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信仰
“你不相信神明麽？”她問宇文靈。
宇文靈看着祭臺上的人為了施法，不斷釋放出靈力，道：“我從來不相信。”
“可我們的子民相信。”扣蕊同宇文靈，一同看向泯，“他們的心中有他們的神明存在。天災，異象，天地間所有萬物的變化，都與他們的信仰息息相關……魏泠有必要，要給騷動的子民們，吃一記定心丸。”
“我沒有信仰……”宇文靈喃喃，“也不會有誰是我的神明。”
扣蕊聽了，擡頭看了一眼宇文靈，随後輕輕搖頭。
和裝神弄鬼不一樣，也許是宇文靈一開始就想錯了。只見得泯在祭臺中央旋轉一圈，素白的衣袖翻飛。那祭臺邊緣突然起了火，熊熊燃燒着，泯在那火圈中起舞翻飛。類似某種祭祀舞蹈，宇文靈沒見過，只覺得……很美。
那男人的身影與周圍大火融為一體般，他如涅槃的鳳凰，在火焰中動作。“不怕被燒到麽？”宇文靈或許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奇異的景，一時看的都移不開眼睛，不由得自言自語道。
這時候，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間就暗了下了，緊接着，烏雲密布。黑雲壓境，圍觀的人群騷動着。那些一向有些良好素養的妃子們這時候也是驚嘆，她們的大祭司，還是如此神聖的存在。
宇文靈好容易從泯那裏移開目光，就看到魏泠不知何時走到了祭臺之前那更高的一個臺階上。那裏擺着一木桌，桌子上擺放的祭品也是宇文靈以前看到過得東西。
不過是一些羊頭豬頭和一些水果之類的東西。
那動物大概是剛殺的，宇文靈隐隐約約看到那些頭還帶着血。
泯突然停了下來，靜靜地維持着那一個姿勢。只見魏泠擡手，做出幾個手勢，他的腳底突然變出一個巨大的法陣，密密麻麻的浮現着一些宇文靈看不懂的符號。
猛然天空中一個悶雷，宇文靈下意識擡頭看天，正好就錯過了魏泠是怎麽将手中的光送上天空的。
那光進入天空中厚重的雲層，雲層便是以那光進入的地方為中心，慢慢散開，重新露出了湛藍的天空。
這時候泯站着的祭臺四周，火焰慢慢消散。
“這就算是，法事做完了。”扣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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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宇文靈有些不可思議，人可以控制自然嗎？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就那兩個人所做的事。”扣蕊問。
“不清楚。”宇文靈搖頭。
扣蕊看着被侍衛勸散的人群，道：“這叫故弄玄虛。”
“嗯？”
“人怎麽可以勝天呢？”扣蕊說着，扭頭去看宇文靈的側臉，“不過是做做樣子，給那些人看的。有時候我們需要找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做出一個假象，控制人心。自然之法，我們參透不了，不過是，走一步，算一步。”
“你們的信仰，是你們的事，”宇文靈笑笑，“和我說太多也沒用，與我無關。”
“你……”扣蕊還想說什麽，宇文靈便已經輕輕躍下了屋頂。
扣蕊看着宇文靈的背影，神色有些複雜。
怎麽總是感覺這女人，雖然好說話，但實際上比魏泠，還要冷血的多呢？
宇文靈回去的時候，泯正好和他一道路。從宮裏的中央回到她的屋子，和他回到他的神冦祀繼續處理事物，剛好是有一小段是同路的。
潔兒跟在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宇文靈身後，撅着嘴，似乎是在埋怨宇文靈為何那麽喜歡玩失蹤。剛才天色那麽可怕，她怎麽找，都找不到自家主子，于是她更慌了……
宇文靈和泯并肩走着，她看了看那男人一襲華美聖裝。雖然是清一色的白，穿在這男人身上，配着他有些邪妄的五官，竟然有種異樣的美感。
虧得她遠處看的時候，還以為這男人只是單單着了一件白色素服。
走在路上怪沉悶，宇文靈便開口：“不過你別說，穿這一身衣服，可是真适合你。”
“……”
“唉，我看到你會跳舞……那是什麽舞？怪好看。”
“……”
“嗨呀，我若是君王，宮裏有你這麽一個會跳舞的愛妾，我便是天天不早便，當一個昏庸無道之君，也是可以的啊。”
“……”
“你可真無趣，我這麽打趣你，你就不會還一句嘴麽？”
泯是不想理會這女人在一旁胡掐打渾之言的，她說她的，他聽着就是。
最後女人和他抱怨，他才是微微頓了頓腳步，淡漠的眸子看着宇文靈：“那也要你當上君王那一天才可。”
“嗯？”
宇文靈還沒反應過來泯這句話的意思，扣蕊脆生生的童音便插了進來：“別總是一天到晚想有的沒的，你宇文靈來這宮裏，最大的任務就是給魏泠生崽，生的崽越多，你便是，越有用的。”
兩人同時回頭，扣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宇文靈和泯的身後，她一旁，還站着魏泠。
“參見聖上！”潔兒急急的作揖行禮。
魏泠看着宇文靈，臉上沒什麽表情，也不知道宇文靈和泯的話，這兩人聽去了多少。
“你們兩個怎麽會……在一塊？”宇文靈問扣蕊。
魏泠沒說話，冷着臉，從宇文靈身旁走過，似乎并沒有看到她一樣。扣蕊則是笑嘻嘻的說：“碰巧罷了……哎呀魏泠，你等等我嘛！”
扣蕊加快腳步追上魏泠的時候，還不忘回頭，沖着宇文靈笑了笑：“別總是想着奇怪的事嘛。”
“……”泯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冷淡模樣，皇上來了，不是正式場合，他也不會主動問好，最後和宇文靈分別的時候，他也是一個人，離開的悄聲無息。宇文靈路都快走了一半，才發現泯沒了人影。她也只是挑眉，沒說什麽。心裏卻冷笑着：一個個的，怎麽比我以前的雇主還難打交道。
……
是夜，泯歇息在自己的寝宮裏。
他的宮殿不比魏泠差到哪裏去，當初修建的時候，魏泠也只是看了看工匠給的圖紙，便揮手準了。
他向來不關心這類事情。
泯的宮殿裏，有一方溫池。他便在這池子裏沐浴歇息。
只不片刻，他聞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味。泯猛的，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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