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番外:七年之癢(2)
韓信之和歐風銘今天在家休息,但總覺得身邊有點怪怪的,總覺得少了很多東西,看了看周圍,在看到沙發上蹲着的一動不動的歐風銘時,韓信之終于明白哪裏不對了,歐風銘太安靜了,他在今天似乎一直都沒有說話,這個太讓人驚訝了和震驚了,以至于他都有些不習慣了。
歐風銘蹲在牆角扣着沙發,然後眉頭忽然皺起忽然又松開的,嘴裏還小聲嘀咕着些什麽,喃喃自語的聽得不大清楚,總之是一些他,你,我,之類的字眼,好像在抱怨什麽,又好像在期待什麽,總之奇怪的緊。
韓信之從電腦前擡起頭,想說什麽,最後抿了抿薄唇沒有說出口,而後起身從冰箱裏拿出兩罐啤酒,一瓶遞給歐風銘,一瓶自己仰頭喝下。
他喝酒的時候,歐風銘眯着眼睛看着他,俊朗的容顏布滿了愛慕,等他喝完,歐風銘則是換了一臉哀戚之色看着他,有些不高興,當然也可以說是十分的不高興。
韓信之輕咳了幾聲問道:“怎麽了?”其實他明白,歐風銘就等着自己去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本來他可以裝作不知道的,但是,看着他哀怨的樣子,韓信之心裏終歸有些不忍,于是再次順着他的意思把話說清楚了。
“信,我們在一起七年了吧。”歐風銘摟着韓信之的脖子低聲問道,韓信之想了想嗯了聲道:“是啊,七年了。”說完嘴角不自覺地彎起,眉眼之間都帶了一抹柔和,只可惜正在把頭埋在他肩膀上的人沒有看到,如果看到了大概又會狼哭鬼嚎一陣子。
其實說句心裏話,對于能和歐風銘在一起這麽長時間,韓信之心裏還是有點驚訝的,雖然韓曉和許傑一起很幸福,但對于自己和歐風銘,他總是多了分疏離和防備,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些過分,但是對于歐風銘所謂的一見鐘情,所謂的喜歡,他總是抱着觀望的态度,總想着如果哪天這人有好的對象了,自己可以全身而退,而不至于那麽狼狽。
不過說到底,他也沒有想到,這麽一觀便是七年,歐風銘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而自己也沒有走開。
“信,你說是不是真有七年之癢這回事呢?”歐風銘突然在他耳邊喃喃低語道:“七年之癢,就是說的我們這種情況吧。”
韓信之聽了心中一緊,面上卻無波無瀾的問道:“你想說什麽?”
歐風銘緩緩擡起頭看着他,抿了抿嘴小聲道:“信,你好像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他說完這句話,眼睛微微垂了下來,白皙的耳垂微微紅了,神色帶着兩分腼腆和不好意思。
韓信之聽了微微一愣,随後有些恍然,記憶中自己是沒有對這人說過喜歡的,就是偶然被逼的急了也只冷冰冰的像念臺詞那般沒有感情的說一句,好,我喜歡你。就那樣,這人聽了也是吓得一臉燦爛。
想到這裏韓信之的心微微揪了一把,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了,然後他張了張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歐風銘等了許久都等不到那句話,緩緩擡起頭,最後抿嘴笑了笑道:“說不出來就不說了,反正我心裏知道你喜歡我就好。”
韓信之看着歐風銘的笑容突然有點難受,他看得出歐風銘很不高興,甚至可以說是很生氣吧,但是歐風銘沒有朝他發火,也沒有說什麽不開心的話,在這種情況下還安慰着他,韓信之的心裏酸酸的。
“吃飯吧。”歐風銘這時從韓信之懷裏跳出來道,有那麽一瞬間,韓信之覺得自己的懷裏空蕩蕩的,有股說不出的空虛和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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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內斂沉靜的他并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只是在吃飯的時候很照顧歐風銘。
吃過飯之後,歐風銘道:“我要去工作了,你有事打我電話。”
韓信之點了點頭。歐風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等他走後,韓信之放下碗筷,許久才動手收拾飯桌上的一切。
而出了門的歐風銘則很想拿針紮小人,他心裏也很煩躁,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當初韓曉和許傑七年之癢的影響,本來不在乎的事這一段時間突然很在乎。
難不成是更年期提前到了?這個想法讓歐風銘更加不悅,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韓信之對自己的感情,可是有些東西不說出來似乎就像沒有憑證一樣。
結婚證是假的,什麽都是假的,他不是不害怕這個七年之癢,也擔心韓信之會把他甩了。這些擔心之下,要一個保證都沒有。
想到這些,歐風銘心裏也說不出什麽滋味了,最後,他也沒去工作,而是和幾個圈內好友去喝酒去了。
他忘了也許是根本就不想想起跟許傑打了電話,許傑找不到他人,自然給韓信之電話了,韓信之聽了心中很着急。
現在的天很冷,歐風銘走的時候穿的又少,韓信之擔心他會被凍病,于是拿了件大衣匆忙去了落地窗。
去的時候,韓曉正在開會,從會議室出來看到韓信之有些微白的臉,心裏有些心疼,眉峰不覺得皺了皺。
“韓曉,風銘不在?”韓信之有些心急的問道。
“爸,你先坐下,外面這麽冷。他一個大活人難不成還會丢了不成。”韓曉為他端了杯熱咖啡後開口冷淡的道。
韓信之聽了把咖啡放下看着韓曉,許久後嘆了口氣道:“我們今天有點事沒說清楚。”
“什麽事?”韓曉看着他問道。
韓信之猶豫了下,還是沒把話說出來,只是站起身道:“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回去上班了,公司還有一大推事情。”
韓曉看着他,最後點了點頭道:“爸,外面天這麽冷,你身體又不好,回去千萬別忘了吃藥。”
韓信之點了點頭,拍了拍韓曉的肩膀,然後離開,韓曉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然後打電話讓人去找歐風銘。
韓信之回去之後突然覺得自己對歐風銘的世界很不了解,歐風銘要是想離開他,他就會找不到人,一點消息都沒有的找不到人。
這個想法讓他有些崩潰,回到家裏,他抽了根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幹什麽,于是坐在那裏發呆,很久後覺得頭有些昏沉的疼,于是他站起身到房間裏躺了會,感覺有些冷,便蓋上了被子,懶得伸手去開空調了。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感覺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說了很多很久,還有争吵聲,他頭疼的厲害,想睜開眼說些什麽,可是怎麽努力都動彈不得,只能聽着那些聒噪的聲音在耳邊一直響。
“信,我錯了,你快點醒過來吧。”隐隐的有誰在耳邊喃喃低語,那聲音很熟悉,很溫和卻帶着些許的恐慌,是他喜歡聽得聲音,在感覺到脖子上涼涼的,韓信之心中一驚,然後猛然睜開眼睛,只見一雙紅腫的眼睛印入自己的眉眼,他眨了眨眼睛,看了許久才看到是歐風銘,韓信之伸出手撫摸過歐風銘有些憔悴的臉頰微微一笑道:“你沒事吧,怎麽這麽狼狽。”
這一句話讓歐風銘突然嗷嗷大哭起來,若不是是在沈俊的醫院裏,估計都要被人掃地出門了。韓曉和許傑站在一旁,看着他們沒有說話,不過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韓曉十分不悅就是了。
想到歐風銘沒照顧好自己的父親,韓曉心裏更是來火,幸好許傑在一旁拉了拉他的手,韓曉心裏微微放心了兩分,然後看着眼前哭的痛哭流涕的人,最後嘆了口氣。
後來沈俊前來,幫韓信之把吊針拔了,又量了下體溫,看了看道:“燒已經退了,不過寒氣侵入體內,日後要小心點,幸好沒有轉成肺炎。”吩咐了幾聲後,沈俊前去拿了些藥來,等點滴完了之後,他說了句可以出院了,別着涼之類的,歐風銘聽了點頭如小雞吃米。
回去之後,韓曉沒有說歐風銘什麽了,只讓他把韓信之照顧好,歐風銘忙點頭。
于是那兩天,韓信之過着像帝王一樣的生活。
韓信之看着這樣小心翼翼的歐風銘,總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不過還是什麽話都沒說出口。他想這次自己大概真的把他吓着了。
這天晚上,在吃過藥之後,歐風銘正準備幫他端杯水,韓信之突然拉着他的手低聲道:“歐風銘,我喜歡你。”那聲音、那神情都很鄭重,說出來的話卻是溫和的,眉目內斂俊雅。
歐風銘聽了後,眼圈一熱,猛然把頭埋在他懷中道:“信,我寧願沒有這句話也不想你病的,你知不知道,那天喝完酒回來,看到你躺在床上,真的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想到這裏,歐風銘心裏一抖,當時他喝得迷迷糊糊的,回家晚了,然後就看到床上躺着一動不動的韓信之,他心中一激,酒醒了大半,上前握着他的手,才發現是滾燙的,韓信之發燒了。
在醫院聽到韓信之去落地窗找他的事,歐風銘恨死自己了。
韓信之聽了微微一笑,心下微暖道:“我以前覺得這句話很難說出口,但是病了一場突然覺得這話很容易說出口的。”
歐風銘聽了猛然上前吻着他的唇,然後低聲道:“信,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害怕感情,我不想你一直想着那個老巫婆,所以才會這麽惶惶不安,再加上,再加上什麽七年之癢,我擔心啊,所以才會發脾氣。”
韓信之聽了微微一下,用手挑起歐風銘的唇低聲道:“你不用說了,我明白。”
夜很長,情人之間的路也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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