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論花瓶的自我修養

“還不是因為你太兇了，把我們小慕都吓到了。”沐老爺子自然是第一時間跳出來護着程清慕，“你個臭小子，我不是說了我有話和小慕說嗎?誰讓你進來打擾我們的？還一進來就挑事兒，皮癢了是不是?”

沐清辰失笑道：“爺爺，你也偏心的太厲害了點兒吧，有了孫媳婦就不要孫子了？”

“這還不算厲害呢。我告訴你，你以後要是敢欺負我的乖孫媳婦兒，但凡讓她掉一滴眼淚、傷一根汗毛，我都絕對饒不了你！”

“是是是，您老人家說的我都記住啦。現在呢，到了您午休的時間了。您老人家乖乖去睡午覺，晚上還有晚宴需要您打起精神應對呢，而我媳婦兒呢，就該還給我啦。”

沐清辰的話說完，沐老爺子眼裏都是欣慰的笑意。

果然是變了啊，他這自小性格清冷話少的乖孫子，如今性子也熱絡起來，話比從前多了，還學會打趣了。

沐老爺子笑着點點頭，起身道：“好，我老頭子去睡覺，你們年輕人自己玩去。”随後他就出了書房，在管家和警衛的護送下離開了。

沐清辰這才看向程清慕，說：“跟老爺子聊什麽呢聊得這麽開心。”

程清慕壞笑着說：“我們在聊沐清辰這名字的來歷！”

“哦？說說看。”

程清慕随口就将李延年的《佳人歌》一改，道：“沐家有美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這就是沐傾城的來歷啦！”

沐清辰一聽，眼神微眯，說：“果然是有了老爺子撐腰，膽子大了不少嘛。希望你晚上也能這麽大膽。”

“晚上？晚上怎麽了？”程清慕不解的問。

沐清辰難得的沒有賣關子，開口道：“中午是家宴，也就家裏的人湊在一起吃個飯。但晚上客人可就不會少了。你該不會以為老爺子的百歲生日宴，那麽簡單就過去了吧？”

“那倒沒有。”程清慕撇了撇嘴，“我哪有那麽傻。”

沐老爺子是誰！她可不會因為他對她慈祥寵溺就真的忘了他的身份。

他可是貨真價實的開國元勳，戰功赫赫。他的百歲壽宴，只怕是連國家級領導人都會賞臉來參加。

想到這裏，程清慕果然又有點兒虛了，說：“晚上來的一定都是大人物吧.......我……我到時候.......”

沐清辰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慢悠悠的說：“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嗎？”

程清慕看着他一副“快來求我”的得意樣子，撇了撇嘴，說：“你可不能不管我，我是你媳婦兒，如果我真的鬧了什麽笑話，丢的也是你的臉。”

“真是拿你沒辦法。”沐清辰笑着摸了摸程清慕的腦袋說，“所以我這不是來了嘛。老爺子的百歲生日宴來的人其實也不會太多，雖然想來的人很多，但也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參加的。所以今天晚上來的都是大人物，你還真得小心點兒，別鬧笑話，更別得罪人。”

程清慕乖乖的點了點頭，不過沐清辰又迅速補充道：“當然了，如果有人欺負你的話你也不要慫，不要怕得罪人，我們沐家的人自然也不會任人欺辱。不過，在這種場合應該不會有這麽蠢的人出現。”

程清慕聽着他如此維護她，心裏也是一陣甜蜜，笑着說：“知道啦。”

“今天晚上來的人太多，就算現在給你一個人物關系圖估計你也記不全。”沐清辰用手敲了敲她的小腦袋，“所以呢，你只需要負責乖乖的陪在我身邊，微笑，微笑，還是微笑。打招呼聊天的事情自然有我來做，你只需要做好我的女伴，扮演好沐太太的這個角色，明白嗎？”

程清慕嘟起嘴，說：“哦~說白了就是要我去當個只會微笑不會說話的花瓶嘛。”

“你以為花瓶是那麽好當的麽？就你現在這樣子，想當花瓶都不夠資格。”

見程清慕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沐清辰笑着說：“當花瓶也需要姿态禮儀的，我現在過來就是來給你緊急培訓一下，免得你一會兒在客人們面前丢臉。”

雖然聽他這麽說，她心裏也覺得有一點點不爽，不過他畢竟說的也有道理，所以程清慕只好垂着腦袋說：“知道了。你教吧。我會好好學的。”

于是程清慕這一下午都在書房跟着沐清辰練習。什麽站立的姿态啦，微笑的表情啦，點頭的角度啦，舉杯的手勢啦等等，要求之嚴格，讓程清慕不得不感嘆……上流社會不好混啊。

等他們“突擊訓練”完出書房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五點，陸陸續續開始有客人到訪了。沐清辰卻直接帶着程清慕去了晚宴大廳。

程清慕覺得有些奇怪，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問道：“你不需要接待客人嗎？”

沐清辰搖了搖頭，回答說：“老爺子的百歲宴來的多半是政界和部隊裏的大人物，這些人自然是交給我大伯二伯、大哥二哥去門口接待，至于商業名流之類的倒沒有人來。”

“為什麽啊？”程清慕偏着頭問，“難道老爺子不喜歡那些商業大亨？”

“因為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我和沐老爺子的關系。”見程清慕還是滿臉疑惑不解，沐清辰耐心解釋道，“外界人只知道英豪集團最大股東姓沐，但至于我的具體姓名和身份背景，知道的并不多。而老爺子這邊的朋友多數人知道有我沐清辰這樣一個孫子的存在，卻并不知道我就是英豪集團的總裁。這樣說你明白嗎？如果請來那些商業大亨，只怕我的身份很快就要瞞不住了。”

“你說的我聽倒是聽明白了，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幹嘛要隐瞞身份。就為了所謂的低調？”

“方便。”

程清慕聽了沐清辰簡潔明了的回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過很快的就有人進來了，沐清辰也就微笑着上前開始招待。程清慕則是乖乖跟在他身邊當好“花瓶”沐太太的角色。

确實很多人不清楚沐清辰的身份，所以也不會和沐清辰深聊，沐清辰也只是客氣的迎接恭維兩句，帶客人入座。程清慕跟在他屁股後面嘴巴都快笑僵了，心裏卻是翻江倒海。

雖然她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她真的沒想到會有這麽多政界名流來參加晚宴，。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是人民大會堂呢。到最後，就連國家主席總理都來了，程清慕第一次距離國家領導人這麽近，真是感覺自己大氣兒都不敢出。

在這所有人裏面，最不起眼、最格格不入的大概就是她們程家的人了。她爺爺程勝利帶着全家人來給沐老爺子祝壽來了，原本是表達對沐老爺子的尊重，不過顯然他們和程清慕一樣，也沒料到今天的場面規模會如此盛大，何況他們作為親家，坐的位置也比較靠前，更是讓他們覺得有些不自在。

沐清辰心細如發，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索性讓程清慕陪娘家人坐着聊聊天，讓她順道安撫一下他們。程清慕自然很樂意坐下來陪家裏人聊天，她站了那麽久，腿都站酸了，而且和家裏人在一起，她也感覺比較輕松。

程清慕今天心情很好，一坐下來就挽着程勝利的手撒嬌地說：“爺爺，你說你們要來怎麽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用腳趾頭想也想得到嘛，沐老爺子的百歲生日宴我們怎麽可能不來祝壽。笨蛋慕慕！”回答她的自然是性格最活潑、最愛捉弄調笑她的小哥哥程思危。

“哼。”程清慕瞪了程思危一眼，“你才笨呢！”

程思危笑嘻嘻的一點兒也不介意，而是轉開了話題說：“上次給你的卡你為什麽都沒用？我不是說了不準不用的嗎！”

程清慕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愣了一下說：“我、我也不知道密碼啊......”

程思危撇了撇嘴，說：“還說你不笨！我不是說過密碼是你生日嘛。”

“但我失憶了啊！我根本不記得我的生日是什麽時候好吧！”程清慕不服氣的說。

“失憶還說的這麽理直氣壯......”程思危嘟囔道，“也不知道開口問問。”

程清慕将頭扭到一邊，她才不會承認其實她是完全忘了卡這回事兒呢。她決定轉移話題，對着程立德問：“爸，您身體還好嗎？”

程立德樂呵呵的回答說：“呵呵，挺好的，別替爸擔心。”

旁邊的鄧蓉立刻吃味兒的說：“你怎麽不問問你爺爺奶奶身體好不好？怎麽不問問你老媽我身體好不好？就單單問你爸呀。”

程清慕啞然失笑道：“前幾天，我好像模模糊糊記起來爸爸以前生過病，不過到底是什麽病我就記不清了。好像我還為此去學做菜給爸爸吃來着。”

“噗，我看你呀，是把做夢當成現實了吧。”奶奶劉嘉笑道，“你爸身體一直好着呢，這幾年連感冒發燒都沒鬧過。更何況，你哪兒是能下廚做飯的人吶！不一把火燒了廚房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