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還是個高手

第12章 還是個高手

深夜，此時已經是半夜的兩點多，靠近三點。這天晚上林楚楚本來很早就睡了，剛開始的睡眠的确還不錯，但是此時卻被噩夢驚醒。

醒過來的林楚楚渾身都是冷汗，在那個夢境裏藏着她最害怕的東西。

林楚楚也希望自己可以冷靜一點，可是渾身都打着哆嗦，這一點讓她無法自欺欺人，也無法冷靜的下來，最終林楚楚深唿吸了一口氣，拿着手機撥通了張承天那邊的電話號碼。

張承天深更半夜的被驚醒，口氣自然好不到哪裏去。“你怎麽這時候給我打電話？”

“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我很害怕，我是真的很害怕……你能來陪陪我嗎？”

張承天忍耐的安撫，“我也很想去陪你，但是你應該知道警察一直都在盯着我們，尤其是我們兩個之前才出了蟑螂的事情，警察已經懷疑我們身上有什麽了，這時候如果我去找你的話，你覺得警察那邊不會多想嗎？”

林楚楚緊緊抿了抿嘴角，她的臉色很蒼白，眼神看起來似乎都有些空洞了，不過這個空洞當中還帶着一絲絕望。

“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當時不應該那樣做的，不應該的，我真的後悔了……”

張承天的臉色大變，語氣也嚴厲了起來。

“我們沒有做什麽，不過是因勢導勢而已，又不是我們親自下的手，你到底在怕什麽！”

林楚楚的聲音裏面帶着一絲哭腔，“我怕什麽你不知道嗎？我怕撞鬼呀，我怕這個世界真的有報應這回事，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報應的話，那麽我們都逃不過去！”

林楚楚像是瘋子一樣地喊了起來，聲音十分的尖利，這讓張承天那邊的臉色更加大變。

“你聲音小一點！你瘋了嗎？你是要把警察都喊過來嗎？本來沒什麽事情都要被你喊出來了，你是生怕警察找不到我們身上的貓膩是嗎？”

張承天的嚴厲大喝讓林楚楚的歇斯底裏終于平靜了一些，她正要說什麽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後頸微微一涼。

那一瞬間林楚楚本能的預感到了什麽，僵硬着脖子一點點的扭過了頭去，然後就對上了一張血腥的鬼臉。

林楚楚的眼眸勐的瞪大，這一瞬間她很想尖叫，可卻忽然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來了，所有的聲音全都被堵在了喉嚨口，無論如何都發布出來了。

那張血腥的鬼臉露出了一個讓林楚楚驚懼非常的猙獰笑容，緊跟着那張鬼臉就張開了血盆大口。

林楚楚最後的記憶，就是那一張血盆大口。然後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腦袋，似乎還聽到了咀嚼的聲音。

那邊的張承天并不知道林楚楚這邊的遭遇，只是這邊忽然沒動靜了，這讓張承天不耐煩的同時，卻也不敢發作只能進行安撫。

“你真的不用害怕沒什麽好怕的，我們根本沒有做什麽，不是嗎？你聽我的，心理強大一點，真的沒什麽好怕的。”

這麽安撫之後，林楚楚這邊還是沒有動靜，張承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楚楚？林楚楚？你還在嗎？”

林楚楚這邊自然還是沒有動靜。

張承天不知為何不安了起來，“你可別吓我呀，楚楚，你跟我說一句話說一句話就好。”

手機裏面傳來了風響聲，唿唿……這個聲音又好似是……是什麽怪物的濃重唿吸聲。總之，這讓張承天那邊更加的不安了。

就在他還想說什麽的時候，手機就這麽被挂斷了，張承天一愣緊跟着又打了過去，然而一遍一遍的都沒人接聽。

是林楚楚故意不接自己的電話嗎？還是對方那裏忽然出了什麽事，可是能出什麽事呢？他們還正在通着電話呢。

忽然，張承天的腦中閃過了兩個字：“兇手。”

想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張承天的手指都哆嗦了起來，有那麽一瞬間根本都無法握緊自己手中的手機。

林楚楚……林楚楚是不是出事了？如果對方真的出事了，那麽兇手的下一個目标會不會就是自己？

這樣的猜測，讓張承天的臉色變成了慘白一片。做了整整半個小時的心理建設之後，張承天跑下床去打開了自己這邊的房門。

張承天知道自己一直都被警察盯着，果然他這邊風風火火的打開大門之後，那邊的警察就發現不對勁了，其中一名警察幹脆上前來。

這是特別行動組裏面的毛賞。

毛賞和另外一名外勤警員負責在這邊盯着，此時上前一步後，毛賞就戒備的看着張承天。

“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剛才我睡着的時候林楚楚給我打了電話，說是自己有些害怕，我正安慰她呢，忽然那邊就不說話了，我擔心那邊是不是出事了……”

毛賞不由得一愣，然後，立刻連接到了林楚楚那邊盯梢的內線。

“張承天說剛才在跟林楚楚通電話，可是那邊忽然就沒動靜了，你們去看一下林楚楚那邊怎麽回事。”

負責盯梢林楚楚的是張丹丹和米副隊長。

兩人速度很快，未免裏面真出了什麽意外，所以兩人直接破開了林楚楚的屋子大門，同時特案組那邊的張玖也跟着閃身進入。

張丹丹她們兩個女孩負責的是明面的盯梢兒，張玖的話則負責暗地裏的盯梢。此時張玖的臉色可以說比張丹丹她們要難看的多，張丹丹等人只是普通人，并未發現屋子裏面的異常還好說，可是自己卻并非是普通人，如果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讓盯梢的對象出了差錯，這可是重大的失職！

破開了林楚楚的屋子，大門之後就是林楚楚的房間大門林楚楚睡覺，一直都是将房間大門鎖着的，此時也被破開，而這個門被破開之後，大家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都是警察，大家對于血腥味自然不會陌生，也正因此大家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張玖将房間裏面的燈開啓，張丹丹兩人也看到了林楚楚的慘狀。對方的頭顱已經不在了，只剩下了零歲的身軀，身軀也是真的很零碎，這完全是被大型野生動物啃噬過的場面。

不過從林楚楚身上的睡衣，以及一些其他的特征，還是勉強可以辨認出這就是林楚楚。不過肉眼的辨認總歸會有出錯的時候，警方也不可能根據這個來判定，所以DNA檢測是必須的，可大家其實誰都已經知道，這就是林楚楚。

張丹丹的臉色煞白，“怎麽……怎麽變成這樣了……沒有任何人出入這邊屋子呀……”

她們一直在外面負責盯梢，有沒有人進出這裏還能不知道嗎？她們可以确定在她們負責盯梢的這段時間裏面，真的是沒有人出入過林楚楚的屋子的。然而現在林楚楚卻變成了這般支離破碎的模樣……

“通知你們隊長。”張玖的臉色很沉。

張丹丹迅速回過神來，然後趕緊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

秦蔭這個晚上睡得還不錯，不過第二天起來之後，自然也知道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林楚楚竟然死了，而這個死法的話跟包廂裏面的那兩個人的死法是一樣的，可見這下手的大概率就是那紅衣厲鬼。

不過那個紅衣厲鬼到底為何要殺林楚楚呢？林楚楚在這其中到底扮演着怎樣的角色？

吃完飯之後，秦蔭去找沈惘了。

沈惘如今正在林楚楚的家中，不過除了他之外并沒有其他人了，事情發生在夜裏兩三點，如今的話都已經是早上的九點半，自然的，搜證工作等等都已經完成，警方的人也都已經離開。

“這林楚楚的家中有什麽問題嗎？”秦蔭一邊走向輪椅上的人一邊問道。

“發現了跟紐扣一樣性質的東西，不過那林楚楚并沒有随身帶在身上，而是放在了自家的洗手間。”

“咦？”秦蔭有點意外，“這林楚楚也接觸過那樣的東西，不過這東西身上的氣息比較特別，我們之前在劇組裏面的時候也接觸過林楚楚，并沒有從那女人身上感覺到有什麽特別之處呀。”

那樣的東西即便不是随身帶在身上，可只要接觸過那般氣息，短時間裏面都是很難消除的。并且像他們這種感知敏銳的，如果林處處長時間接觸那樣的東西，那麽他們不應該感覺不出林楚楚身上的異樣。

就像黃寅，他們還不是隔着那麽遠就感覺到對方身上的異樣了嗎？

“這一點也正是我奇怪的，我知道你會過來，所以那東西我沒有收起來，此時還在衛生間裏面，你可以過去看一下。”沈惘道。

“好吧。”秦蔭點了點頭，直接走向了林楚楚房間連通着的那個衛生間，這也是沈惘所指的方向。

林楚楚的衛生間收拾的很幹淨，洗臉臺上的一些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也許這個女人有那麽一點點的強迫症。

因為那些東西擺放得過于整齊了一點，從大小到高矮胖瘦所有的物品羅列的，可以說十分的有規律。

秦蔭來到這裏之後，也一眼就感覺出了什麽有問題。那竟然是衛生間裏面的一瓶清新劑，這樣的小東西放在哪裏都不起眼，不過此時這個清新劑裏面所散發的奇異味道正是和黃寅紐扣裏面的味道一樣，同出一轍。

秦蔭拿起了那瓶清新劑，不過打開瓶塞之後，秦蔭的眉頭就挑了挑。

沈惘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衛生間的門口，秦蔭轉過了頭去，倒是也不意外，他直接道：“我知道，為何之前我們并沒有從林楚楚的身上感覺到這氣息了，這東西是才留下的，按照我的推測，可能是昨天晚上有人故意放在這裏的。并且為了模煳我們的感知，把這東西放在這裏的人，還故意的讓這裏面的氣息看起來被使用過。至于是誰把這東西放在這裏，也許是那個紅衣厲鬼，也許是其他什麽人這就不知道了，你們負責盯梢的時候難道都沒有在這裏面安裝監控嗎？”

沈惘搖頭，“他們連嫌疑人都算不上，我們沒有那個權力，在他們連嫌疑都沒有的時候，就在他們的家中安裝監控。”

秦蔭撇了撇嘴，“所以說官方的人就是規矩多，如果你們早早的在這裏安裝了監控，不是可以更早的發現這邊的問題嗎？”

“也并不一定，我是安排了人在這裏盯梢的，通過車內的望遠鏡，我們可以看見卧室裏面的情況，也可以看見整棟屋子周圍的情況，更何況當時我所安排的特案組的人其實就在這屋子外面，可是那厲鬼出現的時候，卻并沒有任何一人發現。鬼怪身上的氣場本就會影響監控，連親自盯梢都沒有發現異常，就算我們在林楚楚的屋子裏面裝了監控，大概率也沒有用。”

好吧……秦蔭有些無言以對，因為對方說的很有道理，如果安排在屋子外面盯梢的人，都沒有發現厲鬼出現，那麽就算在這個屋子裏面安裝一個監控也沒用。

“不過在那片墳場上，如果你的人并沒有發現紅衣厲鬼離開，是因為有那通道在，可是林楚楚的房間裏面可沒有通道，這怎麽會一點都沒有察覺出異常來呢？”

沈惘搖頭，“我安排在這裏盯梢的人是張玖，我已經詳細的問過他，他的确就是一點異常都沒有發現，并且他并沒有玩忽職守，也沒有離開過。所以我在想那個紅衣厲鬼是不是有什麽不讓我們發現的方法。”

“如果那個紅衣厲鬼真的有這樣的辦法，那時候她出現在包廂裏面殺那兩個男人，也不會遠遠的就被我察覺到了。”秦蔭有點不大相信特案組那些人的能力，不過這話不好說的太明白，不然就有點太打擊人了。

而沈惘不會聽不出秦蔭的言下之意，所以他沉默了。因為她也不确定究竟是哪一種情況，不過如果真的是張玖本身的能力受限，所以并沒有發現紅衣厲鬼的到來，而這只能證明那個紅衣厲鬼比自己所想象的還要強大很多很多，這并不是好事。

秦蔭拿了那空氣清新劑扔給了沈惘，“你之前沒有看出這東西的刻意嗎？”

沈惘搖頭，“沒有，所以我才奇怪，為何林楚楚接觸過這東西，我們在劇組裏面卻沒有發現。”

沈惘眼神平靜，但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這讓他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己比起秦蔭，是不是差了很多？對方懂許多自己并不明白的知識，還有那些根本已經失傳了的煉器方法……

秦蔭摸了摸下巴，并沒有發現沈惘那邊的異樣。

“這林楚楚和那個張承天一直都走得挺近的，現在死了一個，這剩下的那一個只要盯好了……說不定就能直接找到兇手了。”

沈惘輕輕“嗯”了一聲，将那一絲異樣壓了下去。

之後兩人在這邊又檢查了一遍，的确沒有發現林楚楚家中有什麽其他的通道，随後兩人才離開。

張承天現在還在自己居住的房屋裏，但是此時已經不是他一個人了。特別行動組的以及特案組那邊的人都有人跟着，并且還是連對方上廁所都會跟着的那種。

張承天本來是不滿的，但是在他看過林楚楚的死狀之後，那一點不滿也煙消雲散了。

此時他巴不得自己走到哪裏都有警方的人跟着，不然的話他有一種直覺，可能自己也會死得跟林楚楚一樣慘。

在生死大事的前提之下，那肯定是頭等重要的。如今他只嫌自己身邊跟的人還不夠多。

快要入夜的時候，沈惘和秦蔭來到了張承天這邊。

張玖上前一步，“沈師。”

“白日裏這邊可有什麽異常？”沈惘問。

“沒有，我們一直都守在這邊，而且跟張承天寸步不離，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這裏的整棟房屋也都搜索過，沒有發現有異樣的東西。”

沈惘點了點頭，并沒有說什麽。

秦蔭道：“人留下太多也沒用，免得兇手想來不敢來，今天晚上就我和沈師在這吧。”

張玖等人都看了過來，沈惘這時候點了點頭，“那就如此決定。”

于是其餘的人都離開了，有幾個警員守在了外面，至于這一棟房屋裏面的話，除了張承天之外，那就只剩下秦蔭和沈惘。

張承天不是一個沒有眼色的，雖說白天的時候跟在自己身邊的警察比較多，但是他知道那些警察并不是頭頭留下的，這個坐在輪椅上的才是警察的頭頭，雖說這人坐在輪椅上，可是看其餘警察對他尊敬的樣子，就能知道這人一定不凡。

至于另外一人的話，能夠跟警察的頭頭那麽自然而然說話的，肯定本身也非比尋常，所以對于這兩人留下張承天還是滿意的，并且有一種本能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是白天裏的，那些警察沒辦法給自己的。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總之白天的時候那麽多警察跟在自己身邊，卻不能讓他很放心，但是今天晚上出現的這兩個人雖然人數比較少，但卻給他安心的感覺。如果可以的話，張承天簡直想要這兩個人成為自己的永久保镖。

夜裏過了十點之後，張承天這邊就上床睡覺了。秦蔭和沈惘在對方的房間裏面布置了一番，他們本人并沒有留在其中。

張承天是看着他們布置的，他們在自己房間的窗戶上面還有四面的牆壁，上面都貼了符篆，雖然他不認識那些符篆，也不知道那些符篆的威力，但是那些符篆一看就很高大上，總覺得貼上了那些符篆之後，自己房間裏的溫度都高了一點。

就這樣，雖然那兩人不在自己房間裏面，但是張承天覺得挺安穩的，沒多久之後就睡着了，速度之快讓他自己都很驚訝，他并不知道那些符篆當中有安神的，所以他才會那麽快的睡着。

等到他這邊的唿吸趨于平穩之後，房間外面沈惘和秦蔭兩個人在客廳裏頭。

秦蔭泡了一壺茶，張承天不愧是個明星，哪怕自己本身在茶藝一道上面其實并不專精，但是面子工程肯定是要做的，所以一整套的茶具都是現成的，并且還是高檔貨。

秦蔭于是也就利用一下了，沈惘看着對方泡茶的那些工序動作，眸色微微深了沈，他的神色之中，雖然看不出什麽來，可是心中卻閃過疑惑。

秦家的那位大少爺他是調查過的，以前的那輕微自閉症也并非是假的，那麽對方如今變化這麽大……真的合理嗎？

按照對方的說法或者說對方所表現出來的，那應該是他其實有一位師父，并且得到了傳承。可是那樣一個人，在對方的人生軌跡當中，從外人調查而言，卻是根本一點痕跡都抓不住，這真的正常嗎？不說是外人了，就是秦家的其他人也并不知道。

這些種種，包括對方所知道的那些知識，以及對方所流露出來的氣質……更包括現在這泡茶的動作………這人看起來根本就像是一個貴公子，而且是從小就得到了良好教養的貴公子，并且都不是現代的那種貴公子，這人的身上有一種古人的氣質。

這些，又都怎麽回事呢？

沈惘只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太神秘了，而且身上的很多現象都無法用常理去解釋。

“嘗嘗我親手泡的茶，你這可是獨一份，我已經許久不泡茶給別人喝了。”

的确是許久了，在自己所在的那個世界，到這裏之前的那十年，他都沒有再為其他人泡過茶。所以，沈惘可以說是第三個喝到自己親手泡的茶的人。

“許久不泡給別人喝了嗎？那是我的榮幸，不過你的父母呢？他們也許久沒有喝過了嗎？”

秦蔭但笑不語，他也不去探究這是不是沈惘的刺探，總之只是笑笑不說話。

沈惘于是也不再問什麽，慢悠悠的喝了起來，他也是一個不懂茶道的人，但并不是沒有喝過高手泡的茶，不過那些高手泡的茶和此時的相比的話，竟然有着不小的差距！

沈惘驚訝了，所以這還是個茶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