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換跟拍 你的攝像機裏有多少駱老師的鏡頭你自己沒數?

項尋基本能确定這個“xun”是他,因為節目裏有個叫尋的人,嘉賓在明知道會被拍到的前提下,寫的時候就不太會制造這種誤會,如果不是給他的,應該會加姓一起寫。

活了三十年,他收到過求愛信息收到過花,還就是沒收到過文字形式的只言片語,這會兒心裏不禁有點小得意——肯定是哪個嘉賓被他的人格魅力給征服了。

項尋跟駱寒下水都沒戴呼吸裝備,潛了幾分鐘已經到了極限,于是拍完投遞郵件之後,雙雙浮上水面換氣。

到底不是二十歲那會兒了,加上最近疏于鍛煉,肺活量大不如前,項尋感覺整個人都要憋炸了。

“累麽?”駱寒擄了把頭發,看着後出水面的項尋問。

男人累也不能說累,項尋擺擺手,“小意思,不過沒看出來你還挺能憋。”

駱寒跟他在水下的時間差不多,上來卻不怎麽喘,而項尋的呼吸明顯重。

“當然,我還可以更持久。”駱寒一點也不要臉地說。

項尋賞了他一個白眼。

兩人回游的時候遇上了還在拍攝的溫石淩跟馬薔,溫石淩見到項尋馬上焦急道:“項老師,鄭老師潛水拍攝一直沒上來,我們找不着他了。”

項尋心頭一緊,他立刻暫停了攝像,迅速把攝像機丢給駱寒,然後一頭紮進了水裏。

一口氣潛到水底,項尋四處找尋老鄭,幸好是距離不遠,他很快就發現了老鄭的位置。老鄭的腳蹼不知道被什麽纏住了,掙脫不開,項尋加速游過去,手腳麻利地幫對方拿掉了腳蹼,然後帶着他浮上了水面。

“還行嗎老鄭?”

老鄭是潛水老手了,有經驗,被纏住腳之後掙脫不開便沒再繼續耗費力氣,所以沒有溺水,但體能已經到了極限,上來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氣,“操……差點交代了。”

項尋:“別胡說八道,自己能游嗎?”

老鄭搖頭,“夠嗆,兩條腿疼麻了。”

項尋只好一拖一,朝工作組所在的船游去,拖着一個人游泳絕對是耗體力的事,如果不是船過來接應,他可能堅持不到上岸。

到了船邊,項尋使了一把大力把比自己重好幾十斤的老鄭托上去,船上幾個工作人員七手八腳地幫忙,這才把人拉了上去。

把老鄭弄上去,項尋一點力氣也沒了,手軟腿軟,這要是在陸地上,他肯定得跪了。他一手撐着船身深吸幾口氣,勉強蓄了點力,正待重新提氣上船,忽然一只胳膊自身後攬上了他的腰,他一怔,下意識回頭,鼻尖猝不及防地蹭到了一點柔軟。

駱寒的嘴唇微張着,有那麽一瞬間,項尋的鼻尖似乎是戳進了他的嘴裏,因為他感覺到了一點濕意。

暧昧的碰觸,糾纏着的呼吸,重而灼熱。

暧昧是一塊無形的磁石,它能困住深陷其中的人,吸走他們全身的力氣與理智,讓他們動彈不得。

船上有無數忙碌着的工作人員,水中有經過的游客,腳下偶有調皮的魚類穿梭,正經的光天化日衆目睽睽。

項尋的大腦在尴尬,拼命告訴他此時應該若無其事地該幹嘛幹嘛,當做什麽也沒發生,可身體卻軟得不聽指揮,剛剛凝聚起來的一點力氣莫名其妙又溜走了,竟是沒能在第一時間跟對方拉開距離。

失掉了最好的時機,就沒有好時機了。

于是,他倆不明不白地保持着這種,如同一對愛人相擁親昵的姿勢起碼有十秒鐘,仿佛被人施了定身術。

“項老師,”駱寒狠掐了手心一把才克制住當衆耍流氓的沖動,他強行移開視線拉開距離,心無旁骛地用兩只手握住對方的腰,“你別使勁兒了,我托你上去。”

項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駱寒整個舉起推上了船,快到恍惚。

項尋是個不願意把自己交給別人的人,他會因為沒有安全感而煩躁,可被駱寒舉起的時候他竟然一點也沒感到慌亂。駱寒的臂力驚人,又霸道又踏實,讓人不由自主地産生信任與依賴。

上船之後,項尋本能地轉身把手伸向了駱寒,就好像他們是合作多年的夥伴一樣默契,這樣的默契令他恍惚了一下,手指似乎是想退縮,下意識地曲了起來。

駱寒在第一時間抓住了他想退回的手,擡眸朝他笑了笑,抛給對方一個“退回沒門”的眼神,然後不等對方發力,自己蓄力上了船。

項尋:“……”

我就多餘伸這把手。

接下來的行程中還有下水跟騎行環節,老鄭腿疾複發肯定是不能跟拍了,就算跟也不能跟駱寒,因為駱寒是最不好跟的嘉賓。他個高體力好,能上山能下水,時間充足的時候還跑步,他跑步那速度,騎自行車都跟不上。

所以項尋就讓老鄭去跟高瓊了。

“那麽問題來了,駱寒誰跟?”窦樂對項尋的安排提出疑問,“我先提醒你啊,駱寒那個頭,你起碼得找183以上的,還得能下水的,體力還得好的。”

項尋陷入了沉思。

嘉賓的跟拍攝像也不是随便是誰都行,最好是跟嘉賓個頭差不多,體能跟得上,如果是那種特別好動的嘉賓,跟拍攝像的應變力還得快。

放眼團隊,個頭超過一米八的屈指可數,超過183的……好像就只有項尋自己。

駱寒将近一米九的個,老鄭跟李小墨勉勉強強一米八,其實跟得挺吃力,如果不是項尋個人原因,他跟駱寒是最合适的。

“我跟吧。”項尋思來想去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反正今天下水他也跟了,估計後面的下水環節還得他跟着。

再說他倆現在這關系,哪怕不跟拍也不少接觸,避不避嫌的意義不大。

“得,就這麽定了。”窦樂愉快地接受了這個提議。

“哎哎哎,你等等。”項尋拉住了窦樂說,“這麽高興幹嘛,兄弟為了你這破節犧牲自我,你難道不應該流下幾滴感動的淚水嗎?”

“你犧牲啥了?”窦樂把着項尋的肩膀說,“你自己琢磨琢磨,你跟不跟駱老師區別大不大,你的攝像機裏有多少駱老師的鏡頭你自己沒數?”

項尋:“……”

窦樂拍拍項尋的頭以示安慰:“俗話說好馬配好鞍,你倆正合适,好事啊。”

“去死!”項尋屈肘給了窦樂一錘,錘完了才回過味來,對着人家後腦勺大罵,“你才是馬鞍!”

當天他們便乘飛機去了塔納島,下飛機後颠簸了倆小時才到達他們今晚的住處。

“老天鵝,這路況也太堪憂了,骨頭都颠散了。”溫石淩扶着腰下車,兩個小時的車程比平常一天還累。

随後下來的馬薔說:“等你看看今天住的地方大概就忘記剛才颠簸的路了。”

今天的住處是家民宿,聲稱是簡易別墅酒店,但其實沒有別墅酒店什麽事,只有簡易。

房間有兩種選擇,樹屋跟平房,獨棟的木草屋,如果抛開材料不看,确實是別墅的待遇。

“窦導……現在退出還來得及不?”溫石淩看見樹屋瑟瑟發抖,“這些人怎麽想的啊,把房子建在樹上?關鍵這質量……豆腐渣工程都比這有保障吧。”

樹屋就是建在樹上的房子,目測有兩三層樓那麽高吧,靠一架長木梯跟地面連接。如果當做擺設來看還挺漂亮的,濃密的綠樹間搭一座小木屋,挺酷,但要是住在上面就很挑戰人的神經了。

窦導跟個土匪似的說:“上了賊船誰也別想走啊,我可準備了八尺大刀。”

惹得衆人哈哈笑。

駱寒又吓唬溫石淩:“今天好歹還是酒店,明天就是野營了,珍惜吧。”

溫石淩差點哭了。

最終敢于體驗樹屋的就只有駱寒跟馬薔,其他人都選擇了平房。

馬薔私下問項尋:“告訴我沒選錯吧?”

“絕對賺了。”項尋拍着胸脯保證,“你上去就知道了。”

駱寒跟馬薔分別上了不同的樹屋,因為李小墨恐高,只能是項尋跟着駱寒上去。

上到一半就能體會到選擇樹屋的妙處了,高處看風景一覽無餘,跟在地面上看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上面能看到火山噴發嗎?”駱寒邊走邊問。

項尋:“運氣好的話可以。”

這家酒店距離火山景區很近,可以看見火山噴發出的赤紅岩漿,天黑之後尤其漂亮。

但是美景與住宿條件不可兼得,盡管駱寒有心理準備,上去看到住宿環境的時候還是眼前一黑。

“項老師,你坑我。”駱寒伸手一摸,哪哪都是火山灰,他昨天拿了濕巾問項尋,結果對方搖頭,所以他沒買,只有包裏原本帶的一點,可現在這情況,買一箱都不嫌多。

攝像老師裝死不說話。

而駱寒不知道的是,這才是被坑的開始,比火山灰更要命的是蚊蟲,晚上蚊蟲之多簡直要人命,而他偏偏沒買驅蚊水。

也是太相信項尋了,駱寒懷疑自己當時完全是色令智昏,只顧着逗弄美人了,竟然忘記了這地方是濕熱氣候,怎麽可能沒有蚊蟲。

“你說怎麽辦吧,我那麽相信你。”駱寒用控訴的目光看着項尋。

項尋坑歸坑,但不是沒良心,挑得都是無關緊要的坑,濕巾驅蚊藥什麽的他都有,借給他就是。

可受害人對這種賠償方式并不滿意。

“精神損失費呢?”駱寒抱着胳膊靠在牆上質問,“你騙走了我的信任,傷害了我幼小脆弱的心靈,借東西就完了?”

項尋:“……”

他懷疑這人想借機敲詐。

“那你開個價吧,現金還是轉賬?”項老板財大氣粗,張口就讓人開價。

對方卻看不上,搖搖頭說:“提錢就俗了,這樣吧,要麽你陪我打掃房間,要麽都別睡了,陪我聊一晚,你選吧。”

項尋:“……我就多餘搭理你。”

駱寒:“那我不管,反正你得賠。”

項尋想咬人。

聊一宿是不現實的,那就只好幫忙打掃房間了,可等項尋幫忙打掃完房間之後他發現,這不是個單選題。

天黑之後駱寒坐在樓梯上賞景,項尋就必須得跟着拍,拍着拍着難免就聊起來了。

“你餓嗎,我有零食。”駱寒買了一些零食,都是為了勾引某人準備的,待用零食騙着對方坐下來,他又順勢說:“歇會吧,這裏該拍的都拍了,再拍也沒什麽意思。”

項尋心說:可不嗎,你要早去睡覺我用得着拍到現在?

不過吃也吃了坐也坐了,項尋索性就關掉攝像機聊會兒,反正他睡不着。

也不知道從哪開始聊,他每次跟駱寒在一塊的時候都想象不出他倆可以聊什麽,所以想到哪說哪。

“你怎麽想起養龜的?”項尋忽然想到了他的小寵物。

“你喜歡三三?”駱寒很意外,“我以為你可能會比較喜歡兇猛的動物。”

“原來它叫三三啊。”項尋笑了半天,“你可真有才。”

“三三怎麽了。”駱寒拆了包薯片遞給他,“那你的狗叫什麽?”

項尋:“黑蛋兒啊。”

駱寒給氣樂了,“你怎麽好意思取笑我的起名水準的?”

“笑你微信名呗。”項尋吃了幾片薯片又遞給駱寒吃,“要是我起個項黑蛋兒,你什麽反應?”

“項黑蛋兒多可愛啊。”駱寒回房間拿了手機,給項尋看駱三三的視頻,“我在國外的時候養的,我以前脾氣比較沖,養烏龜就是為了磨脾氣的,你看看它的日常,保證能急出神經病。”

項尋拿着駱寒的手機看烏龜,越看越樂,這大黑龜絕對是烏龜界的自閉症加老年癡呆患者,傻不愣登的還不愛動。說是拍的視頻,其實就是靜止畫面,哪怕動也是超級慢動作回放的節奏,脾氣不好的能把手機砸了。

“操……不行。”項尋受不了這個,“我這暴脾氣忍不了它,看照片的時候覺得挺酷的,誰知道是這麽個德行。”

駱寒也笑,“是吧,我都不知道想掐死它多少回了。”

“那你還拍了這麽多?”項尋連翻了好幾個視頻竟然都是駱三三,實在受不了。他正要把手機還給駱寒,卻忽然劃到了一個不是駱三三的視頻。

駱寒看見視頻暗道不妙,“項老師……”

這視頻正是項尋發在“路人”那個號上的其中之一。

作者有話要說:

駱寒寒:完遼,漏了。

抱歉,昨晚上寫一半睡着啦,今天補上,順利的話晚上還有一章,寫不粗來就是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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