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霧裏看花

說完,泣血拿起了手中的玉簫,正當她欲攻擊虞姬的時候,卻只見虞姬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看着她冷冷道,“不用你動手,我死也不會給你的……”

說完,她竟一把抹了脖子,鮮紅的血從她脖子處緩緩滲出,虞姬緩緩倒下。

泣血瞪大了雙眸,慌忙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打探她的鼻息,果然,斷氣了。

無力的站起身來,她只覺心底有無限的愧疚感,她的那雙手,殺了多少人,又沾了多少人的鮮血,她厭惡殺人,卻不得不殺人。

随手把虞姬的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眸閉上,百裏傲有你這樣的紅顏知己,是他的福分。

随後,她開始翻箱倒櫃,終于,在床榻的一處,她發現了一道機關。

床沿上,有一個突起的木質雕刻的鳳凰,她無意的觸碰到那個機關,只見床榻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正方形的小槽。

原來,這床榻竟然是镂空的。

一個木盒子出現在眼前,她小心翼翼的把木盒子抱起來,木盒子上了鎖,她微微催動內力,那銀質的小鎖,便應聲而斷。

盒子打開,只見裏面躺着一本小小的泛黃的賬冊,她激動得拿起了那本帳號,顫抖地翻開裏面的內容,只見上面寫滿了軒轅慕白和七色閣的勾結,還有軒轅慕白背着皇帝私自養軍隊的事情,這些罪證,只消一條公諸于衆,那慕白,就再也難以翻身了。

她不覺喜極而泣,她滅了百裏傾一家,都沒有找到這本賬本,如今,終于拿到手了。

只見她把賬冊放入懷中,臨走的時候,從虞姬的身旁經過,她本想用化屍散毀了虞姬的屍體的,可是,這次,她卻沒有這樣做,大概,是她希望她被人風光大葬吧,而不是無緣無故的消失。

想想,這姑娘也算有情有義。

握在手中的化屍散,終歸沒有撒下去。

“虞姬姑娘,你走好……”

深深的看了死去的虞姬一眼,随後,快速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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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的出了鳳鳴軒,她騎上一匹快馬,徑直朝城中鳳雀樓奔去。

等風閣中,那死去的虞姬卻突然睜開了雙眸,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站起了身子,眼中,全是驚恐,天知道,她剛才有多緊張,如若那泣血的化石散倒在她的身上,那麽,她便真的死了。

只見她把脖子上的一個像皮子一樣的東西撕扯了下來,露出她原本白皙的脖頸。

原來,她在脖子上動了手腳。

那血是假的,刀也是假的。

這樣的伎倆,居然就如此輕易的騙過了泣血,呵,七色閣閣主泣血,也不過如此。

她的主子,一直說泣血是多麽的聰明,讓她小心應付,如今看來,主子是擡舉她了。

泣血,根本就是個笨蛋。

被軒轅慕白利用的可憐女人。

虞姬不知道的是,泣血太想要這本賬本了,以至于,失了該有的分寸。

虞姬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從屋子中的暗道處,進了另外的一件屋子,那屋子中,她的主子,早已等候在那裏了。

虞姬來到那間屋子後,只見寬大的屏風後,一位白衣盛雪的男子早已坐在桌旁,他的手中,握着和泣血手中一模一樣的玉簫,只是,泣血那個是白色的,他這個,是墨色的,墨玉做的玉簫,通體泛着暗黑的啞光。

他一下下的敲打着桌旁,似乎是在專門等待虞姬的到來。

虞姬繞過屏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忙雙膝跪地,躬身道,“虞姬參加殿下,殿下千歲……”

男子停止了敲打桌子的舉動,只見他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看着眼前的虞姬,淡淡道,“事情辦好了嗎?”

虞姬擡起那張清秀的小臉,眼中,看向男子,全是景仰之情。

“回禀殿下,已按殿下的意思辦妥……”

“很好,起來吧……”

虞姬起身,站在一旁,臉上,露出一抹狐疑之色。

“虞姬,你是想說什麽?”

男子冷冷開口,依舊把玩着手中的墨玉蕭。

“殿下,這玉簫……”

虞姬想說的是,那泣血也有一根不離身的玉簫,難道殿下和泣血……

北冥凰的臉上,露出一抹寒意,虞姬見狀,慌忙跪地,“虞姬該死,請殿下責罰。”

北冥凰微微擺手,冷冷道,“那賬本交與泣血,你做的很好,”說完,他的眼眸中,閃現出一抹算計。

呵,泣血,你想要賬本是嗎,本殿下給你,只是,你拿到後,不要後悔。

“陛下,虞姬有事情,不知當問不該問……”

北冥凰示意她說下去,虞姬繼續道,“為何不把那本賬本交與南越皇帝,讓他們兄弟倆自相殘殺,我們,坐收漁翁之利,反而把賬本交與泣血?”

“虞姬,有些事情,你照做便是,至于本殿下的心思,你還是別猜的好……”

“虞姬知錯……”

虞姬把頭垂的很低。

北冥凰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随後道,“記住,鳳鳴軒的虞姬,已經被泣血所殺,從今日起,恢複你花舞的身份,去跟媽媽說一聲,你不用留在鳳鳴軒了……”

“是,陛下,花舞遵命……”

北冥凰說完後,便徑直從身旁走過。

消失在屋子中。

花舞起身,凝視着他離去的背影,良久,良久。

她又是花舞了,虞姬死了!

鳳雀樓二樓。

泣血早已等候在那裏,她的手中,握着那把白玉蕭,窗戶是開着的,清涼的秋風瑟瑟吹來,吹散着她長長的墨發。

她的那張白皙的臉上,眉毛微微蹙眉,似乎被什麽煩心事所牽絆。

賬本拿到手了,不是應該高興的嗎,可是。

剛才屬下來報,進來,江湖中出現了一個神秘的組織,名曰暗夜,專門與七色閣作對,她的部下,已經有好幾名被殺,而他們,卻連對方是什麽人都不清楚。

究竟是什麽人,能如此的熟悉七色閣所做之事?

她想過閣中是否出了叛徒,可是,她派人去查了,沒有人有這個動機,剩下的,那便是……

她不願意想下去了,不,他不會的,他不會與她作對的……

她寧願相信他那日說的都是氣話,也不願意相信這一切,她不願意與他為敵,真的不願。

她拿起那把玉簫,放置與唇邊,輕輕吹起,悠然的簫聲從鳳雀樓傳出,街道上走動的百姓,都駐足停下,細細傾聽這動人的簫聲。

七色閣泣血,不止一根追魂鞭舞的出神入化,而她的另一巷絕技,卻鮮少有人知道,那便是吹簫。

曾經有七色閣的屬下,有幸見過泣血的簫聲,那動人如仙樂的簫聲,把撫仙湖的魚兒全部吹起,上演一番魚躍龍門的神奇場面。

纏綿動人的簫聲吹動着。

街道上,握着墨玉簫的北冥凰聽見了這簫聲,他一張俊秀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別樣的情緒。

握緊了手中的墨蕭,快步離去。

一曲罷,她放下手中的玉簫,神色淡漠的看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百姓。

曾經,這樣的場面,在遙遠的南疆城,她每日都能看到,小小的她,坐在華貴的馬車裏,調皮的卷起幕簾,一雙琉璃色的雙眸調皮的看着街道上形色匆匆的族人。

有細心的族人發現了她,便驚訝的指着她,“看哪,那馬車中的是我們的聖女……”

畫面逆轉,那漫天的火光,炙熱的空氣中,充斥着血腥的氣息。

袖口下的拳頭緊緊握緊。

一遍遍的在心底告誡自己,泣血,你沒得選,你只能走下去,只有這樣,才能報仇,報仇……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不用想,她便知曉,是他來了。

還未轉身,身子已經被人從身後抱住,熟悉的薄荷香味撲鼻而來。

軒轅慕白把頭湊到她的耳畔,在她耳邊呵氣如蘭,“琳琅,我好想你……”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足以概括軒轅慕白的心情。

他真的好想她,已經一個月沒有見到她了,叫他怎能不想。

泣血緩緩轉身,把回報住他,把頭靠在他寬大的胸懷,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薄荷味道。

“慕白,慕白……”

她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仿若要把這個名字嵌入骨子中。

“出什麽事了嗎,琳琅……”

軒轅慕白擡起她的頭,關切道。

泣血微微掙脫他的懷抱,擡布走到一旁的桌旁,親自替他倒了一杯茶水,示意他坐下。

軒轅慕白會意,扶開衣袍,緩緩坐下。

她一襲黑衣,英姿飒爽,他一襲紅裳,妖嬈奪目。

軒轅慕白端過泣血提過去的茶水,一飲而盡。

“慕白,金蠶在你體內,可有适應?”

“嗯,前段時間有些難受,現在已經好了……”

軒轅慕白點頭,示意她不要擔心。

“這樣最好,等他适應你了,就會在你的身體裏發生作用了,慕白,你記住,萬物相生相克,金蠶在體內,雖然百毒不清,可是,金蠶卻怕金龜子,這金龜子是金蠶的天敵,切記……”

軒轅慕白點頭,記住了她的話。

而女娲琳琅沒有料到,有一天,她會為自己今日所說的話,付出慘痛的代價。

女娲琳琅從懷中掏出賬本,遞給他,“慕白,這是我從鳳鳴軒拿到的賬本,我們的危機,暫時解除了,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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