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一個請求!
所以說,項蒼生這輩子拍戲最讨厭的就是大牌。
傅景洪扔下一句話就走了,完全破壞他定下的計劃。
雖然并不在意什麽時間和金錢,但是有人敢公然違逆他的決定并且拿不出能夠說服他的理由,項蒼生表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而習慣項蒼生時不時散發出的孤傲氣息,劇組成員表示:內有惡犬,請勿靠近!
而黃尚跟原海依舊在拍戲,即使沒有了李老師,程生跟藍西被鎖在辦公室裏強行開展考前複習。
“這道題你只需要看過第六章《完全競争市場》就應該知道答案。”黃尚在一旁逐題解說,并不直接指出答案,而是标注出來,并且将教材遞給原海。
“好煩。”原海趴在桌上,面對着試卷,看着一些枯燥的理論,一臉煩悶的表情,“這種問題直接上網搜索一下不就行了嗎?幹嘛還要看書這麽死板。”
“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黃尚聞言笑到,“考試不能用手機。”
“能。”原海一口咬定,“白天傳授的高級作弊方法,監考老師絕對看不出來我在用手機。”
黃尚的笑容更加燦爛:“可惜,你是一個人在李老師辦公室考試,我想白天一定沒研究過如何在一對一的監考裏作弊。”
他拿過教材,繼續剛才的事情:“為了順利畢業修滿學分,希望你至少通過李老師這一門課程。好好複習吧。”
依舊是拍戲,金融的觀感跟第一次探班時大不相同。
黃尚完全超脫于帝王的設定變得平易近人,雖然依舊有着不容置疑的強硬,卻只是在扮演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如果說特別的地方,那就是帶上了迷惑衆生深情款款的定語。
程生對藍西的縱容和寵溺,透過臺詞都能透出甜來,而金融眼中,是黃尚跟疑似舊識的人,在封閉的辦公室角落談論着屬于兩個人的秘密,就像情侶之間分享互相最私。密的信息一樣,隔絕出只屬于他們的獨立空間。
“停停停。”項蒼生終于選擇放棄,這種和諧又美好的同學互助場面并沒有達到他心目中的要求,在沒有拍攝到足夠的沖突之前,這種溫馨的畫面簡直是他心裏的一根刺,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眼下這幕場景主角之一因故離場,要麽等,要麽換場繼續。
“把明天戲份的提前有沒有問題。”項蒼生偏頭問道。
助理翻了翻行程記錄,預定的下一場,場地沒有問題,時間還早,應該能夠趕得上。
“現在開始動,大概下午能夠準備就緒。”
項蒼生既然能夠從一室的膩歪中解放出來,他當然不會選擇繼續留下遭受折磨的道理,直接一聲高呼,吩咐所有人收拾家當,換場。
劇組開始忙碌起來,顯得演員更加空閑。
直到換場,段林書都沒有出現,經過傅景洪的鬧騰,黃尚總覺得是有什麽事發生着,所以段林書才會始終不見蹤影,他看向金融,示意他再次聯絡經紀人。
金融順利撥通了段林書的電話,交給了黃尚。
“金老師。”段林書電話接得很快,語速稍顯急促,“現在有點忙,我待會……”
“段林書。”黃尚叫着他的名字,提醒他電話這邊是誰,“你在哪兒?”
“黃尚,有些麻煩事我得去處理一下。”對于黃尚為什麽會用金融的電話撥過來這件事,他已經無心去顧忌,段林書完全沒有寒暄和客套的打算,直接布置着要求,“如果有人問話,不準張口亂說,好好待在劇組的範圍內,特別是項蒼生的視線內!”
“發生什麽事了?”黃尚覺得他的情緒不定,有些異常,“晚上的采訪呢?”
段林書沉默半晌,然後說道:“采訪等我通知,拍完戲我還沒回來,就自己回酒店哪兒也不準去。”
說完,他便挂掉電話。
黃尚将手機還給金融,整個通話毫無意義,并沒有給他帶來有用的信息,他看着金融詢問的目光,簡單說道:“段林書不回來,先吃飯吧。”
一條短信發了過來,金融以為是段林書的消息,結果打開一看,終于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麽。
——方囡囡:金融你人間蒸發了嗎!我海換場,先走了!
金融回頭一看,原海早就帶着助理離開,室內只剩下他們兩個空閑人類跟周圍忙碌收拾的工作人員。
原海是跟項蒼生一起走的。
對于藍西的設定,他一開始是非常肯定地認為是絕對的主角地位,然而項蒼生的各種指導,都傾向在程生身上,或者說,黃尚在帶動節奏,哪怕跟傅景洪一起的時候,也不相上下,兩個人的碰撞對于他來說,簡直是災難。
“項導,藍西在兩人的關系之中一直處于被動,總讓我覺得黃尚演繹的程生過于尖銳,有些時候壓抑得喘不過來。我知道自己存在不足,但是程生越發強勢,似乎跟他溫柔的設定有些違和。”
項蒼生正處于一種文藝青年般的憂郁當中,充滿對本劇前途未蔔的哀傷,聽他的話,斜瞟一眼。
“因為你太弱了。”他的話根本沒有客氣這種修辭,直白地告訴原海:“弱到只能靠調整黃尚的步伐來配合你的演出。”
原海聽了這話,表情一愣卻很快恢複虛心求教的神情:“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能不能詳細說一下?”
這句話雖然引起項蒼生的反抗,他一向不願意做什麽指導,他反問道:“你确定?”
原海并沒有退縮,一副誠懇的表情,讓項蒼生感嘆,這年頭有悟性的演員實在太少,如果不是原海曾經驚豔過他,老早就該換人下場。
“我選你是因為你在《聽風》裏面飾演自閉症少年的場景符合我的要求,當你拒絕跟外界溝通接觸,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施舍出去的那副神情,表現出來的全是對無知凡人的蔑視,就是我選你的原因。”項蒼生無比懷念螢幕上的原海,完全符合他的內心設定,“我要的感覺,不是別人問你‘今天天氣怎麽樣’,然後你回答‘天氣晴’或者‘有點下雨’,而是要你告訴他‘我不關心天氣我也不想回答你的問題自己圓潤地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謝謝’。”
項蒼生的表情受到刺激一般變得豐富,他誇張地挑眉強調道:“可你呢!說着藍西口頭禪的時候就像一個叛逆期無可救藥的中二病少年,一點應該有的靈氣和活力都沒有。”
“關你什麽事?!”項蒼生複述這這句臺詞,嘴角帶笑充滿輕蔑,跟原海一直表現的怒火沖天語言快速的發洩式完全不同,“就這一句話,每次你說出來我都只能閉着眼睛安慰自己還好我還有黃尚,世界并沒有想象中的可怕。”
“這算什麽?”項蒼生煩躁地夾起煙,“一個人的失誤就只能另外一個人來補救?很好,程生補救藍西是因為他心甘情願為愛奉獻,那黃尚補救你是因為同行情誼感天動地?”
項蒼生很少跟演員說這麽長的句子,因為他知道自己話一開口就忍不住帶上嘲諷,但是這次,他有一種再不說一說,這部劇就要被這群可怕的人類給毀滅了的感覺。
傅景洪是一個,但他是龍套中的龍套,最後有沒有出鏡完全無所謂。
黃尚是一個,但他是主角中的戰鬥機,從頭到尾就是要保持這種主導節奏的狀态,當然随心所欲自由發揮的時候除外。
原海也是一個,他屬于整部劇的中心,但是這兩天他除了被黃尚帶着走,就是被馮麗娜帶着走,等項蒼生安排傅景洪出來帶他的時候,竟然會變成傅景洪跟黃尚的主場。
思來想去,居然只剩下設定為配角的女主角最讓人省心,馮麗娜出場不多,每次都符合他對白天的定位要求,不嬌嗔不谄媚,落落大方自然得體。
“真要這樣繼續下去,我都要奉你和黃尚成為最佳鐵哥們,一個人犯錯另一個悔過。”他諷刺地撇了撇嘴,“什麽狐朋狗友。”
他看着原海的表情,輕嘆一聲,收回自己的視線戴好墨鏡:“原海,希望你別再讓我覺得自己看錯了人。”
項蒼生的話說得很重,但原海聽過更加直白的責罵,唯一讓他覺得不滿的是,在對方的話中一直保持着同一個觀點,黃尚的尖銳是因為他太弱必須要彌補,這種被完全否定之後拿來跟人對比的感覺,原海心有不甘,卻不能反駁。
因為項蒼生是對的,原海在黃尚面前,會不由自主地被帶走,受到操控,因為臺詞太過日常,總是讓他回憶一些決定抛棄的過往。
“原海,辛苦嗎,累嗎,餓嗎?”方囡囡總算等到項蒼生離開,剛才兩人仿佛在商量工作一樣的氛圍,讓她不敢上前打擾,畢竟,她是一個理智粉。
他覺得很累,仍只能應付的笑着:“你不累嗎?”
這樣的問話在方囡囡心中無異于聖音,我海關心我累不累诶,她激動地回複到:“不累!你就是我力量的源泉。”
原海對這種随口就來誇贊的狂熱粉向來沒有辦法,很怕粉絲鬧場的原因懸在頭頂,也不能将她打發走。
方囡囡仿佛認定原海是善解人意的性格,在一旁絮絮叨叨,關懷備至:“拍戲一定很累啊,還要跟人搭檔賣腐,原海你就算跟那人賣腐,也不會損害你在我心中的形象。”
“誰說賣腐?”一張宣傳照而已,還不至于被誇張到這種程度。
“消息都出來了。”方囡囡炫耀着自己的消息靈通,“我還是會默默支持你的。”
原海有些不好的預感,追根究底:“什麽?”
“炒作黃尚是基佬的消息啊。”方囡囡解說道,“現在的炒作,被湊對的肯定只有你們了啊。”
原海一瞬間的表情變得很微妙,帶着說不清的情緒,這種與他對外一直展現的陽光大男孩形象出現極大反差,讓方囡囡有些驚訝。
“原海?”
“既然都來了。”原海忽然恢複笑容,客氣地問道,“不如一起吃頓午餐?”
項蒼生劇組的待遇明顯比蒲導的要高,直接回到酒店餐廳包場,當他們進去的時候,金融只需一眼就能看到方囡囡貼在原海身邊谄媚的身影,說着什麽話情緒激動,而原海則是在一邊喝着冷飲,一邊專注地聽她的話。
當明星真的很痛苦啊!金融無聲地感嘆,為了在陌生人面前保持形象,飯也不吃了,還要聽方囡囡魔音貫耳,絮絮叨叨。
下午的拍攝是在空曠的器材室。
雖然傅景洪離開了,但完全不影響拍攝這幕場景前半段的劇情。
藍西躲在器材室查看白天拿來的信件,據說是“隔壁的隔壁寝室一直崇拜你的女同學”叫她轉交的情書,他盤坐在疊放起來的跳高墊上,背對着門口。
“藍西,你在做什麽。”程生在喊着,引起他一陣警覺的姿态。
“沒什麽。”藍西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卻不由自主地将沒拆封的信件往跳高墊夾縫裏一藏,等他緊張地做完這些才回過神: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緊張!
“你來幹什麽?”意識到自己根本不需要如此謹慎的藍西,俯視着程生,問話語氣變得相當随意。
程生對他剛才的行為有些在意,卻并沒有繼續追問:“我來找你。”
藍西一臉困惑:“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我身上裝了定位?”
“剛才我看見白天,她告訴我你在這兒。”程生對于藍西偶爾冒出來的奇怪想法無可奈何,但就是這些奇異的想法讓他覺得趣味盎然。
“哦。”藍西恍然,微微顯得有些失望,“有事快說,沒事我就走了。”
“你下來。”程生向他伸出手,像随時準備接住他一樣。
像項蒼生的要求一樣,原海從跳高墊另一側跳下來,無視掉黃尚伸出的手,但黃尚會抓。住他,勾住他的脖子,在耳邊竊竊私語——
然而鏡頭前的變化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在黃尚的手搭上原海脖頸的那一瞬間,原海忽然側身避開。
他的反應過于激烈,連項蒼生都從監視器後探出頭來。
“別碰我。”他低語着,并不在意面前的人是否聽清,直視着黃尚的眼神,充滿着警告和排斥,兩人的氣氛突然從暧昧沉寂下來。
黃尚看着他的表情,臉上仍是維持着剛才的笑意,他轉過頭對項蒼生笑着說道:“項導,原海頭疼,申請休息十分鐘。”
原海沒有反駁,而是順應着他的話捂住太陽穴,一副遭受頭痛困擾的樣子。剛才他實在過于沖動,居然會無意識地忘記自己在拍攝當中。他直接回到休息的地方,助理擁上前噓寒問暖,連一旁圍觀的方囡囡都被黃尚的話弄得擔心不已。
雖然項蒼生看得出他們之間的火藥味,但也覺得這樣的發展似乎過于出乎意料,就算原海是受到之前的點評刺激,也不應該做出這種破壞自己身形象的行為。
“什麽情況?”項蒼生好奇的視線随着黃尚移動,甚至背過身來追問到底。
而黃尚只是回給他一個笑容,保持着陽光燦爛的表情向金融說道:“手機,打給段林書。”語氣卻是跟表情完全不符合的強硬和生冷。
金融認命地掏出手機開始撥號,覺得事情肯定不是原海頭疼那麽簡單,剛剛顯示連通畫面,手機就被黃尚猛然抽走。
他驚訝的擡頭看着接過手機的黃尚,對方的側臉嚴峻冷厲,是從沒見過的陌生表情,危險,陰沉,仿佛在思考如何處決一個膽敢冒犯自己的狂妄之徒。
黃尚心中的怒意漸起,如果說傅景洪的行為只是一塊投入平靜湖面的碎石,那麽原海的行為無異于引起一場海嘯,鋪天蓋地都是想要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教訓的咆哮聲。
首先,他不相信一切是巧合,一定有什麽事情發生過,只有他被蒙在鼓裏。
其次,這種被蒙蔽的感覺壓在心中,無異于将他壓抑多時的憤怒激發出來,他現在只想知道這些情況出現的原因,然後把所有膽敢挑釁他的刁民全部處理幹淨。
電話的等待時間比較漫長,幾乎一首彩鈴開始重複的時候,段林書才接起電話:“金老師還是黃尚?什麽事?”
“告訴我發生了什麽,立刻。”黃尚語氣嚴肅,帶着不容反駁的威嚴,透過聽筒完整地傳達給了段林書。
“你那邊究竟怎麽了……”段林書驚訝于黃尚的态度,這種陌生的語氣,如同壓抑着怒火,随便想想,那邊的情況應該不容樂觀。
“十分鐘。”黃尚的聲音冰冷嚴厲,“給你十分鐘時間。”
段林書從未聽過黃尚如此冷酷的聲音,在他印象中這個青年始終是謙和有禮的态度,雖然初見之時寡言少語,但态度平和,絕對不是現在這種語氣。
他快速地複述着整件事,言簡意赅地回答道:“外界傳出同性戀消息,主角跟你有百分之九十的重合度,現在網上還沒炸開,但是消息靈敏的人應該已經知道了。”
“如果你那邊出現什麽異常,多半和這個有關系。我現在已經在跟媒體接洽,準備有最新的進展之後再告訴你”段林書覺得頭痛,沒想到在表面功夫做足的劇組也會出現特殊情況,他也不再過問,放任黃尚自己處理,畢竟演員內部的沖突,比起媒體這邊要好處理得多。
整個過程黃尚都保持沉默,做好聽到任何不可逆轉的糟糕消息的準備,直到段林書的描述結束,才發現跟他想象的天災人禍大不相同。
“就是這種空穴來風?”黃尚對于這件事的嚴重性并沒有深刻的領會,“沒別的?”
從原海的排斥态度來看,應該是更加嚴厲的事情,才會導致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産生如此重大的逆反心理。
段林書在一旁焦頭爛額地處理,而黃尚雲淡風輕,雖然對方的反應說明心态良好,但他真不知道應該怎麽去評價:“像你這種新人,這種程度的空穴來風,就足以讓你翻不了身。”
“那麽……”黃尚腦中回憶着原海的眼神,帶着怨恨和敵視,不顧表面的禮節,赤。裸地卸下面具将情緒宣洩在大庭廣衆之下,“‘我’認識原海嗎?”
段林書簡直要把手上的筆給掰斷:“……這話,你是不是應該問你自己?”
“好的。”并沒有得到确切回答,黃尚卻做出了決定,挂掉了電話。
而段林書這邊,根本沒有時間去在意他的話,結束電話之後,他轉過身快速回到會議室,對等候的記者說道:“抱歉,我們繼續吧。”
“項導,我有一個請求。”黃尚的用上了語意較重的詞,因為項蒼生不同于蒲導,他沒有那麽寬容,從之前的表現來看,對于演員的自由發揮,很大程度上持有反對态度。
項蒼生對黃尚剛才的燦爛笑容記憶猶新,這種代表着下一秒就要黑化的神情,還沒完全從他記憶中消失,黃尚又來了一個謹慎謙遜的“請求”。他直覺這個請求不像是好事,疑惑地問道:“你想幹嘛?!”
“我想做一個跟劇本上完全相同,但是臺詞有些變化的程生。”黃尚笑着,仿佛之前的怒意消失殆盡。
項蒼生經過傅景洪的事之後,對他們的自由發揮簡直害怕:“你想當編劇?”
“你想要藍西內心的掙紮和惶恐,但是原海做不到。”黃尚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他明白原海一直游離在項蒼生的要求之外,不知道為什麽項蒼生并沒有明确地提出來。
他勾起的笑意仍是帶着溫柔,但話語沒有帶出一點感情:“他不做到的事,我能讓他做到,代價是——讓我們一起忘掉之前那些平淡無味的句子,重新開始。”
他直指項蒼生的目标,從沒考慮過對方不答應的可能:“你能得到一個在內心掙紮中陷入困境的藍西,而我,能夠得到我想要的消息。項導,互利互惠,各取所需。不是嗎?”
黃尚的表情充滿自信,抛出的誘餌足夠誘人,項蒼生對拍攝的期望完全寄托在藍西的形象上,然而事與願違,程生成為符合他預期中百分之八十的程生,而藍西僅僅在及格線上徘徊,完全只是一個反叛的代表,沒有一點值得被愛的特質。
項蒼生差點就要被黃尚說服,放任自由。
“不行——”
他這一次的語氣肯定,充滿抗拒,心裏依舊掙紮着不願違背底線:“你果然不想當演員,想當編劇是吧!”
“這跟編劇沒有關系。”黃尚這樣說道,“只是根據實際的情況進行稍微的調整。臺詞增多,鏡頭加長,但誰也沒有規定每一個場景只能出現多少分鐘不是嗎?”
“我比原海更清楚——你想要的藍西是什麽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黃尚馬上就要得知自己是同性戀的事了。
咦,這句話好像有什麽不對的樣子。_(: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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