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帶着假面
父親那句報仇,時時響徹耳畔,久久不散,它就像是一個魔咒一般,緊緊的套住她。
扼制住她的喉嚨,讓她時刻不能放松。
再睜眼,那雙琥珀色的雙眸閃現出滔天的恨意,是了,她要報仇,她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報仇,“軒轅墨,你等着,我女娲琳琅會親手殺了你,替我死去的爹娘和族人報仇……”
她頹廢的單膝跪地,跪在湖邊,整整十一年了,每年的今日,她都會來到湖邊,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肩上負擔的家仇,因為,今日是五月初五,是南疆族人的忌日。
不大不小的清風吹拂着她長長的墨發,在空中飛舞。
湖邊,長着一些不知名的水草,有種水草,開出一朵朵白色的小花,散發出幽幽暗香,她不認識這種水草,慕白告訴她,那不是水草,那叫水仙花,水仙花,多麽美麗動人的名字,女娲琳琅記住了它的名字。
這裏的水仙與別處的水仙不同,它是五月開花,而且,有濃郁的香味,整個南越,只有撫仙湖的水仙與衆不同,大概,是因為它的水質吧。
只見她雙手微微用力,凜冽地朝水仙花處一抓,那開的正盛的水仙花便全部飛到了她的手中,她抓住白色的花瓣,微微催動內力,水仙花瓣便化為了一片片細小的花瓣,她朝天空優雅的一抛,空中,立馬下起了一怔白色的花雨。
紛飛的花瓣落在她的身上,發上,湖水中,她蕭瑟的站立在湖邊,一站,便是整整一天。
七色閣中的人都知道她的這個習慣,所以,今日的後山撫仙湖,會空無一人,所有七色閣的下屬會自動消失在這個地方,因為,今日的閣主會從天剛破曉站到夜幕低垂。
站在後山山上的男子迎風而立,他棕墨色的雙眸一只注視着湖邊站着的一抹倩影。
他派屬下去查了十年前的南疆城被滅之謎,屬下回複的答案是,皇帝派人滅了南疆城,城裏一夜之間化為烏有,無一人南疆人生還,他不禁疑惑了,泣血究竟從何而來,她怎麽會懂蠱毒?
他之前的猜測是,泣血可能是南疆城的人,這樣,她成立七色閣,專門和朝廷作對,也就順理成章了,還有她懂得練蠱之法,這個世上,懂的煉制蠱毒的人,除了南疆人,再無人懂。
多少次,他想親口問她,她的真實身份,可是,他覺得不妥當,為何,泣血不喜歡別人打探她的*,這世上,大概,只有軒轅慕白知道,泣血的真實身份了。
自從兩年前,他跟随她開始,每年的今日,泣血都會來到湖邊,一站就是一整天,不說話,就那麽靜靜的站着。
“泣血,你跟南疆城,有何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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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的一抹血色殘陽帶走了白日的炎熱,夜幕降臨,湖邊吹來了一陣陣清涼的風,女娲琳琅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表情,她的那雙琥珀色的雙眸,透過湖水,重重高山,望向那遙遠的故鄉,那雙閃着淚光的眼睛,望眼欲穿。
她的身後,站着一身黑衣的影,他猶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叫她,她已經一天沒有喝過一滴水了,這樣下去,怎麽行?
擡起步子,往她在的方向,挪動了一步。
“站住……”
女娲琳琅背對着他,一聲冷寒的聲音止住了他前進的步伐。
影的腳步一頓,身子微微一怔。
這時候,天邊突聞一陣驚雷響起,緊接着,豆大的雨點沒有預警的落了下來。
倆人就這麽站在大雨中,女娲琳琅的臉上,早已被雨水打濕,身上,雨水打濕了黑色的衣袍,濕透的衣袍緊緊貼在她凹凸有致的嬌軀上。
看着眼前這樣妖魅的她,影的眼神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一抹心疼。
她為何要這樣的折磨自己,為何要活的這麽痛苦,他想幫她,可是,她卻不需要他的幫助,她想的人,一直只有軒轅慕白而已,那個王爺,他不懂,泣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可是,他卻可以一個月都不來七色閣一趟,為何,因為,七色閣在南越百姓眼中,是殺人不咋眼的魔宮,而泣血,是女魔頭,軒轅慕白,在南越百姓眼中,卻是仁義的化身,泣血是魔鬼,他是在世的活佛,所以,為了他的美名,沒有特殊的事情,他從不會來見泣血。
軒轅慕白,在他心中,就是個小人。
女娲琳琅把頭高高擡起,感受着雨滴滴落在臉上的觸感,她的心底,有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焰,她需要釋放。
突然,她凜冽地衆生跳入撫仙湖中,不見蹤影。
“泣血,不……”
影快速的跑到湖邊,漆黑的夜裏,什麽都看不清楚,只能聽見豆大的雨滴打落在水中的聲音。
他不假思索,随後,也縱身躍進湖中,他憑着感覺在湖中摸索着,找尋着。
他大聲呼喊,“泣血,泣血……”
聲音絕望且悲涼。
他是那麽的悲傷,那麽的無助。
是什麽樣的感情,能融化千年不化的寒冰。
他的那顆冰冷的心,被她融化了,可是,她卻連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發瘋一般地在湖水中穿梭着,他的手上的傷口,還未愈合,碰到冰冷的水,只覺一陣刺痛,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求能找到她。
誰知,聽聞嘩啦一聲聲響,只見一身黑袍的女子衆生從湖中躍出,她輕點腳尖,如水中精靈一般,穩穩的落在湖邊,她的身上,湖水滴滴落在地上,和落下的雨水泛起了一圈圈漣漪。
夏季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雨水停了之後,天邊出現一顆顆黯淡的星星,在漆黑的天際中,眨着調皮的小眼睛。
女娲琳琅的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湖水,如墨的長發濕濕地搭在肩膀上。
聽聞聲響的影縱身飛出湖中,他一臉詫異的看着眼前跟他一樣濕透了的女子,他以為,她要尋死。
“呵,”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原來,他不了解她。
一點都不了解。
“影,你明日離開七色閣,我這裏,不再需要你了……”
女娲琳琅的臉上,還有滴滴水珠滑落,從臉上滑落在下巴,直至掉入地上的青草上。
影的身子微微一顫,他挪動着沉重的步子,來到她的面前,擡起倔強的頭看她,“為什麽?”
簡單的幾個字,表明了他的不解和憤怒。
女娲琳琅不喜歡看到他這樣,她轉過身去,不再看他,“沒有為什麽,明日,我會讓帳房給你一筆銀子,離開這裏,重新開始……”
“哈哈,銀子……”
他只覺得自己是多麽的好笑,她說,會給他一筆銀子。
影失控般笑道,“我影是南越最厲害的殺手,你以為,我跟在你身旁,是為了銀子嗎?”
女娲琳琅的嘴角動了動,她緩緩轉身,“影,我是為你好,你也老大不小了,難道,整日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是你想要的嗎?金盆洗手吧,找個賢惠的妻子,安心的過下半輩子……”
影的臉上,浮現出無盡的傷痛,她說讓他找個賢惠的妻子。
“我喜歡殺人,喜歡鮮血……”
“夠了,我只要你離開七色閣,至于你以後做什麽,與我無關……”
女娲琳琅語罷,凜然轉身,拖着濕漉漉的身子,離開了湖邊。
長長的黑色衣袍在垂直的拖在翠綠的青草地上。
而站于湖邊的影,頹廢的站在那裏,久久凝視女子離去的背影。
“泣血,你是不想讓人看到你脆弱的一面吧,所以,你要趕我離開……”
“你的心裏,究竟隐藏了多少苦痛,多少秘密……”
回到七色閣的泣血,吩咐侍女準備熱水,她要沐浴。
侍女從命,不小片刻,水桶中裝滿了熱水。
遣退了婢女,她穿着濕漉漉的衣裳走到水桶邊,用手試探了水的溫度,溫暖适合,剛剛好。
她從一旁的梳妝臺上,拿出了一個青色的盒子,盒子蓋子是諾空的,盒子打開,她從盒子中,拿出了一條顏色斑斓的小蛇,小蛇只比蚯蚓的個頭大不了多少,這是女娲琳琅養的寵物,她替它取了個名字,叫長歡。
這個小蛇,她養了兩年,她把小蛇放入洗澡的水中,自己則慢慢的脫下濕漉漉的衣裳。
小蛇進了桶中後,便在水中自由自在的游歷着,時而冒出頭來,吐出一串串透明的小泡泡,時而翹起卷翹的尾巴,在水中做各種調皮的小動作。
這條小蛇,是世間珍奇之物,用它來泡澡,可保身體康健,延年益壽,小蛇的身上會分泌一種帶着花草的清香,人泡了以後,不用塗胭脂,身上也會散發一股馥雅的幽香。
女娲琳琅是在去為慕白采藥的山上偶遇它的,那時候的小蛇還是一枚蛇蛋,确要被它的母親吃掉,她從老蛇的嘴中救下了它,帶它回了七色閣,直至它成功孵化。
衣裳褪盡,她闊步走進水中,長長的墨發如海藻般在水中漂浮,白皙如瓷的肌膚,在水中若影若現。
長歡爬在她肩膀上,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膚上蠕動,似乎在為她做免費的按摩一般。
女娲琳琅頭靠在木桶邊緣,微微閉上那雙琥珀色的雙眸,溫熱的水溫,舒服的姿勢,她終于放下了心底的哀傷,在心底對自己說,很快了,已經熬過去十一年了,報仇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泡好了澡,她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今夜,她想去看看他。
把小蛇放入盒子中,奈何,長歡用尾巴頂住盒子蓋子,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祈求似的看着她,好像在祈求帶它一起去一樣。
泣血看着這樣調皮的舉動,嘴角微微一笑,對着它輕聲道,“不許亂動,不然,我就摘了你的蛇膽,給慕白煉丹。”
長歡如有靈性一般,可憐兮兮的鑽入了她的袖口。
對着鏡子用內力把頭發微微催幹,随後,離開了暖閣。
只件她輕點足尖,運用絕頂的輕功,穿梭在黑夜的夜空,她仿若一只夜色中的孤鳳,急切的尋找着屬于她的凰。
耳畔傳來風呼呼的聲音,沐浴過後的她,只覺神清氣爽,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心底有一絲絲期待,她馬上要見到他了。
上次見他,還是一個月前。
她要去看他,她想他了,很想很想。
不出一會功夫,她來到了暮王府中,小心翼翼的站在王府的屋檐上,看着軒轅慕白書房的燭光還在亮着,正當她欲輕點足尖,跳入府中的時候,卻聽聞咯吱一聲開門聲,只見一身粉色衣裙的北堂兮從書房中走出,她的身後,跟着一臉溫潤的軒轅慕白。
女娲琳琅微微蹙眉,這麽晚了,北堂兮在慕白的書房中做什麽?
心底有一絲絲不悅的情緒襲來,不,女娲琳琅,別亂想,不會的,慕白說過,北堂兮雖身子羸弱,但是,她的智慧卻有在世女諸葛之美稱,而這個秘密,只有慕白和她知道,因為,慕白的很多事情,她和慕白不便出手處理,都是北堂兮幫忙解決的,慕白說了,她是個很好用的棋子。
只見軒轅慕白送北堂兮到王府大門口,吩咐了管家派人送她回去後,軒轅慕白便從花園走過,徑直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他從女娲琳琅所站的屋檐下走過,那張臉上露出的笑容,迷離了女娲琳琅的眼。
她看着他進了卧房,随後,滅掉了那盞燈。
女娲琳琅想,他大概是累了,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就這樣能看看他,也很好。
轉身,失望的離去。
子時了,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清靜一片,她緩慢的走在街道上,一步一步。
最近發生太多的事情了,等過幾日,她還要去一趟鳳鳴軒,争取能拿到那本賬本。
她沉思在思考中,沒有注意,自己撞上了一個人。
“哎呀……”
她感覺自己撞上了一睹肉牆。
快速的離開,退後幾步。
漆黑的天際,借着燭火的光芒,她看到了一身白衣的男子,男子背上背着一把古琴,由于天色較暗,她沒有看清楚男子的長相。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男子看起來風塵仆仆,似乎他在趕路一般,
只見男子看到她,也沒有過多驚訝,只是淡淡道,“姑娘,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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