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男人,我記住你了
宇文靈抽氣,看着像一條死去的蟒蛇一般盤旋在地上的麻繩,又将目光移回到女娃娃的身上:“你怎麽可能拉的開那繩子?”
她學過密室逃脫,她本想帶着潔兒做最後一搏,但這纏着大牢門的麻繩,就像焊在一起的鐵鏈一般,任憑宇文靈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都無法動它分毫。
“……”那女娃娃聽了這話,身子突然顫了一下,抓着木盤的手指不着痕跡的摩挲着木盤邊緣,随後古怪的沖着宇文靈笑了開來,“這繩子的結,本來就是活的,好拉的很。你是魏泠的侍妾,泯兒是不敢用鎖子鎖你的。”
她直接叫了魏泠的名字,還将大祭司叫做泯兒,宇文靈雖然奇怪這女娃娃的說話方式,但也只當她是童言無忌,和她一樣,不會,也不知道如何去稱呼那些人。
宇文靈這時候推了推潔兒,無奈那妮子就像是睡死了一般,怎麽搖都沒動靜。
那女娃娃抿嘴笑了一下,問宇文靈:“你是不是,把剛才那個人給你的藥用在了她身上?”
“對。”
女娃一聽,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那藥是我給的,有安神作用。本想着你被魏泠和那些侍衛吓到了,想借着藥給你定神,沒想到你将藥用在了奴才身上。”她說着,将手上端着的木盤放在了宇文靈面前的地上,“看來,我為了以防萬一帶着的東西派上用場了。”
“你,脫衣服,我幫你療傷。”
“療傷?”宇文靈有些懷疑的看着女娃,“就你?”
“你不相信我?”
“對。”
“那你更應該給我一個讓你相信我的機會。”
倒是伶牙俐齒的很,宇文靈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她手裏的白布後說:“我自己來。”
女娃一聽,瞬間就有些不樂意了:“藥是我的,布子是我的,我想怎麽用,給誰用,都是我的意願,我現在就不想讓你自己來,你也管不着!”
氣呼呼的模樣,可愛的緊。嘟起的嘴巴就像小櫻桃般。宇文靈被逗樂,終于後退一步:“好,你來就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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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娃年齡小,但是手法和動作都是娴熟輕柔的。布子蓋住傷口的時候,宇文靈竟然沒有感覺到預想中的刺痛。
瓷瓶裏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抹在傷口上,暗綠色的粘液和血觸碰,立馬就冒了煙,随後就是那清清涼涼的感覺,順着刀口,絲絲扣入皮肉。
只是宇文靈不太明白,為什麽那孩子總要有意無意的将自己的血從傷口擠出,再擠出一點。似乎自己的血染不紅那塊白布,她就不甘心似得。雖然不疼,宇文靈還是調侃了一句:“第一次見不止血,反而擠血的人。”
可那個時候,女娃的眼睛緊緊盯着被血寸寸染紅的布子,眸子裏還隐約染上了些許興奮的神态。可惜,光線太暗,宇文靈沒有捕捉到這一細節。只是看到這娃娃低着頭,默不作聲的處理着自己的傷口。
自覺沒趣,宇文靈便閉了嘴。
心滿意足的将滿是血液的布子小心翼翼的揣進了懷裏後,女娃的心情看起來大好。拿起木盤轉身離去的時候,回頭對宇文靈說:“傷口已處理好了,你別亂動,休息一會,一會之後,自會有人帶你出去的。”
她的語調還帶着三分雀躍。
“帶我出去?”
不等宇文靈再問什麽,那女娃又是一溜煙的跑了,跑的時候,還不忘再幫宇文靈拿那邪門的麻繩系住牢門。
不到片刻,宇文靈看着那來人,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一下。
怎麽是他……
是那大祭司。
這次那綁在牢門上的繩子更不給宇文靈面子,只是被那大祭司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像個委屈的小媳婦般,軟軟的,沒有任何掙紮的,自動落地。
得,這次他連碰都不用碰那繩子。
“你來幹什麽?”宇文靈扶着牆站起,驚覺自己的腿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發軟。
他沒說話,徑直朝着宇文靈走去,而後對要站起卻有心無力的女人伸出了手。
“……”宇文靈看看他,又看看他朝自己伸過來的手,沉默。
他也不多言語,宇文靈沒動靜,他就一直保持着對她伸手的那姿勢。終于還是宇文靈先熬不住了:“你要幹嘛?”
“帶你離開。”
“帶我離開?”
“皇上念在舊情,終是要放了你,我來帶你回你應該住的地方。”
“這麽大方?”宇文靈說着,将手伸了出去,抓住了大祭司的手。
“嗯。”男人悶悶的嗯了一聲表示肯定,接着手上一用力,宇文靈就直直跌入了自己懷裏,他毫不客氣将人再次用銀針刺暈。然後将她打橫抱起,大步跨出牢門。
臨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倒在一旁不省人事的潔兒,對着黑暗處微微颔首。
等兩人離開,黑暗中竄出了兩道黑影,将還在昏睡的潔兒帶走。
而那對于宇文靈來說邪門不已的繩子,也在那個時候,憑空消失,只留了一縷殘煙在那裏。
二十年了。
想她宇文靈活了二十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麽奇葩陰險的套路沒走過。
但是今天,她竟然被同一個男人用同樣的方式在同一天裏暗算了兩次。她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當她被他猛然拉到懷裏的一瞬間,心裏立馬暗叫不妙,可惜還沒有來得及掙脫,脖頸處就是一陣刺痛,緊接着就沒了意識。
合眼前,她看着他依舊淡漠的眉宇,心裏恨恨的說:好,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就這麽喜歡這女人麽?”剛剛離開的女娃娃不知什麽時候,又跟在了他的身後,看着他,眼神戲谑。
他頓了頓,作勢就要将女人順手扔在地上。女娃見了立馬轉調:“哎哎哎,不過戲言而已,怎麽還當真了?”
“……”
“把她放在原來進宮時的屋子裏吧,明天會有嬷嬷來囑咐這孩子其他事宜的。”女娃在他身後說着,又擡頭看了看已經開始泛白的天際線:“我該回去了。”
男人這時候才停了腳步,回頭看向那女娃。
可這時候,他身後哪有什麽人?一條空蕩蕩的小路上,灑滿了昏暗的月光……天快要亮了。
宇文靈剛進宮時,皇後念在兩人是姊妹,便将她們的屋子按放到了一起。雖然離聖上的寝宮遠的很,但是有那麽兩處得體的住所,已經是對宇文家的兩姊妹夠仁慈了。
床榻已被人打掃幹淨,男人将宇文靈放在了床上。又俯身,将她脖頸處的銀針抽出。
針沒有黑,證明她體內沒有什麽妖邪之氣,更不是妖孽之物。
男人看着宇文靈的睡顏,眉頭微蹙。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将手伸進了宇文靈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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