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犯病 項尋是道解不開的魔咒,靠近了就不想再退開
項尋着實是受了好大一驚,其驚吓程度跟走夜路遇上鬼差不多,因為完全想不到駱寒會托住他。
他本能地掙紮兩下,因為實在沒有依靠誰的習慣,這感覺讓他別扭。
可箍在腰上的手堅實有力,不容抗拒,甚至極具侵略感,有那麽一瞬間,項尋懷疑駱寒是要把他的腰勒斷。
但也就只有一瞬,對方很快便松開了手,快得讓項尋以為是自己産生了幻覺。
駱寒意猶未盡地撒開手,兀自回味着對方腰間的觸感,大概是許久沒碰他了,只是短暫的碰觸便險些讓他原形畢露,好懸才維持住正人君子的形象。
天知道他是用了什麽革命意志才克制住将他抱在懷裏再也不撒手的念頭。
他一手拿着設備,若無其事地退遠了一些,輕聲提醒:“站穩了,有點滑。”
站遠了也沒好受到哪去,對他而言,項尋是道解不開的魔咒,靠近了就不想再退開。
“讓你接設備,你接我幹什麽?”項尋解下牽引繩,拿走他手裏的設備說。
駱寒看着項尋,眼角抛出了一點疑惑,“項老師,你剛說讓我接住,有明确的主語麽?”
項尋語塞,的确是沒有。
但誰知道這位看着挺聰明的少爺理解能力這麽爛?
駱寒微微一笑,順着水流走開了。
項尋咬着牙輕輕“嘶”了一聲,這小子今天本分極了,不擠眉弄眼當自己是行走的發電機了,也不深情款款眉眼含春不把人盯化了不罷休了,仿佛他倆就是“點頭之交”。
但不知道為什麽,項尋的困擾感一點也沒減少,甚至比對方伺機聊騷的時候還強烈。
馬薔跟溫石淩先後順着牽引繩下來,馬薔還挺鎮定,溫石淩一看就害怕,死拽着牽引繩不肯撒手,下水之前先拿腳尖探了探,跟燙着了似的,又倏地縮回去,“媽呀,水這麽涼!”
項尋空出一只手,托着他下水,“沒事,下來就不涼了。”
溫石淩信了他的話,噗通跳入水中,凍得差點兒跳起來。
這叫不涼?項老師你是不是人啊!
剛下水的時候是有點涼,這個位置背光,有點陰冷,但對項尋來說越涼越爽,尤其是身體被水流沖走的時候,那種刺激感能讓你忘掉一切。
不過幾個嘉賓都有點放不開,一看就是第一次玩,緊繃着不能放松,不敢任由水流把自己沖走,那也就體驗不到爽點。
而洋桃花跟他的朋友們明顯是老手了,一下水就跟水流融為一體,興奮得嗷嗷叫,也幸好有他們帶動氣氛,不然整個畫面看上去,就像嘉賓三人在洪水的艱難險阻中奮勇挺進一樣。
幾個外國友人是真的瘋,威力堪比一群哪吒鬧海,撲棱的水花濺了項尋一頭一臉,加上水流湍急,項尋直接被水埋了,嗆了好幾口水,從裏到外透心涼,本來已經消停的胃,好像又有了造反跡象。
不過這對項尋來說不算什麽,他天生帶着瘋狂基因,越刺激他越喜歡,于是一邊拍一邊加入了瘋狂的隊伍,還一頭紮進水裏,用一種好像人落水後沉入水底的視角拍了一段,潛水兩分鐘後,又猛地沖出水面,爽快極了。
“美麗的朋友,你很會潛水啊,有機會的話,我們一起潛啊?”洋桃花靠近項尋說,“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很想跟你做朋友。”
“好啊。”只要不是很讨厭的人,項尋一向願意敞開朋友的懷抱,不然他也不能朋友遍天下。
飄了一段之後,馬薔跟溫石淩漸漸放開了,尤其在項尋朝他們潑了幾捧水之後,體會到了玩水的樂趣,也加入了瘋狂的隊伍。
“寒哥,你可有點放不開啊!”溫石淩玩嗨了,開起了他偶像的玩笑,“別繃着啊,大家都是落湯雞,偶像包袱不值錢,真的好爽啊!”
駱寒一個演藝界的“鹹魚”能有什麽偶像包袱,他只是跟漂流八字不合,他不喜歡這種失控感,他習慣操控,所以一直繃着,而且他現在心不在焉,一半心思都牽在項尋身上。
一會兒擔心他一邊瘋一邊拍攝會不會有危險,一會兒又得盯着某朵蓄意接近的爛桃花,時刻準備着上前擋掉他的鹹豬手。
大爺的,狗皮膏藥嗎靠那麽近!
工作呢,有沒有點眼力見!
手往哪搭呢,他的肩膀是你随便能搭的嗎!
某朵專心搭讪的洋桃花還沒意識到情敵的大刀就懸在頭頂上,依舊跟項尋東聊西扯。
項尋卻有點心不在焉,因為胃又有了抽筋的跡象,他偶爾會有胃痙攣的症狀,不過都沒嚴重到進醫院,吐幾次休息一下就好了,頂多比醉酒難受點。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冷水裏,又嗆了幾口水的緣故,這次格外來勢洶洶,他已經有點無暇回應洋桃花了。急促的水流聲跟嬉鬧嘈雜聲交雜在一起灌入他的耳窩,吵得他腦袋嗡嗡的,視野中水花、人、岩石還有天空扭曲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身上的力氣仿佛被抽走了,他甚至感覺不到攝像機是不是還在手裏。
“喂,你怎麽了!”洋桃花被他忽然蒼白的臉吓了一跳,手足無措地在他身邊打轉,待見項尋似乎要暈倒,他急忙伸手去撈。
可不等他的手碰到項尋,便被一股大力猛地推開,這威力就跟被炮彈發射器打出去差不多,加上剛好一陣急流沖過來,可憐的洋桃花頓時“零落成泥”,差點兒被沖到天邊去。
駱寒一把撈住了險些栽進水裏的項尋,他拿走了對方手裏的攝像機,朝李小墨丢去,“接住了!”
李小墨才注意到他師父的異樣,吓了一跳,“我操,我師父怎麽了!”
大家都注意到了這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看見駱寒面沉似冰,一言不發地攬着項尋朝岸邊游去。
“項老師怎麽了?”溫石淩緊張道。
馬薔說:“可能是哪裏不舒服了,他今天早上臉色就不好,咱先上去吧,我藥包沒帶,得去換衣服的地方拿。”
大家也顧不上拍了,先後游上岸去,洋桃花的朋友還幫忙叫了這邊的急救隊。
項尋上岸就狂吐一通,他早上吃了不少泡面,這下吐得一渣不剩,過程中伴随着一陣陣絞痛,吐得他對泡面開始有了心理陰影。
駱寒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麽毛病,身邊沒車沒電話連瓶水也沒有,臉越來越沉,只恨不得自己現長一對翅膀,載着他去醫院。
“你怎麽樣?”他半跪在項尋身邊,一只手徒勞地順着對方的後背,顧不上吐出來的污穢,用手幫他擦嘴。
項尋擋開他的手,表示不用,“沒事,早上吃多了,別大驚小怪的。”
工作期間,項尋一向是不把自己當人看,再嚴重的病也能抗,何況這是給人家錄節目。
吐過之後疼痛稍減,他彎腰拘了把水洗了臉,兩腿支棱着坐在岩石上喘勻了氣,沒事人似的擺擺手,“真沒事,你們別都上來啊,我緩一會兒就好了,別耽誤拍攝。”
他又看向旁邊的駱寒,實在是沒力氣說第二遍,希望這位前床友還能殘留一點默契,自覺走開。
駱寒氣得簡直想揍他,他說自己沒事之前不照鏡子嗎?那臉色跟水鬼不差多少了還沒事呢!
“不拍了。”駱寒單方面替導演組做出了決定,“剛才拍得素材夠了,今天就到這。”
項尋:“……”
寒哥拍板定案,到底是沒再繼續拍,一行人立刻返回了今天的留宿酒店。所有人都建議項尋看醫生,但項尋不肯,他最煩在國外看醫生,一套流程下來,他都能自愈了。
“真沒事,吃幾片藥就好了。”項尋胡亂塞了馬薔給的幾片藥,心理上已經“藥到病除”,甚至還打算繼續錄制。
“你可別逞強了。”臨時“隊醫”馬薔說,“你就是能錄我們也不好意思讓你拍,不差你一個攝像,休息一晚再說,你現在的臉色可真不像沒事的。”
“就是啊項老師,身體要緊。”溫石淩一邊說一邊四下找駱寒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這種時候應該來噓寒問暖才對啊。
駱寒在急救隊來了之後便“退居二線”,再也沒在項尋面前晃,這會兒更是連人影都不見了。
項尋對此喜聞樂見,他覺得駱寒就是個時刻會把他送去醫院的危險分子,不在正好。
可馬薔小姐就不這麽輕松了,她莫名其妙成了項老師的“監護人”,所有人都跑來跟她詢問項尋的情況。一會兒徒弟一會兒導演,後來所有的嘉賓還有工作人員組團來轟炸,沒辦法,項尋人緣好。
這些人應付兩句也就算了,最莫名其妙的是駱寒,他在消失了倆小時後跑來找馬薔,交給她幾盒藥,請她督促項尋吃藥,但是不要說是他給的。
馬薔敏銳地嗅到了一股濃濃的“單戀”氣息,玩笑說:“大影帝,我可不是紅娘,不負責牽線搭橋。”
駱寒捏着鼻子笑了笑,他不跟明白人藏着掖着,算是默認了,“有勞,大恩不言謝,以後有事你說話。”
他這句話是有分量的,好演員渴望好劇本,好的劇本同樣渴望好演員,大家都是互相成就,有駱寒這句話,以後馬薔的劇本可不愁男主角了。
馬薔:“不得了,有你這句話,別說當紅娘了,就是讓我變成鵲橋也沒二話啊。”
正躺在床上睡不着,烤肉似的滾來滾去的項尋還不知道,自己的跟拍對象已經被某人收買了。
項尋睡眠不好,小時候落下的毛病,到夜裏就精神,平常累極了能勉強淺眠,實在睡不着的時候吃兩片藥,他不喜歡依賴藥,不忙的時候便黑白颠倒來補覺。
這會兒沒有助眠藥,加上胃一直隐疼,所以根本睡不着,越躺越難受,便幹脆放棄抵抗,從床上起來,準備繼續找馬薔“夜話”,打發漫長而無聊的夜晚。
作者有話要說:
嗯哼尋尋子別高興得太早,小寒寒明天就帶(抱)你去醫院~
感謝寶寶們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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