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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飛奔向你,吻住了你。◎
這是個非常新奇的體驗, 他們通着電話, 共享着彼此的生活。
林清和洗澡的時候聽到了水聲,不知道是向嘉的還是他的。洗完澡擦身上的水,他過來沒帶衣服,裹一條浴巾拎着毛巾擦頭發。
手機那頭向嘉在吹頭發, 聲音嗡嗡的, 不知道她有沒有穿衣服。
向嘉是用平板登錄微信跟他語音,她中途還接了幾個電話, 全是品牌方。她工作時說話極其圓滑,讓人如沐春風, 又不過分親近,該拿的利益寸步不讓。
林清和躺在酒店的床上最小化語音打開購物軟件挑完男裝, 他打開了女裝品牌。
向嘉終于是挂斷了客戶的電話, 回到了床上,問他, “在做什麽?”
“買衣服。”
“快秋天了,你買些襯衣。”
林清和冷白修長的指尖停在一條吊帶長裙上, 掀起稠密睫毛看了眼酒店屋頂的燈, “嗯?”
“我喜歡看你穿白襯衣,很幹淨。我第一次見你時, 你穿的那件襯衣就很好看, 那是什麽牌子?”
忘記了,當晚他把就衣服扔垃圾桶了。
“還有什麽喜好?”林清和嗓音沉緩,慢條斯理地把吊帶黑裙子放進購物車,返回主頁搜常穿的幾個牌子找白襯衣。
“明天見面, 我散着頭發, 你要是實在親不下來。你摸一摸我的頭發, 就是那種……揉到發根,明白嗎?”向嘉大概是躺到了床上,聲音都變得很柔很軟,甚至有些松弛的過了頭,語調都有些渙散,“我很喜歡被你摸後頸,很溫柔。”
林清和看着那盞水晶燈,光是那種瑩白柔光。
許久後,他聽到自己嗓子深處溢出的聲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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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向嘉的最後一個字是直接墜入睡眠。
不到五分鐘,林清和聽到她平緩的呼吸,她睡着了。
揉着她的發根親她,手指往下滑動,摸她的後頸,再親。
林清和冷靜淡然地劃開自動鎖屏的手機,在寂靜的深夜裏看購物軟件。
選了一雙情侶運動鞋。
白襯衣搭什麽褲子好看?
他們第一次見面,向嘉對他的衣服印象深刻,他穿的什麽?
林清和挑着褲子忽然反應過來,那天他的衣服被雨淋濕,襯衣貼在身上,褲子也濕透了,她還盯着他的褲子。
很好,全透。
她哪裏是喜歡什麽白襯衣!
林清和微信上打字,“晚安海豚!”
撤回,重新打字:晚安,小魚。
————
向嘉醒來在鈴聲中,她閉着眼接電話,來電是之前她聯系的裝修博主,黃花菜都涼了,他想起來夾了。
“我決定跟你簽約,現在就可以簽。”
“別家簽了。”
“啊?誰簽的?不會是黑白熊貓吧?還有其他的房子嗎?位置差點也行。我前段時間太忙了,最近終于閑下來了。”
“我一開始就說過,這是獨家約,只允許進一家。”向嘉睜開眼唇角上揚,保持着微笑,說道,“抱歉啊,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對方悻悻挂斷了電話。
向嘉放下手機翻了一會兒新聞,她已經從熱搜上下去了。向嘉沒登微博,也沒有回應任何事。
新聞上沒有什麽新鮮事,向嘉随意翻着,有幾條商界的新聞。有傳聞榮明集團的董事長謝明義癌症晚期,被記者拍到他戴着口罩瘦骨嶙峋出現在澳門街頭,旁邊跟着現任情人,十分嫌棄離的很遠。
這位老渣男在豪門圈相當有名,靠前妻發家後過河拆橋,抛妻棄子,獨開小竈。前幾年還跟前妻叫板,報應居然這麽快。
這種豪門圈離向嘉太遠了,她這種凡人偶爾看一眼熱鬧。熱搜裏的內容評論并不多,可能是對手公司買的。董事長快死了還沒有确定接班人,股票肯定會受影響。
向嘉不玩股票,對她沒影響。
澳門。
向嘉猛然想到林清和還在澳門,連忙拿起平板,平板已經沒電關機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關機的。
她打開微信,看到微信通話中斷在早上五點。
昨晚十二點,林清和給她發了個晚安。
十二點二十,他發了航班信息截圖。
他下午三點到相城。
向嘉刻意把工作都安排到上午,留下下午時間去接林清和。
結果吃過午飯接到縣裏通知,縣裏領導要過來看現場。
縣裏非常重視旅游開發,也很重視桐鎮的開發,向嘉這次還上了熱搜。
他們想來看看向嘉的項目進行的怎麽樣,突如其來的安排,向嘉如遭雷劈。
這種審查,誰離場她都不能離場,這是她的場子,她得鎮住場。
她想打電話跟林清和解釋一遍,但林清和應該在飛機上,電話打不通。她發了條微信消息給林清和,把車鑰匙交給陳小山,讓陳小山去接人。
急匆匆奔向了現場。
規劃圖,施工圖,未來藍圖。要全部記在腦子裏,未來發展,公司規模,還要背文書。向嘉以前沒有做過跟政府接洽的工作,這半個月來她已經感受到這份工作的嚴謹性了,跟她之前的工作性質完全不一樣。
唐安一看這個場面直溜了,簡直不是人。
現場還有記者,向嘉在進場之前是有些怕,真正到鏡頭前跟人聊起來,她很快就掌控了局面。她抗壓能力強,越是壓力大,她心态越是好,越是冷靜。
晚上六點半,項目全部看完,她被一起帶去縣城吃晚飯,縣裏把他們這些開發商聚到一起組了個飯局。
向嘉是這些開發商裏財力最弱的,最沒錢的。全憑一張臉,混到現在。誰說話她都要仔細地聽,這種場合,她不能拿手機出來。
飯局是九點半結束,她喝了兩杯白酒,腦子還是清醒的,只是腳步有些飄。她跟中城建設的負責人互相留了聯系方式,謝絕了縣裏安排車送她的行為。
她想在縣城走走,順便給林清和買個禮物,怕這位氣跑路了。
從褲兜裏拿出手機打開了微信。
赫然看到她那條消息前面是紅色感嘆號,向嘉握着手機停住腳步。她沒發出去,當時太忙就沒機會看了。
晚風微涼,吹拂着她的頭發。
向嘉擡手把發簪拔掉讓頭發散了下來,垂落在肩膀上,她抿了下唇,先看陳小山的消息。
陳小山:“林哥去接你了,我把車鑰匙給林哥了。”
林清和在哪裏接她?
向嘉握着手機環顧四周,沒看到她的車,也沒看到林清和,按着手機屏幕給林清和發消息,“在哪裏?來接我,快一點了林老板。”
迎面有幾個男人走了過來,街道空曠,面前就是公交車站牌。對面有一個燒烤攤在烤着雞翅,香氣飄了過來。
花樹被風吹動,花香飄蕩在空氣中,燒烤的香氣也蕩漾着。
向嘉有些餓了,飯局她沒吃飽。大家抽煙喝酒,向嘉實在是沒胃口。她打算去對面買一點燒烤,林清和好像喜歡吃烤蘑菇,給他帶一些。
走下臺階那一瞬間,感覺到後面一陣風,她本能低頭躲了下,聽到巨大一聲響,鋼管砸到了她旁邊的廣告牌上。
她本能反應比腦子更快,少年時的打架場面一瞬間湧入大腦,她拔腿就跑。
黑色SUV急剎橫到了馬路上,刺耳的剎車聲。那幾個男人已經追到了路上,向嘉腳上穿的高跟鞋,她個子不高,怕穿平底鞋沒有氣勢,今天特意穿的高跟鞋。
腳下一崴,她直接踢掉了高跟鞋把包纏上手腕,不行就回頭打架。
她絕不等死。
駕駛座車門打開林清和奔向了她,一把撈過她推到了車身上。擡腳踹翻了最近的男人,那一腳特別狠,男人摔出去半天沒爬起來。
他抓住了揮過來的鋼管,用力一折對方手腕,對方發出慘叫。他奪掉了鋼管,擡腳把人踹出去,反手把斜對面沖過來的男人抽翻在地上。
林清和在電話裏說:你看我像會飛奔的人嗎?
他永遠都是懶洋洋的對什麽都不在乎,做事不緊不慢,他不發脾氣也不着急上火,再生氣也不過是沉默。
向嘉從來沒見過他動作那麽迅速過,她撞到了車頭上。回身的時候,林清和已經撂翻了三個,朝最後兩人走去。
對方一共五個人。
向嘉反應極快,拿着手機撥號報警。
她在縣城待的太安逸了,這裏所有人都護着她,對她禮讓三分。她都快忘記了這個社會上是存在着很多危險,勾心鬥角,人性險惡。
想她死的人有很多,一直都有很多。
人在高處,樹大招風。
她這麽招搖,盯着她的人有很多。
往常她身邊都跟着人,要麽就是開着車,她有一層保障。
今天大概是喝了點酒,腦子飄了,她居然一個人在縣城溜達。
向嘉握着手機跟對方迅速報這邊的地址。
林清和把第四個人撂翻,第五個人跑了。他拎着鋼管扭頭看過來,風吹動了他的白襯衣,他今天穿了件特別漂亮的白襯衣,原本應該是斯文優雅清冷幹淨。
但此刻,他手上拎着沾血的鋼管,手背上的筋骨繃的很緊。沉黑的眼裏滿是冷厲,他的斯文散盡,淩冽勁兒蔓延開來。
向嘉第一次看林清和打架,他的動作穩狠準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非常利落,應該是練過的。
向嘉挂斷報警電話,又打給今晚飯局上管事的人,等對方接通她立刻開口,“我是向嘉,我剛才差點死在溧縣,就在吃飯的酒店門口,我被人襲擊了,他們是想要我的命。五個人,跑了一個。”
“我們馬上過去!你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待着,馬上,你別害怕。”
“我希望,這件事對我有個交代。”向嘉挂斷電話,握着手機看着不遠處的林清和,緩慢地呼吸。
燒烤攤上的人跑了過來,有人詢問發生了什麽。
真正的打架就是這樣,從開始到結束可能只是一剎那。來不及擺什麽姿勢,或者有什麽心理活動,全是本能。
瞬間開始,瞬間結束。
向嘉握着手機緩慢地呼吸,她看着不遠處的林清和,風吹動她的頭發,她的頭發散在身後,被風吹散了。
林清和丢下了鋼管,鋼管落到水泥地上,哐當一聲響,他喉結滾了下,抿了下唇角,逆着光走到了向嘉面前。他先把向嘉抱起來放到了引擎蓋上,兩根修長的手指捏着向嘉的後頸到她的臉側,到脖子肩膀,手指的紋路貼着向嘉細膩的肌膚,緩慢下滑。
一直滑到手臂上,他捏了下,嗓音暗沉,“受傷了嗎?”
向嘉搖頭,“反應快,躲過去了。”
他身上的鋒利勁兒還在,有一種壓迫感。他從褲兜裏摸出紙巾,彎腰半蹲着,擡起向嘉的腳緩慢仔細地擦掉上面的砂礫。她的腳掌沒事,只是沙礫,倒是腳後跟一片血痕,穿高跟鞋磨的。
遠處響起了警笛聲,越來越近。
他的指尖似乎在顫抖。
“林清和,我以為你生氣不接我了。”向嘉的腳有些癢,她看着林清和的寬大的手掌托着她的腳踝。他細慢地擦,小心翼翼碰向嘉的傷,睫毛沉黑稠密在陰影裏壓出更濃重的陰影。
“我去買花了。”林清和開口時候聲音啞的像是在梅雨季節裏泡了很長時間,不見天日的潮熱濕暗,“沒不接你。”
“哦,我沒事。”向嘉試探着伸手摸了下他的頭發,短寸的發茬比刺猬的刺兒軟多了,林清和會打架,還打的那麽兇,他說他脾氣不太好,“腳後跟的傷是我穿高跟鞋磨的,你受傷了嗎?”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向嘉餘光看到了警車閃爍,她說,“你幫我把高跟鞋撿回來,我穿上——”
林清和忽然起身雙手撐着引擎蓋,傾身往前一壓,他把向嘉整個圈進懷裏。
向嘉呼吸不暢,他太高了,這樣罩着她,她連動彈的機會都沒有。
“林……”
他猛地往前,高挺鼻梁碰上了她的臉頰,唇壓着她的唇,把她的聲音堵了回去。
風仿佛停止了,天地靜谧。
熾熱的呼吸緩慢地交織糾纏。
林清和的睫毛太長了碰到了她的臉,帶起了令人戰栗的癢意。向嘉屏住了呼吸,她想動一下嗓子,可她被困住了。
她被困在方寸之間,密不透風,她只有林清和。
他的唇很軟,微微的涼,上面有一點薄荷糖的甜。
向嘉聽到自己的心跳,或者,是林清和的心跳。
他們貼着,漫長寂靜裏蘊藏着山雨欲來的瘋狂。
向嘉心跳飛快,感覺一切在失控,她想叫停。
林清和擡手,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向嘉的頭發到發根,貼着她的頭皮滑下去虎口卡住了她的後頸。他側了下頭,長驅直入,深而重的吻瘋狂的如同夏天突如其來的暴雨。
他兇狠地吻着向嘉,向嘉想往後退,他把她拖了回來。
“圈住我的脖子,回應我。”
我飛奔向你,我抱住你,吻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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