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庭院深深

? 第二十二章撞破

趙顯繹有些奇怪，為什麽自己以前在家很久的時間，劉雯雯對同床這件事都顯得很排斥，但是這次自己一回來，妻子卻變得不像以前那樣了。

晚上的時候劉雯雯主動示意趙顯繹，趙顯繹看向劉雯雯的目光，一瞬間帶着複雜的。

不過劉雯雯沒有看見，或則是看見了也執意要這樣做，趙顯繹是她的丈夫，于是就行駛了丈夫的權利。

第二天劉雯雯睡了很久，很沉，早上沒能起來給趙桐做早飯。

趙桐站在父母的房間門口，趙顯繹穿着睡衣出來，抱着他，親吻他。

趙桐問，“媽媽呢？”

趙顯繹還帶着慵懶的睡意，說，“乖，媽媽還在睡覺，爸爸帶你下樓吃早飯。”

于是那天早上是趙顯繹做得早飯。

趙桐吃花生醬抹烤面包片，外加牛奶和煎雞蛋。

他吃得幹幹淨淨，不多一會兒就吃完了，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看着趙顯繹，說，“爸爸，我吃飽了。”

趙顯繹用手指幫他擦去嘴邊的面包屑，笑得特別寵溺和迷人，說，“吃到嘴巴上了。”

趙桐眼睛大大的，又黑又亮，看上去有點呆，印着外面的世界，他就是顆毫無污染的水晶球。

趙顯繹取笑他，他也不知道害羞，只是直愣愣盯着趙顯繹，說，“爸爸，為什麽媽媽不起來呢？她在家的時候，都很久不給我做早餐了。”

趙桐流露出來傷心，因為還小，所以最是毫無掩飾自己的感情。

他對劉雯雯的感情，是留戀又小心翼翼，趙顯繹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兒子才這麽小就要承受那麽多，偏偏對這個世界還很多事情都不懂，于是只能什麽都受着，卻無力反抗。

趙顯繹經過昨夜，心情不能說得上不愉快，但是也不是很愉快，他覺得劉雯雯表現有異常，不過再如何，他也不會拿劉雯雯的事情去問趙桐。即便趙桐知道，但是他作為兒子的父親，也不會這樣做。

趙顯繹把手掌放在趙桐的頭頂上，摸着他柔軟的黑發，兒子就像一個柔弱問所的小動物，天真又脆弱，趙顯繹覺得他是自己的珍寶。

趙顯繹沉默了片刻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反倒是把他抱起來，說，“乖，有爸爸在呢，桐兒乖。”

他自己說着這些話的時候，也不知道劉雯雯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才會想到用昨晚的方式來補償自己。

其實□□關系最為微妙，尤其是夫妻之間。

倘若真的一對夫妻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一方出軌另外一方而不知的話，要麽是對方裝作不知道，以此來給彼此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要不然，就是這個人從來沒有愛過。

趙顯繹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做，不過無論怎麽做，他首要考慮到的事情都是不要傷害到趙桐。

他身為人父，覺得趙桐算是自己這些年來唯一剩的下最珍惜的東西了。

早晨趙顯繹專程自己開車送了趙桐去學校，趙桐背着沉甸甸書包下車跟他說拜拜的樣子，趙顯繹心裏很不舍得他長大，怕他長大了會離開自己，會有自己的家庭，生活裏面便再也沒有自己的位置。

這種為人父的感情最為複雜，卻也最讓人內心柔軟。

當天整天，趙顯繹沒有去上班。

劉雯雯睡到十點鐘起床的時候，發現他坐在家裏的沙發上，吓了她一跳。

其實趙顯繹并沒有做什麽，只是安安靜靜地看着當天的報紙。

劉雯雯以為他去上班了，走出來，但是卻沒想到他在家裏。她險些要叫出聲來。

直到趙顯繹說，“雯雯，是我，是我，你還好嗎？”

趙顯繹走過去要扶住她，劉雯雯頭發散開，落了滿臉發絲，她看清，才知道确實是趙顯繹。

這時候反倒是輪到她自己不自在了。

她目光閃爍着，說，“哦，是你，你沒去上班？”

趙顯繹說，“我看你精神不好，我留在家裏陪你。”

劉雯雯臉上泛起一絲寂寞，說，“麻煩你了，我一個人在家沒什麽的。”

說完，她去浴室洗漱整理了，她再出來的時候，趙顯繹已經為她做好了早飯。

趙顯繹招呼她說，“來，坐下吃點。”

劉雯雯一瞬間差崩潰坐到地上去，她思想激烈地鬥争着。不明白為什麽趙顯繹為什麽要突然這樣做，他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麽！他是覺察到了嗎？

趙顯繹見她不動，又試探着招呼了一次，“雯雯？”

劉雯雯腳步沉重得幾乎移動不了。

突兀地聽見家裏的保姆在外面客廳叫起來，“哎喲，我說着誰呢，怎麽把電話線剪斷了，難怪一直接不到電話。”

劉雯雯臉上的表情凝結成一塊石頭，瞬間仿佛眼睛和呼吸都凝固住了。

趙顯繹看着她怔住的臉，随聲問了一句家裏後來請來的這位保姆，“什麽事？”

保姆從客廳拿起那節被人剪斷的電話線跑進廚房來說，“先生，我打掃衛生，不知怎麽這電話線被人剪斷了，這口子這麽整齊，一定是被剪刀剪斷的啊。”

劉雯雯不動于衷地看着那節電話線，趙顯繹只是看了一眼，便說，“知道了，你下去吧。”

保姆走了，趙顯繹見劉雯雯不動，又說，“雯雯，吃飯。”

劉雯雯這下徹底呆不住了，她轉身一句話也沒說回了卧房。

趙顯繹做好了兩個人的早餐，面前擺着絲毫未動過的牛奶面包，他一口也吃不下。

半小時之後，他從家裏離開去了公司，劉雯雯在樓上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她凝結在睫的眼淚終于流下來。那半截剪斷的電話線就像是罪證一樣正好被趙顯繹抓住。家裏的電話又重新被接通。

不多時候，家裏的電話再次響起，整座空蕩的房間回蕩着尖銳的鈴聲。

劉雯雯從樓上沖下來，一把把家裏的電話摔倒了地上。

身邊正在做家務的保姆吓了一跳，看着女主人一臉淚痕，呼吸急促，她生怕自己動一動都會刺激到女主人。

一連幾天，趙顯繹和劉雯雯都沒有了趙顯繹剛回來時候的那種溫存。

不過兩個人剛有的那點溫存也是假的，欲蓋彌彰，是因為愧疚而生下的畸形産物。

趙顯繹這種沉悶的揮之不去，他在外應酬的時候，他的那些朋友都注意到了他狀态不佳。

樊青問他，“怎麽回事？是大哥的病情惡化了嗎？怎麽見你回來之後便悶悶不樂？”

趙顯繹在聚會的時候略微走神，樊青就坐在他身旁，本來大家都挺高興的聚會，但是偏偏趙顯繹心不在焉。

趙顯繹靠在椅子上，身體裏面透露出頹廢來，不過他仍然很年輕。

他低垂着眼簾，對什麽都沒太多興致，倦倦地說，“沒有，已經恢複了，多謝關心。”

樊青更疑惑了，到底是什麽事值得趙顯繹這樣消沉？

他問，”那你為什麽這幅樣子？”

趙顯繹低着臉，沒說話，樊青這時大概是真覺得有什麽事情确實發生了。

趙顯繹此時實在是厭倦了這裏喧嚣嘈雜的氣氛，今天答應出來見朋友吃飯就是個錯誤的決定，他起身說，“我先回去了，有點事家裏面，你們玩。”

他揚長而去，大家都有點摸不着頭腦，唯獨樊青看着他這樣子，心裏為他擔心。

趙顯繹開車回家，但是又心煩意亂，不知道到底能去哪裏。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開了一陣，在一個十字路口遠遠地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朝着自己的車走來。

緊接着，從更遠的地方跑來了一個男人追随其後，他拉住劉雯雯的手，劉雯雯憤怒且激動，一個反手抽過去，打到了對方臉上去。

當時的場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隔着玻璃窗，外面的一切聲音在那時候都仿佛消失了。車子的隔音效果未免過于好了些，好到趙顯繹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失聰。

整個世界只留下了擁擠的街道，面前的妻子，還有另外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整個場景就像是一出默劇一樣，沒有人說話，也沒有聲響，畫面變得黑白，人的動作變得緩慢，凝重。

直到後面的車發出一聲尖銳又催促的聲音，所有人都回過頭駐足觀看。

趙顯繹在妻子臉上看到了最終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