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

闵文提議的房子雖然沒蓋,不過馮凱覺着房子的少的事最後還是讓林飛給知道了。

主要是闵文這個人看着路在他們蓋房子實在是眼紅的厲害,在吃飯的時候忍不住就露出了點端倪。

路在那種人向來眼裏沒別人,但林飛卻是有顆七竅玲珑心的,他一聽闵文的話,立刻就察覺了出來,不過他沒問闵文,反倒是拐着彎的找了馮凱。

跟不經意似的就把話給問了出來,馮凱那個人從來都是心眼少的,對方又是林飛,他也就把自己的一些想法還有闵文的提議都給林飛說了說,最後馮凱還無所謂的來了一句:“房子也就這會兒看着小點,等你們房子蓋好了,不就把房子又騰出來了嗎……我那也就是沒事瞎想的,你說我跟闵文就倆人我們要那麽多房子幹嘛啊?”

林飛低頭刷着碗也不說什麽,他其實心裏已經有了主意,只是這個事暫時還不能說出來呢,他得慢慢的來。

那頭在路在的監督下,房子倒是蓋的挺快的,二狗跟好好也是有事沒事的就往工地跑,雖然這房子沒他們倆什麽事,但小孩不都喜歡湊個熱鬧嗎,再說了二狗是真喜歡那個。

每次到了工地上,都會拉着好好唠叨一派。

很多正在壘磚的人看見這幕就紛紛覺着怪有意思的,跟鋸了嘴似乎的二狗工程師,居然也有這麽話唠的時候。

不過好好那新奇勁來的快下去的也快,很快好好就不大來工地了,這地方又不是他家,他看看知道大概怎麽回事了也就成了,他還得抓緊時間學習呢,他可是好學生,在學校裏連校長見了都會主動問一下近況的那種好學生,他才沒那麽多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事上呢。

既然好好不怎麽來了,二狗也就變的蔫蔫的了,雖然偶爾也會過來,但過來的時候也是蔫頭耷尾的,就跟丢了魂似的。

不管二狗跟好好那是個什麽情況,也不管路在每天更頂賊似的那麽催着工地的人幹活,其實所有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明白着,其實在這個地方真正做主的只有那個姓林的。

不管是買東西還是發工錢,都得由這姓林的小子經手,就連下巴都不帶擡下的路在,也會在見了林飛的時候,笑的跟個哈巴狗似的,簡直就差搖晃尾巴了。

而且林飛也不光是管這些錢上的事,在很多小地方他也挺能幹事的。

幹活兒的地方,成天的磚頭瓦塊的,尤其是那些牆眼看着越壘越高,支架也跟着立了起來。

這個時候就需要把磚頭扔上扔下的來幹活,雖然幹這活的大部分都是熟練工,但看着磚頭上下翻飛,還是挺讓人提醒吊膽的。

林飛也是怕傷着什麽人,雖然在村裏蓋房子的小工從來都是不戴安全帽的,可林飛還是特意跑到縣城那連續找了好幾家店鋪,終于把安全帽給買了回來,讓那些工人都一一帶了上。

而且等着房子蓋好後,林飛也沒要那些小工把安全帽還回來,而是叮囑了那些人幾句,讓他們以後能戴安全帽幹活還是戴上安全帽的好。

以前一直覺着林飛冷冰冰的不怎麽理人的那些小工,也在日漸的接觸中漸漸的明白了過來,林飛這人其實就是個不大會跟人接觸的腼腆青年,其實人還是不錯的,在吃的上面就很照顧他們,而且工錢一次都沒有拖欠過。

看着已經差不多要成型的建築,林飛最初的那種抵觸也漸漸的褪去。

其實光看圖紙和看實物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林飛置身其中的時候才感覺到了這個房子的妙處。

當初他看到的圖紙,也只是一些冷硬的線條還有很多看不懂的分割,本來只想要一個簡單住所的林飛在看到那個圖紙後,簡直都覺着二狗跟路在這是在胡鬧。

不過事後路在的陰奉陽違也是讓他惱火的主要原因,明明說好了一米多的地基硬是打出了四米,還有那些小偷小摸一樣的修改。

這樣事情多了,林飛也懶得跟路在吵了,他索性都随路在折騰去。

當時本來打定的主意是想看看路在會把這房子折騰成什麽爛樣,此時林飛卻發現自己好像有點錯怪路在跟二狗了。

他們的眼光還真是不錯。

房子的格局從大體上看有點仿四合院,不過二狗那孩子估計也沒見過正經的四合院是什麽樣,所以除了以南北對稱布置和那麽個大概的長方形院落外,這個地方還多了許多別的因素。

比如院子中間那個被路在取名為陶然亭的地方,那的設計是最讓林飛覺着不倫不類的。

本來就該是院子中央的地方,居然好好的建了個長廊,到院子中間的位置又專門的設了個小亭子似的建築。

當時看見設計圖的時候,林飛就覺着這個亭子絕對是敗筆中的敗筆,難看不說,而且在這麽三面被圍的建築中,這個亭子肯定是采不到什麽光的死角。

結果出人意料的是,林飛站在那個位置,忽然發現這的光線很好,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怎麽得,他就發現這個亭子在中午的時候,總有大概一半的地方是處在光線下的,另一半則可以坐下來乘涼。

而且随着早上到下午的變化,亭子裏的太陽光線也是逐漸移動的。

如果都是這樣的話,那麽夏天在裏面乘涼,冬天在裏面曬太陽,真是滿不錯的一個設計。

原本林飛還想用這個設計到最後的時候借題發揮一下的,甚至在開建的時候,他就打算好了,這個地方以後大不了改造改造做儲藏東西的倉庫用。

林飛此時見到這樣的亭子,也跟着喜歡起來,而且這個建築真的很古樸大方,一點都沒有暴發戶的那種花俏,在這種建築群裏也跟鑲嵌進去一樣,一點都沒有違和感。

而且別看這個亭子跟長廊看似簡單,其實在最初開建的時候,路在是專門請了個什麽內行的師傅過來給幫忙看着小工做的,很多地方的裝飾還是那個師傅親自抓的刀。

路在在做那些的時候很怕林飛會不高興的,每次做了這種那種改動或者折騰的時候,路在都會很巴結林飛。

雖然路在已經很巴結了,可那幾天林飛都能感覺到路在那種戰戰兢兢的狀态。

林飛也因為這個,才一直壓着火的,想着等最後房子建好了再把賬統一清一清。

結果看到這樣的效果,林飛反倒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林飛在看了房子的大概情況後,再回到馮凱家的時候,他也沒對路在說什麽,不過路在看着林飛的表情,還是猜着他挺滿意的,路在忍不住的就獻寶說:“飛飛,你說說嘛,我幹的好不好?”

林飛也沒誇他,只是小聲的不大情願的嗯了一下,不過就是這麽一聲嗯也是挺讓路在高興的。

在吃飯的時候,林飛因為還在好奇那個長廊跟亭子的事呢,也就問了二狗兩句。

二狗不大愛說話,聽了也只是哼啊哈的,沾着菜湯在桌上畫了一副示意圖,很簡單的線條,在那分析着說:“太陽早上這麽照……”

說話的時候,二狗還用手比劃了下角度,然後又沾了一指頭的菜湯繼續比劃道:“下午的光線是這樣的,這樣兩邊的光都能照到,冬天的時候太陽的角度又不太一樣……所以能照到這……”

林飛其實剛才的問話也就是閑聊一樣性質的,但看到二狗這麽認真的回答,甚至在回答的時候還把光線的角度都給用上了,林飛就暗自吃了一驚,這個二狗才是個初中生啊?

現在初中生能學這麽多東西了?

林飛也就由衷的誇了二狗一句:“看你年紀這麽小還真挺厲害的嘛。”

一旁正在扒拉飯的路在卻不以為然的很,在那很快的就接了一句:“就一日晷的原理,這算個啥啊,我……”

路在那我字還沒說完,林飛已經轉過頭去,對靠着粥鍋的馮凱就來了一句:“再給來一碗,今天的粥真好喝。”

随後就變成關于粥跟當天的飯菜的話題了,雖然路在是路家山全山都知道的超級天才,但在普通人的林飛眼裏,路在那些本事都算不得啥。

說白了,他倒更希望路在能有點正常人的常識跟感情。

飯後林飛在刷碗的時候,就找了馮凱閑聊,馮凱也為飯桌上二狗的話吃驚呢。

其實早些的時候馮凱也知道二狗這個孩子挺聰明的,但要論學習成績的話還是好好更好一些,好好每次都考學校前三名,這個二狗反倒跟個問題學生一樣,到現在政治還總考幾分呢。

上次二狗他爸就被叫到學校去挨訓了,弄的二狗爸很想把二狗弄回去好好教育教育。

最後被打了一頓屁股的二狗,連夜都沒過,就又偷偷的溜回了馮凱家。

馮凱知道後很怕二狗爸找不到兒子着急生氣,最後還是讓好好帶着一瘸一股的二狗跑到二狗爸那去說和的,好好現在是全村都知道的準大學生,所以被這麽個優等生對比着,二狗在他爸面前就更不是人了。

原本二狗爸每隔幾天還會過來看看兒子送點吃的喝的什麽的,但總那後二狗爸好長時間都沒再過來。

馮凱就猜着準是二狗爸對這個笨兒子失望了。

馮凱也就不大肯定的說:“我也說不準這孩子是聰明還是傻?他那學習成績我聽好好說起過,他們班主任都說了,二狗這孩子上高中都有困難。”

林飛聽了忙惋惜的說:“那真是糟蹋了這孩子了,我看他腦子挺好用的,尤其是記性特別的好,上次我找不到東西了,還是他幫我找的,他就見過我拿那東西一次,他就記住我放哪了,說真的,這孩子估計就是學政治不開竅吧。”

馮凱也點頭道:“可不是,我也讓好好認真的教教二狗,但你不知道二狗這孩子是真別扭,他就數學物理好點,可就連教他數學物理的老師都不說他好話,都說他目中無人,說他上課不認真聽講,總開小差,還總問老師亂七八糟的問題……最後教他的那個數學老師都不願意教他,還鬧到校長那去了,我給你說啊,早些的時候,二狗那孩子壓根就不能上學,那時候都說他是傻子,不然幹嘛叫二狗啊,這名字叫出去多傻啊……”

林飛更是吃了一驚。

馮凱也不拿林飛當外人,也就把以前的事都倒了倒:“我開始也以為這孩子傻呢,不過自從跟好好在一起玩後,這孩子倒是願意理人了,不然他都是一個人待着,你是沒見過啊,那鼻涕都流到嘴裏了他也不知道擦擦,就傻成那樣……”

林飛跟着笑了:“這孩子看着挺老實的,沒想到還挺有個性的,能給老師氣成那樣。”

倆人說說笑笑的,就跟往常一樣。

闵文依舊跟小氣包子似的,在廚房外見了林飛跟馮凱的說笑後,就醋海翻滾,無數個腹诽。

可闵文又沒有沖進去打斷人聊天的勇氣,最後他就看見在院子裏乘涼的路在了,闵文就忍不住的就諷刺路在說:“我說你自己媳婦在屋裏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的,你就不生氣啊?”

路在現在倒是很沉得住氣了,不像以前似的動不動的就發個神經病什麽的,在聽了闵文的話後,路在居然連眼皮都不帶擡一下的就回道:“我吃屁的醋啊,那也叫男人啊,那就是個長舌婦,我看就沒他不管的事兒,跟個事兒媽似的。”

馮凱縱有千萬個不好,也是闵文想心頭寶,闵文沒成想自己挑撥不成,反倒讓路在編排起馮凱的不是了,闵文心說你他娘的居然敢說我媳婦的不是,這不是現成的找打嗎?

闵文一想到這,毫不猶豫的上去就是一腳,這一腳正踢在路在的心口上。

路在正坐在馬紮上呢,當下就被闵文這一腳給鏟了出去,随後路在就跟個破麻袋似的給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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