食指,輕點了點她精致的鎖骨,“那這兒呢?”
顧沅哪裏好意思回應,扭過頭不語。
男人低低笑了聲,随後,腦袋伏在她的鎖骨處。
一點,一點,又往下。
這般癡纏膩歪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殿外傳來宮女的提醒聲,“太子殿下,太子妃,已是辰初了。”
顧沅滿面羞紅,推着身上的男人,“殿下,該起了。”
裴元徹吻着她的發,“嗯。”
方才那一番動作,她明顯沒有新婚夜那般排斥,可見繼續相處下去,她也會慢慢接受他。
這個認知,讓裴元徹心情很是不錯。
倆人先後在宮人的伺候下起床。
女子梳妝總是要耗費些時辰,顧沅坐在花梨木九屜梳妝臺前描眉點唇時,裴元徹就靜靜坐在一側看。
顧沅被看得不好意思,連着兩次讓他出去,他才起身離開。
谷雨一邊往顧沅烏鴉鴉的發髻上簪着一朵纏枝菱花,一邊笑道,“殿下可真愛纏着您,半刻都離不得似的。”
顧沅嬌嗔道,“別亂說。”
谷雨笑笑,見着太子這般寵愛自己主子,她是打心眼裏替主子高興的。
一番梳妝後,顧沅緩步走出內殿。
因着是新嫁娘,她打扮的很是鮮亮,上着一件錦緞煙霞紅提花衫子,配着條明藍色十二幅湘裙,小葡萄蝴蝶織金紋在裙邊搖曳,如雲如露,如風似岚。梳着飛雲髻,頭戴着一套紅寶石頭面,略施粉黛,額心貼着一抹朱紅色花钿,襯得眉眼愈發如畫精致。
這般柔桡輕曼,明豔照人,就連瑤光殿的宮人都忍不住偷看,遑論裴元徹。
他将手中的書冊放下,緩步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薄唇微掀,“你這般裝扮很美。”
顧沅臉頰微紅,“多謝殿下誇贊。”
收拾停當後,倆人坐上馬車,帶着儀仗與回門禮,往宮外去。
太子妃回門,排場自然不小,一路上禁軍開路,禮樂奏鳴,熱熱非凡。
永平侯府從女兒出嫁那日,就開始為回門日做準備了。
這三日,趙氏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一顆心只惦記着女兒在東宮過得适不适應。
好不容易盼到回門這日,一大早她就張羅起來。
等到內侍前來禀告,說是太子與太子妃的儀仗快到永興坊門口,永平候和趙氏立刻帶着一家子出門迎接。
隔壁的盧禦史家和雲忠伯府的門也半開着,有小丫鬟探頭探腦,然後麻溜回去報信的
盧嬌月和張韞素倆人也很想去找顧沅說話,可礙于規矩,她們也不好在這樣的大日子裏上門打擾,這心裏就跟貓爪子撓癢似的,難受極了。也就只能讓丫鬟做個實時通報,以解思念。
約莫巳正時分,東宮的儀仗井然有序的到達永平侯府的門口。
那寬敞華麗的翠蓋珠纓八寶車緩緩停下,兩個內侍一左一右的開門,先下車的是太子裴元徹。
他今日穿着緋紫色金線蟒服,頭戴金冠,腰間墜着玉佩香囊等物嗯,線條分明的臉龐神色冷峻,氣質矜貴,只一言不發的站着,周身的強大氣勢就不容忽視。
裴元徹站定後,轉過身,朝着馬車伸出手來,随後,一只細膩白嫩的柔荑,輕輕的放在他的掌心。
他親自将顧沅扶了下來,拉住她的手後,就沒撒開。
眼見着這體貼又親密的舉止,永平侯夫婦彼此對視一眼,驚訝又歡喜
看來太子對他們家沅沅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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