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做戲要做足

原本以溫暮言的本事,不驚動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溜進來毫無問題,可是現在多了一個拖油瓶,更何況,雖說劇本不管多餘的事,但是萬一溫暮言真帶着卓繁跑路,那絕逼是會改變劇情的沒跑兒了!

想到肖浛可能還在等着自己,溫暮言這會且不提他的內心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表面上還得做出一副又驚又喜深情款款的樣子來。

日後要是能脫離劇本,他絕對能去角逐影帝,溫暮言在心裏苦哈哈地想。

不管如何,得先把這小祖宗哄回去再說:“卓繁,今天我只是來看看你……”

他話說一半,立刻就被卓繁打斷了:“暮言,你不用多說,我懂的!”

懂什麽?溫暮言一臉茫然地看着對方,卻見卓繁嘆了口氣,神色幽幽地說:“暮言,我知道你自小就對我很好,但是我沒有想到你會甘願為了我冒這麽大的風險前來救我,以肖浛那樣占有欲那麽強的人,竟然會答應讓你見我一面,想必你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暮言,告訴我,為什麽?”

每聽他說一句,溫暮言就覺得自己臉綠了一分,這叫他怎麽回答?不說吧,他今天的潛入行為可能就成了腦殘,說吧,那他絕逼就是個腦殘!

他轉念一想,這種話恐怕還是跟卓繁同住一個屋檐下的肖浛聽到的更多些,不知道那家夥當時臉上是個什麽表情。

此時此刻,溫暮言忽然前所未有地覺得與肖浛心有戚戚。

“卓繁,你先聽我說,你千萬不要多想,我做這些事只是為了我自己,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但不是今天,你先回去,不要引起別人的懷疑。”溫暮言的眼往四周瞟了瞟,暫時還沒有人注意到這裏。

卓繁深深地看他一眼,點頭道:“我明白了。暮言,我知道你是為了不讓我為難才這麽說的。”

你明白個球球啊!

溫暮言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要變成金館長臉,好歹把卓繁先送回了房間。

就在他終于松了口氣準備從窗口撤離的時候,房門卻突然打開,來人正是給卓繁送晚餐進來的閑福管事!

房裏正在“惜別”的兩人吓了一跳,閑福顯然也很吃驚,他很快大聲吩咐外面的手下離開去通知少爺,一邊喊人從外面攔截溫暮言。

想到肖浛馬上會過來,溫暮言迅速地鎮定下來,他已經不準備冒險逃走了,手腳扒在窗棂上坐等肖大少爺把自己逮回去就完了,雖然過程刺激了點,但是結果回到計劃中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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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偏偏就有人不讓他如願——卓繁一個箭步沖過來擋在窗口,遮住溫暮言的身形,手邊并沒有什麽尖銳利器,他只好把一個花瓶拽過來,碰得一下摔碎,然後撿了一塊碎片抵在自己脖子上。

肖浛急匆匆趕過來之時,就看見卓繁一臉視死如歸尋短見的這麽一幕。他擰着眉頭,聽閑福報告剛才的情況,可是窗口被卓繁擋住,他看不見溫暮言到底還在不在外面,而他剛往那走兩步,卓繁立刻大喊:“你再過來一步我就死給你看!”

“……”我去!平日裏千方百計想要逃走,怎麽不見你有這決心?

肖浛只好停在原地不再接近,無奈之下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他雖然不信這貨真的下得了手,但是萬一受傷了豈不是影響到兩天後的劇情?

肖浛一籌莫展,他不知道,扒在窗外的溫暮言才更是叫苦不疊,他手都要酸了,本來想幹脆爬回去,誰知道卓繁跟個門神似的杵在那裏,一只手還背到後面揮來揮去不停地示意自己快走。

溫暮言第n次躲開他差點打到自己臉上的手,郁悶地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掉下去了。

“在那裏!快捉住他,別讓他跑了!”別墅的警衛們一會功夫就已經圍到了樓下,溫暮言心想房間回不去,那就只有下去讓警衛捉住。

果然,肖浛也很配合地讓手下不要傷人,将人禮貌地請回書房就行。

雖然他的命令是當着屋裏人的面下的,可卓繁就偏偏不信,一個勁地讓肖浛立刻放人離開,并且一定要親眼看着肖浛離去才行,否則就用手裏的碎片割斷自己的脖子!

這下肖浛和溫暮言兩人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投鼠忌器,肖浛臉色陰沉地狠狠剜了卓繁一眼,只能下令放人,卓繁就在窗口看着溫暮言戀戀不舍地一步三回頭離去,還以為對方是放不下自己,遂感動不已地沖他大喊:“暮言你快走吧,不用擔心我!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面的!”

冷不丁聽到這話,溫暮言腳下一個趔趄,以大毅力克制着自己恨不得回去拿鞋底糊他一熊臉的沖動,神情麻木地飄出了別墅大門。

那頭肖浛也忍不住以手捂臉,想到此刻溫暮言的心情,他是又好氣又好笑,最後看着卓繁望過來的眼神,不禁又是一陣無力,懶得理會他說廢話,同樣神情麻木地飄了出去。

由于劇本輕巧的一句肖浛這三天都呆在肖家靜候溫暮言的到來,所以他也不能出門,只能窩在書房裏偷偷給溫暮言打電話,兩人互相吐個槽,說說劇本的壞話什麽的,溫暮言也沒放棄再次摸進門來,可惜總會被卓繁壞了好事,最後不了了之。

這巧合神奇地,幾乎要叫兩人以為他們會暗度陳倉魔高一尺,劇本也會潛移默化地道高一丈。

很快,他們就發現了劇本的改變——沒錯,劇本改了!

原本只是在三天後的約定時間讓溫暮言來見卓繁,給他一把袖珍手槍,卓繁好歹也曾是黑道太子,雖然“心性善良”,但好歹槍還是會用,當晚卓繁靠着它逃出去,溫暮言在外接應,并且在逃跑的過程中,追出來的肖浛怒極之下打中了卓繁的手臂,以至于後者在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打擊下悲傷失望,徹底心如死灰,而肖浛則是在對方生死未蔔失去蹤影的情況下,日夜擔心害怕,幡然悔悟,終于發現了自己原來在報複卓繁的過程中,早已森森地愛上了他!

從此開始了漫長的悔過追妻,由冷面報仇的渣攻轉變為精蟲忠犬之路。

但是就在這天到來的前一晚,肖浛和溫暮言幾乎同時發現劇情出現了變化。溫暮言本來的安排只需要在外面接應,而現在則需要親自潛入肖家去将卓繁接出來。而肖浛這邊,則需要做一件更奇葩的事情。

不僅如此,連後面的追出去打卓繁一槍的劇情都改了……改動後的劇情真是,不忍直視。

“你也發現劇本改了?”

夜深人靜,肖浛叼了一根煙,雙腿交疊坐在書房的單人沙發上,小幾上的黑咖啡散發着濃郁的味道,香氣中難掩澀然的苦味。

“……嗯。”電話裏溫暮言沉默了一下,苦笑道,“你覺不覺得這劇本特別不待見我?”

“你沒聽過一句話麽?主角是用來推動劇情的,而配角是拿來疼愛的,你不悲情一點,怎麽被人可憐同情愛得死去活來?”肖浛吐了一口氣,把煙蒂拿在手上把玩,眉頭輕蹙着,話中雖有促狹,但口氣并不輕松。

“那讓他們死去活來吧,我只想安穩地活着。”溫暮言郁悶地說。

想到明天的某些情節,肖浛不由也有些尴尬:“……那明天你準備怎麽辦?”

“走一步看一步吧,劇本既然改了第一次就會改第二次,誰知道明天有什麽變化。”

“哦,這麽樂觀。”肖浛舒展開眉頭,輕笑着道,“莫非你其實對明天挺期待的吧?”

“……誰誰誰期待了喂!”

肖浛忍不住樂了:“誰誰誰結巴說誰!”

“……你大爺的。”

“我說溫暮言,你有沒有發現,我們最近能提前探知到的劇情越來越短了?”肖浛換了一副正經的表情。

“嗯,原來能知道十天半月的事,現在最多兩三天。”

肖浛停頓一會,思索了一下措辭:“那有沒有可能,有一天我們會像普通人那樣,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聽他的猜測,溫暮言似乎一下子高興起來:“是不是意味着我們快要跳出劇本輪回了?”

“也許吧,畢竟只是猜測。”肖浛把煙塞進嘴裏,含糊問道,“要是那樣,你有沒有想過去當個演員,絕對爐火純青。”

“哈,好主意,那你呢?你有什麽想法?”溫暮言興致勃勃地問。

肖浛将煙頭按到煙灰缸裏滅掉,目光悠遠,嚴肅地回答:“我是個想法很簡單的人,只想娶個絕症的富婆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

“……你想太多啦,死基佬!”

不管他們對未來怎麽猜測,喜聞樂見的第二天又來了。

溫暮言依約前來,并且提出要單獨跟卓繁說話,肖浛面色晦暗不明,把他們倆帶到一個陰暗的地下室,除了一扇門之外,只剩一個巴掌大的通風口,諒他們插翅也難飛。

非但如此,裏面還安裝有監視器,這也是肖浛在這三天之內特意安排好的。

也不知他們倆說了什麽,溫暮言情緒十分激動,似乎按耐不住想要強吻卓繁,肖浛一怒之下一腳踢開地下室的門,身後的保镖魚貫而入,一把将兩人拉開。

溫暮言跟衆人打鬥一陣寡不敵衆,最終被幾個人綁住了手腳。

不要說劇本偷懶,反正又不是武俠片。

“肖浛,你這是幹什麽?你答應讓我們單獨見面的,居然監視我們!”卓繁掙紮未果,氣喘籲籲地怒喝,方才被強吻時還略有象征地推拒,這會就一下子同仇敵忾起來。

“呵,溫暮言,你本事可不小,居然能把這東西帶進來——诶,這是什麽?”肖浛根本不理他,扭頭在溫暮言身上搜尋一陣,在衣服裏面摸到一些異物,心想大概就是袖珍手槍,一面念着臺詞一面把東西掏出來。

結果——這、這居然是一管男士專用潤滑油和一包套!

——等等,說好的兇器呢?!這貨要不要準備得這麽充分?

肖浛愣愣地跟溫暮言對視一眼,後者羞愧地恨不得把自己給埋了,拼命給他示意另一邊的口袋。

肖浛讪讪地咳了一聲,飛快地把手槍摸了出來。

“卓繁,當我是傻子嗎?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這種小動作,我現在就讓你們知道惹怒我的下場!”肖浛沉着臉冷笑一聲,用力捏住卓繁的下巴,虛眯起雙眼恨恨地道,“你果然跟姓溫的有舊情,你用你的命威脅我讓我不動他,好,我不殺他,但是我會讓你親眼看看我怎麽毀掉他!”

“肖、肖浛,你想對他做什麽?你想報複就沖我來!你——”卓繁這時候終于露出了惶恐的情緒,無助而絕望地搖着頭。

然而肖浛示意手下将他拉遠,再不去看他,眼光只冷冷地盯在溫暮言臉上。

片刻,便強硬地動手去撕他的衣服——

咦,怎麽撕不動?

肖浛扯了半天發現扣子還堅挺地在上面搖搖欲墜,不由壓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嘀咕:“你就不能穿點好撕的地攤貨麽?小說裏不都是這麽一撕就開麽?不科學啊……”

溫暮言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原諒他一生放蕩不羁是二貨!

卓繁在後面喊的嘶聲力竭,活像被強上的人是他似的。肖浛搗鼓了半天,終于把人脫光了,額頭上那個瀑布汗啊。

他用身體遮住兩人的動作,抹好潤滑,便提槍上陣直搗黃龍,最初的痛苦過後,溫暮言漸漸忍不住叫出了聲,呻吟得越來越變調,這下換肖浛崩潰了:“大哥,我是在強奸你啊,別叫得這麽浪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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