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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知道我不覺得呢,”

嚴霜随口一句話,讓趙航頓時僵住了。

盡管嚴霜曾在他面前表示過,她對這場婚姻的認真态度。但是她話中的含義其實很清楚,她認真對待趙航,是因為婚姻本身的嚴肅性,而并非是對趙航這個人。

這話聽起來很矛盾,因為畢竟她認真的态度是付諸于趙航的,但是趙航明白,她本人并不喜歡自己這樣子的,只是因為定親了,所以她才努力地對他好……

可現在,嚴霜說的話,卻明白地表達清楚了一個意思,她對他的态度已經變了。

此時的趙航,并不會知道,許久以後的一個晚上,他會看着對着鏡子拆下頭上的釵環的嚴霜,輕聲說:“我覺得,跟你結婚,是這世界上第二好的事情。”

烏發披了滿肩的嚴霜轉過頭來看着他:“那第一好的事兒是什麽?”

“當然是,遇見你啊……”

那一天,嚴霜放下所有的矜持,把趙航跟她磨叽了許久,她都不肯陪他玩的好幾種PLAY玩了個遍,讓趙航慨嘆,果然任何年齡的女人,對甜言蜜語的抵抗力都是負數的。

當然,那是很久以後的事兒了。這會兒的趙航,意識到嚴霜認為認識他這件事兒本身就很好,頓時呆在當場,他追過好幾個女孩子,談過好幾場戀愛,可這一刻,他覺得嚴霜這句話,比他聽過的所有甜言蜜語都讓他震撼——那不是出于追求快樂的随口的話,而是托付了一生的期待。

趙航擡眼看嚴霜,嚴霜也正看着他,兩個人對視了好一會兒,嚴霜首先扭過頭去:“馬上就夏天了,這時候出門太熱,我跟阿爹商量好了,等夏天快過了的時候,咱們一起回開封。”

趙航也轉過臉不再去看嚴霜,胡亂地答應了一句:“好,一起去。”

如果說,嚴霜這邊的态度讓趙航覺得無所适從,那麽盧三郎現在的精神狀态就讓趙航雞皮疙瘩亂冒了。

這會兒,盧三郎正笑吟吟地跟趙航閑聊:“大哥叫我玉郎就行,阿爹阿娘都是這麽叫的。”

趙航:“……”

盧三郎又道:“我想跟哥哥學學飛檐走壁的功夫,哥哥可願意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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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航收起心神,認真地看向盧三郎:“三郎——”

“叫我玉郎,三郎三郎的,滿太原有多少個三郎,叫起來多沒意思。”

趙航看着盧三郎那水靈靈的眼睛,覺得覺得牙疼極了,咳了一聲:“那我叫你盧瑟好了。”阿瑟什麽的,聽起來總沒玉郎那麽肉麻。那名字起得,太忒瑪娘了。

盧三郎皺眉道:“哪有直呼姓名的道理?”

趙航也一下子想到這點了,這時代的人,直呼姓名是很不禮貌的,于是試探着問:“那……叫你阿瑟?”

盧三郎臉上露出雀躍的神色“阿瑟,阿瑟……從沒有人這麽叫過我呢,聽着真不錯的,大哥便這麽叫我吧。”

趙航嘴角抽搐,深感自己出了個壞主意,專屬稱呼什麽的,實在是很坑爹啊。老天啊,我穿越九百年的時光,難道就是為了在這裏選擇是變成戀童癖還是被掰彎麽?趙航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盡量讓自己的精神集中到盧三郎的請求上頭:“阿瑟,我練得那個,叫做跑酷。這種運動對人的身體素質要求很高,不是一天半天能練成的……”

盧三郎忙道:“我不怕吃苦,慢不怕,我可以慢慢跟大哥學啊!”

趙航覺得自己的感覺應該沒出差錯,盧三郎對于慢慢學這一點很滿意。

說起來,有人願意跟他學跑酷,趙航是很開心的。他最愛的跑酷,最近變得十分沒有挑戰性,他每天的基礎訓練,都只是為了不讓身體鏽住……周圍的環境太單調了。太原城裏大部分的建築都只有一層,少量有第二層的,三層四層的就那麽小貓三兩只,最高的建築是城裏寺廟的高塔——可那東西不能随便爬啊,無論什麽年代,宗教建築都不不能随便亂碰的。這會兒,有個人願意跟他學跑酷,盡管這個向他學習的人,動機恐怕不是很純粹,趙航還是心軟了。

跑酷這個名字,聽着就很酷,實際上也是,這種運動在某種意義上其實就是年輕人們耍酷的一種活動。但耍酷也要有耍酷的本錢,趙航在穿越前最後一次檢查身體的時候,測出的是身高一米九二,體重九十二公斤,脂肪率百分之六的絕對猛男數值……身高或許大部分是遺傳的因素,而這樣的體重與脂肪率,是他通過多年對飲食的控制與一天都不松懈的鍛煉達到的,普通人,這樣的身高體重,恐怕會顯得偏胖一些,可趙航怎麽看都是衣服架子。

盧玉郎是絕對的弱雞,五十次蛙跳就已經讓他大張着嘴喘不過氣來了,他的個子本來就不高,肩膀比嚴霜寬不了一寸,這會兒出了汗,衣服貼在身上,越發顯得瘦弱。趙航看他這樣子,覺得自己答應教他學跑酷這個決定,下的太草率了:“阿瑟,你确定要學這個?我真心覺得你這張臉,不适合耍酷。”賣萌還差不多!

盧玉郎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大哥能練成,我也能練成!”

趙航嘆了口氣:“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比你高這麽多——”趙航那手比劃了一下:“我十二歲的時候就能跑馬拉松了……這根本沒有可比性。”

盧玉郎喘着粗氣,說的話卻是在打岔:“馬拉松是什麽?”

“是一種跑步比賽,有四十多公裏,哦,大概就是這裏的八十多裏……我十二歲就能一口氣跑八十多裏了,你覺得你能跟我比麽?阿瑟,你的骨架小,許多東西,光靠後天鍛煉是不行的。你有志氣很好,但也要量力而行,我覺得,你還是換個興趣去學習吧!要不然,咱們練練蹴鞠?”

盧玉郎搖搖頭:“這世上,還有一句話,叫做有志者事竟成。”

盧玉郎的堅韌大大出乎趙航的預料,趙航一時頭腦發熱答應讓他跟着學習跑酷,随後發現他的身體實在糟糕,這種情況下,趙航真的不認為盧玉郎能堅持多久——跑酷看着酷,可是在能夠做出那些酷帥動作之前,基礎訓練是非常辛苦的。而盧玉郎,這個個頭不過五英尺五英寸上下,體重絕對不超過一百一十磅的家夥,卻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裏,每一天都按時來到趙航的院子裏,按照他的安排,把需要做的基礎訓練毫不含糊的做下來。這些訓練,對于趙航來說也就是一小時的事兒,可是盧玉郎做完,往往需要兩個小時以上,此時已經進入了夏天,他每每練得渾身是汗,卻從沒表現出一點點放棄的意思。

七月中的時候,盧玉郎已經能夠輕松地躍上趙航住的那個小院兒的牆頭了。

有一種人,或許有時候辦的事情讓人恨的牙根兒癢癢,可當你面對他的時候,卻沒辦法生他的氣,他似乎生來就是讓人喜愛的——盧玉郎就是這種人。他算計過嚴霜,算計過趙航,可真的面對他的時候,無論是嚴霜還是趙航,都沒法真的記恨他。

盧三郎是在趙航的院子裏做基礎訓練的,好幾次,他練習的時候被過來找趙航的嚴霜撞個正着,每每這個時候,他就會像許多看到心上人的純情少年一樣,紅着臉蹦到一邊兒,讓趙航對自己的判斷産生懷疑:“這麽看的話,這小子還是妥妥的直男啊,那他前陣子看我的眼神兒怎麽那麽奇怪?”

倒是茯苓有些擔心:“大郎,您就這樣子讓盧三郎天天往家裏跑?他可是對大娘不懷好意的。”

這一點上,趙航倒不是特別擔心,盧三郎雖然有些壞水兒,但本性确實不壞。他要是真喜歡嚴霜,光明正大的去追求的話,自己還真不覺得有什麽不好的,至少……盧三郎是真心喜歡嚴霜的。萬一自己真的回現代了,好歹嚴霜還能多一個未婚夫人選不是?想到這裏的時候,趙航心裏有些不舒服,盧三郎雖然長得不錯,可那副豆芽菜的樣子,怎麽能好好的照顧嚴霜呢?

嚴霜對盧三郎總在眼前晃這一點,一開始有些不滿,時間長了倒也習慣了。不過,這姑娘一向敏感,沒幾天就覺出不對頭了:“大哥,年前那天,到底出了什麽事兒,我怎麽覺得這盧三郎,如今對你着緊的很?”

趙航覺得盧三郎設計他的事兒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去嚴霜面前告黑狀——畢竟盧三郎也算嚴霜的傾慕者,這種話他來說不合适,所以一直沒跟嚴霜提。而救了盧三郎的事兒,趙航更覺得屬于盧三郎**,說給嚴霜實在不地道……所以他一直沒提這個茬。這會兒嚴霜問了,特地遮遮掩掩也不是趙航的性格,便把事情簡單的一說,盧三郎設計他的事兒他沒細說,只簡單說了盧三郎可能想用小姐勾引他。而另外那件事兒他說的更是簡單,只說遇到個醉漢找盧三郎的麻煩,他幫盧三郎解圍了。

嚴霜聽他說的輕松,心知沒那麽簡單,但也沒有再多問,知道盧三郎不會再對趙航有敵意,不會害他就行了,別的,她哪裏能全都管呢?這是趙航自己的交際圈兒,她沒道理什麽都管。最重要的是,她有的是正事兒要忙活,哪裏有時間去計較這些雞零狗碎的事兒。

嚴霜的這種性格,是趙航非常欣賞的。他一直生活在歐洲,對中國式的關心十分不習慣,在外祖父病危期間,他在中國住了好一陣子,他發現許多中國夫妻之間缺乏必要的尊重——比如**方面,他們中的許多人似乎認為自己有必要知道對方的一切,否則就是對自己不忠。而趙航的繼父,絕對不會因為他的母親去看猛男跳脫衣舞而憤怒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既然他可以在海灘上對比基尼美女多看兩眼,那妻子願意去看猛男跳脫衣舞也是她的自由。而這種事兒,在中國的絕大部分家庭裏,都是難以想象的。

老兵們的工廠的運作已經步入正軌了,廠子裏目前有一千多個工人,每隔一段時間,廠子裏就會再招一些工人進去……除了供應部隊以外,廠子裏生産的鞋子已經被行商們賣到了許多州縣之外,甚至有西夏的商人拿了一大批皮料請他們代為加工馬靴。

“鞋廠再招最多幾百人,就不能再招了。”趙航揉揉額頭:“現在的效率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所以我們的産能還會增加很多。而銷路的拓寬卻不是這麽容易的事兒……所以我想着,在天氣涼下來之前,我們需要開拓新的産品線。”

嚴霜有些發呆:“新的……産品線?大哥的意思,是說做點鞋以外的東西麽?”

趙航點了點頭:“是的,第一步依然是要走軍需路線的……軍需産品,可不只是鞋子!”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昨天晚上正在整理存稿箱的時候孩子醒了,然後就忘了自己沒設好時間,一大早帶着孩子去輸液,才回來,更新完了真是太抱歉了!

脫衣舞的事情……哈哈,其實對老蛇的好友的一段經歷的吐槽,這件事兒對給老蛇的印象太深了。

老蛇的一位好友,好友大學畢業不久就到悉尼大學讀碩士了,在此期間她結了婚,她的丈夫也去了澳洲。她有個要好的華裔女同學,未婚夫是個歐洲裔的白人小夥子。故事的背景就是這樣:

有一天,我的好友跟她的女同學,還有女同學的未婚夫在一起閑聊,不知道怎麽的就提到了男脫衣舞,我的好友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那小夥子看她的反應,便問她該不會沒去看過(男)脫衣舞吧?

我朋友說是的。

歐洲裔小夥子大為吃驚,說你已經成年了,居然沒有去看過(男)脫衣舞?這可不行,我們可是把看脫衣舞當做成年禮的(不能說全部人都這樣,但是相當一部分人有這樣的習慣應該是沒錯的。)随即那個小夥子十分熱情地表示,可以友情推薦悉尼最好的脫衣舞給她看,請她跟他的未婚妻一起去——那地方是女子專場。

我同學連連搖頭,說謝謝謝謝,但是我丈夫會不高興的。

我同學後來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對那個小夥子當時的反應很感慨,那個小夥子聽了她的話,表露出相當程度的憤怒,他說我必須找你丈夫談談,他這樣子是非常不對的,他沒有權利幹涉你的自由,只是脫衣舞而已,任何一個成年人都有權利去看。

我同學說不要,真的不用,我也不想去看。

那小夥子卻很堅持,不不,你不想去看是一回事兒,他不許你看是另一回事兒,這一點我們必須弄清楚。

當然,這個小夥子說這樣的話,也是因為他跟我同學的丈夫也是認識的。他并非随便幹涉別人生活的人,那只是他們的思維方式,對自由的尊重被刻進了骨子裏,不管是自己的自由,還是別人的自由,他都會努力去捍衛。

事情的結果非常完美,我好友的丈夫爽快地答應了讓她跟她的同學去看脫衣舞。實際上,那地方并不是什麽色情場所,就跟看芭蕾,看歌劇一樣,脫衣舞也只是一種表演形式而已。

我的好友在那裏,驚訝的發現不止好多年輕的女孩子三三兩兩的去男脫衣舞來宣告自己成年,還有奶奶帶着自己的孫女,或者媽媽帶着自己的女兒……脫衣舞男們雖然各個熱情奔放,但實際上,脫到內褲就會停下,他們是正規的演員,不會做超出限度的表演——當然,我的好友跟我吐槽,說她非常懷疑留下內褲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方便女人們往那可憐的一點布料裏塞錢,囧。

脫衣舞現場會有跟觀衆的互動,可能是因為那裏亞洲面孔的女性太少,其中的一位脫衣舞演員一眼便看到我的好友,一路走到她面前,伸手請她上臺,結果她落荒而逃,頭頂冒煙兒地跑到了衛生間,後來跟我表示:太後悔了,這種行為對對方太實在很不禮貌,就算不好意思也不該那樣。

那一晚,最讓我的好友覺得有意思的是,現場互動的時候要請觀衆上臺配合表演,然後大家評選表演的最好的觀衆,那天的最佳觀衆是一位頭發全白了的,七十多歲的老奶奶……^_^

我的朋友很感慨,說許多東西,就是因為遮遮掩掩才顯得不堪,并盛情邀請我去澳洲旅行,她一定請我看脫衣舞。不過直到她碩士讀完,我也機會過去,真是可惜,哈哈哈。

最後,她的同學的未婚夫,對她們居然沒有參加後來的脫衣舞男的內衣競拍十分遺憾,說好多女孩子會把那玩意買下來作為成年禮物珍藏……這一點我的朋友表示,這個太重口,再有錢也不幹這事兒。哈哈。

我在文裏提到夫妻間的态度這件事兒,并非想要評價中西方哪種習慣更好,這個仁者見仁,趙航畢竟是香蕉人,他肯定是更習慣西方的生活習慣的,所以這個問題大家表說我文化歧視。

至于我同學這件事兒,純粹說出來供大家笑笑^_^,老實說,我是挺佩服那個小夥子的這種态度的:不看脫衣舞是你的權利,但我誓死捍衛你看脫衣舞的自由。

他用他對我的好友的自由的捍衛,給我的好友帶來了一段非常有趣的回憶,每每提起來都滿臉笑容。

我也覺得這是一段挺美好的回憶^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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