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師兄)
召夏一行啓程歸國的前一日,有客來訪。
來客沒有帶随從,溫順地拱手道:“澪雙見過特使。”
既然只身前來,召夏懶得掩飾自己的厭惡,面子工夫也不做了,沒規矩地坐在主座上,也不起身相迎,敷衍道:“哦。”
來客是岱暄書院的堂主,一個修長清秀的男子,不到三十歲,着一身绛紫色的衣裳,一股書生氣息。
“澪雙前來叨擾,是有一事相求。”來客繼續恭敬道。
召夏不想搭理他,自顧自地喝茶。
一旁的季修看不下去了,這也做得太過了。月廬的官制與南方有些不同,此人雖是一個書院堂主,但按職級,可是與召國将軍一個級別的。季修迎上去,行了禮,側身指向客座:“先生,請坐。”
澪雙一點被冒犯的情緒都沒有,輕聲道謝:“不用,在下幾句話,說完就走。”
召夏放下茶爵:“那你快說,本特使很忙。”
澪雙從袖袋裏摸出一支銅管,雙手呈上,說:“澪雙請求特使,帶一封信。”
召夏身子前傾,微眯了眼:“給誰?”
敵國呈上的東西,季修不敢亂接。澪雙維持着呈遞的姿勢,猶豫着說:“子桑……他還好嗎?”
子桑,子桑。
“好!好得很!沒死!”召夏聽到這個名字就來氣,“你要我幫你轉交給子桑?你們這些陰險小人,又藏了什麽東西?”
召夏雖然鬼點子也多,但一向看不起暗地裏用毒的,當然,他給新稚萃用毒被他排除在外了。這個年輕堂主,表面看起來謙遜文雅,背地裏也肯定是個陰郁的主兒。
澪雙承接了召夏的怒火,說:“特使曾與子桑是好友,所以澪雙鬥膽前來冒犯……”他取下銅帽,從銅管裏抖出一小卷絹帛,“就帶這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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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夏沒說話。
澪雙接着說:“特使請盡管打開查看,就是一封……家書。”言外之意,不是傳遞機密信息。
召夏諒他也不敢通過自己遞消息,諷刺道:“你們遞消息的本事那麽大,自己送啊!啊,不是你們遞不進去,而是子桑沒本事接收了。”
澪雙默默咬了下唇。
“我不會幫你送的。”召夏說。
澪雙把絹帛和銅管收回去,還不死心:“那……可以幫忙帶一句話嗎?”
“什麽話?”
“就說……師兄……很挂念他。”
召夏被氣笑了,收起情緒,緩慢回道:“子桑成了廢人,不就是你們害的嗎?”
字字錐心。
澪雙似乎明白召夏絕不會幫他了。他整理了一下衣袖,拱手告辭。
季修把他送到驿館門口,折返回來,見召夏坐在桌案前,雙手撐着額頭,看不見表情,不知在想什麽。
``
召夏還清楚地記得,寺子桑作為質子入殿拜見召王的時候,莊嚴肅穆的大殿都明媚了起來。
彼時召國剛在北境戰役中勝了月廬,收了一塊地,還得了一個人質。召夏當時還感嘆,月廬居然舍得放如此絕色的一個人出來。後來倆人成了好友,寺子桑告訴召夏,他是自願向月廬王請命為質的。
召夏曾經非常羨慕王上和寺子桑的感情,總是面色凝重的王上,會在寺子桑旁邊舒心地大笑,所有好看的好玩兒的,王上都想送給自己的心上人。
在召夏看來,寺子桑就沒有不會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擅雕刻,捧着塊木頭就能創造活物;身姿亭亭如翠竹,唱曲兒跳舞勝過宮中所有的優伶。當別人以為這只是個極會讨好王上的外寵時,寺子桑和召夏的武藝切磋,讓所有辱人的閑言都啞了聲,副将還問召夏能不能讓寺子桑來當教習,被召夏狠狠瞪回去了。
寺子桑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一個凡人。偏偏這樣的人,一點兒也不恃寵而驕,宮裏上上下下的人,都喜歡他。
召夏也很喜歡他,沒事兒就去找他,要麽比試要麽喝酒談天,找得太勤,甚至還讓王上嫉妒了。
誰能想到,這麽明媚的一個質子,會成為日後的驚雷呢?
``
寺子桑坐在堂屋門口的小木墩上,看市期進進出出地搬着竹簡。他讓市期買了很多書,新的舊的都有,準備一起讀。
竹簡又多又重,市期在寒冬裏熱出了一身汗,于是脫掉了外袍。
寺子桑又看了一會兒,突然說:“市期,你長高了。”
“呃?”市期走路“噠噠噠”的,沒聽清,“公子方才說什麽?”
“我說,你長高了。”
“真的?”市期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個頭,“可還是沒公子高。”
“你才多大,哪可能有我高。”
“那市期想快點長大。”
“長大了……不好。”寺子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自己,蹭在召鷺懷裏說“不想長大”,事實也證明了,長大了,一輩子都毀了。
市期的想法很單純,說:“長高了長壯了,才能保護公子。”
這小家夥,能保護好他自己就不錯了。寺子桑好笑道:“沒有人欺負我,我也不需要你保護。”
市期雖然沒見識過寺子桑以前有多強,但能和将軍夏當對手,必定身手不凡,如今卻變得虛弱不堪。他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又傷了公子,有些沮喪地垂下頭。
寺子桑用手撐着下巴,對市期說:“過來。”
市期聽話地走過去。
小內侍只穿了一層深衣,寺子桑伸手捏住了他的小腿。
“公、公子?”市期受到了驚吓。
“別動。”寺子桑繼續往上捏,“別緊繃着,放松。”
寺子桑的手指捏過大腿,又捏到了腰間,綿軟的力道是一種酥麻的刺激,市期哪裏放松得了,僵着不敢動。
“還不錯,要是早點兒有個師父就好了,不過現在也不晚。”寺子桑拍拍市期的肚子,“衣服脫掉。”
“啊?”
“脫掉。”
市期覺得一身的汗都被門口的風吹幹了。堂屋的門正對着院門,雖然這角落小院根本不會有人來,但畢竟光天化日……
等等,為何要脫衣服?
寺子桑也往外看了眼,突然想起市期是個能感知冷熱的正常人。他自己不怕冷,市期要是在這風口脫衣服,可是會生病的。
“進屋。”寺子桑站起來。
市期仿佛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呆滞地跟着寺子桑,進了寺子桑的寝屋。
寺子桑翻找出一個朱漆木匣,取了一個藥丸子出來,攤在手心,對市期說:“吃掉。”
市期拿起來,吃了,幾乎是毫不猶豫。
“喂,我叫你吃你就吃,你就不怕我害你?”
藥味微苦,卻有清涼通透之感,市期一下子清醒了,說:“公子不會害我。”
“……該說你是單純還是真傻,這麽沒防備。”寺子桑表示無奈,“僅此一次,以後不允許了。”
“我給你吃的東西,能助你打通經脈,是我曾經想試着救自己的……不過我已經廢透了,救不了。召……王以為他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收幹淨了,好在我當年悄悄藏了些。”寺子桑一改平日寡淡的表情,像是抓住了重要之物,“今日開始,你會很辛苦。我教你練功。”
``
市期脫光了衣服,不自在地站着,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寺子桑順着市期的肌理脈絡摸,柔軟、緊致,令人滿意。
等等,這……
寺子桑的手停在了市期的臀肉上。小內侍的右邊臀瓣上,有一小塊群青色的印記,是胎記嗎?
不對。寺子桑的表情嚴肅了。
“公、公子?”市期背着身子,想到公子在後頭貼着他屁股看,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市期,你是召國人嗎?”寺子桑問。
“是、是呀!”初見的時候公子不就問過嗎?怎麽現在又問?
“哦……那你父母呢?或者說遠一點兒,你祖上是召國人嗎?”
“是、應該是吧!我們一直住在召國呀!”市期胡亂答道,只想着公子什麽時候能別盯着看了。
寺子桑覺得這話問得不合适,一個底層的民,自個兒能活着就不錯了,好多人連父母都不知道,更何況祖上。他戳了戳那塊印記:“這個地方……有別人看過嗎?”
屁股?我屁股上有什麽?市期被戳得抖了兩下:“公子、這種地方、只有父母看過呀!”然後現在多了個公子。
市期的臉都燙了。
“哦……”寺子桑肯定了。群青色的彎月印記,不是胎記,是古澤族人的血脈印記。
古澤族生活在比月廬更北的極北之地,嚴苛的自然條件造就了古澤族人天生就更為優異的骨骼與肉體。這種優異不是體現在高大威猛的外形上,而是當原始的古澤族人與中原文明發生碰撞時,他們在武學領域所表現出的天賦異禀。
大約兩百年前,中原的巫師開始散播一個謠言:喝了古澤族人的血,便能夠提高自身的武學造詣,甚至能延年益壽長生不老。最靠近古澤部族的月廬,便利用精良的裝備和訓練有素的士兵,對古澤族人展開了長達百年的捕殺,只為喝他們的血啖他們的肉。而判斷古澤血脈的依據,便是他們身體的某處,必有一個群青色的彎月印記。聚族而居的落後部族,哪裏扛得住這種殺戮,僥幸活下來的人,都隐瞞血緣,四散着融入了中原文明。自此,世上再也沒有一個叫做古澤的部族。
“市期,你聽着。”寺子桑幾乎是命令的口吻,“這個地方,不準讓其他人看見。”
“啊?”這……誰會看啊?誰會看我屁股啊?市期糊裏糊塗的,不對,公子不就在看嗎……啊也不對,公子不是其他人……啊——我究竟在想什麽!
“躺下。”寺子桑不跟他解釋印記的事兒。
躺?躺哪兒?市期更懵了。
“躺床上。”寺子桑率先走到自己的床邊。
市期不敢:“公、公子……市期不可以……”
“閉嘴,過來。”寺子桑聲音沉下去。
市期慢吞吞挪過去,眼一閉心一橫,躺下了。
天啊,公子的床……氣味和觸感都屬于公子,市期眼睛都不敢睜開了,躺得跟具屍體一樣。
寺子桑覺得小內侍緊張的模樣很可愛,說:“你閉着眼就好,我幫你松一下關節。”
市期于是乖乖閉緊眼。寺子桑的力氣很小,但找的位置極準,市期感到不僅是活動的關節,連全身的穴位都被疏通了。
然後,他羞恥地勃起了。
市期雖然是個好苗子,可畢竟沒有基礎,寺子桑是真的在幫他進一步打通經脈,以免他練功的時候姿勢不對傷了筋骨,但寺子桑也是真的壞心眼地在報複。
一想到那夜市期放肆地擦洗自己的身子,寺子桑就覺得惱火。
小內侍的身體還在發育期,潤滑又稚嫩,泛着健康的光澤,寺子桑很羨慕,又嫉妒,他想着自己十六歲的時候,也是用這麽年輕漂亮的身體,撂倒了大意的美人武将,贏得一片喝彩。
市期用雙手捂着滾燙的臉,被寺子桑按得發出“嗚”的聲音。寺子桑冰涼的手指滑到鼠蹊部,按下去,說:“腿張開。”
市期不想張開,但由不得他,寺子桑按的位置太奇妙了,他就算不想張開,也并不緊,難堪的部位還翹着,他怎麽轉移注意力也消不下去。
于是他豁出去了,腿試着往外打開,寺子桑用另一只手擡起他的膝蓋,往外掰。
很輕松。
“開胯度不錯,會省很多力。”寺子桑說,然後把手放到市期起伏的小腹上,看着那一柱擎天的東西,“你這樣……我怎麽教你呼吸?”
市期羞愧地捂臉顫抖。
寺子桑拿了一方帕子,蓋在市期下頭:“你解決一下,好了就出來。”
市期偷偷從指縫去看寺子桑,看到他真的出去了,才把通紅的臉露出來。
他看向自己下身,硬挺挺的一根,搭着一方帕子。
公子的帕子,軟軟滑滑。
他想象那是公子的手指,涼的,軟的,細的,白的,像涼水灑在火熱的爐竈上,燙出嗞嗞的響聲。
天啊,要死了。
``
市期穿好深衣,手裏捏着那方髒掉的帕子,想先放到自己屋裏去。結果一開門,就看見了靠在門邊的寺子桑。
市期慌亂地把帕子往袖子裏塞。他忘了,他這公子,走路都沒聲兒的。公子在這站了多久?那我剛剛的喘息聲也被聽見了?不會不會,公子耳朵不好,應該沒聽見。市期寬慰自己。
寺子桑看着市期,平靜地說了兩個字:“好快。”
市期的臉又瞬間變得通紅,好快。
寺子桑偏偏還添一把柴火:“先把衣裳換了,你準備今日都塞着帕子?”
市期拔腿就往自己寝屋跑。
“站住。”寺子桑叫住他。
市期停下,不敢轉身。
寺子桑靠近他背後,擡腳踹了一下他的小腿:“以後不準這麽大聲走路,雖然我耳朵不行,但看得出來。現在就開始練氣。”
踢的這一腳也是軟綿綿的,不痛,市期卻差點兒軟了膝蓋。公子的碰觸在保持着亢奮的腦子裏,都是惡意的調情。
天啊,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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