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日食

宇文靈嗤笑：“你這話什麽意思？”

宇文姬只是搖頭，末了，她又說：“該說的，我想我說的已經夠明了了……你也應該知道了，我們宇文一家，是要謀反的。我也不奢望你會幫助我們，自然，我也不清楚，你會不會将此事告訴魏泠，那便是你的自由了。”

宇文靈歪着腦袋，似乎在思考着什麽，而後才摸摸鼻子，臉上笑容輕佻：“你們皇家的這點勾心鬥角的破事，我不感興趣，想怎麽來，你們就怎麽來，這是你們的自由。我一向不愛多管閑事，這事我也不會摻和，我是答應過，要幫助魏泠，但也只限于他開口要求，否則我也不會沒事找事，你們當我是空氣就成。不過我倒是好奇啊……我看這魏泠的國治理的沒毛病啊……你們好端端的，謀什麽反？”

“我們自有我們的道理，哪個人，不想已一己之力，左右一個朝代。聖上再好，衆口難調，而我們，就是那個衆口。這國看起來富饒，不過都是假象，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平合之下的暴虐，我們已經見的太多……我相信我們可以做的更好的……比現在好過千百倍。”

“你們的志向也夠遠大。”宇文靈看着這女人說起這事，和邪教傳播妖言似得，莫名的慷慨激昂。

……

回去的時候，宇文靈問一邊的潔兒：“你知道魏泠當初是怎麽登基的麽？”

潔兒聽了，猶豫不決：“說起來，這事也是潔兒聽說的，所以也不敢輕易下結論……主子也只當潔兒是半斤八兩在胡說便可：說是那聖上，當初登基，史官記載的只有四個字：殺兄弑父。後來，那史官或許是見得聖上勤政為民，便又将史書內容改成了：誅暴君，滅貪官，平天下。不過也是潔兒道聽途說罷了……”

“有些好奇罷了。”宇文靈擡眼看了看快泛白的天邊，眼底有什麽東西閃過，只是一瞬間，快的讓人捉摸不透。

……

宇文靈昨兒睡得有些晚，第二天中午時分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眯着眼看着靠床邊的窗戶，直到天又漸漸黑了下去。宇文靈又閉上了眼，心裏還想着：啊……再這麽懶下去，感覺自己要廢了。

這心裏才剛感嘆完，感覺哪裏不對，一睜眼，又是亮堂的白天。

“嗯？”宇文靈撐着身子坐了起身，抓了抓頭發。這時間是不是過得有些快了啊？

“主子主子！”宇文靈正慢悠悠的穿着衣服，潔兒就一臉驚恐的跑了進來。

“怎麽了？”宇文靈手裏拿着束腰，正愁不知道該怎麽打結。

“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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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靈：“……”

這娃好端端的怎麽爆粗口啊。

潔兒看宇文靈沒動靜，一把拉住宇文靈的手腕，将人往出去拉，她指着天上的太陽對宇文靈說：“天日沒了！”

“……”宇文靈看着那亮的異常刺眼的太陽，眯起了眼睛。

“不對……”潔兒抓抓頭發，而後又說，“剛才，就在剛才！天日沒了！”

“啊……是麽？”這是碰上了日食現象啊……可惜了自己剛才沒看到。

“哎呦，完了完了。”潔兒異常緊張，“這好好的，出現這等怪事，怕是人間要有大動亂了！”

“不過是日食現象罷了。”宇文靈轉身回屋的時候又說，“別太放在心上。”

宇文靈是不打算将這小插曲放在心上的，可這宮裏的人就不一樣了。個個都像瘋了一樣，要麽就是神神叨叨的，躲在一塊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臉色都異常難看。

宇文靈被這股異常異域的氣氛搞得有些不舒服，走在路上碰到了個看起來還算正常的紹妃。

“還能怎麽樣呢？”紹妃無奈的笑了笑，“聖上自會有他的法子的……”

“這事有什麽好怕的。”宇文靈笑着，“又死不了人。”

紹妃搖頭：“可怕的很……你不知道……哎，算了。”

宇文靈真的很想給身邊的那些一副要死要活的人普及一下天文知識。

紹妃說的也确實不錯，那魏泠真的還就想出來一個法子：讓泯做法事！

宇文靈一臉複雜的随着人群，到了皇宮最寬敞的正中央地段。那地方不知道什麽時候搭起了一個巨大的，類似宇文靈看過的明星唱歌時用的舞臺。

聽旁邊的人說，那東西叫祭臺。

宇文靈猜測，畢竟是前時代的人，和她以前學過的知識一樣。王權應該和神權是高度結合的，以便于控制人民思想。而這大祭司的職責，便就是與“神”交流……說白了，就是神棍和巫師一類的人。

人潮擁擠，潔兒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裏，宇文靈皺眉，魏泠連個圍觀群衆的現場組織也不會麽？

宇文靈最後直接躍到了附近一房頂上，踩着瓦片看着那祭臺。雖然距離有些遠，但大概還是可以看的清楚的……

看着腳下人潮擁擠，再看看準備上臺的泯。宇文靈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像那種，去參加偶像歌唱會的少女，爬到最高點瞅着自家男神登臺表演。

“哈……”宇文靈又被自己逗樂了，自己邊笑，邊無奈的搖頭。

泯破天荒的，穿了一襲白衣。整個人的氣質立馬就變了，變幹淨了，妖冶的幹淨。

他擡頭，一眼就看到這站在房頂上的女人，她在笑，似乎是在沖自己笑。他又不着痕跡的将目光收回，開始作法。

“在笑什麽？”宇文靈旁邊突然有聲音傳來，扭頭一看，是那個叫扣子的女娃。也不知道是怎麽找到自己的。

“沒事，想笑就笑了。”自己一個人過活習慣了，就學會了自己逗自己笑了。

“真是折騰人。”扣蕊坐在了宇文靈的腳邊，看着那祭臺，“昨兒才剛剛辦完慶功宴，今兒就出現了天日異象，想好好過一會日子都不行。”

“所以魏泠就想出這麽一個法子平定人心？裝神弄鬼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