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傾國又傾城

“小慕啊，你跟爺爺說實話，清辰那孩子，對你還好嗎？你們倆個還處得來嗎？”

聽了沐老爺子的話，程清慕有些意外，她見沐老爺子臉上是真真切切的關心，心中頓時一暖，說：“爺爺，你放心，他對我挺好的，我們倆相處的也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沐老爺子露出欣慰的笑容，“你也知道，清辰這孩子自小性子就冷清，但是心底絕對是個溫柔善良的好孩子。你們倆的婚約是我和你曾爺爺一起定下的，我知道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講究戀愛自由，當初結婚的時候多多少少都覺得有些委屈。

但我更知道你們兩都是好孩子，這是難得的緣分。只要你們不對彼此抱有偏見，好好相處，一定能有個幸福美滿的結局，啊？”

程清慕聽着沐老爺子的話，覺得十分動容，笑着挽起沐老爺子的手，說：“瞧您這話說的，哪有什麽委屈。”

沐老爺子看起來卻是十分感慨，說：“當初催着你們履行婚約，說起來确實操之過急了些。只不過，我這老頭子也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如果不在我入土之前親眼看着你們結婚，要我到了地下之後有什麽臉面去見你曾爺爺……”

“您這可就是說胡話了，呸呸呸。”程清慕故意板着臉說，“您身體這麽康健，再活個一百年都沒問題，可不許在這種大喜的日子說這樣的喪氣話。”

沐老爺子看着程清慕笑了笑，說：“好好好，爺爺不說。看着你們小兩口開開心心的，爺爺這懸着的心呀，也就終于可以放下了。唯一還記挂着的，就剩你的身體了。你恢複的怎麽樣？有沒有留下什麽後遺症？清辰之前說你失憶了，可想起些什麽沒有？”

程清慕笑着安撫道：“爺爺您放心，我身體恢複得很好，也沒留下什麽後遺症。過去的事情，其實也多多少少想起來了一些，只不過模模糊糊的，讓人摸不着頭緒，我也就先不去管他啦，反正醫生說我遲早會全部想起來的。

再說了，這也沒什麽要緊的。雖然失去了從前的記憶，可是我并沒有失去你們這些至親至愛之人啊！有你們陪着我，我現在、将來，自然也會擁有更多美好的記憶呢。”

沐老爺子看着程清慕這麽想得開，欣慰的點了點頭，拍着她的手，說：“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才沒有委屈呢！”程清慕見沐老爺子似乎還是有些為她擔心，就故意轉移話題，“您不知道，失憶也有失憶的好處呢。也是一種新奇、好玩的體驗啊。我記得我剛醒過來的時候，清辰站在我的床前。我問他是誰，他說他叫沐清辰。

我當時就想了呀，一個男生，怎麽叫傾城這麽娘兮兮的名字呢？那他是不是有個哥哥叫傾國呀？不過呢，我心裏又偷偷地想，他這長相，确實是傾國又傾城，用這名字也不算冤。結果後來才知道，原來我聽錯了，是清辰不是傾城，我還誤會了好久呢。”

“哈哈哈哈。”沐老爺子果然被她逗笑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最開始啊，我還真就想的是傾城這個名字。因為在他媽媽懷着他的時候，我就特別希望他是個女孩兒！你也看到了，我們家清一色的都是男孩，沒意思。

我特別希望有個孫女，所以一開始就替他取好了傾城這個名字。可惜天公不作美呀，生出來還是個孫子，我只好把傾城改成諧音清辰，這心裏呀，我還遺憾着呢。”

“噗，真的呀？”程清慕一聽，也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那他自己知不知道這事兒？”

沐老爺子笑着搖了搖頭，半開玩笑的說：“我可沒敢說，你看他平日裏那冷冰冰的樣子，我如果說了，他肯定要當場跟我翻臉。”

“他敢！”程清慕嗔笑着說，她也知道沐老爺子在跟她開玩笑，所以也開玩笑的說，“他哪兒敢給您臉色看呀，頂多就是自己憋悶着偷偷躲起來哭。”

沐老爺子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說：“哈哈哈，怎麽，難不成他躲起來哭的時候你看到過？”

程清慕做出一副嚴肅思考的樣子，說：“他偷偷躲起來哭的樣子呢，我是沒看到了，不過他其他的樣子我倒是看了不少。

哎呀，他也就是表面看上去冷冰冰的，不過只要靠近他，了解他，就會發現他清冷的外表下藏着的那顆溫柔的心。看多了他平時一本正經的樣子，再看他驚訝失常的樣子，才更覺得可愛呢！”

“哦？你還看到了他驚訝失常的樣子？什麽時候？”沐老爺子一聽就來了興趣，“也就是你們情人眼裏出西施，我可從沒聽見其他人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他的，哈哈。”

“您看了您也會覺得可愛的！真的！我還有照片呢！”程清慕說着就把手機掏了出來，将上次野狼發給她的他們在迪士尼樂園的照片翻出來給沐老爺子看。

“您看這張，哈哈，是不是沒想到呀！像沐清辰那麽高冷的一個人，居然也會坐旋轉木馬，您可不知道啊，當時周圍其他人比如保镖他們，驚訝得下巴都快要脫臼啦！他剛開始坐上木馬的時候還有些不自在，但您看，看這張，他甚至微笑起來了呢！”

沐老爺子笑着點了點頭道：“哈哈，确實沒想到。沒想到他願意去坐旋轉木馬，更沒想到他還會微笑，這個臭小子，平時見着我都是冷冷的樣子，笑得很少。”

“我多數見到他的時候他也是冷冰冰的啦！但是呢，我們就是要想辦法，撕掉他那層冰冷的面具！我超有辦法的！”程清慕得意洋洋的說，“不信您再看這張！這是我們倆從鬼屋出來，您看他那表情，明顯就是驚吓過度。我跟您說哦，我比他先進去的鬼屋，然後呢我就找了個地方躲起來，在他進來的時候‘噔’的跳到他面前，可把他吓壞了！他吓到手心全是汗呢！可惜那個樣子沒有被拍下來，哈哈。”

“哈哈哈哈哈，真的呀？”沐老爺子看着照片，加上程清慕搞怪的描述，被逗得哈哈大笑，“我确實是沒見過他這幅樣子。還是我們小慕有辦法。”

“還有這張！是我們坐太空梭時候的照片，您看他那樣子，多緊張！我告訴您哦，他還被吓得叫出聲了呢！”

沐老爺子有些驚訝地看了程清慕一眼，說：“哦？哈哈哈，真的嗎？”

“可不是嘛，而且他這個人啊，死要面子。被人抓拍到他緊張受驚樣子的照片，他就不樂意，把那些照片都搶走了，只留下那種他自己表情不害怕或者很帥氣的照片。比如這張這樣的。”程清慕偷笑着說，“不過呢，他不知道我偷偷存下來了這幾張證據，嘿嘿。”

沐老爺子笑着慈愛地摸了摸程清慕的頭，說：“哈哈哈，果然是死要面子，可惜他不知道我們聰明伶俐的小慕還留有後手。”

“那當然得留後手。哎呀，還有呢，您看這張，這是我們一家三口穿着家庭裝照的全家福。他當時死活不願意換衣服，說是卡通圖案和他的氣質不符，然後我就不幹了呀，和安安兩個人對他死纏爛打，他最後被我們磨得沒辦法，還是換上了。您看，這不是挺好的嘛！還顯年輕呢，您說是不是？他平日裏老穿正裝，沉沉悶悶的，偶爾穿穿休閑服多好。”

聽程清慕說她們一家三口，沐老爺子目光倒是沉了沉，瞬間就明白了發生什麽事。不過這屬于程清慕和沐清辰小夫妻之間的事，他倒是不想做過多幹涉，所以也就樂呵呵的沒點破。

程清慕一張一張的将照片翻給沐老爺子看，然後一張一張的跟他描述拍攝照片時的場景，逗得沐老爺子一直樂個不停，笑得合不攏嘴。

沐老爺子有三個兒子，三個孫子，也許是平日裏對他們管教的比較嚴格，所以他們對沐老爺子尊敬有加，但感覺上卻不夠親近，一直未曾體會到含饴弄孫的樂趣。而程清慕的出現，算是彌補了這一遺憾。

在沐老爺子心中，本來就把程清慕當做親孫女般看待，加上她如此活潑可愛，對着他親昵撒嬌的姿态更是讓他滿心歡喜。看着照片裏的沐清辰，就如程清慕所說的那樣，一點點卸下了冰冷的面具，一點點放開了自己，沐老爺子更是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沒有錯，這兩孩子就是天生一對！同時也對程清慕更加青睐有加，更加疼愛喜歡了。

兩人歡聲笑語不斷，在書房外都聽得見。正在他們聊得開心的時候，書房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進來吧。”沐老爺子話音剛落，就見沐清辰推門而入，吓得程清慕趕緊把手機藏了起來。

沐清辰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挑眉說：“在外面聽見你們說說笑笑得那麽大聲那麽開心，怎麽一見着我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躲躲閃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