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也不是他!
“演員就好好演戲,整天都在想些什麽!”
項蒼生不為所動一般這樣說着,皺着眉頭看着面前笑容滿面的黃尚,這人的固執他領教過幾次,每次都慘敗退場,但這次,項蒼生才不會讓他輕易如願。
畢竟傅景洪這種級別的演員,都被黃尚和段林書弄得耍起大牌來,再不挫一挫他的銳氣,不知道會嚣張到什麽地步。
“原海演得不錯。”項蒼生違心地誇贊到,表明自己堅持立場的決心,“這就是我想要的藍西。”
黃尚笑着挑眉:“虛張聲勢一般地僞裝自己的軟弱,毫無存在感說出一些發洩情緒般的話,這就是你眼裏的藍西?”
不得不說黃尚的評價精準,但是項蒼生絕對不會承認:“演戲的時候你都在想些什麽,光想着怎麽在導演面前打壓同行嗎?”
項蒼生的威脅并沒有影響黃尚,他只是淡然一笑,帶着良好的修養:“因為我是程生,所以我不滿意這樣的藍西。”
“我見過藍西該有的樣子。任性,糾結,偏執,但是善良,執着,容易愧疚。”
項蒼生聞言嗤笑一聲:“你都知道什麽。”
“我知道。”黃尚對他的不屑一顧并不在意,“我知道他感到驚訝應該是什麽樣子,他內心掙紮應該是什麽樣子,他惶恐警覺應該是什麽樣子,就算他軟弱妥協放棄抵抗,也絕不是原海這樣。”
他的聲音忽然變輕,意有所指:“在我看來,至少應該像蒲導一樣。”
項蒼生撇撇嘴,嫌棄一般說道:“年輕人舉例子可以,但是麻煩你舉的時候,先看看例子的年齡。”
即使他委婉地否認了,黃尚依舊沒有動搖,只是安靜地站在項蒼生面前,笑着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沒想到你居然這麽自負。”項蒼生無奈地看着黃尚,如果不是他之前的演繹符合程生的設定取。悅了自己,他肯定開口諷刺這人異想天開,轉頭就叫助理把人給轟出去,“雖然我覺得浪費時間以及冷場的可能性比較大,你說讓原海演出來,他就會配合你?”
這種講究天賦的自由發揮,項蒼生不相信黃尚和原海之間會存在所謂的默契,傅景洪跟黃尚的互動,全部來自于兩個人争奪之中的互不相讓,他們誰要是缺乏一點兒競争心都造成會冷場。而且他不相信師哥的手氣會這麽好,随便大街上都能遇到一個萬裏挑一的奇才,而且這個奇才還能不經過預演,帶動得了一個表現僵硬的庸人。
“我們是朋友。”黃尚将那個詞咬得很重,自信滿滿,“他肯定會配合我的。”
十分鐘的休息并不能調解過來原海的情緒,他依舊陷在揮之不去的陰影下。
帶着笑的黃尚,在他眼裏就像是跨越記憶捏造出來的審判者,要将他那些少不更事的陰暗歷史全部掀開在陽光之下。他止不住內心的怨氣,即使知道這只是一種無力的遷怒,但是多年消無聲息的人一出現就帶來這種指向性的爆料,他覺得,都是這人的預謀,從他已經抛棄的過去陰影下出現在他面前,就為了毀掉他好不容易努力換來的名聲和前程。
他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卻當作是器材室密閉的空間帶來的錯覺,耳旁的鳴響也有些嚴重,他拿過一旁的冷飲,沖淡快速的心跳來帶的乏力感。
“藍西,你在做什麽。”黃尚仍是站在下面,仰望着原海。
“沒什麽。”原海複述着臺詞,準備待會配合着黃尚的動作,不斷提醒自己不要做出反抗。
原海按照劇本,将手上的信繼續往夾縫裏塞,還未轉身,就聽見黃尚問道:“你拿的什麽?”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多出這句話,但是從直覺來說,這時候肯定不能冷場,他轉過身望着黃尚正打算接上臺詞,卻見到下方的人帶着了然的神色凝視着他。
沒有笑意。甚至于面無表情,帶着心痛一般的譴責神情,讓原海心裏一驚。
“你來幹什麽?”他的話出口,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緊張,他不知道始終保持着程生設定的黃尚,為什麽會突然恢複真實的神情,真實到,像他夢裏無數次驚醒前看到的那副表情。
“你拿的什麽。”黃尚繼續問道,并沒有按照臺詞走下去,“這就是你一直隐藏的秘密?”
原海覺得,自己會不會是在夢中,他右手無意識摳。弄手下的跳高墊,粗劣的觸感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現實:“你在說什麽?”
為什麽項導沒有喊停,為什麽沒有發出質疑的聲音,為什麽黃尚的表情可以脫離拍攝的要求,變得充滿痛心。
“原海,我很難過。”下面的人這麽直白地說出他的名字,卻沒有口誤之後的打斷,和導演的質疑。
這句話讓原海腦海中一直存在的耳鳴聲變得更加強烈,甚至能夠在耳邊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這樣的場景就像他千百次夢裏夢到的那樣,在他的演唱會上,在他的訪談上,在他的拍戲現場,在任何光怪陸離荒誕奇異的地方,周圍瞬間變得安靜,對他所遭遇的一切熟視無睹,他就像被隔絕在異次元的空間,忽然有人問他:原海,你為什麽這麽做。
“你來幹什麽!”原海無助地抓。住這句臺詞,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重複,希望能夠擺脫心裏的惶恐。這是現實,不是夢境,他抓。住身下的跳高墊,提醒着自己不要走神,這是在拍攝現場。
黃尚順從地回答他,卻并沒有帶上笑容:“我來找你,因為你騙了我。”
“如果不是我自己發現,你要騙我到什麽時候?”他的語氣很微妙,就像原海真的做了什麽欺騙的事情,深深地傷到了他。
“你……”原海眼前的人跟他的記憶重疊在一起,他覺得心慌,止不住胸腔快速的心跳,還有太陽穴突如其來的一跳一跳的刺痛。從第一眼開始,他覺得黃尚就是那個人,但是對方避而不談的回避态度,讓他不太确定,他不知道為什麽黃尚會在衆目睽睽之下進行質問,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回答。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他說出口的,不僅僅是臺詞,而是每一次幻覺出現時他想問出口的問題。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演唱會上,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訪談裏,你為什麽會在拍戲中變成任何一個跟我對戲的角色,帶着那張木讷呆板的臉,用受傷的語氣問道:你為什麽這麽做。
“因為——”黃尚終于從木讷的神情走出來,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我們是朋友。”
黃尚的笑容真實而燦爛,在略微昏暗的器材室顯得無比耀眼:“你應該相信我。”
“相信你什麽?”原海覺得黃尚的笑容将他從沉重的壓抑裏拯救出來,不管他接下的話是不是臺詞,都有一種得到解放的感覺。就像噩夢無限循環時響起的鬧鐘,告訴他剛才所有的惶恐都是幻覺,他揮去腦海中的胡思亂想,才發現後背竟然沁起冷汗。
黃尚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做出準備接住他的姿勢:“下來。”
原海松了一口氣,這種符合劇本的發展,他覺得無比輕松,即使沉重的頭腦有些恍惚,但他從跳高墊上下來的行動完全沒有受到阻礙。
然而他還沒有站穩,突如其來的拉力,讓他回不過神來,他的手臂被黃尚緊緊攥。住,極近的呼吸就撒在耳邊,溫熱的身體攬着他,容不得半點反抗。
“原海,你究竟……”黃尚呼喚着他的名字,語氣帶有威脅,勾起的笑意像透視了原海內心想法一般意味深長,“——想做些什麽呢?”
——阿海,你想做些什麽!
“不……”原海覺得頭暈目眩,身體跟不上感覺,他應該掙開黃尚的鉗制,但手腳卻不聽使喚,腦海中深埋的句子忽然被喚醒,帶起一腔震驚。
項蒼生發現鏡頭中原海的表情,從之前的死板變得生動,顯出震驚和糾結,如同鮮活的藍西一樣,對程生陰暗面顯出惶恐和驚異。
他在害怕,害怕程生會将他隐藏在心底最為私。密的念想給勾出來。
在這一刻,項蒼生忽然覺得,也許傅景洪沒有出場的必要了。
“可以了。”項蒼生給了黃尚足夠的自由,對那些咄咄逼人的臺詞連眉毛都沒挑一下。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期望過會拍到理想的鏡頭,忍不住回播出最後一幕,開始仔細斟酌原海的表情。
項導發話之後,金融發現黃尚和原海仍沒有動靜,兩個人靠在一起,保持着最後的姿勢,并沒有分開。
“助理!”黃尚忽然皺着眉擡頭,向原海的助理喊到,“原海暈倒了。”
原海,暈倒。這條簡單的訊息頓時在劇組炸開,助理趕快跑來接過原海,開始胡亂地掐人中跟虎口。
“救護車”“醫院”這樣的詞彙在混亂的吵雜聲中。出沒,最終因為原海的名聲,助理選擇将他送到醫務室。
值班醫師簡單地問詢着情況,方囡囡在一旁焦急萬分。
“原海,原海他中午沒吃飯……”她有些慌亂,中午的時候因為自己一直纏着原海,他除了冰飲沒有吃任何東西,她本來勸過的,都被拒絕了,“他是不是低血糖!”
挂起的葡萄糖開始輸液,原海虛弱地睜開眼睛。
“都出去。”沒有感謝,沒有寬慰,原海開口就讓助理趕人。
他盯着蒼白簡陋的醫務室天花板,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空腹拍戲早就習以為常,可惜一驚一乍引起的暈厥真是時候,看起來就像被人三言兩語激得暈倒一樣。
做賊心虛。他腦海裏回蕩着這個詞,覺得太符合他現在的情況,耳旁的轟鳴聲并沒有減弱,身體的無力感依舊圍繞着四肢,唯獨頭腦變得清醒。
“把黃尚叫來。”原海要求到。
人來得很快,而且不僅僅是黃尚,還有金融。
原海只是瞟了他們一眼,對無處不在的金融只覺礙眼,這人從第一次見面時就跟在黃尚身邊,任勞任怨的樣子,就像看到當初跟在自己身邊的黃尚怡一樣。沒想到幾年過去,角色完全調換,而且,還換了身邊人。
“你不是裝作忘了嗎?”原海這麽說着,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埋怨,“既然要劃清界限,又為什麽要發布那種消息。”
現在的消息只有那一個,他根本不用點明。在粉絲眉飛色舞描述着各種cp預想的時候,他雖然保持這禮貌态度,內心卻惶恐異常,這種連多年前的事跡都影射的消息,他絕對不信除了黃尚還有誰能發出來,看起來像是跟黃尚的情況符合,事實上,只有原海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出道前的負。面新聞,出道時的嚣張跋扈,正在拍攝著名導演的電視劇,三。點揉合在一起,外界可以直指黃尚,但黃尚卻能挑明當年的真。相,将刀鋒向他逼來。
因為當初,對方只是一個愚蠢的替罪羊而已,他卻是貨真價實的醜聞主角。
“不是我發出去的。”見原海主動挑起這個話題,黃尚誠懇地回答,“事實上,我們正在尋找解決的方法。”
“你覺得是我?所以想用我來解決掉這個問題?”原海想笑,卻覺得牽起嘴角都沒有力氣,“這就是你剛才咄咄逼人的原因?用語言逼出真。相,讓我自己承認當初的醜聞,在大庭廣衆下露出虛僞的外衣?然後告訴所有人,你是無辜的,都是我的錯?”
他話說得極重,言辭激烈,臉色愈加蒼白。
“不。”黃尚見他這樣激動,不得不快速否認,“我只是想知道當年的事。”
黃尚見原海如此強烈地反抗,只能說道:“我不知道你對我的怨恨是為了什麽,所以我認為,有很多事,你并沒有告訴我。”
“那我告訴你。”原海對他的話不置可否,有些洩氣地掙紮着坐起來,覺得輸液管的液體冰涼,讓他渾身提不起勁來。
原海看着黃尚,端詳着他臉上的神情,有些自暴自棄地發話:“照片的主角是我,我否認了,卻沒想到你會這麽傻,去頂替我。然後理所當然地被開除,理所當然地被人唾棄,但我沒想到,你會人間蒸發一樣,再也沒有出現。”
他笑了笑,那些自以為忘記的事情,再提起來還能感受到集中在照片上的冰冷視線,連異性的不雅照都能毀掉一個人的一生,更何況是幾年前依舊保守的地方一張同性的緋聞照。
原海覺得有些難受,黃尚笑容燦爛地說和金融是朋友的表情印在他心裏,令他不由自主地激起一腔怒意,他發現說服自己忘記的過去輕而易舉地就能被這個人挑明,把傷口再次挖出來,“我想出道,被騙了,就這麽簡單。”
簡短的話語輕描淡寫,但說出口的人跟聽衆都不輕松。
金融見過各種照片相關的新聞,一旦在網絡傳出,向來是病毒般的傳播速度,摧枯拉朽地毀掉所在領域的默認規則,激起一片話題。他忽然覺得,段林書高度緊張的備戰狀況,為的就是防止這種情況。
黃尚本能地從沉默中察覺到異常,既然一開始不是屬于陷害和栽贓,完全是原主自願的行為,他也只能開口說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麽不是你的錯。”
原海看着他,對他說的假設表達着不滿:“事到如今我也沒有必要騙你,只是希望你能看在曾經的感情和我的不容易上,讓你厲害的經紀人不要将這件事發布出去。”
不過原海選擇說出來,也無所謂這件事會不會毀掉自己的前程。
“但我欠你一聲道歉。或者說——”原海揚起嘴角,試圖展現一點笑意,掩蓋心裏的沉重,“感謝。”
“謝謝你當初頂替我。”
“謝謝你這麽信任我。”
“謝謝你一聲不吭遠走高飛,讓我繼續過着這些自欺欺人的日子。”他說着,突然忍不住笑起來,眼角卻閃出生理性淚水,“還好你沒事,不然我的一生都只能活在愧疚和忏悔之中了。”
他的眼神掃過金融,帶着自嘲:“我一直想着你,總是想着你要是被我找到,無論你多麽的落魄,我一定答應你全部要求。”
“不過,現在看起來你好像根本不需要了。”原海垂下視線,看着身邊的輸液管,“你變得很不一樣。”
再也不會看着我顯出狂熱的愛憐,再也不會為了我做出任何傻事,再也不會因為一句“不是我”,跑去頂替我的醜聞。
“之前的你,木讷死板,看我的眼神都帶着憧憬,我很享受這種崇拜的感覺,但是又過于沉默寡言沒有特點,現在想起來,除了看着我的那種狂熱的視線,你并沒有什麽優點。”原海将所有的回憶掀出來,他跟黃尚怡是朋友,哪怕是對方單方面認為的,而他則是享受着對方帶來的好,唾棄着對方的死板無趣。
“但是,我更喜歡現在的你。”原海笑着解說,“自信,溫柔,即使有些狂妄,卻帶着與之匹配的強硬,還是跟原來一樣深情執着。”
金融尴尬地原海描述出當初房東的樣子,很想告訴他“這麽多年過去,房東還是跟你說的一模一樣沒有改變”。但金融只能靜靜地聽他講述着他跟黃尚的過往糾纏,誇贊着根本不屬于黃尚的性格,那些贊美詞所指的大多是程生,一個溫暖人心的萬人迷該有的特質。雖然不是殼子裏的黃尚,但他總覺得原海投過來的目光帶有深意,這種被人察覺心思可是主角卻站在一旁懵懂無知的感覺,讓他充滿咆哮的欲望。
原海你能不能換個話題!
“我失憶了。”黃尚積極響應金融無聲的號召,打斷了原海的回憶。這種百用不爛的借口,黃尚提得順口。
“我的基本認知都是從零開始。而你說的這些,已經離我很遙遠。”黃尚揣摩着原主的意思,這既然是他心之所向,一切必然做得心甘情願,“既然我曾經選擇過幫助你,就算是沖動之下的決定,你也沒有必要愧疚,畢竟我過得不算凄慘,也不需要你去承擔什麽責任。過去的事不用再提,我會處理好這個消息。”
他看着原海的表情,卻琢磨不透對方的想法,只能簡單總結一句:“火,不會燒到你身上。”
離開醫務室,金融松了一口氣,幸好黃尚沒有脫口而出自己是穿越的這種話,不然按照原海的想法,等于遇見一個合适的人,可以開始一段新的浪漫愛情。
“這跟我想的不一樣。”黃尚無辜地說着,“我以為,這個消息是原海發布的。”
原海透出若有若無的恨意,實在不像沒有關系的樣子,原本打算用過去的事威脅對方停止這個消息的傳播,結果事情過于出人意料,原海從加害者變為受害者,說到底都是房東先生的一腔愛意造成的結果。
金融回憶着原海蒼白的臉,有些無奈:“結果你挖到了身體原主的黑歷史,順便收獲了一枚放在眼前的故友。”
——或者是,我自己的情敵。
“不是故友。”黃尚不贊同他的說法,即使鸠占鵲巢頂替了別人的位置,他也不打算完全占據他人的過往,“我是我,他是他,屬于他的東西,我一項也不會取走。”
金融不止一次說過房東經常去影視基地駐紮,從龍套開始爬起,日夜辛苦卻無所得,他不能否定對方的這種默默付出,也不能取代對方的存在,黃尚抓。住心中一閃而過的想法,說道:“我覺得……我能明白黃尚怡的心情。”
“為了一個目的隐姓埋名去接觸一個完全不适合的世界,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心存希望。”他這樣說着,覺得他跟對方無比相似,也許這就是他會出現在這副軀體中的理由?
“只是他的目的是原海。而我是歸鄉而已。”
這句話引起金融心中暗藏的危機感,他不禁出口問道:“黃尚,你想回家嗎?”
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多此一舉,黃尚對演戲的執着,完全是為了成神,而成神是為了什麽,答案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為了回家,我做的這些又有什麽意義?”
他看着東影來來往往的青春學子,遠處樹冠蔭蔽的學院通道,一切欣欣向榮,充滿生機。
“終有一日,我必定成神,重歸疆土。”
作者有話要說:
= =黃尚把人給吓暈了【不!沒有!
我計劃房東先生是有番外的=。=
既然黃尚穿過來了,房東就得穿過去啊哈哈哈哈【你腦梗↓
國師: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陛下,把腳收回去。
房東先生将跪麻之後偷偷伸出來的腳收回去繼續跪坐:是,國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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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