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四十四

靳以跟自己說好了這個學期開始不理君臨的，像她說的，對她好有什麽用？對她好誰不會？

是的，你身邊有那麽多對你好的人，缺我一個毫無影響。你都叫我對你死心了，我難道還要死纏爛打麽？之前是看不得你不顧自己的身體健康亂吃東西，怕你的情況會變差，才死皮賴臉對你好。現在你已經開始注意了，那麽，沒我什麽事了。我不會想你的。

你有那麽多朋友，少我一個不少。你有那麽多人對你好，我就無謂湊熱鬧。

你一而再地問我要不要跟你和文璇去看電影，我拒絕。你說叫我不要想太多，對不起我做不到。你頻繁地說起文璇，和她約出去玩，我嫉妒我生氣。開始是伯修，現在是文璇，你喜歡跟我的朋友們玩，好，都給你，我一個人。以前你總說伯修喜歡我，現在又一再逼問文璇是不是喜歡我，我不知道你哪裏來的錯覺。你不用再刻意做些什麽了，有些話說了就是說了，有些事變了就是變了，我們回不去的了。

好，說得直白些，就是你當初不該吻我。你說是把我當閨蜜，你跟閨蜜會做那些麽？你是在騙我還是在騙自己？如果沒有那天晚上的事，就算在沒有希望的情況下我也會像個傻逼一樣地守着你。但是你給了我希望，我就會渴望更多，這就是人性。你跟別人過分親密我就會吃醋，狂蜂浪蝶撲向你的時候我又擔驚受怕，你說要找男朋友什麽的我心就抽痛……你說這樣我還回得去嗎？

靳以每次路過面包店看到精致的蛋糕，就想給君臨買，在那兒駐足傻笑，因為腦海會浮現她吃它時幸福的笑臉。

你說過的話，言猶在耳；與你經歷過的事仍歷歷在目。

明明你脾氣壞，明明你嬌縱任性，明明你總是往我心髒捅刀子，我到底喜歡你什麽？我有無數個不喜歡你的理由，我有無數個放棄你的理由，可是為什麽到現在我都還是無法說服我自己？

我誰都不喜歡。

我誰都不關心。

我誰都不在乎。

可最後總是有個例外，除了你。

靳以坐在位置上發呆，君臨又跑來坐在她大腿，然後靜靜趴在她肩上，什麽也不說。

靳以不知道該抱她還是推開她。

我怕抱了你你會厭惡地走開，我怕推開你我心髒會撕裂開。你在我懷裏，哪怕多一秒也好。

靳以在做題，君臨又跑過來擠在她凳子上抱住她，把下巴抵在她肩上。靳以強裝鎮定，腦子卻亂成一鍋漿糊。然後君臨側了側頭，把臉貼在靳以手臂上順着滑了下去停在了小臂上，微笑着盯着她看，那麽莫名其妙。

Advertisement

靳以被君臨盯得心跳加速，實在裝不下去了，不想被君臨看見自己臉紅的樣子，就扭過頭趴了下去，留給君臨一個後腦勺。君臨加大了抱靳以的力度，用臉蹭她。靳以擡起頭看了君臨一眼，看不懂她的笑，又飛快埋下頭。又抱了一會兒，然後君臨就走了。

君臨說她無聊，要看靳以的日記來消遣一下。

真是有趣。

最有趣的莫過于靳以自己，心裏淌血居然也還能對君臨好。

下課時，靳以看見秋晴一個人，就走過去幽幽地跟她說：“你不要帶君臨去亂吃東西了，對她身體不好。”

結果回到宿舍秋晴居然跟君臨說：“君臨，靳以喔，剛剛罵了我一頓，叫我不要帶你去亂吃東西。”

君臨笑得燦爛：“真噠～？”

……靳以急忙否認……

晚上，君臨對靳以撒嬌說：“我想喝粥～～”

上學期考了一次日語國際一級沒過的靳以，這學期還要繼續奮戰。靳以從書裏擡起頭，說：“好。明天給你煮。你想喝什麽粥？”

君臨：“嗯……我要有玉米、胡蘿蔔、雞蛋、瘦肉、娃娃菜、生菜、菜心、油麥菜……呀，還有土豆！啊啊啊～怎麽辦，我都想要～！”

靳以：“……嗯，明天去了超市再說吧……”

第二天一早，靳以在所有人都還起床的時候就去了圖書館，這個學期所有人都是只要有空幾乎都是泡在圖書館備考。靳以習慣在三樓，而她也知道君臨一般在四樓。到了十點半的時候，靳以就去找君臨。

靳以和君臨去超市買了材料。回到宿舍樓下，靳以就把菜和肉這些違禁物塞進背包裏。結果進門的時候君臨說：“阿姨，這個人的包裏有炸彈～～”

靳以暈死：“……”

……你幹脆說我們宿舍有電飯鍋好了，笨……

最近有點失控。又開始不自覺對你好。不可以這樣。

不理你我會比較好受嗎？顯然不會。那幹嘛還傻乎乎得？就像要不到糖的小孩子鏟在地上打滾耍賴想引起你注意，只是想告訴你，我真的覺得很難過。

君臨拿走靳以的手機，靳以去拿回來。君臨對宿舍的人說：“靳以不知道幹嘛對我好冷淡喔。”

夏蘭：“她是用冷淡來掩飾對你的渴望。”

靳以好像被踩到了尾巴，“……夏蘭，閉上你的嘴。”

……我沒有情緒化，我只是沉默。我只是想做回無牽無挂獨來獨往的自己。在死心的路上痛苦地掙紮。

只要空間裏那篇日記還在更新，就說明靳以終究還是放不下君臨。盡管靳以裝得再冷漠，盡管她說了再狠的話，卻掩蓋不了她心裏還有君臨的事實。

自從靳以下決心要成為浪子，就開始各種頹，各種撩撥挑逗妹子，三宮六院，後宮佳麗三千。下面隆重介紹一下靳以的後宮：佳麗和三千。

好吧，其實就是隔壁８１０宿舍的兩個妹子。

佳麗頗為高冷，雖然平靜地接受被靳以納妃封號“雲妃”這個事實，卻從不讓靳以近身，是個禁欲系妹子。其實她也不是靳以想調戲的類型，只是關系不錯開得起玩笑。

三千呢，也就是一元，是一國之母，靳以一般也會喚她“梓童”或者“元後”。然後每天看她倆假裝争風吃醋唇槍舌劍也很樂。

重點是三千。她是個巴掌臉的萌妹子，瘦瘦的，但是身材還是蠻有曲線的，抱起來還是很舒服的。雖然長得可愛，卻是個逗逼，反差萌什麽的真是讓人欲罷不能。

靳以有時會想，如果自己先遇到的是她，那她篇長日志的女主是不是就易人了。可是，沒有如果。但是曾經有一瞬間，靳以對她動過心。那是文化祭的時候，她上臺表演，跳的新疆舞，她起舞的那一個瞬間靳以傾倒了……一秒鐘。大概是因為她平時太逗比，認真起來才如此迷人。

靳以總是和三千打鬧，假裝要親她，每每她嘟嘴湊過來靳以都是把臉別開。因此一直被鄙視。忘了說，三千也曾單戀過一個女生，是個雙性戀但總體偏向ＢＧ多一點。靳以總是和她開玩笑說：“如果我放下了心裏那個人我們就在一起。”她看死靳以放不下。她總是笑着，說起那段往事雲淡風輕，又否真的那麽灑脫放下了心底的那個人？

班裏好多人都以為靳以真的喜歡三千呢，可能也是開玩笑。卻只有三千，在靳以說自己心裏有個人放不下的時候脫口而出：“是君臨吧？！”

靳以笑得諱莫如深，反問：“你覺得可能嗎？”

三千又懷疑自己的推測，最後被靳以成功地誤導到高中同學那裏去了。也傻。還被靳以探出來她曾經心裏的那個人，居然是靳以朋友的朋友，驚嘆世界好小。

靳以為了表現自己很頹，總是去撩三千，可每每總被鄙視，自尊心嚴重受挫。

比如吃餅幹的時候，三千會咬住一頭故意挑釁喚靳以去吃另一頭，靳以湊過去只咬了一小口看着她靠得那麽近的臉靳以就害羞得不敢再吃。靳以想把自己咬過的那端掰掉，可她一轉頭毫不在意地就把靳以吃過的也一同吃掉。靳以內心受到了驚吓，這親密得超過了她能接受的範疇。

比如有時候抱三千，靳以的手會不安分地伸進她的衣服裏，游走在她的腰腹間，然而她永遠一副處變不驚的神态。靳以就不相信了，伸手去解她內衣，依舊毫無反應。靳以整個把她的脫下來了也不管，這簡直是恥辱！靳以嚎叫着恐吓她：“我摸你胸部了哦！！真的摸了哦！！”随後只是換來她一個蔑視的眼神……然後……沒有然後了。因為靳以真的就是慫……況且，靳以也不是真的想摸……

比如有時候，她們就是故意講一些尺度很大的話去挑釁彼此，換個形容詞就是下流，并且樂此不疲，從此節操是路人。然後就可以聽到諸如以下的對話：三千：“你個沒用的昏君，整天說要妾身侍寝，卻一次都沒滿足過妾身！”

靳以：“賤婢！把腿張開！一夜七次！”

有時雲妃不甘寂寞也來插一腳，皇恩浩蕩：“那就３Ｐ吧。”

靳以跟她倆一起鬧騰簡直像歡脫的野馬，當然，除了她們宿舍的人，沒人見過這樣的靳以。靳以知道自己是用力地想忘記某個人，可是越用力越深刻，好像連自己身上都有了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