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85章
驚濤拍孤島,碧波映天曉。虎穴藏忠魂,曙光迎來早。①
這個世上有這樣一群人,他們掩身在隐蔽的戰線深處孤軍作戰,于無聲處聽驚雷,于無形處建奇功。
在京都西山之上,有一座着名的“無名陵園”,裏面多為衣冠冢,有許多默默為國家奉獻犧牲而不得留名的人安葬其中。
随着時間慢慢流逝,掩映在歷史長河裏的故事一一解密,陵園裏的墓碑一座座被錾刻上了英雄的名字,以供瞻仰。
陵園的東北角裏有一個區域,其間矗立着十二座墓碑,這十二座墓碑呈一顆星星的形狀分布,所有的墓碑都無名姓。
華夏官方至今沒有承認“星火計劃”,更沒有解密過“星火”成員的名字,但無名英雄的墓碑已經與世長存。
“星火計劃”誕生的背景是某年華夏在A國設立的諜報機構遭到毀滅性打擊,幾乎所有有分量的特工都犧牲殆盡,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A國各個領域都對華人抱有極大的警惕和戒備,華夏對A國菁英階層和高端領域的諜報偵察工作幾乎陷入死局。
“星火計劃”在此時應運而生,這可以說是華夏最龐大最深入最隐蔽的對A諜報滲透工程,指揮官來自MSS和總|參二部的最高層,所有參與的諜報人都是歲不足雙五的孩子。
他們都是烈士遺孤,是為了華夏而犧牲的革|命者遺留下的火苗。
因其寄托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希望,該工程被命名為“星火計劃”。
這些孩子大多已經記事,知曉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他們為此具有深刻的榮譽感和使命感,并在幼年時就表現出極高的忠誠度。
孩子們被安排進各個對接國外收養機構的孤兒院,由普通平凡的外國人收養去,從根本上脫離華夏國籍。
為了避免幼童洩露秘密,所有千挑萬選出來的孩子都不會被提前告知自己身上背負的使命,收養他們的家庭也都是随機的,像大海撒網一般的盲目。
國外的基層特工人員會定期與這些孩子接觸,觀察,考驗,大部分孩子在漫長的成長中完全忘記了自己的故土和早已逝世的生身父母而徹底融入進繁華先進的西方國度,但只要有一個孩子還能堅守信念,“星火計劃”的所有努力就不算白費。
這樣的孩子當然也會得到國內和國外情報人員各方面的資源傾斜和支持,逐漸在A國各個領域嶄露頭角,并不斷将各自領域內的重要信息情報傳輸回國內。
很多年來,他們有人輸送過縂統府的對華新戰略,有人輸送過A國最新隐形戰機的數據,也有人輸送過A國特情人員在華夏各個腹地建立的情報機構明細和名單。
A國的反諜人員鮮少會把注意力放到這些在A國長大,早已功成名就的人身上,他們不缺錢不缺名,根本沒有做諜者的動機和立場。
然而古今中外,用間者,使金莫若使心。
總有人青山不改,赤血昭昭,哪怕他們只是鳳毛麟角。
在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時間裏,華夏用“星火”渠道向外輸送的烈士遺孤多達成千上萬,但最後立下赫赫戰功的寥寥無幾,立功後又暴|露身份犧牲,得以安葬在“無名陵園”裏的僅這十二人。
沒有人知道這十二座墓碑分別代表哪些名字,但顧珩北想,如果韓傑和林素真的出自“星火”,那這十二座無名碑理該有一對是屬于他們夫婦。
“星火計劃”是在十多年前被A國情報|局和國|防部聯合披露出來的,無論真假,在它被戳破的那一刻這個計劃肯定就終止了,雖然華夏官方不承認,但是民間早已流傳得沸沸揚揚。
在各種編撰得似假還真的地攤文學裏,顧家就是“星火計劃”的發起人和主要執行人。
那些地攤文學的橋段并不全是空穴來風,有些繪聲繪色的情節甚至歪打正着,至少顧珩北知道,他顧家幾代人的确都與“星火計劃”有着莫大的淵源。
————
十月深秋,紅楓似火,這一年沈寧生十歲,韓雪落四歲。
雪亮的汽車大燈猶如刺破暗夜的利劍,明晃晃地照射進寧靜安谧的紅楓林,兩個尚未入睡的孩童趴在窗戶上好奇地看着。
小男孩說:“哥哥,好多大車車。”
沈寧生剛想放聲喊“媽,來客人了”,卻倏然被一只冰涼的手捂住了嘴巴。
“嘭嘭嘭嘭——”
閃爍着紅□□光的汽車一字排開停在別墅門口,車上走下許多穿着黑衣的男人,他們無一例外地把手往後放在腰間,早已知事的沈寧生知道那就是電視劇裏的CIA,他們都拿着槍。
別墅的門被破開了,所有人一窩蜂湧了進去,不多時,林媽媽和韓爸爸走了出來,他們腕上銀白色的手铐在月光和汽車大燈的映照下散發着泠泠的寒光。
沈寧生感覺到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力道加重,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他難受地掙紮了下,從媽媽的掌心裏擠出來一個“唔”,但是沈蘭卻把他的嘴巴捂得更嚴,沈寧生感覺到頭頂砸下小小的重量,像是有水滴落到他的發頂。
就在那時沈寧生看到林媽媽往紅楓林的深處看了一眼,他感覺到旁邊的弟弟也想出聲,但是沈蘭已經低聲說:
“小寧,跟媽媽走。”
沈寧生連睡衣都沒有換就跟着沈蘭跳下床,轉身的那一個瞬間他眼角的餘光瞥到林媽媽低頭上了一輛汽車,然後有兩個男人往小屋的方向看來。
“呼哧呼哧呼哧——”
年僅十歲的孩子第一次跑這麽快這麽急,小屋的地窖裏有一條長長的通道直達紅楓林的最深處,沈寧生腳上只穿了一雙兒童拖鞋,手裏拿着一個手電,跟在抱着弟弟的媽媽身後瘋狂地奔跑。
一輛越野車停在通道的出口,沈蘭把兩個孩子放到後座,然後發動起汽車,奔赴向夜風呼嘯,叢林密不透風的茫茫山野裏。
……
“韓……傑和林素,暴|露身份了?”顧珩北再說出這兩個名字時,喉頭裏像是有銳利的刀片深深劃過。
“應該說,他們無時無刻不做好了暴|露的準備,”紀寧生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滑坐到了地上,徐進的書房裏沒有鋪地板,那種泛着流光的柚木地板其實很涼,他卻仿佛察覺不到,“林媽媽說,從踏上這條路的一開始他們就想到了有這一天,做這一行的都不得善終。”
就像是一把鋼針無聲無息地插進了肺腑之間,顧珩北全身的神經都在一瞬間擰緊扭曲,疼痛痙攣得不成樣子。
血肉之軀的人要用怎樣的信念才能從容自如地說出這句話,從踏上這條路的一開始他們就想到了有這一天,做這一行的都不得善終。
所以林素懷孕後都不能告知任何人,只和丈夫借着休長假出來偷偷生孩子,所以他們發現A國政府的巨大秘密後便利用一切時間在小屋裏挖出一條通往外面的地道,明明有寬敞豪華的別墅,沈蘭卻從來只帶着兩個孩子住在林中小屋……他們從開始就做好了緊急關頭只信任自己的準備。
“以前我是真的不懂,我到現在都還不懂,有什麽比人自己的性命更重要,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呢?”
紀寧生仰着頭,燈光折射在他的眼角,洇出一點微弱的閃光,此刻的他平靜極了,連傷感和悲哀都壓抑得極淺極淡,和他平時面對顧珩北時那種張牙舞爪歇斯底裏的模樣判若兩人。
那個晚上數十名CIA探員荷槍實彈的驚魂抓捕奪命追蹤甚至之後所有的颠沛流離險死還生都好像只是電視上的一幕戲,紀寧生不過也是個看戲之人。
……
汽車碾壓過荊棘叢生的林中小路,呼嘯的風聲像是吹哨般尖銳,濃密的枝條不斷刮擦過玻璃帶來一重一重魑魅般的陰影。
小雪落終于哭了起來:“媽媽,爸爸,沈媽媽……”
“噓,”沈寧生把弟弟抱進懷裏,拍小孩的背,“弟弟不哭,乖,不哭。”
車裏早就備好了大量的食水和衣物,沈寧生按照媽媽說的拆了盒牛奶給弟弟,小孩子啜着牛奶就不哭了,但是他大大的眼睛依然含着淚水,漆黑的眼珠子左右轉動着。
孩子就像小獸一樣,對危險和絕境有天然的敏銳,哪怕他什麽都不知道,也能感覺出害怕。
沈寧生不知道他媽媽開了多久的車,天光破曉的時候沈蘭把車開進了一個凹谷裏,密密匝匝遮天蔽日的樹葉和藤條把汽車掩蓋住。
他們心驚膽戰地度過了一個白天,沈寧生聽到他媽媽既慶幸又疑惑地說CIA怎麽會沒有派遣直升機來找他們,韓氏夫婦常年往這個鄉村別墅跑,以CIA寧錯殺不錯放的警惕是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但沒有人追總歸是好的,當天晚上沈蘭把車開到了海邊,她對偷|渡有經驗。
“媽媽,”沈寧生在上船的時候問沈蘭,“我們要去哪?”
沈蘭懷裏抱着小雪落,目光恍惚而掙紮,直到坐進狹小的船艙裏,她才說:“我們回華夏。”
……
“小川那個時候太小了,只要一醒來他就哭,我媽媽沒辦法,只能不停給他喂安眠藥,”紀寧生的聲音飄忽而抑郁,他扭頭望了一眼顧珩北,幹巴巴地扯了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那時候我媽媽特別怕把他給喂傻了,但是沒辦法,如果被巡弋的海警發現,那些人就會把我們直接扔到大海裏去……”
顧珩北的一側肩頭用力抵着沙發椅背,半邊下颌埋在肩膊的陰影裏,那仿佛只是個便于他支撐顱頸壓力的很平常的姿勢,至少他的臉上沒有掀起任何表情,以至于紀寧生失望地又瞥過了目光。
“我們在海上待了很久,離開家的時候別墅後面的紅楓林開得正鮮豔,到了華夏後我也看到了楓樹林,但是滿林子光禿禿,風刮得好像哭一樣,連小川都長大了一點點……”
紀寧生枯敗的面容驀然猙獰起來,顧珩北意識到這個故事即将進入真正可怕的轉折,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
華夏最北部的邊陲小鎮,旅館的房間逼仄狹窄,空氣裏滿布着潮濕粘稠的酸|腐味,蓋滿了油膩塵土的電燈泡搖搖晃晃地懸在頭頂,昏黃模糊的燈光将兩個小孩的身影拖曳在粗糙灰白的水泥地面上。
沈寧生帶着弟弟坐在房內唯一的一張矮窄小床上,用旅館老板給的一副髒兮兮油膩膩的撲克牌玩“拖火車”。
“吱呀”,房間的木門被推開,沈蘭提着幾個泡沫飯盒進來。
“媽媽。”
“沈媽媽。”
兩個孩子都往她的懷裏鑽。
韓雪落出生後其實一直是沈蘭帶着,但她從孩子能說話起就一直教給孩子自己只是她的“沈媽媽”,她始終告訴孩子最疼愛他的是他的親生父母。
沈蘭給沈寧生開了份盒飯,然後把小雪落抱到腿上慢慢喂他吃飯,她一邊喂着孩子一邊看着放在床沿的一份報紙,那是她出去買飯時一并買回來的。
女人手裏的飯盒打翻得毫無預兆,男孩沒飯吃一下子就哭了起來。
沈蘭把孩子抱起來,沈寧生嘴裏還含着一口米飯,就看着他的媽媽一邊拍着弟弟的背一邊拼命地掉眼淚。
大人的傷心實在太可怕了,沒有小孩子那種嗚哩哇啦的哭聲,只有無聲而壓抑的抽噎,那是從身體內部裏滾出來的眼淚和戰栗。
沈寧生也哭了起來。
那天全世界的報紙都有共同的國際頭條——“A國國寶級科學家被控叛|國,拘押途中多名探員與其車毀人亡”。
……
紀寧生回憶着:“報紙上的很多字我其實都不認識,但裏面提到了我林媽媽和韓爸爸的名字,還有配圖的照片是我們紅楓林別墅,我跟你說過的吧?我們別墅前面有個噴水池,那池子裏面有個光屁股尿尿的娃娃,小川小的時候一直以為那個娃娃是真的,冬天的時候他還拿自己的衣服想給小娃娃穿……”
“別說了……”顧珩北沙啞道。
“我林媽媽和韓爸爸就那樣死了,小川什麽都還不懂,他只知道我媽媽打翻了飯,他哭得傷心極了……”
“我叫你他媽別說了!”顧珩北雙拳猛力擊打在玻璃茶幾上,他眼睛赤紅,胸膛急劇起伏。
“顧四少……”紀寧生忽然嘶啞地喊了一聲,顧珩北看到紀寧生覆蓋着淡淡光影的側面朦胧而茫然,充滿了不解和疑惑,“你說我林媽媽和韓爸爸,他們是叛國者嗎?”
“他們……”顧珩北深深地吸一口氣,有一瞬間他的嘴巴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幾乎無法開口,等他好容易能發出聲音,只覺得喉嚨裏每擠出一個字都像吐出一塊燒得滾燙的烙鐵,“……是英雄。”
“英雄……”紀寧生低聲重複着,“英雄……”
“是的,”顧珩北唇線緊緊抿着,用力地從齒縫裏說,“他們是英雄……”
“你放屁!”紀寧生霍然拔地而起,指着顧珩北一聲暴喝!
顧珩北滿臉的哀傷悲恸全都凝固成怔愣錯愕。
顧珩北眼睜睜地看着紀寧生的眼眶裏漫上重重血絲,突如其來的情緒激蕩讓他整張臉驀然紅透,那種血色一直蔓延到他的脖頸耳廓以及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
紀寧生的聲音粗啞嘶厲,飽含着沁入骨血的恨意和殺意,一聲一聲的诘問彷如激烈的槍口下噴射而出的子弾,嘩啦嘩啦驚洪暴雨般震動着顧珩北的耳膜。
“英雄?狗屁的英雄!你知道你們顧家是怎麽對待這樣的英雄?你知道你的華夏政|府是怎樣對待這樣的英雄?韓傑和林素冒死把A國政|府的‘G計劃’樣本帶了出來,你們說好要把他們接回國,但是結果呢?CIA帶走了他們!你們無法營救又害怕洩露‘星火計劃’于是襲擊所有的押解車!才有了震驚世界的無人生還!!!”
“是你們派去營救的特工無法完成任務才就地格殺了這對英雄!下達指令的就是你的父親——時任MSS九處處長的顧航遠,在執行令上簽字的三名将軍之一是你的大伯顧衍章!!!”
————
屋子裏一片死寂,只餘紀寧生拉長的尾音隆隆震響,在凝固的空氣裏回旋不絕。
紀寧生嘶吼過後便如脫力般癱倒在地,而顧珩北一動不動地坐着,也仿佛被抽幹了體內的空氣,僵直如一座灰白的雕塑。
“是你逼我說的……”紀寧生靠坐着沙發的壁角,那股歇斯底裏的熱血順着他的腦幹神經漸漸往下沉澱,化作烈烈熔岩流淌過血管的每一寸,滋滋燒遍所有的骨骼和血肉,他捂着臉,撕裂得不成樣子的嗓音從掌心裏模糊透出,“我答應過小川永遠不會告訴你這件事,否則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見我……你非逼我說……顧珩北……你非逼我說……”
顧珩北閉上了眼睛,良久後又睜開:“這些所謂的真相……是紀寒川的媽媽林素,親口告訴你們的?”
紀寧生擡起臉,呆滞的表情裏已經沒有什麽意外:“你知道了?是的,林媽媽二十三年前沒有死,你在HHW療養院裏真正看到的那個背影,其實也不是我,那是林媽媽。”
韓傑有個至交好友叫穆铎,也就是穆南城的父親。
韓傑和林素拿到樣本後同時向兩撥人發出求援,一是他們的直屬上線,一是自己的好友穆铎。
穆铎在華A兩國都有極深的背景和人脈,那時候韓氏夫婦是做了兩手準備的。
如果先到的人是華夏特工,那麽他們就跟特工離境,沈蘭帶着孩子等待穆铎的人,其後再走;如果先到的人是穆铎,那他們幾個就一起走,可以說韓傑和林素對穆铎的信任甚至超過華夏特工。
襲擊爆|炸發生後穆铎派的人是第一批到達事發現場附近的,盤山公路上一字排開的數輛汽車同時被狙擊弾打爆油箱,車子載着人一同飛上數米高空,一部分撞在山間護欄上四分五裂,一部分掉下懸崖,被淹沒在滾滾山洪之中。
後續的A國救援人員來到現場後只能撿到一些殘肢斷臂和零星的汽車殘片,誰也沒想到掉落山崖的林素會沒有死。
林素沒死,但是在現場留下了一截殘肢,穆铎的人救下林素後,她做了十八年的植物人。
而穆南城的父親穆铎在那次事故後不久也意外去世,直到十幾年後穆南城足堪獨當一面,穆铎的舊部才找到這位少主人,穆南城繼承了父親留給他的一切資源,也接手了林素的照護工作。
林素醒來之後,穆南城才找到了紀寒川和紀寧生。
“當年的事情,按說知情人——”
顧珩北的耳膜心瓣裏都在轟隆作響,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在紀寧生振聾發聩似的指控裏抽絲剝繭出情理和邏輯中的不合理,他極力冷靜道,“知情人理該只有顧航遠,顧衍章,另外兩名簽字的将官,還有執行任務的總參特工……林素,她怎麽會知道下達命令和襲擊的就是華夏這一邊的人?”
紀寧生冷冷笑了一聲:“這還用問嗎?難道A國人會殺掉他們抓到的間諜和特工嗎?唯一害怕諜報人經受不了拷問出賣整個‘星火計劃’的只有華夏這邊……”
“所以,”顧珩北的眼睛微微閃動,“這所有的一切指控,也只是林素的猜測而已?”
……
作者有話要說:
①教員爺爺為情報官吳石所作。
先說小川父母和顧家的恩怨,這裏面還有別的隐情,只是紀家父母的結局是既定的,也确實跟顧家脫不了關系,就個人而言,小川父母的遭遇是莫大的悲怆,但顧家長輩當時處理的方式從大局上是沒有其他選擇的。
之前有一些關于小北轉變的評論我一直沒有回複,因為我想到了後面大家就會明白為什麽小北在真相明
了之前就先接受了小川。
小北是個雙商非常高的人,當小川“背叛”這個前提不存在了,小北就猜到了小川所有作為背後都有原
因。
如果讓小北故意虐小川,我可以再寫一本修羅場出來,但那就不是小北了。
小北在真相大白之前先一步接受小川,這才是這個人物最大的魅力,他不跟自己較勁,他也不刻意折磨
愛人,他甚至早就猜出來一部分真相。
正因為小北如此清醒豁達,他沒有刻意折磨過小川,在得知小川身世後他也不會掙紮進上代人裏的恩仇
裏。小北對小川豁達,他對自己也豁達,這才是他們最後能心無芥蒂he的根本所在。
小北的和解只有在真相揭開之前才彌足珍貴,那也是小北給小川的最好的愛情。
而小川也是這樣的人,他從始至終都知道上代人的恩怨不該波及到顧珩北,他一直在等着回來找小北。
他們兩個但凡有一個看不透,都能再糾結出五十章。
現在這樣一切剛剛好,他們都無需對彼此內疚,只需要好好在一起。
然後關于本文什麽時候完結,其實主線明了之後就是甜甜日常了,吃喝拉撒啊,聊聊心事啊,上班打怪啊,結婚帶小孩啊,沒有這些撓心撓肺的了,一般情況下小墨的文走完主線就Over了,但這本會稍微多寫那麽一丢丢甜甜的愛情,畢竟小墨承諾過這是本甜文(作者恬不知恥文)!
感謝所有支持北川一路走過來的小天使,愛你們!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