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四十五

靳以對君臨冷淡是故意的。君臨昨天明明說，如果靳以不跟她講話她也不會再跟靳以講話的了。為此靳以還難過來着。但是沒辦法啊，無論如何要挺住啊。結果君臨今天就又跑過來趴在靳以背後，把下巴抵在靳以肩上跟她說話了。

你怎麽就那麽可愛呢，萌我一臉血……

還有啊，無論如何我也想不明白，認識你好歹兩年多了，可為什麽看着你我還是會害羞……

靳以想一直對君臨好。但是，靳以也很掙紮，在想着君臨問她的問題：這樣做有什麽用？靳以不知道。

靳以也不知道這樣做以後會不會後悔。她只知道如果現在她不這麽做，下一秒的她會後悔。如果以後會後悔，那就留給以後的自己去承受好了。

誰讓我喜歡你呢。

最近靳以和君臨都在看《沖線》這部港劇，劇裏Ｈａｉｌｒｙ問Ｍｕｃｃｉ有多了解她，Ｍｕｃｃｉ說：“最中意食草莓麥稞條同芝士蛋糕，死都要用０．３ｍｍ原子筆。拍拖嘅時候中意戴大耳環，以及用Ａｄｄｉｃｔｅｄ ｔｏ ｙｏｕ香水。”

Ｈａｉｌｒｙ ：“尼Ｄ有幾難知呢？”

Ｍｕｃｃｉ ：“唔難。咁你知唔知我中意食Ｄ咩？中意搽咩古龍水？中意用咩筆？”

Ｈａｉｌｒｙ ：“……”

于是靳以也試着列了一些對君臨的了解：喜歡甜食糖果面包蛋糕，也喜歡吃酸山楂片梅幹。一吃起來就毫無節制，吃完又覺得想吐。絕不浪費食物，撐死也要吃完還要逼別人吃。大愛ＪＯＪＯ愛寵物，喜歡收集輕松熊看鬼畜打游戲。害怕別人用尖的東西對着你，很容易被吓到。一滴雨都不能淋，淋到就會頭痛。不管陰天豔陽天，死都要撐傘怕曬黑。平時走路喜歡把自己的身子壓在別人身上，軟綿綿的走很慢。但是生氣時會走很快，平地摔……

在你身邊的人都能知道這些，但是有誰記在心裏了？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了解你，但是我确實把你放在心上了。你有沒有了解過我呢？

靳以在洗杯子，君臨突然跑去從背後掀起靳以的衣服，沒有一點點防備好不好！

靳以不甘心。但是也沒敢做什麽，象征性地撩了一下君臨的衣服。結果君臨卻說：“好啦，給你看回來咯，最近我xiong bu比較大～”

靳以：“……”

和君臨走在一起之後，靳以變得比以前愛笑了，話也多了，也許靳以自己并沒有察覺，但身邊的同學都能感受到靳以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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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你這個學期開朗了好多。”

靳以：“有麽，怎麽看出來的？”

美人：“笑容多了。”

靳以笑說：“只能說明你太不了解我。因為我學會了一個技能……”

美人搶着說：“僞裝是吧”

靳以：“對。”

我知道她是以為我說笑，但現在你再往我心髒插刀，我可能都能笑。

你也說我最近心情變好了。看來我的演技已經爐火純青了。

傷口舔一舔會好的。好了又不怕死地往槍口上撞。

靳以忽然想起君臨之前說過的話：“我覺得，喜歡就和我表白好了，為什麽要和別人說。那和我以前遇到的男的都一樣，他們喜歡我，但沒有一個我表白過，都是先告訴了自己的朋友，卻影響了我的生活。很多人，包括你，也是自說自話，沒人問過我的感受。你們是按照你們所理解的來想我是一個怎樣的人。我發現了，但也沒有一個人和我對談過。但是你表現得你很在乎我那樣，你也沒問過我。你不敢，那是你先入為主了，對我很不公平。你覺得我很什麽，這不是不嘗試的理由。所以最終你只是活在自己的想法裏。和你想法中的我。”

你喜歡一個人不見得就有勇氣跟ＴＡ表白，更何況我第一次喜歡人，第一次就是同性，我多怕吓走你，多怕我的喜歡是你的負擔是你的厭惡，而事實開始的時候就是，我遭受了你多少排斥的白眼和淩厲的話語。喜歡一個人就會壓抑不住跟朋友分享，這種事你難道沒有跟我“分享”過？你先表白了嗎？我并不是表現得很在乎你，而是我真心很在乎你。我沒問過，是我的錯，我性格太內向，我也怕受傷，怕被你讨厭。有時候看你心情不好會問你，你都說沒事或者說不問也罷。你連小事都不願告訴我了，我還能期望什麽？

曾經我想溫暖你，結果發現原來我也很冷。

這個學期，靳以當了副班。今天上課前靳以數人數，然後看見君臨一臉燦爛地喚Ａｄａ去她身邊坐，忽然覺得很刺眼。

強烈的妒忌和失落。

大多數時候都是覺得看見你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得一切都值了，可是我一個人苦苦支撐有時候真的覺得很累啊……

最近靳以又開始在夜裏驚醒，醒來前一秒腦子裏是君臨。

愛一個人就會愛她的一切嗎？包括她給的傷痛？

當你無論如何都無法弄懂一個命題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放棄算了？

但是不行啊。沒有這個選項。

君臨和靳以的交談愈來愈少，君臨對靳以也開始越來越冷淡。

看來，我對你而言真的什麽都不是……

靳以和文璇大媽立了一個賭約：如果１０年後靳以沒結婚，文璇給靳以一千大洋，反之靳以給她。

我贏定的，可是君臨，我多想你讓我輸。

是不是到最後我連自己都無法感動了？

靳以看了君臨的一條朋友圈，忐忑不安心神不寧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以為君臨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最後，君臨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你想多了。”

靳以：“……”

是不是現在我的關心都很多餘？

君臨開始經常和Ａｄａ在一起，連話也不再和靳以多說一句。靳以想，先一個人沉澱自己吧。

如果我努力有一天足夠強大可以照顧你一輩子，是不是不用急于這一時？

靳以自己買零食，卻在想，這個君臨會不會喜歡呢？那個她會愛吃嗎？這個對她身體好嗎？靳以不愛吃酸，卻買了山楂片，因為君臨喜歡，靳以慢慢發現好像酸糖也挺好吃。總備一些小零食在包裏，為了在君臨突然撒嬌說要吃東西的時候，能夠像變魔術一樣拿出些好吃的來哄她開心。

但是今天靳以給零食君臨的時候，她看了一眼，然後拒絕了。

謝謝你潑的冷水。

君臨說對靳以說：“今天夏蘭跟我說她很喜歡我，叫我不要告訴你。我知道我就是這麽讨人喜歡。”

靳以：“……”

你讨了我的歡心，卻又把它踩在腳下。

晚上上公選課，剛好和一個高中時代的同學選了同一門，于是兩人總是坐在一起。無聊的時候，靳以問起了她的戀愛。

靳以：“你……跟你男朋友怎麽樣了？”之前靳以在宿舍樓下見過她和男友在一起一兩次。

“你說哪一個？”她一臉的疑惑。

靳以愕然，“就是……之前我見你們在宿舍樓下一起的那個，比較高的。”

“哦～～”她了然，“早就分了。”

“……”靳以略感無語，“你大學到底談了多少次戀愛？”

她視線往上，認真回想起來。

“……五個？六個？差不多……”她說。

“……你的腳步太快了，我跟不上……”靳以汗顏。

“那……你分手的時候會不會難過的啊？”靳以試探性地問。

她說：“嗯……第一個的時候，很傷心，是他跟我提的分手，他出軌了，渣男。我那時候傻傻的，對他超好，結果……後來他又要求複合，我答應他了。可能我只是想報複吧，很快又甩了他。後來又談了幾個，都很短暫的。”

靳以：“那你現在的這個……？”

她：“現在這個是朋友介紹的，他２８歲了，做石油的。”

靳以終于明白她的朋友圈發的那些奢侈生活照了。

她：“我現在都不想讀書了，想趕緊畢業然後結婚。以前，剛上大學的時候，我就想着，我一定要成為全班最棒的那一個。現在……Ｗｈａｔｅｖｅｒ～～”

靳以：“看照片，好像他……比較壯……”

“是胖。”她直言，“他就是個胖子，有小肚子。”

靳以：“你可以接受？”

“可以啊。以前談的那些都比較帥，後來發現并沒有什麽用。”她說。

“那……我問你喔……如果……他條件不優越，你會跟他在一起嗎？”靳以冒着被打死的危險也要問這個強烈好奇的問題。

“不會。”她很直接。

“那你覺得你們之間有愛情嗎？”靳以因為過分好奇一不小心就問出來這種敏感的問題。

不過好在她并不在意，說：“有啊。”

其實靳以是沒辦法理解這種的，但是她決定轉話題。

靳以跟她說：“我心裏有個人放不下怎麽辦？”

她一臉鄙夷，說：“等你們分開就好了，哪有什麽放不下的。”

靳以：“……”

真的那麽簡單嗎？真的那麽脆弱嗎？

君臨，等你離開，我也許就會變成一個無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