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一陣大風刮過，吹散十裏假桃花

昨兒發生了什麽……魏泠記不起了。不過看這天色，應該是已經錯過了上早朝的時候。

……

“……”宇文靈叮咛着睜眼。困成狗……她有些無奈，雖然沒有宿醉的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但就是困的很。

睜眼是夜晚，明晃晃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屋子裏的地上。果然後勁夠大……宇文靈昨天和魏泠喝了幾口，後來……後來她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零星的碎片記憶被她不斷在腦子裏整理，卻也只能記起魏泠看着她的，那雙亮晶晶的眼眸。

屋子裏只有她一個，那男人估計是昨天晚上看自己喝醉爬上床的時候就離開了。

今夜的月亮特別亮，只是外面刮起了大風，呼嘯着，拍打着她的門窗。

“嗯……”翻身的時候，衣襟蹭到了脖子。脖頸處有一塊肌膚被布料一摩擦，就疼的慌。下意識用指尖去摸，那地方像是破皮了……

一下子坐起身就去看自己梳妝臺的銅鏡看自己的脖頸處。月光下，她脖頸處有一咬痕，清晰可見。還是紅的，齒痕帶血，血已經幹涸結痂。

宇文靈看的一愣，這是……誰咬的？魏泠？他們兩個喝醉酒之後到底幹了什麽？

“……”宇文靈又碰了碰被咬過的地方，嘶……那男人的牙齒真利，這是給她，咬在了皮肉裏。

第二天，潔兒端着水盆進來幫宇文靈梳妝打扮時，目光都忍不住頻頻向宇文靈的脖頸處瞟。

“主子，那個大祭司，主子你以後還是別來往的好……要我說主子，所有男眷，以後都別接觸了。”潔兒幫宇文靈梳洗完之後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嗯？怎麽？”

“主子昨兒和陪聖上喝酒喝醉了，房子裏睡了一天可能不知道，潔兒知道啊。”潔兒一臉嚴肅的說，“昨兒下午，那個叫寧才人的，被聖上處死了。”

“寧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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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可能不認識，那個才人進宮比主子晚，但是最先耐不住寂寞的，也是她。說是被聖上發現和宮裏的小侍衛私通。那侍衛被閹割之後，又千刀萬剮，給活活剮死了。那寧才人，被聖上下令，挖了眼睛。割了舌頭，削了鼻子，灌了啞藥。挑斷了手筋腳筋給扔到了宮外的一處荒山上頭，那寧才人的參叫聲，潔兒在屋子裏都聽的到。”

“……是麽，死的真慘。”

潔兒又搖了搖頭：“那女人沒有傷到要害處，一時半會，是死不了的，估計還是要再掙紮上幾天。”

“倒不如給她個痛快的。”

“所以啊，主子。雖然主子不會做什麽荒唐事，可宮裏忌憚主子的人多了去了，主子要是和哪個男人走的近了，保不準會有人污蔑主子，那到時候，就麻煩的很了。”

“我……”

“主子。”一直站在一旁的兩個小宮女打斷了宇文靈的話。

那兩個小宮女從進來的時候就垂着頭，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和木偶人沒什麽差別，主仆兩人早就對這兩個孩子的存在，選擇性的忽視了。

兩個小宮女的其中一個開口了：“昨兒晚上大風，可不知道主子睡着可安穩？”

“啊，挺好。”不過是繼續睜着眼睛等天明，“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是啞巴呢。”宇文靈調侃。

“說起來，也是奇怪。”那個小宮女也不管宇文靈回了自己什麽話，自顧自的繼續說着，“昨兒唐戚的庭院裏，一陣大風刮過，吹散了那些個桃花。桃花樹，該折的折，該死的死，該連根拔起的拔起……但獨獨留了兩棵唐戚從宇文姬那裏偷過來的桃樹。好好的，連個枝丫都不見的折。旁的人都說，那兩棵桃樹之後若是死了，做成了器物都有避邪之用。”

“……”一陣大風刮過，吹散了唐戚用妖術變出的假桃樹，只有那兩棵真桃樹，還留在原地，完好無損。宇文靈不說話了，靜靜的看着那兩個說完這番話又變回木偶狀态的小宮女。

“主子？”潔兒有些不适應宇文靈突然沉默。

“我……昨天晚上沒睡好……”宇文靈又緩緩開口，盯着那兩個小宮女說，“昨兒晚上，有風吹着……”

“昨兒晚上大風，主子沒睡好也是應該的。”剛剛說完話的小宮女再次開口，“說起來，也真是奇怪。昨兒唐戚的庭院裏，一陣大風刮過，吹散了……”

“她……”潔兒有些驚異的看着那再次将話原封不動的重複着的小宮女。

宇文靈則是皺了皺眉毛，就在那小宮女絮絮叨叨的說話時站起了身。

“主子要去哪裏？”

“去找太後。”

……

扣蕊怎麽也算不到，宇文靈會突然自己找上門。

兩個人隔着一道簾子說話，口蕊依舊是用着一副蒼老，且緩慢的語調問這宇文靈：“近來，可還過得舒心？”

宇文靈環顧四周，看着周圍太後宮裏，那些侍從的臉。臉部表情僵硬，和她那兩個小宮女表情如出一轍。

她笑笑，又轉身幾步，坐在扣蕊宮殿的大廳座椅上，順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剛死了妹妹，昨兒又被你兒子咬了一口，生疼。你覺得我這幾天過得怎麽樣？”

“……”扣蕊在側房，兩個人的距離少說也有五十幾米。

她也不擔心那太後能不能聽見自己的聲音，自顧自的說着：“只是你當初賞賜給我的那兩個小宮女，年齡太小了。每每用着她們的時候，都感覺自己是在虐待兒童，怪下不去手，也不忍心用的。”

“……”

扣蕊現在是除了震驚，再就沒別的感覺了。

這女人是怎麽察覺到，那兩個小宮女是自己賞給她的？

“你還別意外，我看是找遍宮裏，再也找不出第二處的奴才，和你宮裏的一般木讷，像個行屍走肉一樣。”

“你不喜歡，可以再換。”扣蕊這算是默認了那兩個宮女就是自己的人。

“虧得我還以為，魏泠那男人會有多貼心，無故給我兩個奴才使喚。”杯子裏的茶，香味濃郁。一口，茶香味就席卷了宇文靈的味蕾。

“不過啊，我更是好奇，你将那兩個孩子安排在我身邊，是為了監視我什麽？”

“……”

“既然這麽不放心我，當初你何必教我靈術呢？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