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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做什麽吃的?”

陰延庭争不過她,三兩句之間就敗下陣來,樓卿宸已經提上包袱往外面走去了,利索的翻身上馬,策馬而出。

靳無歡站在陰延庭身邊,輕聲問道:“少主是否放心不下卿宸?”

陰延庭略幽怨道:“我要是哪天能放心的下她倒是真謝天謝地了。”

“如果少主信得過我,就盡管追上去,這裏一切有我和主上在就好了。”

陰延庭神情忽而變得有些嚴肅,沉聲道:“不必了,如若卿宸覺得我連她的囑托都做不到,我日後還怎麽能夠幫她完成她的心願,既然她信我,将樓府交付于你我,那麽我們就要好好做到,不能讓她有後顧之憂。”

靳無歡立在風口裏良久,也回想了陰延庭這些話良久,從前她只覺得自家的少主是個嘻嘻哈哈不着四六嬉皮笑臉的人,自樓卿宸出仕之後,她卻赫然發現好像自己認識的陰延庭其實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他時不時地會嚴肅起來,就算有的時候是笑着,但是骨子裏那副堅毅卻在慢慢顯示出來,靳無歡覺得,這也委實是一種進步,或者說,這才是面具下的他,就好像面具下的瑾王言昭華。

自探子來報說樓卿宸已經出了城,言昭華就沒有再笑過,言昭平都覺得有些不太習慣,試探着問道:“五哥,你是不是在想樓相?”

言昭華手一擡,示意他不要說話,言昭平就不說話了,待靜默了許久,言昭華手中的扇子靈巧地轉了兩圈,穩穩落在他的手心,他平靜道:“昭平,明日開始我就告假不去上朝,就說我病了。”

“啊?五哥你病了?哪裏病了?要不要請太醫?”言昭平順勢就要叫人。

言昭華白了他一眼,不悅道:“昭平,有時候你怎麽這麽沒有眼力見?我看上去像是病了?”

言昭平同樣白他五哥一眼,沒好氣道:“我當然知道你沒病啊,這麽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嘛,這麽多年,你府上有皇兄派來的人我怎麽會不知道,如果不做的真一點,誰會相信啊,所以嘛,不要擔心,你想幹嘛我還會不知道嘛。”話畢,高聲道:“五哥你臉色怎麽這麽差啊!來人,請太醫!”

混跡這麽久,言昭華手下就有個專門的大夫來給他看病,倒也算言昭華半個心腹,得了命令之後,就匆匆趕來瑾王府,認真號完脈之後,還畢恭畢敬道:“殿下這是嚴重傷寒了,如果醫治不當還是會過人的,殿下這幾日最好在府上将養着不要出門,更吹不得風。”

大夫的識相程度決定着他拿賞錢的多少,言昭平滿意道:“好的,你下去開方子吧。”

才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瑾王病倒的消息就傳進了宮裏,到了言明桓的耳朵裏,這位陛下也有些意外為什麽早上還好好的瑾王殿下就病倒了,未免有些奇怪,立馬就派了禦醫去會診,但是所有的結果都是,瑾王殿下偶感嚴重風寒,不能起身,要好好休息,連風都不能吹。

言明桓挑了挑眉毛,問高庸道:“高庸,你覺得呢?”

高庸尴尬地笑笑道:“回陛下的話,世事無常,奴才也不敢妄加猜測。”

言明桓沒再說話了,陷入了沉思。

“五哥,現在一切都妥當了,你就安心的去找你的樓卿宸,剩下的爛攤子就我來給你收拾,但是你得快點回來啊。”

言昭華從床上起來,自顧自去衣櫥裏翻家常的衣服出來,随口道:“我知道,我就是去看看究竟。”

言昭平抱胸倚在窗邊的欄杆上,砸着嘴道:“啧啧,沒想到五哥你真的斷了袖,說來也是他樓卿宸本事,能把原來不斷袖的你逼的斷袖。”

言昭華拿東西的手一頓,道:“你還是閉嘴吧。”

懷王殿下吃了癟,悻悻地閉了嘴,沒閉多久,又忍不住道:“說來,你還真別說,自樓卿宸出現以後,這朝堂就不太平了,不過五哥,你這麽親近樓相真的好麽,要是被皇兄發現,一定又要在你的黑歷史上記上一筆,加重對你的疑心啊,你連他的丞相都敢染指。”

“是如此沒錯,但是,誰說丞相就是他的了?丞相是全乾元的,只是聽命與他而已。”

靠在一邊的懷王殿下隐隐覺得這句話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又想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勁,才不過幾瞬,言昭華已經利索地收拾完東西看着他了,言昭平立刻會意,站直身子,道:“好吧,臣弟這就給五哥你去清場。”

靠着懷王精湛的演技,言昭華順利潛逃出瑾王府,雖然這樣的戲碼已經玩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依舊刺激的很,簡昀小跟班就只能萬分悲傷的躲在府上裝“病人瑾王”。

☆、山崩地裂

從乾元城到榕城,可以走郊外的路也可以從城裏走,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安全隐患,樓卿宸決定從城裏人多的地方走。

言昭華仔細的算了算時間,想着自己應該和樓卿宸保持一些距離,至少現在還不能讓她知道自己跟來了,也不能讓別人知道他來了,他就悄悄跟着而已,但是他跟着跟着,就發現一個問題,好像自己比樓卿宸的麻煩更大一點,他現在恨不得自己能隐身。

而皇宮大內裏面,言明桓正倚在龍榻上假寐,聽着探子回禀,就懶洋洋問一句:“果真看清了是瑾王本人?”

“是,皇上,是瑾王本人,雖然沒有穿王服,但是臣絕不會認錯的。”

言明桓緩緩睜了眼,眼神裏滿是冷漠,高庸立在旁邊有些躊躇,在言明桓身邊多年,高庸最能了解他的心性,永寧帝這個樣子,是在生氣了。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言明桓揮揮手,遣走了自己的內探。

高庸沒敢說話,靜靜地等待言明桓的爆發,瑾王私自出京已經是大罪,言明桓能猜到他是裝病,還能騙過宮裏的一衆太醫還有他安插在瑾王府的眼線,可見這些年言昭華的長進不少,且不說長進了多少,他這些年總是在密謀些什麽是一定的,他從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做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他這樣堂而皇之的做出這樣忤逆的事情來,言明桓覺得,不能姑息養奸下去了。

良久,高庸屏息等着,背上虛汗一陣一陣,才等來言明桓問道:“高庸,你說,昭華他……究竟在做什麽?究竟想做什麽?”

高庸心一抽,此等大事怎麽能讓他一個內監總管來評判,更何況,他也不懂這些,只好惶惶道:“回陛下,奴才不知。”

言明桓緊緊地鎖着眉頭,語氣帶着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裏頭,道:“這些年,朕自認待他不薄,為何他還是要……”

高庸看着言明桓其實沒有太生氣的語氣,暗暗松了一口氣,上前道:“陛下請寬心,還是暫且看看情況再下定論,瑾王殿下也不是魯莽的人,想必是事出有因。”

言明桓冷笑了一聲,吩咐道:“這件事先不要聲張,就當瑾王生病卧床不起,傳朕旨意,瑾王需要靜養,任何人不得去叨擾。”

高庸應道:“是。”才轉身要去傳旨,又回過身來道:“陛下,那懷王殿下……呃,他不是幫着……”

“不用理會他。”

高庸道:“是。”

高庸還沒來得及跨出殿門,又來了一個內侍慌慌張張道:“高公公,奴才有要事要啓禀皇上,重寧公主風寒加重了。”

言明桓本來還想靠回去休息,陡然間聽到這句話,立馬起身厲聲道:“你說什麽?”

小太監腿一軟,跪倒在地,哭喪着臉道:“回皇上的話,重寧公主前幾日得了風寒,本來也沒什麽的,但是今日公主風寒加重,連床都下不了了,吃下去的東西全給吐出來了,伺候的奴才才發現不對,趕緊來回了陛下拿個主意。”

言明桓一腳踢了過去,将小太監踢倒在地,怒道:“混賬東西!你們平日裏就是這麽照顧重寧的麽!有的閑工夫請示朕,為什麽不快去叫太醫!”

在地上滾了兩圈的小太監咬着牙不敢喊疼,抖抖索索道:“奴才們該死,請皇上贖罪!德妃娘娘說,這些小事就不用叨擾陛下……”小太監的聲音越來越輕,眼神閃爍,沒敢再說下去。

言明桓一拂袖,擡步就往外走去,臉上是揮不去的怒氣:“哼!德妃……”

德妃張氏,禦史張曠林的長女,入宮三載,寵冠六宮,幾乎是做了大部分皇後該做的事情,就差沒有封後了,只是近幾個月來,德妃的恩寵逐日在淡化,不過與其說淡化,不如說是分化,近來言明桓開始分寵給幾個位分低的妃嫔,讓德妃有些不太痛快。

重寧公主年紀小,趕着歲數都能做自己大哥祁王的女兒了,可就是因為歲數小才受到照顧,言明桓一向還是疼愛這個小妹妹的,只不過近來他實在無暇管到重寧,原本惜太妃還在的時候,言明桓照顧的不算多,如今重寧公主孤身一人,作為皇兄,他就有義務要照顧好這個小妹妹。高庸跟在他身後暗暗為德妃捏了一把汗,她膽子忒大,連重寧公主都敢怠慢,那就活該失寵。

且不論帝都的變化,榕城這邊,樓卿宸已經快馬加鞭第二日淩晨到了榕城知府的門口,亮了亮牌子就徑直往府裏走去。

天昏蒙蒙還沒亮透,濕氣重的很,隐隐有股寒氣逼人,樓卿宸冷不防打了個寒顫,因着山崩的事情,榕城知府李義已經兩日兩夜沒有合眼了,難民多,待重建的地方也多,他忙的是焦頭爛額,昨日接到樓相要來的消息後,感激涕零,早就聽聞樓相的英名,故而又一晚沒有合眼,總算是盼來了樓卿宸。

在下人的帶領下,樓卿宸到了廳堂,李義身着官府帶着家臣朝樓卿宸行了個禮。

樓卿宸往最上面的位子前站着,手一揮道:“都起吧。”

李義相比較雲南知府來說更加稱職,這也是為何言明桓會意外樓卿宸依舊想親自來的一個道理,他覺得李義完全有能力可以處理的好,根本不需要勞師動衆讓樓卿宸自己跑一次。

“李大人,本相這次來是處理山崩事務的。”

李義一拱手,謙卑道:“下官但憑樓相吩咐。”

樓卿宸在來的路上思考了一番,究竟用什麽樣的方法可以親自去君秀山走一遭,途中還要尋找方家的墓,還要做的滴水不漏,這委實有些困難。而這一次來君秀山,也是只有樓卿宸才能來去自如的,對于方家墓穴的位置,只有她和陰子遠兩個人知道,且君秀山自山崩以後就封山了,為了避免再有人上山造成不必要的傷亡,山下有重兵把守着,樓卿宸來,是最合适的。

“李大人,現在傷亡情況如何,傷亡者都是怎麽處理的?”

“回樓相,傷亡者在持續增加,下官已經派出人馬去施救,現今,死亡人數已經有百餘人,傷患都已經在臨時搭建的救治棚裏面救治。”

樓卿宸點了點頭,沉吟道:“天亮以後,本相要進君秀山,傷亡者的身份,能确定的一定要确定,還有一系列後續的工作,本相想,李大人你能做好的吧。”

李義又是謙卑的一拜,道:“下官明白,一定将此事辦好。”話畢,心裏燃起一個疑問,遂開口問道:“只是,下官認為,君秀山現在情況未定不知還會不會有危險,樓相還是不要去犯險。”

樓卿宸長眉一揚,冷厲的眸子看着李義,看的他頭皮有些發麻,冷冷道:“如若本相不是親力親為,大可不必來榕城了,不如在留守乾元更好,之前在雲南處理難民事務,本相親眼見到雲南知府的無用,如何将矛盾擴大,所以這次,本相要親自監督。”

李義心一抖,好像有些被震懾到,只能應了一聲是。

言昭華的腳步比樓卿宸滿了大概兩個時辰左右,現在的他正在榕城的郊外準備從後山進君秀山,但是看到各處都有官兵把守,言昭華也有些躊躇該怎麽進山的問題了。

樓卿宸到君秀山的時候,榕城的官兵都在進行新一輪的搜救,只是山路難行,很多地方上不去,被大石塊堵住了,樓卿宸蹙眉站在山下往上看着。

雖然天已經亮了,但是今日天色暗暗的,好像會有大雷雨一樣,空氣中悶悶的,讓人有些壓抑。

不多久,兩個官兵就擡着一個重傷鮮血淋漓的傷者從山上下來,樓卿宸問道空氣裏濃濃的血腥味有些惡心,偏過頭去道:“快擡去醫治!”

君秀山山背是君秀江,江水湍急,君秀山抵在它的上游,現在發生山崩,打好的山基都垮到了君秀江裏,如果不清理好,還是會對君秀山一帶産生些大影響。

樓卿宸緊咬着下唇指揮着,一個時辰過去,她按耐不住了,向同樣也指揮着的李義道:“李大人,這裏就交給你了,本相去山裏看看。”

李義抱拳道:“是。”話畢,指揮了一隊人馬道:“你們幾個,跟随樓相進山,務必要保護好樓相的安全。”

“是!”

崎岖的山路上,不時就有一塊大石頭擋住了道路,兩邊的雜草樹木都雜亂不堪,斷裂的樹枝随處可見,還有整棵倒下的樹,狼狽不堪。

樓卿宸心一緊,看着這個樣子,不知道有沒有影響到方家的墓……

才上行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一行人算是到了有人家住的地方,不過現在也已經被亂石砸的亂七八糟,有的已經根本看不出之前是間房屋,官兵們在這些廢墟裏翻找着是否還有生還的人,樓卿宸随手只了跟着她的兩個人道:“你們兩個,去幫忙。”

才吩咐完,自己就四下張望了一番,再往前的一片小樹林的下方,就離方家的墓穴不遠了,該想想辦法要去看看了,這一帶受到災禍這麽嚴重,卻也不知那裏情況如何。

“下雨了!”

不知是誰嚷了起來,樓卿宸仰頭看了看天,暗沉沉的一片,一滴雨水正好落在她的臉頰上,是下雨了呢。

“大人,趕緊去避避雨吧,恐怕是場大雷雨呢。”

就在下人說了這句話的同時,樓卿宸感覺到雨水從一滴一滴落,直接變成了傾盆大雨落下來,要說避雨,這一帶哪有什麽地方避雨,她眯着眼,不讓雨水浸到眼睛裏,冷言道:“這裏哪有地方躲雨,大樹下麽?你想被雷劈死?”

樓卿宸話剛說完,就聽到響亮的一聲雷,緊接着,是清脆的喀拉拉的聲音,原以為是又打了一聲雷,卻聽見那邊的人慌張道:“快跑!又山崩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裹胸布松了

陡然間的山體滑坡引起的巨大的轟轟聲,終究是引起了山下人的注意,手下人慌慌張張來報道:“大人!不好了,又山崩了!”

李義撐着傘一臉錯愕的擡頭看着已經被雨水還有灰塵籠罩的君秀山,放大聲音道:“不好!樓相還在山上!”

縱然樓卿宸還在山上,可因為新一輪的山崩和驟降的暴雨阻隔了救援人員上山的路,李義在山下急的團團轉,指着手下幾個人道:“快點帶人上山去啊!”

手下人将他攔了攔道:“大人不可啊,現在山路阻隔,根本上不去啊。”

巨石滾落的隆隆聲夾雜着雨水的啪啪聲壓過了所有人的聲音,他們現在站的山腳處算是比較安全的一處,看現在的架勢,是往山東面掉石頭,砸不到他們。

山下的李義幹脆丢了傘在原地來回的徘徊,全然不顧已經濕透的官服。

“大人,大人還是去躲躲雨吧。”下人将地上的傘撿起來,體貼地替他撐好。

幾番權衡之下,李義還是照做了。

雨下了有足足半個多時辰才稀稀拉拉地停了下來,而山崩的勢頭也随着雨的停下終于也停了下來。

李義拍開替他撐傘的人的手,臉漲得通通紅,激動道:“來人,快上山找樓相!”

一行人還未來得及出發,土坡上踉踉跄跄連滾帶爬的一個人滾落下來,全身濕透,像剛剛從河水裏撈上來一樣,臉上滿是泥濘,額頭上還帶着傷,嘴裏嚷着:“大人!出……出事了!”李義認得出來,那是剛剛派上去保護樓卿宸的官兵。

幾個人趕緊趕上去将他帶下來,口齒不清中,李義得知樓卿宸已經在山上失蹤,或者說并不是他一個人失蹤,是派上去的一行人通通都不知所蹤,李義急的快哭出來了,怎麽樓卿宸剛來,自己就把他弄丢了,這該怎麽跟皇帝陛下交代啊,李義腿一軟,順手一推身邊人道:“還不快去找!”

彼時,半空一道黑影略過,以極快的速度進入了君秀山,不知所蹤,李義心中一緊,聲音顫抖道:“剛剛……剛剛是什麽東西?”

身邊人表示剛剛什麽都沒有看到,一定是他們家大人神經錯亂了,看着李義極差的臉色,手下人趕緊收拾收拾又要上山了。

剛剛那道黑影毫無疑問是瑾王言昭華。

當言昭華找到樓卿宸的時候,天都已經漸暗,又因為是在樹林子裏,光線被濃密的樹葉遮蔽,光線實在昏暗,不遠處橫躺在一塊墓穴旁的紫衣男子,啊不,女子,面容憔悴,身上衣服幾乎沒有一塊幹的地方,在過去的兩個時辰裏,言昭華幾乎是片刻都沒有停下來的在找她,如今終于找到她了,他趕到她身邊,将她扶起來,小心地攏在懷裏,試探着喚了她幾聲:“卿宸,卿宸,你醒醒……卿宸……”

剛剛的山崩沖散了山上的人,樓卿宸的逃得時候不小心摔進了這個樹林子裏,好巧不巧,摔在了她爹的墓穴旁,才剛剛為她爹的墓穴依舊完好無缺感到高興的時候,她就已經體力不支倒在一邊,昏迷至今。

言昭華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還有臉,實在是冷的可以,緊緊抱着她的時候,才發現她雖然昏迷着,但是身體正在不住的發抖,她冷……

他将她橫抱起來,卻瞥見那墓碑上寫着“先父之墓”,言昭華愣了愣神,又看了看懷裏的樓卿宸,心裏明白了些什麽,再看了看四周,這個地方他完全不熟悉也不認識,黑燈瞎火,今日大約是走不出去了,也罷,就在這裏将就一晚上,等樓卿宸醒來的時候,自己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問她麽,自己這次來,難道不是來将一切問清楚的麽……想到此處,他還是将她放在一顆大樹旁讓她靠着樹幹,自己則四下查看了一下,柴火,長樹枝,就算全都找到了,依舊還是濕的,縱使如此,言昭華還是想盡了辦法要生火。

當“嗤”的一聲之後,火苗燃了起來,他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活了二十多年,自己真的是頭一回做這種事情,他原本一直以為生火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沒想到可以讓他狼狽至此,實在是有些不該。

借着噼裏啪啦燃着的篝火,言昭華再次回到樓卿宸身邊,她依舊昏迷着。

正人君子瑾王言昭華向毫無反抗之力的樓卿宸伸出手去,手剛伸出去一半,卻突然猶豫了,對啊,他剛剛怎麽忘了,她是女人,自己怎麽能這麽随便地脫她的衣服呢?他默默的收回了手,靜靜地看着她,略散亂的發絲,卻難掩她姣好的面容,的确,是要多看,多看就看得出她是女子的本質,她的身體冷不防顫了一下,眉頭緊了緊,嘴唇吃力地動了動,似乎呢喃了一句什麽,言昭華單膝跪地,靠近了她一點,她嘴裏喊出的兩個字,緊緊地揪着她的心,他清楚地聽到她喚了一聲:“瑾華……”

他終于知道她就是傾城,方傾城,他的傾城。

他伸手将她攏在懷裏,緊緊的緊緊地抱着,亦輕輕在她耳邊喚她:“傾城,傾城,是我,我在,是我來了。”

“瑾華……”

這一次他不猶豫了,非要脫了她的衣服不可了,濕衣服再穿在身上一定會生病的。

外袍……中衣……脫到這裏,他才赫然發現,她身上纏繞的……裹胸布,實在是厚的可以啊,隔着裏衣他發現裹胸布的那塊突出來甚是明顯,咳咳,他突然覺得耳後根有點熱熱的,別開臉去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來将她整個裹起來靠在樹幹上,又将她的濕衣服放在支起來的樹枝上烘幹。

待一切都處理好,言昭華又重新将樓卿宸往懷裏摟了摟,讓她坐在自己一條腿上,又曲起另一條腿當支撐,就這麽抱着她不動。

樓卿宸暈着腦袋醒過來的時候,一張放大的好看的臉出現在眼前,她以為自己出了意外已經産生了幻覺,怎麽剛剛自己做夢夢見了言昭華,現在他就出現了呢,嗯,一定是自己的錯覺,她頭好暈啊,不過現在睡着的感覺還真不錯,好久都沒睡的這麽舒服過了,頭剛剛往旁邊一靠,就發現靠着的這個東西輕微微地一顫,然後有個沙啞地聲音在頭頂上響起,那個聲音說道:“傾城……你醒了……”

樓卿宸頭不暈了,她有點……錯愕,她是驚訝,但是,她耳朵沒壞,她聽到的的确是言昭華的聲音。

她茫然地擡頭,卻不小心把鼻尖送到了他的嘴唇邊,溫熱的唇畔觸上她的皮膚,她身體不自覺地一抖,她的眼睛對上他澄澈的眼睛,臉唰的一紅,不管自己是否還暈着腦袋,先站起來脫離他的懷抱再說!

掙開他的手臂,利索的起身,漂亮的轉身,結果腳下不小心踩住了身上這件一看就知道是瑾王言昭華的黑大氅過長的衣擺,腳底一滑,整個人向後傾倒下去。

樓卿宸覺得她摔倒之前的表現真的很好,現在摔倒在地上也就丢個人,只要不在言昭華懷裏,這麽摔下去她也值了,于是她覺得她這一摔,甚為壯烈。

手臂被誰一拉,腰又被誰一環,樓卿宸就覺得整個人直接換了個方向摔,本來是要後腦勺着地的摔法,現在直接被翻了個面臉朝下撲下去,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就已經重重地壓在了言昭華的身上,她還聽到了他輕輕悶哼了一聲,下一刻,她就飛速地反應過來,用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撐住自己要壓下去的身體,将自己的臉停在他的臉上半寸處,可即便如此,她依舊紅了臉慌了神,因為她感覺他芬芳的氣息若有若無地吐在她的唇邊。

這樣一個尴尬的動作僵持了一會兒之後,樓卿宸感覺到他環抱在自己腰上的手往上移了移,她身體抖了抖,眼睛緊緊地盯着他的眼看,卻發現他的眼神中帶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柔和而又明媚,而就是因為被他這樣的眼神帶過去,她似乎忘了他的手還在自己的背上游走。一陣冷風過,吹得她一個哆嗦,連同靈臺一起吹清明了,她這是在幹什麽?在等着被他調戲?可是她是個“男人”啊,對,自己還是個男人啊!她立馬反應過來,支着身體就要起來,一通天旋地轉以後,局勢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現在的樣子,是言昭華在上,樓卿宸在下了。

她掙巴了兩下,卻被他死死按住,她壓低聲音道:“殿下,這是要做什麽?”

他的笑意更深了,聲音好聽地要勾去人的魂,低沉道:“難怪平時看你的身體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原來裹了這麽厚的裹胸布,你就不怕有負面影響麽?”

樓卿宸心下一驚,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她用盡了全力将言昭華推開,自顧自起身,剛剛站直身體,胸前背後就突然一涼,瞬間沒了束縛,什麽東西從身上脫落,落在了她的腳邊,她茫然地垂頭看了看地上,白色的長巾靜靜地躺在地上,她渾身的血都好像沖到腦門上了。

只聽身邊整了整衣服起身的瑾王殿下攏着袖子輕輕咳了兩聲,尴尬道:“咳咳,你的裹胸布松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想是不是要加段H,你們覺得呢?

是我寫的太爛了所以永遠都沒有評論麽【憂郁臉】

真的好想知道你們的感受

嘤嘤嘤,感覺不會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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