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白離城渾身一僵,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被凍住了,可是他略微一想,立馬反駁阿吉:“胡說什麽,他一個修道之人何來談婚論嫁之說。”
阿吉卻煞有介事的說道:“有何不可?他本是個道士,又不是禿瓢,為何不能成親?”
白離城臉色一凜,随即說道:“他一向只求修道,怎會突然成親?”
阿吉說道:“說不定陸掌門碰上了自己喜歡的人……白離城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算了,我不開你玩笑了,陸掌門成親是假,不過他這幾個月忙着要飛升倒是真的。”
白離城的面上早就是一片慘白,他原本是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輕信笨熊阿吉的妖言妖語,但是他一聽到陸衡修碰上自己喜歡的人呢這一句話,就忽然茫然無措起來,當初他一心想着給陸衡修報恩,金銀美女無一不上,可是陸衡修卻是看也不看一眼,直到——他親自去了,陸衡修忽然就說他對自己一見鐘情,當初為了他白離城,陸衡修可以說是舍棄了一切,如果他現在又遇到第二個‘白離城’按照陸衡修的性子,他一定會力排萬難也要同對方在一起的。
白離城心中冰冰涼涼的,又聽阿吉說陸衡修要飛升,忽然從胸裏伸出一股想要把阿吉的腦門按在門板上狂揍的沖動,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道:“他—要—飛—升?他們青雲觀不是剛飛走一個淩雲子麽,怎麽陸衡修也要跟着去一起去?阿吉你要是再胡說下去休怪我不客氣了。”
阿吉忙說道:“好了好了,方才的成親之說的确是我同你開的玩笑,但是陸掌門要飛升這一事可不是我信口胡言的,陸掌門天生一副修仙問道的模樣,我聽說早在兩年之前淩雲子就想帶着他一起飛升了。”
白離城面無表情道:“哦?可是如果他飛升了,青宇怎麽辦?”
阿吉答道:“你沒聽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說法麽?”
白離城立馬給他一記冷冽的眼刀子:“雞犬?”
阿吉看白離城臉色極差,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立馬說道:“我那是開玩笑的,青宇如此聰穎可愛怎麽回事那些雞雞狗狗呢。”
白離城冷冷的一哼。
阿吉卻說道:“白離城,陸掌門如果真的飛升了,那你與他可是一生一世都不得相見了。”
白離城道:“相見争如不見。”見了面又如何?陸衡修早已将他忘卻,他又何苦去癡纏人家。
阿吉摸了摸下巴,細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白離城,忽然道:“你這般神情倒是不如你口中說的潇灑,你看看你眉宇之間,活脫脫一個怨婦模樣,唉喲,你怎麽可以打我的臉?”
阿吉捂着被白離城揍了一拳的左臉,委屈的看着對方,卻見白離城冷冷的一笑:“怨—婦?你有本事給我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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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生的細胳膊細腿平日裏就是個整天躺在床上讓人好生伺候着的少爺,就連原形也只是一只惹人憐愛的小白熊——他幼時中了一門子毒藥,導致原來的熊身難以長大,他卻是非常高興的,因為他的胡三哥哥原形是一只小小的黃色毛團,自己若是長得太大,胡三是會自卑的。
不過有一點不好,就是阿吉的法術還算不錯,但是要真是真槍實彈的幹上了,他還是遠遠的不如眼前這個怒氣沖沖的白離城的,識時務者為俊傑,阿吉發覺白離城都快炸毛了,立馬改好讨好似的谄笑道:“方才是我口不擇言,說錯了,白離城你莫要生氣,我只是奇怪,你這兩年來每日都去找他,他怎麽就一點都不為所動呢?”
白離城臉色更差,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忍住脾氣,悶聲道:“他先前不願意見我,如今卻把我忘記了。”
阿吉發出呀的一聲驚嘆,立馬道:“他怎麽可以這樣?這也太無情無義了。”
白離城卻道:“這不能怪他,是我無情在前。”
阿吉眼珠子一轉:“白離城,你這兩年中同陸掌門可……可行過夫妻之禮?”
白離城原本有些灰白的面容忽然紅了些:“你怎麽又開始胡說了?”
阿吉道:“難道……你們之間真的什麽都沒發生過了?”
白離城別過頭:“我同他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怎麽會做那事。”
阿吉道:“怪不得陸掌門要急着飛升了,你看你,嘴裏說着要把人追回身邊,可是身體上一點表示都沒有,他又怎麽能相信你的真心呢?”
白離城聽他一嘴的歪門邪理,也懶得理會他,阿吉卻添油加醋的說道:“當初我和胡三哥哥也是這般,他對我愛理不理,如果不是我主動……嗯了他,他到現在都不敢碰我呢。”
白離城臉頰一陣抽搐,看着阿吉難得的羞澀起來,便嗤笑道:“也只有胡三願意收了你這個妖孽。”
阿吉不以為恥:“我本就是妖。”
見白離城不語,他又說道:“白離城,你也應該聽聽我的建議,所謂良藥苦口,忠言逆耳,你又不是女子何來那麽多的矜貴?找個日子在陸掌門面前主動脫了衣服張開大腿,看他還能不能忍得下去。”
白離城聽聞在腦子裏想象了一番,不由得大驚失色:“你別胡言亂語了,我……怎麽能做出那種事?!再者……陸衡修早就忘記了我……他怎麽可能心動……”最後幾句話倒是低不可聞了。
阿吉微微一笑:“嘿嘿,這你就不懂了,他腦子忘記了你,可是身體也應該記得吧?正所謂食色性也……哎喲,你趕我出去幹什麽?”
白離城靠在門框上看着被他一腳踢出門外的阿吉,不冷不熱的說道:“我兒子醒了。”
他面上雖然一片冷凝,但是脖頸卻是泛着一點粉紅,阿吉看着不由暗嘆難怪陸衡修會喜歡這個不解風情的白離城,他雖不是纖細可人的少年,但是眉目清俊身形修長臉上那一片口是心非的羞紅真真叫人着迷。
阿吉走後,白離城便努力告誡自己忘記阿吉那張熊嘴裏吐出的胡言亂語,可是他越是這樣,腦子裏就想的越多,甚至到了晚上他還做出一些羞人的夢來,夜半驚醒之餘,他難免不把阿吉詛咒一番。
可是老天似乎還偏偏不願意放過他。
“是你?!”
白離城原本是要下山給疏影買些冬日的衣物,不想在半山道上碰上了陸衡修,陸衡修一手提着劍,臉上一片警惕之色,他見到白離城忽然松了一口氣:“白公子。”
白離城聽他說公子二字忽然覺得刺耳,開始的時候陸衡修喚他白兄,他說了幾句之後,便改口叫他離城,現如今兩個人孩子都能出門打醬油他居然叫自己白公子,真是生疏極了。
白離城哼了一聲算是應答。
陸衡修也不惱,他把劍收了回去,朗星一般的眼睛看了白離城半晌,直到白離城覺得自己頭皮子都要發麻了,他才道:“白兄,我總是覺得你很面善。”
白離城沒好氣的說道:“都見過兩次面,自然面善了。”
陸衡修搖搖頭:“不僅僅如此,我一定見過你。”
白離城一碰到他就忍不住想起晚上做的夢來,他臉色一紅,硬着頭皮說道:“那就算見過吧,陸掌門麻煩你讓一下路,我要下山。”
陸衡修卻道:“不可,此處妖氣慎重,我方才便是遇到一只極為兇殘的妖獸,追至此處便不見了人影。”
白離城惡聲惡氣的說道:“我也是妖,你為何不捉我?”
陸衡修道:“你與那些妖怪不同。”
“哪裏不同,都是妖怪罷了。”
陸衡修認真的說道:“你不害人。”
“有,我害過!”
“……那人是誰?”
看着陸衡修一本正經的表情,白離城心情更差,他幹脆道:“那人就是你,行了吧,我這是要下山你別擋我的道,就算是你說的那只妖獸冒出來,我也不會害怕的。”
陸衡修仍是站在那兒,低頭看着他:“你怎麽害我的?”
白離城眼裏閃過一道寒光,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路很想撲到在地,好在地上的草地十分的柔軟,陸衡修的皮肉也夠硬,他被人猛地推到也只是略微皺了一下眉毛,便放松身體任由白離城了。
白離城一口氣扒開陸衡修身上繁複的道服,趴在他身上攀着他的脖子對着那微張的薄唇就狠狠的親了下去,他又不顧陸衡修吃驚的表情,伸出手指頭在陸衡修光裸的身上摸索起來。
他細長的手指頭捏住了陸衡修胸上的一點,成功的聽到了陸衡修悶哼一聲,心裏便有些得意,他擡頭看着陸衡修,發覺對方正擰着眉毛但是眼底卻帶着一點情欲之色,不由得想起阿吉所說的身體還記得他這麽一說,于是一鼓作氣的沿着陸衡修的脖頸一路舔了下去。
當他拉下陸衡修的褲子,看到那已經蓄勢待發的火熱之處之時,不由得微微一驚,便有些手足無措的吊起濕潤的眼角望向了陸衡修。
陸衡修眼裏早就是一片冰藍,他看到白離城的臉,呼吸一促,壓着嗓子說道:“你便是這樣害我的麽?”
白離城心中一顫,他忽然覺得陸衡修聲音裏帶着一點讓他羞怒的嘲諷,便道:“遠遠不止如此,若是我真的做到那一步,你可千萬不要後悔。”
陸衡修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有些倨傲的眼裏似乎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白離城一咬牙,伸手在陸衡修那處胡亂的撸動了幾下,又解開自己的腰帶,将褲子褪至膝蓋處,露出兩節雪白的大腿,他扭着頭伸着兩根長指頭在自己的私密處搗弄了一會兒,就對着陸衡修坐了下去。
兩個人同時悶哼一聲。
陸衡修剛剛看着白離城給自己擴張,早就血脈噴張,如今白離城又主動的騎在自己身上,他覺得自己簡直要置身在一片天堂裏了,可是白離城遠遠沒他那麽好受,他趴在陸衡修的身上一動不動,臉上一片慘白,自身的欲望也萎靡了。
陸衡修道:“僅僅如此?”
白離城聽罷,立馬坐直了腰杆:“當然不止如此……你給我動動!”
陸衡修道:“你自己不會動麽?”
白離城聽着他刻意壓低的嗓音,心裏的怒氣更甚,他扭着腰道:“好,我動,我動總行了吧!”
陸衡修原本整暇以待的表情終于變了,他猛地翻過身把白離城壓在身下:“不牢離城兄,這點小事還是陸某來做吧。”
白離城情欲迷蒙的臉上露出了一點驚詫之色,他捂着嘴巴道:“你……你記起來了?!”
陸衡修卻是滿臉迷惑:“記起什麽?”
白離城道:“你方才叫我離城……”
陸衡修道:“我也不知為何,只要你一碰到我,我的腦子裏就會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方才……我便是情不自禁了。”
白離城眼皮子都是緋紅的一片:“別說了。”
陸衡修道:“我失了一段記憶,自身也是不好過的,但是……遇到你之後我便有些想起來了。”
白離城有些欣喜的看着他,陸衡修卻是在他身體裏惡意的一動:“特別是做了這事時候,我似乎想的更多了。”
白離城心中大窘,難道阿吉真的說對了?!
陸衡修卻接着一臉正經的說道:“所以……離城兄,你可以願意常伴我左右……我需要你幫我找回那段丢失的記憶。”
白離城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失落,欣喜夾在在一起,最終只是輕輕的點頭。
陸衡修終于露出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他本生的好看,如今一笑更是色若春花,目如曉星,白離城看着,竟有些呆了,陸衡修緊緊的抱住了他。
白離城。
我的白離城。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早就想起了我們之間的一切,不過我也不打算讓你知道。
這一次我不在會像從前那樣對你小心翼翼患得患失,雖然我還是如此的在乎你,可是兩情若要久長怎麽只能讓我一個人擔驚受怕每天都是如履薄冰呢?
我會對你比以前還要好——當然,我也不會讓你發現我是如此的愛你。
愛到就算服下師傅給我的前塵忘盡卻仍是無法忘懷你。
而且,這一次你既然親自送上門來,我又怎麽會再想着去忘記你,放開你呢?
陸衡修一邊微笑一邊親吻着白離城白皙的喉結。
閉着眼睛的白離城沒有看到此時的陸衡修眼裏的狡黠和無悔的深情。
不過沒關系,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相知相愛。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正文完了,明兒繼續番外~把沒有交代的繼續交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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