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刺客榕

栗寧榕突然盯着赫連涵，她們之間只隔着三步的距離。這樣的距離非常近，可不知怎麽的，赫連涵的心墜了一下，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對面的栗寧榕突然朝她撲過來。她側過身卻依然伸手過來扶她，怕她摔倒。可誰知，栗寧榕并沒有摔倒，而是雙手抓住她的手腕，猛一用力将她往前拉。腳下，栗寧榕踢到了她的膝蓋上。

頓時，赫連涵吃痛，也因為太過突然，她被栗寧榕甩出去好幾步的距離，才險先站穩。

可她還未來及得回過身，身後一涼，她只能迅速閃躲，卻已經來不及。“嘶”的一聲，胳膊上被劃破了一條血口子。

“榕榕……”赫連涵震驚了，盯着對面的人。這個人，她怎麽感覺自己不認識了。

護衛已經發現了橋上不對勁，提刀飛奔而來，卻被赫連涵喊住，讓他們退回去，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得靠近。

這是她和愛人之間的事，不需要摻雜任何人。

橋上，又只剩下她們二人。

“榕榕，你何時學會的這些？不，你根本不會武功，更不會偷襲才對。榕榕，你真的是榕榕嗎？你究竟還瞞了我什麽事？”

栗寧榕的目光帶着冷意，手中的匕首上沾了血跡。她知道是這是赫連涵的血。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最後一件事。此刻，我不是栗家溫柔的小姐；不是朝堂上耳聽八方事的宰相；我是刺客栗寧榕。如果你願意，便叫我刺客榕吧！”

“說，究竟是誰教了你這些？”赫連涵發誓，她一定要将那個教會栗寧榕偷襲之術的人碎屍萬段。

榕榕是她的榕榕，只能是那個心地善良，愛吃愛笑的榕榕。絕不允許任何人侵污她的思想。

栗寧榕：“這些何須人教。當一個人被逼到絕境，再無路可走的時候，任何不會的都會往身體裏鑽。偏不巧，我曾經就入了那樣的絕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赫連涵搖頭，依舊想不通：“我入城前你已經是禦書房掌書官，受三品文官禮遇。你有才學，有膽識。你何來絕境？而我入城後，你便是高高在上的宰相大人。你每日上朝，而勤政殿也只有你和小瑩二人。所以你告訴我，你又何來的絕境？”

“我的絕境，你怎會明白。總之今日，你要麽跟我走，要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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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涵依然不敢相信：“你要殺我？”

嘿——

栗寧榕輕笑：“我認為，既然不能一起生，那就一起死。你覺得呢？”

“我的命，我說了算。你的命，也只有我能作主。”

那便戰吧。赫連涵也很想知道，栗寧榕到底學了多少本事。又是從哪裏學來的？

果然，幾招下來，赫連涵發現，栗寧榕用的都是刺客慣用的偷襲之術。不過她從小習武，從很多年前開始，就已經很難找到對手。栗寧榕雖然招式奇怪，專攻要害。但幾十個回合後，依然磅不到她頭發。

“晉靈王果然名不虛傳！”栗寧榕已經有些喘氣，站在那兒不再出手。

赫連涵卻背着雙手，“若要襲擊普通人，你算得上不錯的刺客。但是在我面前，未免太過兒戲。所以，榕榕，我勸你放棄刺客這個身份。乖乖跟我回宮去便罷。”

“唉，确實有些自不量力了。”栗寧榕認輸式的嘆息。“阿姊即使做了皇帝，也堅持每日練武。我都七八年沒開打了，許多招式已經忘記。想贏你自然是不太可能。”

“在我面前認輸，我也會當成一個情|趣。好了，我出來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再不回去恐怕你的計劃就真的要成功了。”

呵呵哈哈哈哈——

“回去？”栗寧榕笑道：“我怎麽能讓你回去？”她活動了兩下酸痛的手臂，手裏的刀握得更緊了。再一次攻擊赫連涵。

赫連涵确實不想浪費太多時間，趁機扣住她的雙手，說道：“你別固執了好嗎？我答應你我以後再也不殺人了。我會做個好皇帝。你負責做皇後，任何事情只要你願意我都讓你管，這樣還不行嗎？”

“我不要你做皇帝，我也絕沒有做皇後的願望。我得不到的，為什麽要留着？”

栗寧榕說完話，便用額頭撞過去。赫連涵被她撞在額頭上，只好松手。可是栗寧榕勁使大了，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上。

“榕榕，你小心些，別傷到自己！”

赫連涵着急過去扶她。栗寧榕卻趁她攙扶之際，再次伸出匕首，劃到了赫連涵的右手手背上。這一次傷口比較深，那鮮血迅速的流下滴到地上。

“榕榕，你……？”一次次的忍讓她可以不生氣，可這一次，真的讓赫連涵傷了心。她供奉在心上的最愛的人，卻終有一天再不會憐惜她一絲一毫。

栗寧榕煞白的臉上沒有任何心疼的跡象，“你就真的那麽在意皇位嗎？為了你，為了贏國，我背負奸臣罵名。現在，我不過是想洗脫罪名而已。可是，說再多，我最終也只是因愛生恨，恨你為什麽要當皇帝。如果當皇帝的那個人不是你，我便不會為難。這麽多年，難道你心裏一點愧疚都沒有嗎？”

看着栗寧榕情緒激動，赫連涵覺得她瘋了。她質問的愧疚她有。只不過她已經身為帝王，又怎能輕易的低頭。況且，那麽多年，前日她還是第一次進她的寝宮。那些本該私底下說的話，她何時給過她機會？

“罷了，一活兩世，我的人生已經凄慘落幕了一次。也不必在意再來一次。”

帶血的匕首再次攻擊赫連涵。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狠決。

赫連涵看出來栗寧榕真的發狠了。怕她傷到自己。便先奪下了她的匕首。可她哪裏甘心，越來越急切的想要奪回匕首。正在這時，她情急之下撲過去，完全不用一招一式，耍賴式的伸手就去奪刀。

而赫連涵，本能的揚起手不讓她搶，一步步退後，被栗寧榕逼退到橋欄邊，退無可退。

“榕榕，別鬧！”

栗寧榕聽話似的不搶了，昂頭對她微笑，雙手繞到身後抱住她。

“阿涵，阿姊……”

她眼裏消逝的仇恨和憤怒，讓赫連涵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可是赫連涵來不及做什麽，已經被栗寧榕緊緊抱住，往橋外推。

不及腰部高的橋欄阻止不了什麽。

栗寧榕緊緊的抱住赫連涵，兩個人就這樣墜下離河面七八丈高的橋。速度很快，河面濺起一大片的水花，爾後兩個人沉入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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