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跨年 (1)
第二天藺簡戈起得早,将早餐做好了後便出了門,先去了趟霍權處,問了一些關于張绮和秦月的事,走時眉心緊鎖,發了簡訊給童钰,讓她記得起床吃飯喝湯。
事後又去了宜家,選了很多家具,囑咐他們送到家後便開車回去了。
回到家裏時看到童钰正坐在沙發,腿上放了兩本過期雜志,卻看着電視劇看得不亦樂乎。
因為後背上的傷,童钰不能穿太多的衣服,怕将傷口壓住磨蹭到了,只得将房間裏的溫度調得有些有高,裹了一件薄薄的睡衣,這才慢慢地翻看着。
聽到藺簡戈開門的聲音,這才擡起頭來,長發順着肩頭就是往下掉,她有些嫌棄地将頭發往耳後攏了攏,眯着眼睛看向藺簡戈。
“你回來啦。”
藺簡戈擡頭,有些失神,因為沒有人跟藺簡戈說過這樣的話,甚至可以說,藺簡戈從來沒有固定地把一個地方當作家。
“嗯。”她的聲音有些悶,像是壓着嗓子在童钰,而後脫了鞋有些懶懶地倒在了沙發上。
感覺到沙發陷下去一部分,童钰這才将看向藺簡戈的眼光給收了回來,還是專注着看自己的電視劇。
“你去找霍權了嗎?”童钰吃着薯片,有些漫不經心地問着。
藺簡戈側頭看了童钰一眼,最後笑了笑:“嗯。”
“唔?那張绮怎麽樣了?”
“死透了。”
童钰怔了一下,猛地擡起頭來看向藺簡戈:“這不就是說我也快了?”
藺簡戈笑意不減,蜷了身子揚了揚秀眉:“你什麽也快了?”
“快死了呀。”
“你就這麽想死?”
童钰認真地想了想藺簡戈所說的這句話,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在我父母不在的那段時間裏我的确很想快點結束一了白了。可是後來我發現這世上我還有太多的東西沒有去看,沒有去體會,我反而想讓自己活得比別人都要長久一點。”
藺簡戈側了身子,有些不太自在:“還死不了,我讓霍權将我的血按照當初金召所潑的模式去覆了一層,然後讓霍權渡張绮投胎了。”
童钰有些不太明白藺簡戈所說的用自己的血是什麽意思,可她倒也不是特別傻,放血這樣的事多少也是傷身體的。
“你傷還沒好你又放血了?”
藺簡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童钰的關注點不是其他,竟是專注于自己放血這樣的事上。
“一些血而已,還不至于弱到像張绮那樣一放就死。”
“其實我一直覺得,這件事不僅有秦月、金召、張绮插在其中,還有王子棋。”
藺簡戈站起身來,點頭道:“的确還有王子棋,不過這些也都不是你能想得透的,這中間還多了一個白元明,你再怎麽也想不透,倒不如什麽也不想了,安心把你的背養起來。”
童钰一見藺簡戈站起來放廚房去,自己也跟着站了起來,跟在藺簡戈的身後:“這白元明是誰?我聽你和金召都提起過。”
藺簡戈沒回,只揭開鍋看了眼裏面的湯,還有些熱,打開小火又将它溫了起來。
見她沒有回答自己,童钰有些不死心,想了想,又開了口:“既然張绮都已經去投胎了,那我的眼睛會好起來嗎?”
“世上開了陰陽眼的也不是沒有,你怎麽就格外反感這件事呢?”藺簡戈這才擡頭掃了童钰一眼,見童钰竟是笑嬉嬉地支着腦袋看着自己,心下一堵,後面的話就是沒有再說出來。
“以前明白歸明白,可猛然有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還血淋淋的,這心理,畢竟有些不能承受。”童钰笑着,拿過藺簡戈剛好洗完的一個小番茄,甩了甩上面的水,就入了口。
“放心吧,會好起來的。”
童钰笑得更開了:“以前有一部電影叫《靈異第六感》,因為小男孩長得太可愛了所以才去看的,但一直不信人是可以通陰陽的。直到自己真正看到,才知道原來電影也沒欺我。”
藺簡戈還是洗着自己手中的番茄,沒有要理會的意思。
童钰有些不甘心,将腦袋往藺簡戈的面前一湊,笑嬉嬉道:“你就跟我講講白元明呗。”
面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張臉,藺簡戈自然反應一把将童钰往後面一推,等推完便反應過來了,可再向童钰伸手已經來不及了。
童钰的腰背正正好撞上了桌拐角,疼得她支支唔唔地哼唧了起來。
藺簡戈也知道自己這一出手下得重了點,忙上前兩步來看了看童钰的腰,童钰疼得眼淚簌簌往下掉,這比前一天藺簡戈在她身上還疼。
好歹前一天藺簡戈是将她拍暈後再下的手,可現在倒好,這疼痛太酸爽,直刺得童钰大腦轟的一聲,崩潰了。
“怎麽樣?疼嗎?”藺簡戈忙伸出手來将童钰給拉了回來,問過這一句之後,立時就将童钰的睡衣給解開了,忙将其扒了下來看了看童钰的後背。
那被紗布裹好的地上早已撞出了血,跟着白紗布往外浸,急得藺簡戈忙将童钰拽回了客廳,拿出藥就是給上藥止血。
等藺簡戈将這一系列的事都做完了,又換了新的紗布為童钰裹好了後才舒了口氣。
一直處于大腦空白的童钰此時也才回了神,直呼呼着後背疼,擡起頭來眼淚汪汪地看着藺簡戈。
藺簡戈被她那濕漉漉的眼睛看得有些慚愧,只微微瞥開了眼:“對不起。”
童钰龇着牙點頭,眼淚還在往下掉:“豆腐也吃了,還不快把衣服給我穿上。”
還能打趣,那就是沒真的傷到,只是疼罷了。藺簡戈依言忙将童钰的睡衣遞了過來。
童钰張開雙手:“你穿。”
藺簡戈擡頭,微瞪了眼童钰,卻還是照着童钰的話将睡衣捋好為童钰穿上。
因為在家裏,又因為後背上有傷,童钰便沒有穿內衣,藺簡戈擡頭為童钰扣紐扣的時候,微微地向着那柔軟的地方瞥了眼,竟是漸漸紅了臉。
打一開始藺簡戈也看過許多次,若說害羞還真不至于,可每一次都不同于這一回,每一次都是順手為童钰脫衣服,而當着童钰的面為她穿衣服還真就是第一次。
加上這次童钰還帶着調侃的語氣微微報怨了一句,還真就是讓藺簡戈有些下不來。
半天沒等到藺簡戈的回話,童钰擡起頭來微微看了一眼,這一眼那還得了,正好看到有紅霞慢慢地爬上了藺簡戈的臉頰,原本就好看精致的臉,因為這一摸紅更是顯得生動了許多。
童钰看得怔住了,等藺簡戈将紐扣給自己扣好後退了兩步,童钰這才思緒給拉了回來,原本還帶了些痛苦神色的臉就是一變,笑嬉嬉地看着藺簡戈,直讓藺簡戈覺得這是見了鬼。
“單身狗你還有沒有一個品種的哥哥之類的呀,介紹一下呗。”
藺簡戈極想将童钰的腦袋給扳開看看裏面到底都是長了些什麽,估計全是進的水。
見藺簡戈沒再理會自己,又進了廚房,童钰就是覺得有些無趣,她是當真覺得藺簡戈長得好看,所以才出口調戲的,哪知得到的卻是一個大大的白眼,簡直不能忍。
不過除了白眼以外,藺簡戈沒有伸手再給她一巴掌,當也是給了她面子了。
因後背的傷口拉開後,童钰覺得疼,便沒有再起身去藺簡戈的身邊晃悠了,倒是在廚房裏做着飯的藺簡戈有些心神不寧,可若當真要問她都在想些什麽,怕是她也答不上來。
最後這一頓飯吃得安靜,童钰大概是鬧夠了鬧累了,此時也不再作了,吃完飯後就又大爺似地坐在了沙發上。
等到敲門聲響起,童钰這才擡起頭來看向藺簡戈:“按理說這個點兒,不應該有人來這兒啊。”童钰擡起頭來看向藺簡戈,側頭:“霍權?”
藺簡戈白了她一眼:“去穿衣服,東西送過來了。”
童钰這是徹底蒙了,可畢竟是來了別人,自己這樣的穿着不太好,便忙赤着腳,鞋也沒穿就往樓上跑去,跑時還回過頭來微微瞥了眼藺簡戈開門。
等童钰拿出大衣将自己裹起來的時候就聽到樓下乒鈴乓啷聲音,她吓了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藺簡戈在家裏造反呢。聽到這聲音童钰便是迅速地裹好了衣服,然後下了樓,站在樓梯上往下一看,便是吓得童钰不輕。
“單身狗。”童钰輕輕地喚了一聲藺簡戈,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進進出出搬着東西的工人,“這是要搬家還是要造反?”
藺簡戈白了一眼童钰,可看到童钰那吓呆得不行的臉,也是勾起唇角來笑了:“房子太空了,我重新裝一下。”
說得輕巧,可吓得童钰不行,這工程是得多浩大啊,外人不知道,可藺簡戈應該是知道的,這房子裏除了自己的房間還有睡的床,父母的房間裏還留着從前的東西,其他的房間裏可都是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
一開始藺簡戈也提出了要買些家具回來,可沒有提過什麽東西都要往家裏搬呀,她起初還以為藺簡戈要買的無非就是一張大床罷了。
可若是像現在一樣,要将房子裏的家具裏外都換上一換,那可不是工程浩大一句話就可以說完的,還有其中的費用,都是不可小觑的。
童钰沖着藺簡戈招了招手,藺簡戈擡眼看了看童钰,還是上了樓,站在矮了童钰一步的臺階上将童钰的衣服拉了拉,順帶着将童钰衣服的拉鏈拉到了頂。
“為什麽要重新裝啊?這不挺好嗎?”
藺簡戈将拉鏈拉好後才覺得這個動作太過親密了一些,可她面上還是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那般,揚眉笑了。
“這格局不好,雖然護了你,可格局做得不對,也并沒有什麽用。再說了,我還沒地兒睡,自然要重新買回來。”
聽到前面的話童钰還沒有說些什麽,可聽到後面一句,童钰就是輕哼了一聲:“跟我睡我還能吃了你嗎?”
這一聲雖然說得小,可還是讓藺簡戈聽了個清楚,而心頭原本的那一絲異樣也跟着童钰的話更加滋生蔓長,讓她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藺簡戈回頭,童钰看到她的耳根帶了些微紅,倒是不明白藺簡戈在想什麽,只是側頭看着藺簡戈。
後者輕哼一聲:“那你能保證睡覺的時候不踹我嗎?”
這話倒是将童钰給問蒙了,愣愣地站在樓梯上看着藺簡戈下樓指揮着工人小心搬着家具。
“我哪裏就踹過了?我媽說……我睡覺的時候可安分了。”這話童钰說得更是小聲了,就跟喃喃一樣,可奈何藺簡戈的耳朵太好使,聽罷就是背着童钰揚起了唇來。
那打開的門透進了陽光,小鬼們個個都往房子陰暗的角落裏躲,只有藺簡戈背對着童钰迎着陽光,笑得很漂亮,讓那些進門搬家具的工人俱是一怔,從前怎麽可能看到過這麽漂亮的姑娘,若不是從沒在電視上看到過,他們還以為會是哪個大明星了。
可藺簡戈美得幹淨,不像那些濃妝豔抹的明星們,她這才是真的美,天真的,無修飾的。
看着藺簡戈讓工人搬進來的東西,怔怔地站在樓梯上沒有動,那進進出出的東西,簡直閃瞎了童钰的眼。
工人上樓時看了童钰一眼,童钰忙側身讓他們上樓,自己則迅速走到了藺簡戈的身邊,推了推藺簡戈的胳膊:“一開始你不是這樣說的?”
藺簡戈也笑了:“我是這樣說的,只是你沒像我那樣去理解。”
這倒也不錯,藺簡戈确是說了要重新裝,只是童钰沒有往這方向想而已。
童钰這一傷了背,倒是什麽也做不了,真真切切地在床上躺了這麽久,而這兩天藺簡戈除了照顧童钰的生活以外,藺簡戈跑出去常常會去看看,什麽家具放在哪裏比較好,又時時會去童钰家的院子裏看看。
對于這宮人斜上的家,的确是對童钰有好處。可當初童家父母估計也只是聽了高人的話後将這房子買了下來,可是房間裏的布置卻不太好,導致童钰雖被護在其中,可運氣一直不濟。
若不打破這樣的格局,怕是從今以後,童钰的氣運是沒法轉過來的。
這些話藺簡戈都沒同童钰說,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童钰不好再多說些什麽了,看着工人們進進出出,把該放進來的東西都大致的放在了一個位置後收了錢就走了。
剩下的活就全交給了藺簡戈,藺簡戈動作快,也是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些東西移到了大致位置,而一些其他的小東西她更是沒有動。
童钰站在一旁看得有些好奇,藺簡戈每每在擺放一件東西的時候都會将整個房間裏的格局打量一遍,然後嘴裏小聲地叨叨,童钰的耳力自然沒有藺簡戈來得那麽好,也聽不到藺簡戈都在說些什麽,只得站在一旁看着藺簡戈忙活着,特別是易碎易壞的東西,童钰倒是一步也不敢離得太近了去瞅。
待到藺簡戈完成得差不多了,才擡起頭來看了眼童钰:“收拾收拾,咱們出去吃飯吧。”
聽到出去吃飯,童钰心下就是一喜,可想了想後,童钰還是撇了撇嘴:“還是算了吧,每次出去吃飯都沒碰上好事,你瞅,第一次是秦月抓了我一爪,第二次就是那西餐廳裏的惡心味,還是不出去吃了吧。”
童钰說得有些委屈,倒是讓藺簡戈有些側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這也是被吓怕了,藺簡戈拍了拍童钰的肩,抿了唇道:“沒事兒,這次絕對不會帶你去有問題的地方。”
“确定?”
“騙你有糖吃麽?”
童钰邊笑邊往樓上跑,想去将衣服換一換,回過頭來還沖着藺簡戈道:“你要是不騙我,我就給你糖吃。”
藺簡戈看着童钰往樓上飛奔着,搖了搖頭,本想出口讓她跑慢點,別磕碰到了背上的傷,可話都在嘴邊了,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等童钰再下樓的時候,看着她将外套裹了裹,藺簡戈就是挑眉擡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童钰。
“你沒穿內衣?”
童钰微瞪了藺簡戈一眼,最後有些不要臉地點了點頭:“對呀,背上傷着了,還要拿衣服把它給磨蹭着?”
藺簡戈的臉微紅,想起剛剛為童钰穿衣服時的場景,怎麽也揮之不去,本欲讓童钰再上樓去換身衣服,可是想了想後,考慮到童钰的後背的确不能過多地摩擦,還是就這樣吧,最後只得點了點頭,将童钰随手丢在沙發上的圍巾操了起來,拉過童钰就是往她的脖子上套。
童钰先是被藺簡戈有些粗魯的動作拎得皺起了眉頭,可看到長長的暗紅色圍巾裹上來的時候,卻又是覺得心口暖暖的,還想刺刺藺簡戈的話也跟着咽了下去。
“哎呀呀,原來單身狗很體諒人嘛。”
“嗯。”藺簡戈輕答一聲,而後點頭,“你病得太久了,要是再生病的話,我怕我就撒手不管讓你歸西得了。”
童钰一堵,果然不能對她抱有溫柔的希望。
兩人拌着嘴來到車庫,童钰看到藺簡戈的車後有些心虛地退了兩步:“狗大神,能否将車速開慢一點,你這樣可是會開罰單的。”
藺簡戈側頭:“到底上不上車了?”
為了吃,童钰也顧不得了,還是硬着頭皮上了車。可今天藺簡戈卻是開得慢悠悠的,讓童钰簡直大跌眼鏡,上次開車的不是藺簡戈吧,那跟要去投胎的速度一定不是藺簡戈開出來的吧。
其實藺簡戈也是為了照顧着童钰的身體,開得太快了難免會磕碰着。
童钰後背的傷口今天就已經撕開過一次了,那定就不能再撕開,否則自己無論花上再多的時間精力,她的那個背怕就是真真就毀得一幹二淨了。
藺簡戈車開得慢,童钰便是有機會看着車窗外晃過的景物,這麽多年以來,童钰上班下班,走的也都是那一條路而已,甚至平日裏公司上下聚會吃飯也不會叫上童钰,所以童钰很少會出來看看,就是買東西,如今淘寶又那麽便利,童钰還真是除了公司與家裏這兩點之外,就很少再出來過了。
如今的世界燈火璀璨,她想起當初童父開車,她也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同童父一起出去吃飯,一起出去玩,甚至讀書那會,童父時常還會去開車接送,那些日子,是童钰這輩子過得最開心的時候。
因為童钰體質不一樣的原因,所以她會感覺到一些不樣的東西,現在想想,當初的童父怕是也明白,所以時常會不放心她一個人,這才會常常來接送。
這份關心與愛,就是到了如今還是讓童钰覺得心口處酸酸的,又在這冬夜裏覺得暖暖的。
除了燈火與行人之外,童钰還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事物,那就是鬼怪,無論是在馬路上飄蕩的,還是在人行道上行走的,它們神色各異,它們傷口猙獰,它們飄飄蕩蕩,居無定所,輕松穿過人群,惬意踏過車流。
童钰看得有些呆住了,有很多小鬼們直接從她們車前而過,每每都吓得童钰捏緊了衣擺,好似藺簡戈開車徑直沖着別人去撞,幾次都吓得童钰閉上了眼。
待童钰習慣了後,便也能泰然了。
藺簡戈側過頭來看了眼童钰:“什麽感覺。”
“虎視眈眈,個個都想生吞了我。”
藺簡戈點頭:“沒錯,很多小鬼會跟你回去,可也有很多小鬼可以看出你住宮人斜之上。而那裏又是護着你的地方,便是不敢輕易地上前跟着你。可也有些小鬼們能力強點,所以會跟着你回家,回家是可以回家了,但是因為宮人斜這裏也比不得其他地方,所以它們永遠都只能吸食你的一部分精魂,并不能全部都吸走,這也是你為何在宮人斜中住了這麽久,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事,反而你的父母去得早。”
藺簡戈說完就将車子拐進了巷子裏,巷子四周有些黑,童钰剛從光亮的地方進入到有些黑的巷子裏,眼睛的适應還沒調節過來,所以眯起眼睛注意看着四周。
童钰微微揚了揚嘴角:“說好是吃飯的,怎麽跑到小巷子裏來了,可別再帶我來抓鬼了。”
藺簡戈也不理會童钰,專心開着車,四周的小鬼一見車上的人是藺簡戈,大夥都往後退了兩步。
童钰一見就是瞪大了眼睛:“它們是怕你還是怕我?”
“它們只會想着怎麽吃了你,不會怕你的。”
童钰看了眼藺簡戈,剛好可以看到藺簡戈微微上揚的眉頭,大大的眼睛,眨眼時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看得童钰都有些怔神了。
“長着這麽長的睫毛特能勾|引人了。”
“我都聽到了。”
童钰無語:“卧槽,你耳朵怎麽這麽好使,每次我說什麽你都能聽見。”
藺簡戈沒有立時回答童钰,反倒徑直又将車往前開了一段,然後在一家十公古樸的小店面前停了下來。
童钰側頭看了看藺簡戈,又看了看那家店,店名有些好聽叫“蘊角”,只是看着太古了點,這太古,就是太舊。
再回過頭來看了看藺簡戈,這姑娘明明看着就跟有潔癖一樣,不大可能會在這裏吃飯的呀。
可雖是這樣想着,卻見到藺簡戈徑直将車停好,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下車。”
還真是這裏?
童钰跟着藺簡戈下了車,跟在藺簡戈的身後低着頭,像個小尾巴似的。
藺簡戈對這家店特別熟,進了餐廳便是順着樓梯往上走。
“蘊角”裏面沒什麽客人,不大的房間裏也只坐了兩桌人左右,但每桌也就一兩個人,房間不大,更是顯得這家店的落破。
童钰進了門之後就四處看着,“蘊角”的店面确實不大,客人不多,好在勝于古樸精致,大多數都以木材為裝飾,童钰雖認不得是些什麽木材,可這木材的成色有些好,雖然翻着舊,可也別有韻味。
店裏沒有幾個服務員,可藺簡戈一進門,就有服務員沖着藺簡戈點了點頭笑了笑,一副十分熟稔的樣子。
跟着藺簡戈走着,腳踏在實木樓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讓童钰有些回不過味兒來。
直到上了樓,童钰才發現上面又是另一番天地,上面的空間也不大,用一屏風隔成兩間,可四周全是種的些花草,童钰一上來就是能聞到一股泥土味兒。
童钰伸出手來拉了拉藺簡戈的手:“怎麽這麽邪乎呢?”
藺簡戈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看了眼童钰,挑眉道:“你是能看到什麽?你才覺得邪乎?”
“就是因為什麽也看不到,一路走過來,就是在這店外面還能看到一些飄蕩來飄蕩去的小鬼,可是當進了這店後,連一點鬼影也沒有,這還能不邪乎嗎?”
藺簡戈一聽,竟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童钰很少能看到藺簡戈展眉笑開的樣子,她從來都是抿起唇角來,微微地向上揚一個弧度,更多的時候就算是與她打趣逗樂她也是一張死人臉沒有變過。
好不容易今天能看到一個臉紅時候的她,卻是不多會,而像現在這樣,眉角舒展,眼睛明亮,嘴角上揚的弧度也剛剛好,簡直就是個尤物。
“哎。”童钰嘆了口氣,認命地跟在藺簡戈的後而,“我要是個男人,我一定會娶你呀,這也太漂亮了些,你看沒看到電視劇上那些明星,韓國人都一張臉,放在一起,我這個有臉盲症的人誰也認不出來,而且小家碧玉;再看看美國妞,輪廓是分明了一些,就跟大刀闊斧劈出來似的,可又少了些中國人的一些溫潤。也唯獨你能把這些氣質都集中在了一張臉上。”
藺簡戈聽着童钰的誇獎,斂了笑意:“你口才還不錯啊,以前是做什麽的?”
“導游啊。”
藺簡戈眉頭跳了跳,就童钰那樣,能去導游?
“你導哪處?”
童钰想了想:“因為倒黴,所以我帶的團一般都是全軍覆沒,所以後來我就導我們公司了。”
藺簡戈嘆氣,果然如此。
兩人來到其中的一個閣間,剛坐下就見一個身穿旗袍的女子走了過來,将菜單放在了童钰和藺簡戈的面前。
童钰順着那纖細白皙的長往上看,是極好的身材,穿着玲珑緊致的旗袍,淡紫色的底,上面用紅色的線繡着繁複的花朵十分精致,再往上看則是白皙的脖頸。
童钰心道這也太漂亮了一些,即使沒有看到五官,可這身材這品味,就算臉不如藺簡戈,可氣質跟品味當也不錯。
童钰再微微向上擡了擡,便是看到了這女子的五官,跟她的衣服一樣,很精致,可若說比之藺簡戈,又有些太小氣了些。
“我叫蓮忻,這裏的老板娘。”蓮忻沖着藺簡戈點了點頭,“簡戈以前很喜歡在我這兒吃飯,可是現在已經好幾年沒有來過了。”
蓮忻說着向着藺簡戈也點了點頭,藺簡戈擡起頭來看了看蓮忻,抿起唇角來笑了笑,當是作為回應。
蓮忻并沒有多留,只是将菜單放下,簡單的自我介紹就下了樓,整個閣樓上就只剩下了童钰和藺簡戈。
童钰有些後怕傾身上前,隔着一張桌子的距離,這讓她靠近藺簡戈有些難度,可好在看到她的姿勢,藺簡戈立馬就是明白了童钰的意思,也将身子向前,湊近了童钰。
童钰付在藺簡戈的耳邊,先擡頭四下裏看了看,這才輕輕地說着:“這局面有些面熟啊,以前在秦月的火鍋店裏,秦月身為老板娘跟你也很熟。”
藺簡戈聽後,心下一顫,最後卻是搖了搖頭:“別怕,蓮忻早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了,如今經營的這家店也是我當初建議她開的,可蓮忻不是鬼,雖然死了,可是她對你不敢興趣。”
聽到藺簡戈的保證後,童钰這才退了退身子,可臉上還是帶了些不肯相信的神色:“狗大神可別騙我,我讀書少。”
“試試她家的菜吧,菜品很多,味道不錯,你吃過了會天天惦記的。”
藺簡戈說着就低下了頭去看自己手中的菜單。
童钰雖然聽過藺簡戈的話後心裏還是有些打鼓,還是四下裏看了看,這裏極為安靜,就是蓮忻下了樓後也沒有再上來,雖然跟藺簡戈很熟稔的樣子,也說了藺簡戈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過了,卻是沒有要跟藺簡戈多多訴訴感情的意思,這點還真是跟秦月不太像。
見童钰坐着沒有動,一直在打量着“蘊角”,藺簡戈便是自己點了幾個菜,然後叫來服務員将菜單遞給了她。
童钰有些好奇:“怎麽蓮忻不見了呀?”
“你好像很喜歡蓮忻?”藺簡戈給童钰倒着茶,然後将茶水往童钰的面前推了推。
“長得漂亮是要多看兩眼呀。”聽到童钰這樣的說法,藺簡戈往童钰面前推茶的動作就是一頓,卻聽童钰又開了口,“雖然沒有你長得好看,可也很有特色了。”
沒來由的,藺簡戈的心裏竟是覺得很舒服:“每次來這裏吃飯,都是蓮忻親自動手,所以蓮忻現在應該是在廚房裏做着一些準備。”
藺簡戈說完就是擡了擡眼,童钰點頭,又問:“怎麽要在這裏吃飯?現在都這麽晚了,你确定咱們回去的時候不會再碰到些怪的……嗯?東西?”
“放心吧,今天晚上沒鬼那麽不長眼睛。”
“嗯?”童钰沒太明白藺簡戈話裏的意思,“什麽意思?”
“今天多少號了?”藺簡戈沒頭腦的一句問話讓童钰沒有回過神來,怔了下想了想後才答31號。
藺簡戈點頭:“所以過了12點呢?”
“新年?”
藺簡戈笑道:“新的一年,還是起始,鬼怪們出來作怪也是會挑時間的,你看鬼節,鬼門大開,那就是鬼為非作歹的大好時日,可是新的一年裏,就跟除夕一樣,除舊迎新,它們還沒這麽大的膽子站出來作怪。”
藺簡戈這麽一說童钰就是明白了,童钰擡頭,看了看外面。因為是冬天,所以天黑得早,此時外面已經黑壓壓的,還真是連鬼影也看不到一只。
“那為什麽要在這兒來吃飯呢?”
童钰問完就見藺簡戈擡起了頭來看着自己,藺簡戈的眼睛很好看,的确和小金毛像,可這樣盯着童钰竟是讓童钰有些不好意思地偏了偏頭。
“不是你說想要跨年的嗎?”
童钰怔了怔,也回頭直直地看向藺簡戈:“跨年?這樣跨的?”
童钰記憶裏的跨年可不應該是跟着自己去那些熱鬧的地方等着新年的鐘聲響起來的麽?怎麽是跑來了這麽一個鬼都稀少得可憐的小巷子裏來吃頓飯?
看到童钰有些詫異的神色,藺簡戈也是明白了過來:“以前我若是想在跨年都會來這兒,等再過一會,這閣樓會再升高一些,到時候高過這一排小矮房你就會看到那大鐘樓。你在這裏會比他們擠在裏面看得更清楚,而且敲鐘的時候這裏也會聽得更清楚,又何必再往裏面去擠?”
這樣的日子擠下來不知道出過多少事了,這小丫頭居然還想要往裏擠,也不想想自己的後背上還是傷。
童钰依舊怔怔地聽着,最後怔怔地點頭,算是同意了藺簡戈的話。
等到這話題結束時,蓮忻的菜也跟着慢慢一道一道地承了上來。
原本還在想着藺簡戈話裏意思的童钰,此時卻是全門心思都撲在了這些菜品上,第一道菜是翡翠豆腐,白嫩嫩綠茵茵的甚是好看,看得童钰眼睛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第二道菜是蜜汁烤鴨,一片一片被片得很好擺在盤子中,而骨頭卻做成了另一道湯菜,煮了些野香菌在裏面,香得不得了。
剩下的菜跟着一道一道地上了桌子時,童钰的口水都快跟着流下來了,最後抿着小嘴擡頭眼巴巴地看着藺簡戈。
“你确定這真的不是上路飯菜?”想起從前那些個事,童钰就是有些後怕,這才不得不要跟藺簡戈确認一下。
“要真的是想要你的命,早在秦月的店裏就該把你交待出去了,還能花這麽多氣力等到現在?”
童钰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麽一回事,索性也不管那麽多了,拿起筷子就大塊朵頤了起來。藺簡戈淺笑看着童钰,也不知在想些什麽,最後也跟着動了筷子,跟着童钰念念叨叨地将一頓飯吃完了。
兩人吃完了飯後,蓮忻又上了幾個點心,個個都長得乖巧可愛,童钰有些不忍心下口,撿着其中幾塊小心地看了看,又點了點頭:“這些小點心我以前沒有見到過,這是哪個地方的特色小吃啊?”
“蓮忻是民國時期的人,這些點心的做法都是那個時候的,要說是哪個地方的特色,也許是江南一帶,我起初認識蓮忻的時候就是在那裏。”
“你跟蓮忻真的很熟哎,都是從民國時代的交情了,你到底是活了多少歲了啊?”
童钰本是問着點心,可最後卻是将話題全引到了藺簡戈和蓮忻的身上,就是連童钰自己也不太明白,聽到藺簡戈說起她和蓮忻是從民國時期開始認識的時候,她第一個反應不是藺簡戈活得太久太可怕,而是這份交情太長久太可怕。
可若要問童钰這份交情哪裏可怕了,童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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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