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二節的上課鈴已經響了
別難過了,我一定會找到的。”
“要幾天?”
一會兒,諸葛青陽才答道:“還不知道。”
“嗯,沒事,謝謝你,諸葛青陽!我想請個假。”
“嗯,我已經給你請假了,這個周你就不要來了,忙完了,周末我會去看你的。”
“好,謝謝!我挂了,諸葛青陽,你要好好的。”
郁平的心徹底死了,三天之後她就要成為曾經好友的奴隸了嗎?真是諷刺!
三天!以前郁平從來沒覺得三天這麽短暫,這一次,好像只一眨眼,像是喝醉了醒來之後,三天就過去了。
郁平醉醺醺地躺在沙發上,恍惚間聽到門開的聲音,轉瞬便不省人事。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軟軟的床上,鼻息間還有淡淡地松香。
她猛地爬起來,發現自己的衣服還好好地穿在身上,心裏頓時放松了警惕。這裏到底是哪裏?今天幾號?
“諸葛青陽?”郁平輕聲喚。
“看來你的心裏不止一個人。”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郁平吓了一跳,轉身看到了秦楓。
“是你?”郁平低聲道。
“三天已到,我只是來讓你履行諾言的。”
“那”她首先想到的還是蔚風的病。
“你放心,已經在做手術了,你很快就能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蔚風。”秦楓靠近她,帶着一絲危險。
郁平後退,“我的手機呢?”
“扔了!”
“什麽?扔了?”
“沒錯,你做我的奴隸 ,用不到手機,因為我要随時看到你。”
“那我的工作呢?”
“你放心,我已經告訴諸葛青陽了,他是不會來幹擾我們的。”
“怎麽怎麽可能?諸葛他不會不管我的!”
“這麽篤定?”
郁平心裏隐隐害怕,她現在對眼前的男人絲毫不了解,他到底對諸葛青陽做了什麽,難道她不敢想下去。
“你要我做什麽?”
“還沒想好。”
“諸葛青陽他沒事吧?”郁平依然不放心。
“你真的以為諸葛青陽這麽值得你的信任?”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秦楓大步走了出去,房門随之關上,等郁平跑過去的時候,門已經被鎖上了。
難道真的成了他的奴隸了嗎?郁平待在幽暗昏黃的房間裏發呆。
“小姐,你好,我是小羅!”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個中年女人走進來。
“你好!”郁平點頭。
“從今天開始我來負責小姐的飲食起居!”名為小羅的女子朝門口看一眼,“進來!”
兩個女孩推着一長排衣服走進來,朝郁平示意:“小姐好!”緊跟着的是兩個廚師,推着一桌子飯菜走進來,把色澤明豔的飯菜放到卧室的小餐廳裏,退了出去。
最後,只剩下郁平和小羅兩人。
“小姐,這是少爺幫你準備的衣服和晚餐,您慢用。少爺一會兒會過來!”
“他來幹什麽?”
“這個我們不知道,小姐請慢用!”
小羅說完出了房門。郁平趕忙進了浴室,低頭嗅了嗅滿身的酒醜,渾身打個寒噤,她對着浴室裏的鏡子深吸一口氣,“這下終于能放心了,蔚風,你要好好的!”
只要能救活蔚風,要她做什麽她都願意。只是,現在她必須在秦楓趕來之前洗個澡。
29.慌亂
郁平打開熱水龍頭,一股熱氣立刻從花灑中噴湧而出,不一會兒,整個浴室裏已是煙霧缭繞。霧氣之中,一絲不挂,鏡面上布滿水汽,玲珑的身體在模糊中時隐時現,她站在花灑之下,任熱水吞沒自己。
她屏住呼吸,直到窒息才從水簾下探出頭來,大口大口地呼吸,快速洗好身體,用毛巾擦幹,把浴巾半裹胸前,走出浴室。
看一眼剛剛被送進來的一排衣服,她走上前,伸手撥弄,想從中找出一件适合自己的衣服,可是無論她怎麽看,那些衣服都不過是幾片碎布,穿在身上也只能勉強遮羞。于是,她又拿起了自己的髒衣服,正想往身上套,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她猛地抓住浴巾遮住自己的身子。
“怎麽不穿?”秦楓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郁平不由得向房間的四周環顧,難道這屋裏有監控?瞬間面紅耳赤。
“你幹什麽?”郁平慌慌張張想把自己的衣服穿上,可是越着急動作越慢,秦楓已經進來了,她停下來,把毛巾護在胸前。
秦楓的嘴角似乎噙着笑,走到那排衣服前,翻看幾下,手猛然攥緊,“來人!”
不一會兒,小羅便走進來,朝秦楓弓腰,道:“少爺,有什麽吩咐?”
“把這些衣服全撤了!”秦楓頗不耐煩,“郁小姐不喜歡,你這一年的工資全扣了!”
小羅身子抖了一下,忙擡眼朝郁平看去,似在求助。
秦楓輕咳一聲,小羅忙道:“少爺”
小羅還未說完,秦楓已經搶了先:“怎麽?難道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嗎?”
郁平胸中已積滿了怒氣,有點輕蔑地看着秦楓道:“我喜歡,小羅,你不用換了!”
小羅帶着感激,朝郁平一笑,“謝謝郁小姐!”
秦楓的神色和緩了不少,過了一會兒道:“好了,你下去吧!”
小羅感恩戴德地退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房間裏的氣氛一度變得十分尴尬。郁平就坐在那裏,裹着毛巾,一動不動,她生怕一動身上的毛巾就會毫不留情地從身上滑下來。秦楓似乎在考驗郁平的耐心,站在那裏直直地盯着她,不說話,不一會兒進了餐廳,門也不關,一個人大快朵頤,香味一會兒便溜進了郁平的鼻息,活活讓她忍受着饑餓的折磨。
“咕嚕!”郁平的肚子竟然不合時宜地響了。這時,餐廳裏咀嚼的聲音停了下來,秦楓從餐廳出來,從衣架上拿出一件無袖的天青色繡花旗袍扔給郁平,冷冷道:“穿這件,要是不喜歡,明天給你買新的。”
郁平依然坐着不動,只是心裏覺得面前的男人有點怪怪的,明明說讓她來做奴隸的,怎麽現在對自己這麽好。
“怎麽不穿上?”秦楓語氣裏夾帶着幾分焦躁。
“那個你能不能背過去。”郁平的臉紅了。
秦楓轉身走進了餐廳,關上門。郁平沒注意秦楓的表情,只知道現在的自己窘迫至極。
等她穿上那件旗袍的時候,餐廳的門突然開了,郁平猛一擡頭,眼裏有點驚恐,“這個好像還可以”
“你穿着很好。”
“什麽?”郁平沒聽清楚,睜大眼睛看着他,圓圓的臉頰有些緋紅。
秦楓的聲音立刻冷起來,神情複雜,“你自己沒耳朵嗎?我為什麽要重複自己的話?”
“哦。”郁平覺得很無語,以前的秦楓可決不會這樣,絕對不會!
“吃飯吧。”秦楓躬身牽起她的手,拉着她進了餐廳,放開她,為她拉開座椅,“坐下!”
郁平誠惶誠恐,惴惴不安,挪動腳坐下來,看到滿桌的菜,竟都是她平時最愛吃的,忽然想起了諸葛青陽,“諸葛青陽在哪裏?”
秦楓剛坐下,就聽到郁平提起諸葛青陽的名字,顯出一絲不悅,“怎麽?這麽快就想他了?吃飯。”
郁平不再說話,低下頭開始吃飯,滿腦袋是問號:秦楓到底是為什麽要讓她在這裏?她的心裏為什麽總覺得不安?又要有事發生了嗎?如果真的是奴隸就好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秦楓!”她還是忍不住。
“什麽?”
“你不是說要我做你的奴隸嗎?有什麽髒活累活,你只管吩咐就好了,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你明明知道我”
“說下去。”
“你明明知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郁平的聲音低了下去。
“哦?”秦楓冷笑,“我知道?”
“對!你以前是最了解我的,為什麽現在變得不一樣了?我還是喜歡以前的那個你!”
秦楓怔了一會兒,瞬間便大笑起來,又馬上陰沉下來,喝道:“吃飯!”
郁平吓得捏緊了手裏的筷子,低頭往嘴裏扒飯。
吃完,秦楓讓人把東西收拾幹淨,便在沙發上坐下,一言不發,臉色陰沉,郁平也不敢說話,洗漱好了之後便遠遠地坐下。
“你看什麽?”秦楓道。
郁平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盯着秦楓,趕緊低下頭,道:“沒什麽。”
秦楓起身進了浴室,一會兒水聲便灌進了郁平的耳朵,她的心怦怦亂跳,“怎麽辦?難道他說的奴隸是這個意思?”
似乎很快水聲就停了,郁平坐立難安,眼睛時不時盯着浴室的門,只想那門晚一點打開,可是忽然門開了,秦楓裹着一條白色浴巾走出來,濕漉漉的碎劉海垂在額前,遮住那雙深邃的眼睛。
“過來!”
郁平一擡頭看到的是一個赤身裸體,羞得重又低下頭。
“過來!”
“我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郁平結巴着。
“怎麽?難道你只想看諸葛青陽的身體?或者是蔚風的?”
“你不要胡說!”
“看來我猜對了!”
“喂!”郁平一擡頭突然發現秦楓近在咫尺,那雙眼睛裏藏着譏諷。
“你是不是很想諸葛青陽?”秦楓的臉貼近她的。
“混蛋!”郁平想站起身來,躲開如此危險的距離,可是已經被人摁在了沙發上。
30.侵略
郁平想用兩只手使勁推開壓在她身上的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可是無濟于事,兩個人彼此緊貼,只隔着薄薄的一層絲綢,那還是郁平穿着的天青色繡花旗袍,現在她特別恨自己穿了這件衣服。
“你自己答應要做我的奴隸的,現在我已經履行了自己的承諾,該你了!”秦楓迷蒙深邃的眼睛看着她。
“不是,秦楓,你先下來!”郁平的手抵在他結實的胸肌上,心裏亂作一團。
“你反悔了?”
“不是,只是我覺得我們還可以用別的方法”
郁平還未說完就被秦楓奪走了呼吸,他侵奪她口中的甜蜜,狠狠蹂躏她柔柔的櫻唇,這是她欠他的!郁平拼了命地想掙脫,可是她越掙紮,他就越深入,終于他撬開了她的齒關,撕扯着她的舌頭。
“哦”她吟哦着,發出疼痛的呻吟。
“秦楓,停下!”郁平終于從他身下抽出自己的雙手,猛烈拍打他的後背,狠狠地爪扯。
“嘶!”秦楓的動作停下來,看到了她的痛苦。
“你放開我!”郁平的眼淚終于決堤,身體不斷讓汗水浸濕。
秦楓眼裏閃過一絲不忍,想繼續自己的侵略,但最終放開了她,起身走進浴室,用涼水狠狠澆滅自己的熱情。
郁平的嘴唇已經腫了起來,臉頰、脖頸間全是吻痕,可是她不管不顧,依然躺在那裏小聲啜泣。
“別哭了!”秦楓從浴室出來,大聲喝道。
郁平立刻停下來,怯怯地看着秦楓,此時的秦楓身上已經穿上了睡衣。不知為什麽,郁平竟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有點好看。
“過來!”秦楓道。
“我不過去!”郁平低聲道。
“你如果不過來,那蔚風就活不過明天!”秦楓威脅道。
郁平極不情願地起身走了過去,“幹什麽?”
“坐下!”秦楓道。
郁平離秦楓稍遠的地方坐下來,不相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這麽怕我?”
“秦楓,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什麽樣?”
“不要那樣”郁平想起剛才的那一幕,猛地垂下頭。
“脫掉衣服!”秦楓道。
“真的要這樣嗎?”
“不這樣也可以,不過”
“不過什麽?”郁平驚喜地看着他,好像他們初見時的場景。
“跟我結婚。”
“什麽?”郁平這次是驚吓了。
“不願意?”
“只是”
“只是你還忘不了蔚風和諸葛青陽?”
郁平像被說中了心事一樣,擡頭看着他,“秦楓,你愛我嗎?”
“不愛。”幹脆利落。
“那你為什麽這麽對我?就算沒有我,蔚風是你的老師,你也應該救他,如今要我做你的奴隸,我答應了,可是為什麽要這麽對我?”郁平眼睛不眨地看着秦楓。
“哼,我就是想毀了你。”秦楓的眼裏閃過一絲邪惡。
“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郁平看着他,但絲毫不懼怕。
“怕了?”
郁平搖了搖頭,“我可憐你!”
秦楓頓時暴怒,抓住郁平的手腕,猛地扯開了她的衣服,露出她胸前的一抹白皙。郁平慌亂地伸手去擋,可是早已被秦楓看了個徹底。
“不用擋了,我早看到了,這麽小的胸,我沒興趣!”秦楓趴在她耳畔吹進她的耳蝸,弄得她有點癢。
郁平本想擡眼反駁,沒想到秦楓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了一聲門響。她舒了口氣,整理好胸前的衣服,和衣躺在了床上,秦楓應該不會來了吧!她閉上眼睛,疲累不一會兒便讓她睡熟了。
那天之後,秦楓每天都過來,但對那天的事絕口不提,對郁平也再沒有過分的舉動,有時候坐在沙發上看會電視,有時候陪她一起吃飯,雖然一言不發,但從來沒和她發生什麽沖突。郁平突然搞不懂這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只是為了要和她一起吃個飯?
這一日,秦楓陪郁平吃完飯,開口道:“你今天就可以走了。”
“真的?”郁平道。
“這麽高興?很快就能看到你的諸葛青陽了。”秦楓不無諷刺地說道。
“秦楓,謝謝你!”郁平樂開了花,但這一句話絕對是心裏話。
“不必!我可沒說你做奴隸的日子結束了,這才一個月不到!”秦楓意味深長地看着滿眼是笑的郁平。
郁平嘴角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不高興了?”秦楓冷笑道。
“沒沒有!”郁平低頭道。
秦楓出了房門,這次門沒關,郁平穿上自己的衣服,蹑手蹑腳地從房間裏溜出去,發現外面停着一輛紅色跑車,看車牌號,她一驚:諸葛青陽!
“郁平!”諸葛青陽從車裏朝她招了招手,嘴角有些刻意。
郁平跑過去,坐了進去,“諸葛青陽!”
“怎麽了?是秦楓讓我來接你的!”諸葛青陽看了她一眼,“你這幾天去哪裏了?要不是秦楓說你回家了,我差點就去你家找你了!”
郁平懸着的心突然放下了,沒想到秦楓早替她找好了理由!
“嗯,我回家了。”
“你和秦楓吃飯怎麽不帶上我?”諸葛青陽笑道,“我和他談的生意還沒談妥呢!”
“哦,我本來想叫上你的,可是我和他是老同學嘛,敘敘舊,帶上你怕你無聊。”郁平笑道。
諸葛青陽發動了車子,迅速離開了秦楓下塌的酒店,神情裏閃過一絲不快,他不知道這幾天郁平到底去哪裏了,只知道她回家了,連電話也打不通,聽郁平的話,似乎有所隐瞞。
“你知道嗎?蔚老師的配型找到了!”郁平打破沉默。
“是嗎?怎麽找到的?”
“是秦楓幫他找的。”郁平雖然很不想提他的名字,可是為了打消諸葛青陽的疑慮,她只好坦白。
“哦,原來是他,怪不得你要和他一起吃飯。”諸葛青陽語氣有點不高興。
“你幹什麽?諸葛青陽,別忘了,我們可是好朋友!”郁平提醒他。
“我知道,好了,我不多想,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只是你和他還是不可能。”諸葛青陽從後視鏡裏看着她的眼睛。
“我知道。也許以後再也不會見他了。”
“為什麽?”
“我怕自己忍不住。”
“那就愛上我吧,郁平,這輩子由我來保護你。”
“咳咳,諸葛青陽,你夠了啊,這麽多年,這些話你都說過多少次了。我早就告訴過你,我要獨身一生。”郁平的口氣很平靜。
諸葛青陽不打算說服她,他只是想守在她的身邊。
31.秋日私語
夏天的風透過車窗,暈在郁平的臉頰,微微涼,熨帖着她的心,她默默祈禱着,請求以後不要再遇見秦楓。
諸葛青陽從後視鏡裏看着面色微紅的郁平,心裏有些不安,便做了一個決定。
不一會兒,車子停在了諸葛青陽的玫瑰莊園。
“下車!”
郁平随着他下了車,心裏有點疑惑,還記得自從大一諸葛青陽向郁平表白過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帶郁平來過這裏。
“怎麽來這裏了?”
“你還記得啊。”諸葛青陽的語氣裏有種自嘲。
“怎麽不記得呢,那可是你的黑歷史。”郁平朝他眨了眨眼睛。
“唉,這輩子我注定是要被你嘲笑了。”
“那還用說,不過,這可是你自己選的,不能賴我!”郁平跟着他進了莊園。
郁平總覺得今天的諸葛青陽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裏怪。正當她想得入迷,一轉眼便失了諸葛青陽,她站在開滿了火豔的玫瑰花叢裏四顧,有點着急,“諸葛青陽?”
忽然,不知從哪裏流出了一陣音樂,是理查德的《秋日私語》,郁平的心一下子安靜下來,腦海竄進一個聲音,是誰?蔚風?不,怎麽可能?他是不會出現在這裏的!
“諸葛青陽?你在哪?”郁平本來就路癡,現在的玫瑰莊園就像一個迷宮,把郁平困得死死的。
那個聲音在次出現:“平平!”
這個稱呼?一般是跟她最親近的人,爸爸,媽媽,還有薛菲菲,不,還有那個寫匿名信給她的“梧桐”,這不是郁文強的聲音,難道是郁平心慌了起來。
“還記得我嗎?”
“你是誰?”
“就是你想的那個人。”
“梧桐?”
“沒錯,我就是梧桐。”
“你怎麽在這裏?”
“其實,我很想當面告訴你,但現在只能用錄音告訴你了。”郁平這才知道,原來這不過是錄音而已,但剛才的對話,為什麽會如此契合
梧桐的聲音再次響起:“平平,我愛着你,因為遇見你,我的生命便有了色彩。想來我這棵即将凋零的梧桐是不能和你站在一起了,但是我祝福你,玫瑰。永別了!”
郁平的心波濤洶湧,怎麽是永別?難道也許是梧桐該回到自己的生活了吧。只是為什麽諸葛青陽會有這段錄音,他知道梧桐是誰?
郁平恍然大悟一般,憑他諸葛青陽的能力,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到的。
“諸葛青陽,你給我出來!”郁平有點憤憤地叫道。
“哈哈”諸葛青陽終于從另一條小路朝她走過來,颀長的身影在微風中搖擺。
“你又在耍我?”郁平生氣看着他。
“沒有,我這不是在逗你開心嗎?蔚老師的病好了,你也該開心才對!”
“這錄音你是哪來的?”
“自然有我的辦法,不過你放心,絕對合法。”諸葛青陽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沖她微微一笑。
玫瑰的香味彌漫在她的鼻息,有點令人陶醉。
“諸葛青陽,謝謝你!”郁平心平氣和道。
“你想知道他是誰嗎?”
“不想。”
“為什麽?”
“不為什麽,就是不想知道。”
“你不會”
“不是你想的那樣。”
諸葛青陽總覺得郁平知道了什麽,但又好像不知道。
郁平從這件事之後,忽然變了個人,大笑,認真,從不遲到,也不喊累,每一件事都做得盡善盡美,但這些在諸葛青陽看來有點反常。
下了班,郁平一個人從華宇大廈走了出去。諸葛青陽本想開車送她,但被拒絕了,他只好悄悄地跟在她身後,直到她回到宿舍樓。
夏日的夜晚,滿天星鬥,郁平擡頭看一眼高挂的啓明星,微微嘆了口氣,耳畔傳來蛙鳴蟬叫。
“連你們也知道我的心事嗎?”郁平自言自語道。
緊接着又是一陣蛙聲,郁平不由得苦笑。
電梯門開,郁平走出來,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宿舍門外。
“回來了?”秦楓看着她,一臉嫌棄。
“你怎麽又來了?”郁平道。
“來找你履行承諾。”秦楓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開門!”
郁平的手微微顫抖,這個男人怎麽會這麽變态!
“不開?”秦楓的話剛落音,門就開了,像被人推開一般,郁平驚愕地擡起頭看他。
“不用這麽看着我,這麽糟糕的鎖,我輕輕一推就開了。”秦楓大搖大擺地進了門,輕輕一拉将郁平帶了進來。
“你這是違法的!”
“那你是不是違法的?”
“我怎麽違法了?”
“你可是簽了約的,做我的奴隸。”
郁平忽然想起來,她和秦楓只是口頭上的約定,并沒有正式文件,于是計上心來。
“好啊,證據呢?”
“證據?”秦楓不知什麽時候拿出一張字據,甩在她身上,郁平一伸手抓住了那張紙。
她上下看了一眼,氣不打一處來。只見那合同标明,郁平要給秦楓做十年助理,分文不取,滿足他的一切要求,合同下面竟然還有她的簽名,“你這是欺詐!”她三下就把那張字據撕成了碎片!
“那你告我啊?”秦楓靠近她,熱氣噴到她臉上。
“無恥!”
“從明天起,你開始履行合約,否則我就讓諸葛青陽和蔚風從商界和教育界消失!”秦楓的語氣冰冷又不容質疑。
“你怎麽能這樣?”郁平渾身發抖。
“這一切都取決于你一人,若是你不乖乖聽我的話,那上面的這些全都會實現!”秦楓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讓郁平害怕。
“我為什麽聽從你的威脅?”郁平不相信秦楓秦楓能一手遮天。
“好,信不信由你,不過後果我要你加倍償還。”秦楓說完風一般出了郁平的房間。
郁平沉浸在剛才的思緒裏,心有餘悸,到底是什麽讓原來陽光一般的秦楓變得如此冷酷無情?她褪掉高跟鞋,躺倒在沙發上,也許是最近太累了吧,竟很快進入了夢鄉。夢裏,她又回到了騰雲高中,秦楓依然在她身邊坐着,為她準備暖手杯,逗她開心,輕輕撫摸她的額發朦胧中,她感覺到身邊有人,可是無論她怎麽努力都睜不開眼,臉上露出難受的扭曲。
“秦楓,不要秦楓”郁平從噩夢中驚醒,她看到秦風滿臉是血,被一群人圍攻。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竟滿是淚水。
32.白癡
郁平擡眼看看牆上的挂鐘,淩晨兩點,想起身,低頭才發現自己身上蓋着一件被單,她記不起自己什麽時候拿的被單,也許是睡昏頭了吧。她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呷了一口水,進了浴室,洗個熱水澡,爬到床上的時候已經三點了。
月光從窗子傾瀉進來,冷冷的光輝将卧室裏照得透亮,像塗抹了一層夢幻。
再次醒來,是被電話吵醒的。
“喂,諸葛青陽,你幹什麽呢?”郁平帶着睡腔。
“郁平,快點過來吧,有人來找你。”
“誰啊?”
“快點過來就知道了。”
郁平慢悠悠地起了床,穿上工裝下了樓,趕到公司的時候,氣喘籲籲,渾身淋漓大汗,不由得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
“別感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郁平回頭看到一臉嚴肅的秦楓,驚訝道:“怎麽是你?”
秦楓根本不理她,徑直朝總裁辦公室走去。
郁平也跟了進去,進門就看到秦楓坐在總裁辦公椅上,十分自在,好像那本來就是他的位置。
“諸葛青陽呢?”
“走了。”
“去哪了?”
“這我怎麽知道?”
“那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你的問題太多了,趕快工作,把公司最近的報表拿來。”秦楓認真地看着郁平。
郁平鬼使神差地給他拿了來,趕忙出了辦公室,撥通了諸葛青陽的電話。
“喂,諸葛青陽,怎麽回事啊?秦楓為什麽會在這裏?你去哪了?”郁平滿是問號。
“郁平,我去法國了,大概要幾個月才能回來,不過,你要好好幫秦楓了解公司的情況。”諸葛青陽草草回答了郁平的問題。
“不是啊,我是說他怎麽能當華宇的總裁呢?”
“怎麽不可以啊?我讓他幫我的。”
“你什麽時候和他這麽熟了?”
“我本來就不是,我是說最近我和秦楓談生意談得很開心,所以就麻煩他幫我管理幾天。”
“什麽叫幾天啊?啊喂喂!”郁平沒想到有一天諸葛青陽會先挂了她的電話,有點生氣。
等她回過神來,發現正站在辦公室門口看着她,她忙跑過去,點頭笑道:“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你’是誰?”
“我是郁平,總裁的助理。”
“白癡”
郁平第一次聽人家喊自己白癡,生氣反駁,“喂,你怎麽這麽毒舌啊?”
“你說什麽?”
“我說你不可理喻。”
“把明天的日程拿給我。”說完,秦楓轉身回了辦公室。
郁平本來有一肚子的話要咆哮出來,可是硬生生地被秦楓堵了回去,難受得很,卻又不能不好好按他的吩咐做事。
“給你!”郁平把明天的日程遞給秦楓。
秦楓看了一眼,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悅。
“把明天和星運傳媒公司的談判取消,晚上去參加淩風集團的酒會。”
“為什麽要取消?”
秦楓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冷冷道:“要是連這點都猜不到,我看你的腦子是豬腦子吧。”
“什麽嘛,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項目”
“你說什麽?”
“我沒說什麽。”
“星運傳媒不過是剛剛起來的小公司,幹勁雖然很大,但財力人脈都遠遠不足以和老牌的淩風集團相抗衡,如果你想兩個兼得,只能失去兩者的信任。只要能和淩風集團合作,華宇就能很快站穩腳跟。”秦楓的話讓郁平如夢初醒。
“原來是這樣。”郁平放下心來。
“難道你這些年什麽都沒學會嗎?看來你的智商只能和豬相匹敵了。”秦楓冷笑道。
郁平苦笑道:“別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哼!”
“你再說一遍!”
郁平回過神來,忙笑道:“您說得對!”
“我有這麽老嗎?用不着以‘您’來稱呼。可以了,你可以下班了,記得明天晚上的酒會。”秦楓若無其事道。
郁平有點莫名其妙地出了華宇大廈,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工作的秦楓,雖然有點不近人情,但判斷力卻比任何人都敏銳。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耳畔傳來一陣風聲,路兩旁的梧桐樹因風的撥弄發出“嘩嘩”的響動,像極了瀑布聲。
郁平哼着歌,回到了宿舍。忽然,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是我。”
“秦楓?怎麽是你?”
“嗯,這是我的電話,記住了。”
“好的,我記住了。”
“還有件事。”
“什麽事?”
“明天酒會記得穿禮服。”
“禮服?”
“對,不然你想成為酒會的焦點嗎?”
郁平的臉微微一紅,“那個,我沒有禮服”
“早知道你這麽笨,禮服我已經送到你門口了,打開門。”
郁平打開門,看到門外放着一個精美的盒子,什麽時候放的,她不過剛剛到家,怎麽什麽都沒看到。
“謝謝,看到了!”
“那就好,記得明天穿上。挂了。”
郁平本想再說聲謝謝,但那頭已經挂了。她放下電話,打開那禮盒,一抹雪白映入眼簾,她伸手拿出那白色的禮服,發現裏面夾帶着一張卡片,上面寫着:白癡,不要忘了!
看到“白癡”二字,郁平有點生氣,但看在禮服的份上,她就暫時不跟他計較了,放下卡片,換上那白色禮服。
尺碼剛剛好,像是專門為她定做的一般,可是秦楓又怎麽會這麽在乎她呢?肯定是問了諸葛青陽!
站在鏡子前,看着鏡中公主一般的人兒,郁平心裏顫抖着,原來她也可以這樣美!她在心裏偷偷笑了幾聲,忽然捂住了嘴巴。
洗漱完之後,她爬上床,打開日記本将那張卡片放了進去。她一直保留着這個習慣,原本薄薄的日記本現在變成了一本巨著,裏面夾着各種各樣的東西,信,便簽,卡片甚至小紙條。
她翻開最近寫的日記,是從秦楓那裏回來的那天,她寫道:這些天一直被秦楓困在一間房子裏,但這是我願意的,為了治好他的病。不知道他怎麽樣了,在他的心裏可曾留下我的位置呢?也許他永遠不知道有一個小女孩一直喜歡着他,默默看着他。在一座城,我卻不能去看你,蔚風,你還好嗎?
郁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變得如此愛哭,只要一想起蔚風,她的心就像碎了一般疼,上次看到他的時候,要不是諸葛青陽在,只怕她會在他面前出醜。
33.淩風酒會
夏日的早晨亮得格外早,幾只百靈鳥在郁平的窗臺嘁嘁喳喳,吵醒了她。她揉揉眼睛,起了床,懶洋洋地穿上衣服,看着鏡子裏哭腫了的眼睛,吓了一跳。
“怎麽辦?怎麽辦?晚上的酒會啊,我的眼睛,該怎麽拯救?”郁平在鏡子裏朝自己嘟了嘟嘴。
“哼,管它呢,死秦楓,我為什麽要為你撐面子?”郁平說着便心安理得地坐下了。
吃完早飯,躺在床上,打開電視,郁平看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據報道,今天,華宇總裁諸葛青陽在法國出車禍,目前生死未蔔。”主持人的語氣裏帶着悲哀。
郁平的心猛地一涼,諸葛青陽,你怎麽了?她急忙拿出手機,撥打他的電話,可是那頭是無人接通的甜美女聲,她的眼淚一下湧了出來。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竟是秦楓!
“喂,看新聞了嗎?”秦楓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看了。”郁平帶着鼻音答道。
“別哭了,今晚的酒會你必須到!”秦楓以命令的口吻道。
“為什麽?難道難道是你?是不是你讓人撞的他?”郁平抽噎着。
“随你怎麽想,你今晚必須到場!挂了!”
郁平哭喊着,可是那邊早已挂了電話。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是諸葛青陽在法國有人照顧他嗎?他怎麽能孤零零地呆在那裏呢?郁平腦袋裏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法國,她要接他回來,也要照顧他,對,要愛上他!這不是他最想要的嗎?可是,她要怎麽去法國?她要怎麽找到他?
她坐在那裏一遍一遍撥打諸葛青陽的電話,希望他能聽到,可是一次一次都是失望的盲音,她趴在床上,眼淚都流幹了。
那麽好的諸葛青陽,那麽喜歡她的諸葛青陽,那麽溫柔的諸葛青陽,怎麽能出事呢?不會的,一定是幻覺,對,是幻覺!她擦幹臉上的淚痕,對着鏡子勉強一笑,“諸葛青陽,你快回來!我等着你呢!”
電話再次響起,還是秦楓!郁平猶豫了,最終還是選擇接聽。
“幹什麽呢?”
“秦楓,諸葛青陽現在在哪裏?”
“法國的醫院!”
“他怎麽了?為什麽會在醫院?”
“你是瘋了嗎?沒看到新聞嗎?”
“那都是騙人的對不對?對不對?你說啊?”郁平哭喊着,聲嘶力竭。
秦楓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想讓他回來?”
“對,我要他回來,我要愛上他,對,這是他希望的,只要他回來!”郁平眼睛裏燃起了希望。
“好,那你不要哭了,今晚參加完酒會,諸葛青陽就會回來。”
“真的嗎?”
“不錯,不過,你現在不許再哭,用冰塊敷一敷眼睛,消腫,今晚我必須看到你!”秦楓的語氣不容拒絕。
郁平忽然有了希望,瞬間笑起來,“嗯嗯,好,我會的,我會參加,你要保證讓諸葛青陽回來!”
“絕不食言!挂了!”
郁平放下手中的電話,從冰箱裏拿出兩個冰袋,躺在床上,把冰塊放在眼睛上,一動不動,她什麽也不敢想,只知道秦楓會讓諸葛青陽回來。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會因為秦楓的話變得如此平靜。
到傍晚的時候,郁平的眼睛已經基本恢複了正常,畫了妝,穿上秦楓送來的白色禮服,出了門。剛下樓,發現樓下多了一輛車,她慢慢走過去的時候,車窗緩緩打開,露出一張明朗的臉,竟是秦楓!郁平隐隐産生了錯覺,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還是高中時的那個溫暖的秦楓。
“進來!”只是聲音變得冷漠了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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