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混亂的開始(2)
看到突然出現的烏鵲之後,男人忽然停下了動作,笑容猙獰而詭谲,“看了這麽久,是要一起嗎?”
烏鵲皺緊了眉,一臉嫌惡的看着他,想着同是生而為人,這個人為何能夠醜陋到如此地步,對方衣裳淩亂的走上前,撲面而來便是一陣濃烈的酒氣,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烏鵲,一步一步将她逼近了牆角。
“二丫,快走……”劉雨蘭不知道什麽時候神志清醒了過來,掙紮的流着淚喊道,“他真的幹得出來,快走……”
“你他媽給我閉嘴!”陳樹安一腳踢在她的背後,她悶哼一聲,差點疼得死過去。
“你才給我!閉嘴!”烏鵲趁他不備終于出手,袖中暗藏的短/箭迅速的抓在手上,那一瞬間,陳樹安迷離而泛紅的眼睛裏,烏鵲的眼中滿是殺氣,瞬間畢露的鋒芒伴随着她的動作,讓他的右手臂瞬間飚出了鮮血。
“啊——”幾秒過後,殺豬般的叫聲響徹了整個村莊,他哪裏受過這樣的苦,從小到大就沒人敢管他,更沒有人敢欺負他,他橫行村裏二十多年,卻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一個小丫頭給陰了。
“臭娘們兒!你給我……”烏鵲見他不顧自己手臂上的傷,張牙舞爪的要過來抓自己,知道以自己的力氣肯定抵不過他,便迅速的反應過來,趁着他酒剛醒還有些懵懂的瞬間,一閃身繞到了他的背後,卯足了力氣将他手臂上的袖/箭拔了出來。
又是一聲嚎叫,陳樹安疼得差點暈過去,趁這個功夫,烏鵲趕緊扶起癱倒在一旁的劉雨蘭,幾乎是将她整個人拖着,拔腿便是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與越下越大,村子裏卻愈發躁動起來,大雨将陳樹安的血跡越沖越淡,卻沒有辦法沖淡劉雨蘭此時的痛苦,她幾乎走不動路,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衣裳也被撕了個稀巴爛,手腕上流着血,嘴也被咬破了,面色蒼白的仿佛随時要昏死過去。
距離那禽獸遠了些後,烏鵲将她拉近一個偏僻的巷子裏,趕緊脫下了身上的外套,将她被撕得稀爛的衣裳整了整,然後用外套将她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劉雨蘭,你如果想要殺了他解恨,我現在就去替你動手。”烏鵲抓着她的肩膀,人雖然柔弱嬌小,一雙晶亮的眼睛裏卻是殺氣騰騰,此時的她我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普通的村姑,而是一個随時可以殺人見血的劊子手。
劉雨蘭一直處于一種神志不清的狀态,在聽到烏鵲這句話的時候,迷蒙的眼中忽然有了焦距。
“不要,不要,二丫你不要做傻事。”劉雨蘭驚慌的說完,低頭看了看狼狽的自己,感受着身體那令人厭惡的痛感,忽然就抱住了面前的人低聲痛哭起來,那哭聲幾乎是要将整顆心都要掏出來似的,聽得烏鵲心肝脾肺都在疼。
“別哭了,沒事的,我會保護你。”烏鵲摸了摸她潮濕的腦袋,将她抱在懷裏安慰道,“你不必擔心,我不殺他,但是,絕對不會讓那個男人好過!”
将劉雨蘭送回家之後,她也一直處于情緒崩潰狀态,見到自己的父母之後更是直接暈了過去,烏鵲不放心的在劉家陪了她很久,一直到外邊雨停了,天色漸暗,劉雨蘭才慢慢的平緩下來,疲憊的在床上睡着了。
烏鵲臨走前,劉家二老緊緊地抓住她的手,撲通一齊跪了下來,把烏鵲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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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二老這是做什麽!快起來!”烏鵲趕緊将他們二人扶起來,二人卻是雙雙流下了眼淚。
劉家母親哭着說道,“尹姑娘,我們只求您一件事,今日的事,能不能悶死在心裏,咱們的雨蘭正是十七歲的大好年齡,正準備好好幫她挑選一位好夫婿,若是這等醜事傳出去,那她……”
這……
烏鵲看着他們二人嘩嘩流的眼淚,看得心裏都苦了,卻是總覺得他們的話語中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見她緊緊皺眉,悶聲不語,劉家父親也急了,邊說邊磕頭,求她放過自家女兒,千萬要為劉雨蘭守住這個秘密。
烏鵲出門的時候,一顆心幾乎要碎了。
為什麽,為什麽明明受欺負的是劉雨蘭,她是那麽無辜的姑娘,甚至剛剛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明明施暴者是那麽可惡,面目猙獰,是毀了別人人生的罪人,可二者的關系卻像是完全反過來了一樣。
被傷害的人苦苦哀求自己不要将事情洩露出去,而傷害別人的人,卻肆無忌憚的逍遙在外。
烏鵲走在河邊,我看着潺潺的溪水,因為大雨的緣故,溪水混合着泥沙泛着黃色,浪花也比以往的大了不少,将岸邊一些沉積的雜物悉數卷去。
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回了尹家。
尹家的氣氛也很是微妙,因為出門前與雲婆娘吵了一架,雲婆娘的面色看起來十分的難看,看到她拿着東西空着手回來,立馬就有了意見,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有些人會了點本事就開始端着架子不把別人當回事了呵!也不看看從小是誰拉扯到大的,本事不大,倒是會做人的很,家裏的東西一堆一堆的往外邊拿,也不知道是又看上哪個野漢子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扮的跟個騷狐貍似的往人家漢子身上倒貼!”
雲婆娘原本說話便難聽,如今帶着情緒,又過了烏鵲拿東西回來的那一陣子驚喜的時段,說起話來就跟狗嘴裏吐出來的似的,難聽得不行。
阿尋等姐姐等了好久,好不容易聽到烏鵲的腳步聲,剛想沖出去迎接,卻聽到雲婆娘陰陽怪氣的語句,一下子就頓住了腳步,卻是氣的渾身發抖。
他的烏鵲姐姐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關上了栅欄,将牆上靠着的一塊厚實的木板搬到院子裏,開始打量起來。
阿尋卻是有些忍不住了,直接便推開門,大聲喊道,“不許你這麽說我姐姐!”
烏鵲擡起頭看着他,眼中有些責怪的意味,似乎在指責他不該這個時候冒出頭,果不其然,這話音剛落,雲婆娘又想到了新的花樣,張口就來,“呵!說起來,這個男娃娃也不知道我是誰的野種,說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撿回來的,算算年齡,怕不是某人自己找野男人生……尹二丫你要做什麽!”
雲婆娘驚慌的喊了起來,烏鵲手中拎着柴刀,柴刀的刀鋒直接對着雲婆娘的臉,直接便沖着她走了過來。
烏鵲此時的眼神便可殺人。
雲婆娘只覺得渾身上下止不住的顫抖,從腳底油然而生一種恐懼感,烏鵲卻只是從她的身邊擦身而過,肩膀重重的撞了她一下,突如其來的力道将她撞在了廚房的門框上,疼的她龇牙咧嘴。
烏鵲卻只是拎着柴刀進了廚房,拿出了磨刀石,開始在水井邊磨起刀來。
阿尋便尋了個小板凳坐在她的身邊,乖乖的看着她磨刀。
他感覺到今日的烏鵲姐姐有些不太對勁,身上的殺氣特別的重,還記得剛見到烏鵲姐姐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狀态,不過手上的刀不是柴刀,而是一把超級霸氣的大刀,揮舞起來虎虎生風,再壯實的漢子都近不了她的身。
而如今功夫雖沒了,但氣場還在,烏鵲那一身殺氣将雲婆娘秒殺與無形,刺耳的磨刀聲一聲聲在她的耳邊響起,就像是催命鬼在她的耳邊唱歌。
她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瘆得慌,找了個機會還是回屋去了。
阿尋默默陪着烏鵲,給她打下手,心中不由自主的想,不知道又是哪一個要倒黴了。
阿尋猜的沒錯,這次烏鵲鐵了心的要整死那個不要臉的陳樹安。劉雨蘭自己文弱不堪一擊,劉雨蘭的父母瞻前顧後生怕女兒以後的日子沒法過,那陳樹安更是不會善罷甘休,若是自己再放了那陳樹安一馬,那這世間哪裏還有公道可言?
烏鵲一下一下的磨着刀,感覺到自己手上的柴刀愈發的鋒利起來,恨不得立刻拎着刀将那個男人斬/殺。
可是,不行。
烏鵲皺着眉低下頭,這是村子裏頭,不是山寨,以前在寨子裏頭自己可以為所欲為,可以快意恩仇,但是在這個小村子裏頭,是不可以亂來的。
弄得不好,會連累了尹家的一家人。
雲婆娘和陳翠兒會如何她倒真的無所謂,但是那可憐的尹爹爹,一心偏向自己的女兒,寵着她護着她,若是自家女兒出了事,他非得痛苦死不可。
烏鵲轉頭看了看身後的木板,心生一計,開始籌備起來。
第二天一早,烏鵲起早開始準備工具,卻聽聞了風聲。
陳樹安去劉雨蘭家中下聘了。
……………………
烏鵲聽到這個消息,身子便是控制不住的一抖,摔下了手上的家夥,直接往劉雨蘭家飛奔而去。還未到她家門口,烏鵲便看到了擠在她家門口烏泱泱的一大片人。
陳樹安的手還傷着,簡單的包紮了之後,便敞着肚皮子過來了,大搖大擺一幅勢在必得樣子,看着便令人作嘔。他的身後跟着的是陳樹弘,臉上挂着尴尬的笑容,手中還牽着一頭大毛驢。
“開門!”陳樹安毫不客氣的開始敲門,“劉老頭!我要娶你家女兒!”
門許久未開,烏鵲卻是被氣的差點爆炸,她見過不要臉的人,卻沒有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毀了人家姑娘的一輩子,卻是繼續要折磨她一輩子嗎!
她怒氣沖沖的沖進人群,撥開人群想要上前好好的罵那個不要臉的男人一頓,将他的醜惡嘴臉公之于衆,那一直緊閉的房門,卻忽然打開了。
三個人都在,包括劉雨蘭。
劉雨蘭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看到面前笑嘻嘻的陳樹安之後,咬緊了嘴唇不言語,卻在下一個瞬間看到了站在陳樹安身後的陳樹弘。
小姑娘往後踉跄的退了兩步,差點直接便暈了過去。
“老子娶定了你,你若是反抗,我便将昨天發生的那事都說出來。”陳樹安上前兩步,搶先将她摟在了懷裏,笑吟吟的低聲說道,他說話的聲音周圍的村民沒有聽到,聽到的只有劉家的三人,和最近耳力有長進的烏鵲。
烏鵲拳頭捏得咯咯響,恨不得當着所有人的面把這個禽獸的腦袋給卸了,卻聽到劉雨蘭輕聲說了聲,“好。”
村民們叫喊着湊着熱鬧,劉雨蘭閉上眼睛,眼淚一滴也流不出,陳樹安不懷好意的笑了,他身後的陳樹弘卻在違心的恭喜着自家兄弟。
這整個場面,就是一場可怕的鬧劇。
也許是烏鵲的敵意顯露的太過明顯,陳樹安回過頭,剛好捕捉到了她的眼神,當即便朝她賤兮兮的咧嘴一笑,笑容猥瑣至極,用嘴型說道,“你也逃不掉。”
烏鵲冷笑一聲,最後看了劉雨蘭痛苦的臉,轉身便走。
她還有更多有用的事要做。
在村裏繞了一圈,最後還是在陳家停了下來,陳樹安和陳樹弘的父親是村子裏的教書先生,德高望重,因為是村子裏為數不多識字的人而受到幾乎所有人的尊敬,再加上他知德明理,待人謙和,更是有不少村民服他,在這個偏僻的山間村落裏,将他當成了村長一般的所在。
可是父親再明理,也不一定就能教出一樣品行的兒子。
烏鵲翻過他家的院牆,落到了他家的院子裏。
他家院子不小,很是空曠,家裏沒有養狗,只有一些雞鴨,散放在院落周圍,看見了烏鵲也沒有什麽反應,只是靜靜地吃着自己的食兒。
烏鵲在陳家沒有撞見人,他們似乎都出去下聘去了,她在屋裏頭看了看,似乎沒有什麽東西方便假設機關,便來到了屋外。屋外有一棵高大的棗子樹,三人多高,樹枝粗壯,應當是種了很久了,打理的也非常好。烏鵲冷笑一聲,在地上踩了幾下,心中有了主意。
她拿起鏟子将地上挖松軟,又踩踩結實,剛挖完,便聽到了外邊傳來人說話的聲響,她趕緊放下了工具,從後邊的院牆爬了出去,剛剛爬出去,便聽見陳樹安罵罵咧咧的聲音,“尹二丫那個死丫頭,嚣張得很,不如今晚我也将她……”
“休要胡鬧!”陳老頭兒氣得吹胡子瞪眼,“你該慶幸人家姑娘答應了你,若是将你供出來……”
“供出來,供出來又怎樣,老子怕個屁,供出我來,誰還敢娶她?如今只有我能娶她,哈哈哈……”
笑吧笑吧,烏鵲抿了抿嘴,心說今晚就讓你再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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