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柳然的過去
再次睜開眼已經在自己的房間內,衣服是新換的,胸口也被切開了一個口子,用細線縫上了。修劫此時推開了門,端着盆子走了進來,見我已經醒了,臉上大喜,“你醒了!還疼嗎?”
“當然不疼。心都沒了,怎麽會疼。”本來是打算逗趣的,卻發現嗓子很難講出話來。
他遞給我一杯水,我一飲而下,有絲絲的血腥味傳來。
“以後不準再用曼殊沙華了。”他一遍幫我擦,一遍說。
我看向他,不解。
他指着我的胸口說:“它們是怪物,會吞噬了你的。若不是将它從你胸口挖了出來,它就慢慢把你吃完了。”
我捂着有細線痕跡的胸口,微微喘着氣。他說的事情我是有想過的,彼岸花每次進入體內,都會讓我吃不消,最後讓我昏厥過去,就知道它可能在吞噬我。只是,已經這麽嚴重了,是我沒想到的。若是不聽勸,再使用一次,修劫都救不了我吧。
“我想回去,到那個村莊着火的夜晚,去改變過去。”我突然對他說出了心事。雖然知道他一定不會同意,還是忍不住問了問。
“不行。”他毫不猶豫地制止道:“再用一次的結果是什麽,你自己的身體,你比我還清楚吧。”
“可是,你是因為去找我才會被……”他突然吻住了我,不讓我再說下去。淺淺的吻痕滑過我臉頰的淚跡,他看向我說:“不是你。不怪你。”聲音中竟會有愧疚之意。
我仍然不想放棄,補充句:“可是……”
“沒什麽可是。”他喝止道:“總之不行。”
這時,一個小判官匆匆趕來,口中結巴道:“敖,敖兮又,又逃跑了。”
修劫面色一沉,對我叮囑道:“不許再......”
“你快去吧,我保證不用了。”我慌忙推他出門,并賭咒發誓。
轉身之時,看到他向結巴的小判官交代了什麽,感覺是和彼岸花有關系的事情。腦子中一個機靈,趁他們已經出去,就跑到小院中,抓了一把彼岸花出來,藏在楠木盒子中,預備随時拿出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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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多時,結巴的小判官帶了封條趕來,是有‘冥印’的那種,我再沒機會走近那個小院內了。我暗自慶幸着,幸好我反應夠靈敏。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柳然的模樣,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面上是意味不明的笑意,久久不能消散。
我忍不住取出一株彼岸花放在了胸口上,腦海中想着柳然的樣子,突然,影像開始在腦中浮現,帶動着全身的神經,我仿佛追随在柳然身後。
情境中,地府內,修劫提筆寫着什麽,手中死死地握着一株彼岸花。他放下手中的筆,将花朵放在胸口處。柳然突然沖了過來,手中也是一株彼岸花。修劫大驚,起身看向她。
“我都知道了。”柳然哭喊道,“我本該被判入‘業障池’內的,對不對?你怕我見到她,所以讓我在別處受罰,你這麽怕我見她嗎?怕我告訴她一切?”
“住嘴。”修劫怒吼道:“把曼珠沙華給我。”
柳然後退一步,搖頭道:“伊羯,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了解你,你的過去,你的種種,我柳然都知道。那日乾長平本該和你在同一天死去的,偏偏放火之人被裴軒洛截下,救了乾府衆人,他怎麽想到,這個接受命令的暗殺衛隊,在主子死後,依然效忠于他的命令。在兩年後,又向乾府而去,然而這次,他們成功了。”
修劫面色陰沉,直直地盯着柳然。
“如今,你見到了乾長平,你可有想過,她若是知道了自己的死,會怎麽想?”柳然突然将彼岸花放入了自己胸口,“伊羯,讓我陪你去吧,我只跟着你,我不會再提起剛才所說的事情,求你,讓我跟着吧。”
修劫開始平靜,口中隐隐道:“我去将她和我一起合葬,你跟着算什麽?”
“你不是回去救她?你不是要改變這一切?”柳然驚訝道。
“改變?”修劫顯得有些絕望,“若是我回去改變了這一切,天君會馬上知道,那時,別說是救不下長平,就連地府,我都無法與她同處了。與其冒險做沒把握的事情,還不如好好珍惜現在。”
“那我陪你一起去,我只做影子,只做你的影子。”柳然向前一步,“反正,以前做人的時候,都會有影子的,不是嗎?”
“柳然。”修劫心疼地看着她。
她只是淺淺一笑,樣子妩媚動人,即使這時沒了頭發,依然能看出是個俏麗之人。
兩人同時消失在判罰殿內,畫面出現在一處亂墳崗,無數的無名氏被掩埋在此,修劫借助法力尋到了我的屍體,将我從屍堆中撿了出來。柳然用衣襟陪他給我擦拭,讓我看起來盡量整潔美觀。柳然又從屍堆中尋了些不值錢的木釵子插在我頭上,看着修劫,暗暗嘆道:“若是做了新娘子,她一定很漂亮。”
看到這裏,我心頭一暖,這是個很美很美的女子,我和修劫一定要幫她解脫。
修劫看着她也是一笑,一把将我抱了起來。瓢潑大雨突然降下,本該栖息在此的屍體被人抱走,同丞相合葬在了一起。
景象又是一番旋轉,隐約中看到了墓碑後被添了些新字,是席長君不久前尋到了修劫和我合葬的棺木,并為我們寫了墓志音律:
“此君最毒,卻入孤心中。痛失友人,徹夜不眠中。君之鬼妻,地府乾長平。生死兩離,才知冥冥中。晝夜聲聲催夢,昨日之事浮生終,哀婉嘆息兮,秋高雨寒,冬入境。偏選離恨之天,偏入離別之生,思君思汝嘆殘生。伊羯已随修劫生,長平已于南海終,寥生浮夢,獨我一人看景。心頭湧緒,故人已辭,執着亦無用。長相思,長相伴,伊羯勿忘君王,長平勿忘我情。”
“席長君。”我暗暗感嘆一聲。
腦海中出現遷城縣的景象,柳然站在老鸨面前,将自己多年來賺取的銀兩和首飾都放在了她面前,金釵抵着自己的臉頰,口中絕望道:“紅姨若是不肯放我,我便自己毀了容,成了廢物,對‘暖日閣’再無用處。”
紅姨微微皺眉,心中打鼓,好好一個美人胚子,臉若毀了,豈不可惜。若是讓別人得了去,反而便宜別人家了。她心中盤算着,終是做不了決定。
一個女子突然沖出來,放了兩盒首飾在紅姨面前,求道:“紅姨,我的這些也算上,只求您放柳姐姐走。他是去找自己的如意郎君的,若是毀了容,那這一輩子就毀了。”
“洛平。”柳然驚訝道,“這是你的所有積蓄,你怎麽......”
洛平攔住她,搖頭道:“錢財,本來就是掙了就花,花了就掙的俗物。如今,若是能幫了你,算他們的造化。”
“洛平。”眼淚在柳然眼眶裏打轉。
洛平看着依然在猶豫的紅姨,保證道:“日後,我在‘暖日閣’裏所賺的全部銀兩都歸您所有,這總可以了吧。”
紅姨馬上面上帶笑,樂呵道:“那哪行啊。我也不全要,咱們八二分就成。我占大的,你占小的,如何?”
“成。”洛平應道,順便擡手将柳然手中的金簪拿下,“這麽漂亮的臉蛋兒,日後可要好好珍惜啊。那個男人能擁有你,是他最大的福氣。”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洛平為柳然簡單的收拾了行李。又讓一個叫做暮遼的琴師,一路護送她到了烨京。
貧民之女,哪有資格随意參見丞相,柳然在見到修劫之前,受盡淩辱欺負。
一日,正在被一些孩童欺負時,修劫的馬車經過他們一旁,開道之人嚷嚷着:“讓開讓開,丞相的路也敢當。”
小孩兒一瞬間散開,只留了柳然踉跄起身。
一陣風突然吹動修劫的轎簾,他模糊中看到一個女子瘦弱的身影,而這個女子仿佛在哪裏見過,又與他要找尋的女子有着某些連系。
修劫喊停了轎子,命人将女子引入自己面前。從她有些淩亂的樣子中勉強辨認出,這個女子正是遷城縣的柳然。而在那日,他不僅認識了柳然,也認識了另一個讓他朝思暮想的女子。他認定,柳然的出現,正預示着那個女子的出現。
他命人将柳然領回丞相府中,從此帶在身邊,只因為他篤定,那個女子和柳然總會在同一時空出現。
直到有一日,他接到岳寒的一封信,邀他去裴軒洛的家鄉皖城,說是有他一直尋找的女子的消息。
他便更加認定自己的推斷,帶着柳然一起去了那裏。
皖城将軍府內,修劫拿着乾長平的畫卷久久不能言語,這突如其來的震撼讓他無法相信,尋了這麽久,終于有了希望,他實在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的感想,放下畫卷,迫不及待地向着烨京趕去。只是,被泥石流困住了歸途,再也沒有生着見到烨京,乾長平。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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