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同是苦命人

房東嘆了一口氣，直接從我身邊走開，我擔心她不讓我住她家的房子，連忙跟上去，不過我還沒有開口，房東就說道，“簡言，房子還可以住，但到期了我就不續租了。”

我點點頭，心裏還是很感激房東的，現在外面房子都那麽貴，哪那麽好找。

因為莫雲沣的那句話，我的第一份工作還沒有到手就已經黃了，之後我又去好幾家公司去應聘，最後都沒有被錄用，一晃一個月就過去了，這讓我有些心急，剛出獄時僅存的一點對生活的向往也消失了。

尤其是孤兒院的事情，張院長這幾天每天都會打電話過來噓寒問暖，我知道他的意思，便直接開口問道找我弟弟需要多少錢，問出這句話時我特心虛，因為從莫家淨身出戶，我所有的積蓄都是我從監獄裏省下來，交完房租和這一個月的生活費，已經所剩無幾了，卻沒想到他會獅子大開口，十萬塊！

十萬塊！我到哪裏去弄？

想了一晚上，卻沒有半點主意，直到和我同租的那個女孩上班回來了，我才意識到天已經亮了。

“簡言，我看你都沒有笑過，說說，什麽事讓你天天愁眉苦臉成這樣子？”和我一起合租房子的是一個打工妹小芳，白天睡覺，晚上打扮的花枝招展出門做事。

我聽房東在背後說過她的壞話，好好的閨女不知道愛惜自己，天天在外面鬼混。

但我對她的印象還算好，只有她在知道我坐過牢後，還像之前那樣對我，但印象歸印象，這種人接觸多了還是不好。

我不敢對她說我缺錢，只開口道：“沒事，就是工作不好找！”

“嗨，多大的事，不就是工作嗎！”小芳擺擺手，滿嘴的酒氣，“工作什麽的都是狗屁，天天被人刁難，一個月也就拿兩千，吃吃喝喝就完了，一年到頭也攢不到一萬。”

我皺了皺眉，已經猜到了她下面要說的話。

“妹，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幹，你長得這麽漂亮，我保證你入了這行後不愁吃不愁穿！”

我搖搖頭，雖然我沒錢，但那種事我不想做。

我坐牢時，有一個和我一間牢房的大姐，格外照顧我，她告訴我她在外面時就是坐臺的，在接客的時候老板突然猝死在她的床上，雖然屍體檢驗結果那位老板是腦溢血突然死亡，和她沒有關系，但因為死在了她的床上，所以對她展開了調查，從而查出來她身後的組織團夥，她因此被判了七年，後來又減刑到六年。我進去的時候，她已經在裏面呆了三年。

我曾問她為什麽要做那一行，她的回答很簡單，要不是被逼的誰去當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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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出來的前一天晚上，我們都哭了，當時她拉着我的手語重心長的叮囑道，出去了就是當乞丐，也不能當雞，我點點頭，向她保證道，就算是掃大街，也決不當雞。

“別這麽有骨氣，你以為我是自願的？！”小芳是真的喝醉了，一屁股坐到我床邊，“我以前也覺得做這行的都是賤人，我也曾看不起她們，可是我……”

因為酒精的原因，小芳居然對我說了掏心窩的話，“我特麽找了個不争氣的男人，染上毒瘾，害的我變成了這樣，我爸媽都是農村人，重男輕女，每個月給我打電話除了要錢還是要錢，我一個女孩子每個月給他們寄兩萬回去，他們呢，他們就沒有開口問過我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