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不挑食

“怕你？”宇文靈覺得這男人說的話有些莫名好笑：“我怕你什麽？你是打的過我還是殺的了我？”

“我，是指，我現在的模樣。”魏泠用他标志性的淡定臉，問宇文靈，“你怕我麽？”

“你的臉會變成什麽怪物咬我麽？”宇文靈挑眉反問。

“……”

“既然不會，那我怕什麽。我對別人長什麽模樣，不感興趣。長成什麽模樣，是你爹娘給你的，壞了爛了，也沒你自己什麽事。嘛，要說你舍不得自己的臉，我也不做任何評價。”宇文靈無所謂的聳肩。

那女人……果然很特別。魏泠對容貌什麽的，也不太注重。只是想知道這女人是不是同其他人一樣注重外貌，看到他變了，便開始嫌棄自己，如此膚淺。看來，并不是。

“比你長得可怕的人，我見的多了，你那點，不算什麽。”宇文靈又加了一句。

“為什麽救我。”魏泠現在是放下了心，用一種近乎平靜的口吻問宇文靈。

“救你……”宇文靈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你還活着呢，何況又是一國之君，我救了你，也是随手的事。以後，說不定還能讨到些什麽好處。”

這女人的理由和動力，永遠都是那麽直白。

魏泠看着她，心情沒理由的變好了很多。

“姑娘。”屋子門被推開，還是昨兒那喂魏泠喝湯藥的女子，“差不多該去見見師傅了。”

“啊，就去。”宇文靈回頭看了一眼那女子，她微笑着沖宇文靈點了點頭，手裏還端着一碗湯藥。

屍虐不着急去上山采藥，她坐在那木頭屋子的外面，一顆柳樹下。搭起了一個小火竈，上面放着一個茶壺，在溫茶的樣子。

宇文靈走近她，就見她手裏把玩着一只白老鼠，又長又尖的指甲輕輕柔柔的撥弄着那老鼠的身子。老鼠一動不動，似乎是在享受又似乎是被吓的。

“去采藥？”宇文靈說着坐在了她的對面。這腳下就是綠茵草地，屍虐和宇文靈便直接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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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麽，那公子，一時半會死不了。”

“我只是想快點治好他，和他一起出去之後，離他遠遠的。”

“不着急……”她擡眼，看爐子裏的火勢不大了，順手就将手裏的老鼠丢在了火爐裏。

老鼠“吱吱”的慘叫聲随着竄起的火苗，一起在爐子裏鬧騰開來。

“虐待動物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宇文靈笑笑，提醒對方。

“這小畜生，偷吃了我辛苦配好的藥方……而且其中一味藥，極其難得。你說，它該不該死？”屍虐的指甲輕輕敲了敲火爐，“那藥方是給公子配的……若是公子不介意吃老鼠肉，我倒是也可以直接将這老鼠一同煮進其他藥材裏。”

“他不介意的，”宇文靈看着屍虐，道，“那男人不挑食……他什麽都吃。”

“你倒是對他習性熟悉的很。”屍虐戲谑着說。

“你的錯覺。”

屍虐聽宇文靈這态度，只是輕笑着搖了搖頭。聲音甜美又清脆的輕笑聲，頗撩人心。她将茶壺蓋揭開，宇文靈聞到的卻是酒的香氣。

“我看你昨兒也沒吃東西。這是藥酒，喝一口就等于是，吃了一頓飯。采藥是個體力活，你一個姑娘家，我怕你在半路走不動了，那多礙事啊。”

“我并不餓。”宇文靈一邊說，一邊看着屍虐拿出兩個酒杯倒酒，“我體力也好的很，這個你不必擔心。”

“感覺你這體格……并不像武修者，是靈修者？确實你們這種人有時候并不需要吃飯。但，總別辜負我的一番好意。”

宇文靈看着屍虐，那人帶着面具。她看不到屍虐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你對我這個陌生人還真上心。”

“你是我這二十多年來唯一的客人，說稀罕，是一定有的。”

……

丹藥房裏，幾個素衣女子一邊擺弄着藥框裏剛采回來的草藥，一邊嬉笑逗趣着，說着她們的大師姐。

“哎呀呀，來新鮮人了，大師姐這就，開始思春啦！”一女子嬉笑，對其他人擠眉弄眼。

另一女子也搭話了：“就是嘛，大師姐啊。倒是對那公子上心，藥是她配的，也是她端過去的。可比誰都勤快。”

“那位公子？他不是，和那姑娘是……”

“應該不是，那天我聽那姑娘和師傅說過，她和那公子并沒有什麽關系。”

“難怪大師姐喜歡去找公子。”

“世間還沒男人了不成，那公子的容貌都毀成那副模樣了，看着也駭人的緊。”

“……”丹房裏這幾個女子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她們這大師姐和魏泠的一兩小情事。

而被談論着的兩個主角，則渾然不覺。

“公子，昨兒晚上，可睡得安好？”

魏泠冷冷的看着那女子，沒有答話。那女子覺得有些難堪，笑了笑又道：“公子可不必如此防着我，我啊，是來給你送藥的。這藥有些苦，我便又加了些果脯，調味……”她說着，将藥碗端在了魏泠面前，魏泠接過，輕輕點了點頭。

女子又掏出手帕，想幫魏泠擦拭他流着膿水的半邊臉，可那男人很不給她情面的偏頭躲過了。那女子無奈嘆氣：“公子啊，怎的如此冷淡？”

“如果你只是個送藥的，其餘多餘之事，大可不必去做。”沒什麽人情味的一句話。

那女子大抵是感覺自己有些唐突了，退後一步，道：“公子，我叫白芍。師傅的大弟子，師傅讓我好生照看着你，我自然不敢怠慢。公子有些地方行動不便，我便是幫公子排憂解難的，好生伺候公子。我這麽說，公子可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我還沒有廢到行動都要叫人照看的地步，去告訴你那師傅，他擔心的有些多了。”

“可公子……”白芍輕輕咬了咬嘴唇，還欲說些什麽。魏泠将碗裏的湯藥一飲而盡，又道：“我不喜甜，這湯藥你也不必加其他東西，你多此一舉了。”

“公子。”白芍沒想到這個在昏迷時看着溫柔如水的男人，行來後會如此尖酸刻薄，離開的時候，不免的就抱怨了一句，“你和那個和你在一起的姑娘，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