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想要他 你是在心疼我麽?
這地方晚上只供電兩個小時,早就斷了電,現在四周一片黑,唯一的月光被樹葉擋住,眼前是樹影憧憧,晦暗不明。
駱寒的心此刻顫音陣陣,是方才吓出來的後遺症。
被項尋發現了這件事,就意味着他那些心思不得不透漏,因為沒法解釋。
裝不知道博主是他?的确項尋的視頻都不露臉,哪怕手機裏存了幾個視頻也不能說明什麽,但好死不死的,這個視頻就是項尋教網友搭帳篷那個,他說了好多話,大家認識這麽久了,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說就是單純欣賞你的作品,默默關注不需要你知道?
騙鬼都不能這麽侮辱鬼的智商。
可在他的計劃裏,現在還不是表明心跡的時候,他剛剛掌握了理想的節奏,正該穩紮穩打徐徐圖之,誰知道被自己的疏忽橫插一杠,節外生了一根前途未蔔的枝。
“說話啊大明星,叫聲老師就完了?”項尋這會兒倒也沒多想,他還不至于因為人家手機裏存了自己的視頻從而産生什麽對方是不是有什麽圖謀的想法。
當然了,他疑惑還是有的,這些視頻都是他幾年前拍的,駱寒如果是最近才關注他的,那證明他幾乎是把他的微博翻遍了。
而且,他不知道為什麽駱寒要用這種……偷偷關注的方式,翻遍一個人的微博,還保存在手機裏,至少說明他是喜歡這些視頻吧,可卻不告訴他,這就有點那種默默喜歡自得其樂的意思,這樣的感覺發生在駱寒跟自己身上,項尋說不上哪裏別扭。
駱寒搓搓眉頭,斟酌說:“我能先表達一下我對您的崇拜之情……”
項尋斜睨他,“別編。”
駱寒清清嗓子,老實交代:“我偶然關注到你的攝影作品,然後關注了你的小號,就……挺喜歡的。”
交代了開始,駱寒倒是逐漸鎮定下來,反正都走到這一步了,該說什麽說什麽吧。
項尋:“最近麽?”
項尋是在想,是不是因為上次熱搜,有人扒出了他的小號?
“不是,”駱寒說,“挺早了。”
項尋意外:“有多早,總不至于咱倆認識之前吧?”
“是很久以前了,我在國外的時候。”駱寒看着項尋眼睛裏的一點亮光說,“我很喜歡你的作品,就一直關注了。”
項尋看着對方,半天沒說話。
在國外的時候,那就是在他們倆正式認識之前,這叫什麽事?那駱寒跟他酒吧偶遇勾勾搭搭的時候,知不知道他就是他關注的博主呢?
如果知道……
項尋沒繼續深想,因為這個因指向的不會是個單純的果,不論是“別有用心”還是“有所圖”,都不是他想知道的。
他看重朋友,他不想把友情變得太尴尬,也不想以惡意揣摩對方。
項尋的沉默讓駱寒的心漸沉,他做好了被對方拒絕的準備,也做好了被對方質問的準備,最不想見的就是沉默不語,這意味着項尋看出了他心裏的端倪,卻不想知道。
這是典型的朋友間的拒絕方式,不戳破,大家還能當做什麽事也沒有,然後繼續做朋友。
也許駱寒此時應該感到慶幸,這說明項尋把他當朋友了,并且不是可有可無的那種。
可這同時也意味着,他以後很難再找到突破口,因為項尋一定會刻意回避他。
向來胸有成竹自诩聰明的駱寒同學,第一次感到前路未蔔無從下手,在這烏漆墨黑鬼都不肯來的鳥地方,心生出一股荒涼的哀愁。
這天晚上的摸黑茶話會以沉默告終,第二天又一切如常,項尋一早來到駱寒的樹屋拍攝美男起床。
換作以前,駱美男怎麽也得趁着穿衣服的時候搔首弄姿一番,展示一下雄壯的肌肉,迷人的腰線,健碩的大腿,趁着只有他倆獨處的時候調戲個夠。
可現在一切幻想皆化做泡影,為防止項尋忍無可忍再次換跟拍,他得老老實實正正經經地穿衣服。
如果不以調戲項尋為樂,這節目錄得可太沒意思了。
當然,他應該感到滿足,畢竟現在他能随時看見項尋,可以随時跟他說話。
接下來的行程就比較刺激了,先得跟火山來一場“親密接觸”,在崎岖的路上騎行,再然後是參觀原始村落,驚喜驚吓不斷,十分挑戰人的神經。但意外地非常快樂,大約是這地方的土著們過着最簡單純真的生活,雖然有的風俗挺吓人,但簡單的快樂卻能感染人。
臨近傍晚,大家來到海邊野營,這裏的海灘漂亮至極,并且沒有別的游客打擾,不要太爽。
嘉賓們到達之後,第一時間不是搭帳篷找食物,而是紛紛跳進海裏洗澡,火山盡管震撼,但火山灰太多,不洗一洗根本受不了。
有了昨天不能下水的遺憾,旱鴨子嘉賓們都買了泳衣跟救生圈,為的就是下水玩玩,所以今天一個沒落下,都下了水。
只有駱寒沒帶泳褲,倒也不是不能下水,但穿着內褲大褲衩下水肯定是不舒服的,而且濕身之後還不好面對鏡頭。
“給你。”項尋拿了條新的泳褲給正要換衣服的駱寒,但對方愣着沒伸手接,他撇撇嘴,沒好氣,“怎麽個意思,新的,號也不小,你穿得上。”
項尋以為駱寒擔心泳褲號小,這家夥的槍是挺傲人,但他的也不小好吧,不至于委屈了他的寶貝。
駱寒擡眸看着項尋笑,他就是挺高興的,雖然被坑得挺慘,但是得到了項老師額外的關懷,而且對方顯然是不介意借泳褲給他,所以才這樣坑他,相較于借襪子時的不情願,這足以說明項尋對他的态度發生了質的變化。
駱寒随手就把昨晚失掉的信心又撿了回來,只要項尋關心他在意他,他就有機會把人追到手。
“你不要我拿走了啊。”項尋心說這人簡直矯情,不就是坑他了麽,拿喬拿個沒完了還。
“要。”駱寒扯着泳褲的一角要接不接的,得寸進尺地問,“你以前經常借別人泳褲嗎?”
項尋沒好氣地撒了手,“你別給老子墨跡,信不信我直播你換泳褲。”
“那就是沒有。”駱寒笑得跟朵花似的,“我受寵若驚。”
項尋直接賞他一個字:“滾!”
嘉賓們游泳回來,天已經開始黑了,玩了一天,大家迫切想吃點東西填飽肚子。
然而現實的問題是,他們得先搭帳篷,完了得自己生火準備食物,節目組不提供任何取火工具。
啥?不提供生火工具,真拿他們當野人了嗎?
溫石淩哭喪着臉說:“是我太信任節目組了嗎,我想象中的野營是辣樣的,有山有水有海,有瓦斯爐有平底鍋,我買了好多半成品的牛排披薩呢!”
馬薔說:“我也以為有鍋有加熱工具,我還買了火鍋料。”
“同志們,昨天我可是給了提示了啊。”窦導樂呵呵地說,“我說的是體驗最原始的野營,允許大家買零食就算是開恩了啊。”
“沒事,”駱寒說,“我有煮鍋,大家把食物集中一下,煮個火鍋不是挺好的。”
“寒哥你買了鍋?”溫石淩驚訝道,“你還買了什麽,呀!有肉菜還有面啊,你怎麽這麽聰明!”
這不是聰明,這是開了金手指,唯一的遺憾是金手指沒讓他買取火工具。
高瓊說:“大家泡面都快沒啃了吧,集中一下看看有多少食物,不夠的話在島上找點吃的,我看見這裏有椰子有香蕉,烤香蕉很好吃。”
馬薔:“可是沒火啊。”
這地方吃的不敢恭維,從昨天開始嘉賓們就是靠泡面還有面包餅幹裹腹,吃了一天多庫存告急,如果不能取火,就得淪落到生吃蔬菜水果的地步了。
“我來試試吧。”駱寒讓會搭帳篷的去搭帳篷,他來取火。
“你怎麽試啊?”馬薔對駱寒取火這件事報以十二分的懷疑,要是周情取火她還抱點希望,駱寒一個大少爺能幹這事?
“鑽木取火呗,老祖宗不都這麽幹的。”駱寒的腦子裏存着野營大神的取火方法,一點也不慌。
項尋一直跟着駱寒,看他找取火的材料,看他做準備工作,每一個步驟都是他熟悉的,甚至是完美複刻,他看在眼裏,心情難以形容。
看他的視頻沒什麽,關注他的小號也沒啥,但這兩件事發生在一個最不可能的人身上,這就讓他如鲠在喉了。
他跟駱寒說白了就只是玩玩的關系,最多就是玩得比較正式而已,他甚至沒打算跟人家當朋友,可駱寒竟然關注了他好幾年。
關注一個人好幾年是什麽概念,他不知道,沒關注過,沒那個心。
駱寒有心,這念頭又讓項尋好生郁悶,他怕別人對他用心,太沉了,一輩子也不能放下,他跟駱寒之間原不該是這樣的。
“小墨,你跟一會兒。”項尋想抽根煙,放下攝像機走了。
正在鑽木的駱寒擡頭追着他的背影,說實話他現在很想追上去,但拍攝不能停,他只好把一腔的煩躁附加在手裏的木棍上。木棍似乎是被他心裏埋着的火氣點燃了,很快冒了煙。
“冒煙了冒煙了!”高瓊激動地拍起了手,“小寒你太厲害啊,竟然真的取火成功了!”
“我操,真的!”在跟帳篷較勁的溫石淩也激動不已,“寒哥你太牛了啊,這也是那個野營博主教的嗎?”
“不是。”駱寒沒說實話,他猜溫石淩接下來就會問是哪個博主,他不想回答,“這是跟着貝爺學的。”
“是哦。”溫石淩想說他也看過貝爺,為什麽他就沒記住,果然寒哥是學霸。
項尋抽完了煙就去吃飯了,節目組也在野外開火,但節目組有瓦斯爐,所以生活條件比嘉賓們好。
“老項你嘛去了,我還以為你早過來吃了,特意來陪你的。”窦樂蹲在地上吃飯,“咖喱飯蠻好吃的,你吃不?”
“吃不慣那味,還有別的嗎?”項尋就是個中國胃,什麽外國風味他都不大愛吃。
“還有番茄牛腩飯,再就是泡面了。”負責做飯的小姑娘說。
項尋想吃泡面,但他這兩天老吃泡面了,這玩意不扛餓,于是要了一碗牛腩飯,拌了幾勺老幹媽,跟窦樂蹲在一起吃。
“這期白卓是不是沒來?”項尋看着工作人員來來去去的,冷不丁想起這兩天一直沒看見白卓。
窦樂瞅他,“你才看見?”
項尋:“廢話,早看見了我現在問你?”
“哦,我還以為你倆……”
“你可別以為了,你個烏鴉腦子烏鴉嘴。”項尋這會兒想起窦樂還有馬薔溫石淩他們之前的反常舉動就沒好氣,一個兩個的都跟着瞎起哄,自從他跟拍了駱寒,看他倆的眼神一個比一個暧昧。
分明是都看出來了,就欺負他單純!
“你吃錯藥了?”窦樂莫名其妙,“我怎麽烏鴉你了?我是想說以為你倆那天吵架了白卓才沒來的。”
項尋噎了一下,撇撇嘴,繼續扒拉飯。
窦樂看他這模樣明白了,“哦,你是怕我誤會你跟白卓啊,那不能,你倆沒戲我還看不出來嗎。”
這意思就是看他跟駱寒有戲才撮合的,項尋更郁悶了,一秒鐘也不想看到這家夥,催促道:“你一個導演吃這麽慢像話嗎,趕緊吃完幹活去!”
窦樂:“……”
誰能告訴他這是更年期還是欲求不滿的症狀啊?
把窦導趕走之後,項尋坐在地上,慢吞吞吃完了一碗飯,吃完又裝了一碗泡面打發時間。他的胃很神奇,不想吃的時候可以幾頓不吃,遇上想吃的可以一口氣吃幾頓。
桌上還有半瓶老幹媽,他拿走正要拌面,忽然有只手從身後搶走了他手裏的瓶。
“項老師,吃差不多了吧。”駱寒拿走了老幹媽又拿走了對方的筷子,跟老師上課沒收手機一樣鐵面無情,“還記得上次怎麽說的?”
項尋:“……”
在這等着他呢!
不是,這人不是在拍攝嗎,眼睛這麽長?
眼睜睜地看着駱寒收走了他最想吃的泡面,項尋想罵街但是又罵不出來。
“可以少吃多餐,隔倆小時再回來吃。”駱寒朝他挑眉,“走啊,愣着幹嘛?”
“上哪?”
“你說呢。”駱寒樂了,“跟拍啊,我得去林子裏找香蕉椰子,你徒弟說他怕蛇怕蟲子。”
項尋:“……”
什麽時候他親徒弟也淪陷了?那小兔崽子徒手抓蛇的時候怎麽沒說他害怕呢!
駱寒把攝像機交給項尋,“就拜托項老師了。”
項尋:“……”
天已經黑了,島上的樹林裏看不見路,節目組在林子裏放了一些臨時的照明工具,但不亮,不然拍出來就不對了。
駱寒戴了一個頭燈,項尋在側方跟着,時而跑前時而跑後,林子裏道路崎岖,他全憑腳感走路。
島上有香蕉跟椰子,但香蕉基本都是生的,椰子又太高,駱寒不知道怎麽摘,因為項老師沒教過這個。
他只好現場請教,“這刀能砍椰子嗎?”
昨天駱寒特意買了把長水果刀,因為他記得項尋野營都帶着刀。
項尋搖頭,想什麽呢,這刀也就能切水果。
他想提醒駱寒地上的椰子也能撿,但是不能出聲提醒,于是他一邊倒退一邊在地上找椰子。四周勉強能視物,但燈光附近卻像深淵一般黑,而掉下來的椰子通常是都是深棕色,很不容易找。
餘光看到前方有個疑似球狀物,項尋一步步靠近,走近之後大概看清了,的确是顆椰子,他正要伸腳把它勾過來,哪知他光看椰子去了,沒注意附近有個坑,一只腳擡起,另一只腳同時踩進了坑裏。
項尋在戶外,遇上過的突發事件數不勝數,他的身體已經有了條件反射,在遇上危險的時候可以迅速作出反應,能挽回的時候全力挽回,不能挽回就盡量減少創傷,甚至可以同時關掉攝像機。
他不慌不忙,瞬間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斷,可唯獨沒想到,駱寒在同一時間朝他伸出了手。
駱寒起碼有三分神分在了項尋腳下,就是怕他不小心踩了哪,所以在對方一腳踩空的瞬間他就伸手勾向了他的腰。
他什麽也沒想,只是本能地拉住項尋,然而項尋的勁兒正好跟他反着使的,他一拉,項尋就失控了,重心一倒,連帶着駱寒一起倒了下去。
一瞬間駱寒的心飛出了嗓子眼,他想也沒想就把項尋朝自己身後拽,将要落地時他又用手撐了一下,不顧鑽心的疼,翻身墊在地上,後背不知道撞上了什麽東西,疼得他差點當場升天。
“操……”項尋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懵逼了,只有最後他狠狠撞在駱寒身上的觸感清晰無比,他整個人沒有一塊地方觸地,幾乎是被駱寒全方位裹住的。
“沒事吧你?”駱寒強顏歡笑地問。
“你他媽!”項尋把身上的手拿開,卻碰到了他手心的傷,這傷不是剛才地上磕的,是鑽木取火的時候磨的。一股無名火竄上心頭,項尋簡直想打死這個傻逼,“你有病嗎,你他媽救我幹什麽!”
駱寒疼得只剩嘴能逞強了,一邊笑一邊說:“沒事,別擔心。”
“你笑個屁!誰他媽擔心你。”項尋去撈他另一只手,對方卻躲着,他直接火了,罵道,“個自不量力的玩意,是不是覺得自己挺聰明啊,看視頻就能野外生存了啊,少爺,你知道我手心的皮多麽厚嗎,你那細皮嫩肉的鑽什麽木啊,去皮吧你,還他媽用手撐地——手拿來我看看廢沒廢,快點的別讓我說第二遍……操!你!”
項尋猝不及防被駱寒反壓在了地上,對方一只手墊着他的頭,一只手不輕不重地捏住了他的下巴,血腥味直往鼻孔裏鑽。
“哥,”駱寒微微喘息,視線凝着項尋,“你是在心疼我麽?”
“我心疼你大爺!”項尋想要屈膝把他頂開,卻被對方牢牢鉗制,“你他媽……”
“是心疼我麽?”駱寒強迫對方正視他,他整個人就像一團即将噴發的火山,體內聚集了滾燙的岩漿。
他想他的眼睛一定是紅的,因為裏面蓄滿了渴望,他想要這個人,前所未有地想要。
“你放開!”項尋被他的眼神燙得頭皮發麻,他努力想抽出一只手,卻是徒勞,“我警告你駱寒,你再不放開我……”
駱寒俯身堵住了他的嘴。
作者有話要說:
免費章節就到這裏啦,通知一下寶貝們,本文将在周三入V,周二暫停存稿,我盡量萬更。
提前感謝支持正版的寶貝們,周三晚上九點見啊~期待你們繼續找我玩,見者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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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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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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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