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登皇位

晉靈王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重生回來發生的第一件事情是栗寧榕登基了。

“不可能，她不可能這麽做？”

徐子珊：“豈有此理。怎麽會讓她搶先了一步？王爺，她怎麽能這樣？”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先機已失，王爺，您必須盡快做決定！”右副将趙宏良說道。

赫連涵已是心思電轉，在兩位副将争着吵着讓她無論如何搶奪回皇位後，她覺得太吵，便命令二人住嘴。她站在帳門前看外面灰暗的天空，她突然覺得心裏發涼。

同時，她心裏也充滿了疑問。

前一世，榕榕會大開城門迎接她進城，并扶她上位。還和栗家一刀兩斷，一個人承受罵名。可這一世，她為何自己登基了？

她不免想起在橋上，栗寧榕給她的“驚喜”，她說她是個刺客。爾後，她用行動證明了她說的話——刺客。

“榕榕為何會是刺客？”

她在心裏問了一句，于是閉上眼睛去尋找更多的線索。在那日的對話中，栗寧榕說過許多當時她覺得很莫名其妙的話。

比如她說：因為失去過，失去過很多很多……

又比如她說的‘我後悔的是，為何老天爺要讓我再活一次？明明，看着一個又一個的親人在我眼前死去。我背負那麽多絕望。那段時間我每天晚上都做惡夢，夢到祖父問我要一副棺，夢到爹娘做了鬼都要把我抛棄。還夢到哥哥們，他們……他們……’

她還說‘我這一世的使命就是保護好栗家的每一個人，然後盡一切能力避免新政帶來的沖突。因為我再也不想看見死人，再也不想看見有人死去’。

想起栗寧榕說過的這些話，赫連涵猛的睜開眼睛，一個巨大的疑問出現在腦海裏。

難道前一世的榕榕是重生的？

如果說前一世的榕榕是重生的，那麽在那之前的那一世，應該是她的第一世，在第一世裏，她順應了命運，度過了失去一切的悲苦一生。故而才有了在橋上那一番凄涼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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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也就是說這一世，她赫連涵重生的這一世，已經是栗寧榕的第三世。正因為經歷了前兩世的死亡的結局，所以，她才會登基稱帝。

是的，她的榕榕，又重生了！

“王爺，您倒是有決斷了嗎？”許子珊和趙宏良已經等得着急了。就看着王爺背着手在那想了老半天不吱一聲。

想通了這許多的事情後，赫連涵心裏極不是滋味。或許更多的是心疼。她尚不知在栗寧榕的第一世裏自己率軍攻入安月城後幹了什麽，才會讓她失去一切。那一世，她何其悲痛？

這也就對應了另一個問題，所以第二世的栗寧榕，是為了避免死亡，才會寧願背負罵名，也不後悔打開城門，讓晉靈軍占據高位。

她用六年謀利，最後把她騙出城，最後帶着她跳河自盡，以此開啓又一個新朝。

沉沉的嘆息一聲後，赫連涵轉過身面對兩位副将，身為将軍慣有的嚴肅和冷漠回到了她的臉上。

“左右副将！”

“屬下在！”

赫連涵：“立刻傳令下去，一個時辰後全速進軍。目标，安月城。”

許子珊和趙宏良心頭一喜，立刻拱手接令，雙雙離開。

一個時辰後，大軍準時開拔，火速趕往安月城。

而此時，安月城皇宮中，栗寧榕剛剛把禦書房收拾幹淨。她将幫忙的四位宮人叫走後，看着沒有讓人撤走的那張桌子。這是她做掌書官時辦公的桌子。幾乎所有奏折都是在那裏完成的。

面對此時的這番境遇，她亦是心中感慨萬千。

宮人請她去寝殿休息，她倒是去了。寝殿裏的物件大多都已更換，帳簾被褥衣物等等，已經是全新的。可是她站在這個寝殿裏卻極不是滋味。

“來人，重新去拿全新的被褥放到閑靈殿去，我……朕以後居閑靈殿。”

她想阿姊了。

琮帝在位時，閑靈殿是座空殿。她發現自己站在前一世赫連涵的位置上，竟也會嫌棄琮帝住地方。便一時起興，決定将閑靈殿作為往後的寝殿。

等閑靈殿重新收拾好，宮人将她請過去，一進門就看到熟悉的臉。

“小姐……”沈冬瑩朝門口跑過去，才發現喊錯了話。便立刻跪下，“奴婢沈冬瑩，給皇上請安。”

之前兩世，都是小瑩陪着，不離不棄。這一世在這宮中相見，栗寧榕心下一松，笑了。

“呀，是小瑩呀！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朕封你為前殿掌史如何？以後你還是我的貼身小外套。”

沈冬瑩擡起頭，“小……皇上，要自稱朕，不能用我。”

栗寧榕輕輕彈了下小瑩的額頭，伸手将她扶起來。再次當着宮人的面指定小瑩為前殿掌史。

兩世主仆，栗寧榕早已把小瑩當成了最親的人。

天色已晚，沈冬瑩像往常一樣侍候栗寧榕睡下後才離開。可是栗寧榕睜着大眼睛是無論如何也睡不着的。她想着白天的事，想着過去的事。最後，她又想阿姊了。

按路程算，這個時候阿姊應該已經知道她明日登基的事。阿姊會怎麽想呢？

赫連涵會怎麽想，她猜不到。但這個晚上她片刻未合眼，一直到五更時，宮人已經過來請示今日大典所需要做的準備。

龍袍是自昨日午後至四更才趕制好的，是她的尺寸。穿起來也剛剛好。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摸了摸冠帽，告訴自己要适應這個身份。

“皇上，殿前傳來話，衆大臣已經來齊，正在殿上等候。”小瑩說道。

“好。朕知道了。”

栗寧榕起身離開閑靈殿時天還沒有亮，明黃的龍袍披着星光前行，象征了又一個新政的開始。

大殿裏，沒有離開的大臣剩下三分之二。若是前世，連三分之一都不到。栗寧榕知道，這是首輔大臣趙永輝的功能。他在朝中極有威望，只要他在，便會有許多人以他馬首是瞻。

這是件好事，也是一件并存風險的事。

坐在龍椅上掃視底下跪滿的人，她發現左棋竟然沒有跟琮帝一塊兒走。心下有些奇怪，但此刻無瑕顧及太多。只是望着底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的三呼聲沒有讓她心裏有多少激動，或是得意。她只覺得一聲聲萬歲都是這個國家的和大臣們往她身上壓下來的石頭，全是重負。

因為登基事急，所以沒有過多的繁文缛節。只有群臣跪拜，新君舊臣相見，然後是簡單的祭天禮。栗寧榕率群臣點香拜青天，起誓将一生為國為民等等。

天色已亮，大禮已成。新君即位，全民共歡。

也是在這個時候，晉靈王赫連涵率四十萬晉靈軍來到了安月城下。城頭上的衛兵看到如流水一般擁上前的晉靈軍，似乎只是片刻時間便戰滿了城下，吓得腿都軟了，一連摔了好幾個跟頭才來到了護城軍統帥栗劭廷的面前。

“栗将軍，來了……晉晉晉晉……靈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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