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 幾天後,高杉到美國拉斯維加斯參加一場聚會。沙漠中的不夜城,曾是高杉一戰成名的地方。燈火輝煌的城市,紙醉金迷的人生,他一直以為這些才是他的歸宿,但現在,看着這些他卻不可仰制的懷念起記憶深處的一盞燈火。
進入希爾頓大酒店,高杉遠遠地就看見被一群美女包圍着卻長得比那些女人還要豔上幾分的家夥。皺了皺眉走了過去,冷聲道:“桂。”
桂小太郎擡頭看見他,驚訝似的瞳孔微微縮了縮,勾起一抹笑,然後那笑容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抽搐般的忍笑:“噗哈~高杉你這是怎麽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腰上的繃帶捆的不少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發福了。我就說西裝不要做成這麽貼身的。唔!”
高杉收回腳,冷冷的看着彎着腰不斷抽搐的桂,他周圍的女人顯然被高杉的行為吓到了,要知道,在拉斯維加斯還沒人敢動桂小太郎。
“坂本在哪兒?”高杉對于不是自己目标的家夥顯然沒什麽興趣。
“啧,你怎麽能對老同學這個樣子,不過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桂擡起頭,剛剛的痛苦神色消失不見,仿佛剛剛被狠踹的不是他一樣:“找軍火大王啊,你要軍火幹什麽?”
高杉沉默了半響,直到桂以為他不會說了時突然道:“殺了我老婆。”
剛含了半口酒的桂一口酒嗆到了嗓子裏,整張臉都憋紅了才勉強咳出了一點,一臉驚悚的看着高杉道:“你結婚了!?”剛想說他結婚也不通知自己真不夠意思,反應過來對方剛剛說的話的意思後換成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你肯定是為了什麽目的和哪個黑道大佬的千金結了婚現在又想除掉人家,真是無情。”
高杉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地又把腳擡了起來。
“別,別,我知道了,矮杉你冷靜!”桂往後縮了縮道:“我是知道辰馬在哪裏啦,不過....”
“不過?”
“老規矩,贏了我一場再說。”桂勾起一抹動人的笑容,抽出兩張牌在指尖旋轉,那是一對大小王:“來場□□怎樣?”(注:□□一共有52張牌,沒有王牌。每個玩家分兩張牌作為“底牌”,經過所有押注圈後,若仍不能分出勝負,游戲會進入“攤牌”階段,也就是讓所剩的玩家亮出各自的底牌以較高下,持大牌者獲勝。)
雖說是場博弈,不過兩人看上去都沒有怎麽重視,特別是桂還聊起了天。
“喂,我說高杉啊,你們家那位肯定很彪悍吧?不允許你出去鬼混,所以才叫一向對女性都比較寬容的你想幹掉她吧?”
高杉一直看着自己手裏的牌沒吭聲,如果可以,他倒希望土方把他看嚴點,重點是對方無論他和誰“鬼混”都一臉“我很大度你随意”的樣子。想到這裏,高杉死死的捏了捏牌,吓得桂還以為他要沖上來打自己。
“別生氣嘛,像我一樣是個單身多好。我啊,一直是以欣賞美人為樂趣的。”桂翻開自己的底牌眯了眯眼:“最近啊,我發現我的賭場新來了一個美人呢。雖然我不是個GAY,但也被小小的驚豔了一下。冷豔中帶着絲絲妖異,身上還有我們這種人熟悉的血腥味,能把這兩種氣質結合得天衣無縫的必定經歷過很不一般的經歷呢。可惜不是個處,要不然我不介意圈養一下。”
看着對方抛出的底牌,高杉挑了挑眉:“你怎麽知道他不是個處?”
“哎呀,怎麽說呢,氣味啊氣味,不是處子的甜香而是容易沉迷的糜香啊。”桂撐着下巴道:“能得到這樣的人的人還真是幸運呢~”
“你的處子情節還真是奇怪。”說着,高杉抛出自己的底牌:“不好意思,我贏了。”
桂看樣子一點也不驚訝,連懊惱都沒有,只是有些遺憾:“真不明白,你只在拉斯維加斯呆了短短一年,牌技是怎麽練出來?”
“如果你在這個地方品嘗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的話,你的牌技絕對會比我高得多。”
桂皺了皺眉又道:“那你的運氣也不錯,每次都能拿到大牌。不過人常說‘賭場得意,情場失意’,你也差不多了。”說着扔給了高杉兩張牌:“這兩個地方二選一,看看上天到底讓不讓你殺了自己老婆。”
高杉接過那兩張大小王随手塞到裏衣裏,轉身走了出去。可他還沒穿過走廊,就聽見一陣爆破聲從剛才他出來的地方響起。高杉腳步頓了一下,然後飛快地向外跑去,即使他不管,桂那家夥也沒那麽容易死。
爆破聲越來越頻繁,遠處不斷傳來人們的喊叫聲,隐約有子彈出膛的聲音響起,下一秒高杉旁邊的玻璃就碎了個稀巴爛。高杉轉身躲進一個走廊裏的死角,往外瞄了一眼,目測光阻擊手就五六個。突然,他感覺自己的後腦勺被抵上了一個什麽東西,那觸感該死的熟悉。
槍聲很快響起,血液濺到了高杉臉上。高杉皺了皺眉,身體往旁邊靠了靠讓屍體倒到地上,順便伸手擦掉臉上的血。他轉身看了旁邊一身侍者衣服的土方一眼道:“真選組終于敗落到你要到賭城打工的地步了?”
“你哪位?”土方瞥了高杉一眼,不屑道:“跑得這麽快,一看就是逢賭必輸躲賭債的家夥,我和你可不認識。”
“你是來抓桂小太郎的。”高杉說的肯定,心中也有些不爽。
“我還真是小瞧你了高杉。”土方眯了眯眼:“你竟然還認識‘狂亂貴公子’。不過剛好,你們倆在監獄裏還能做個伴。”
高杉聞言挑了挑眉,這話可說的有些酸啊。不自覺勾起一抹笑道:“可是你現在連自身都難保。”
一聽這話土方的臉頓時陰了下來,外面有大隊人馬伏擊,不管他們是來殺誰的,照這準備大屠殺的架勢他們兩個确實都跑不了。
“不如....”高杉嘴角的笑容繼續擴大:“我們聯手。”
“我憑什麽相信你?”土方下意識退後了兩步,高杉的表情讓他有種對方下一秒就會撲上來的錯覺。 “就憑我們時間不多了。”好像是為了應證高杉的話,周圍的腳步聲越來越大,隐約還有槍支劃過空氣的聲音。
看土方明顯猶豫的表情,高杉使出最後的殺手锏:“我用雪茄換一支槍怎樣?”說着拿出一盒Cohiba在土方面前晃了晃:“我好像記得這家賭坊禁煙來着。”(注:Cohiba是古巴最流行的雪茄,在《雪茄迷》的排名中,Cohiba始終在前列。)
土方那一瞬間眼都直了,罵了一句“死有錢人。”一把搶過雪茄并塞給高杉把□□。
“我槍法比較好,你去打掩護。”高杉掂了掂手中的槍道。
“喂!為什......”土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腳踹了出去。
土方邊在心裏把高杉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邊貓着腰飛快的奔跑,一時間子彈全追着他的步子,有幾槍擦着他的身側和頭皮飛過去,即使隔着衣服和頭發他都能感覺子彈帶起的風冷嗖嗖的。
“老子我在這兒呢!”土方一邊大喊一邊開槍,他突然有些後悔,當誘餌當得這麽賣力,他是不是太相信高杉晉助了點?要是他騙自己,那自己死的是不是有點太虧了?
不容土方多想,他前方的大漢就已經應聲倒下了。沒多久,那幾個該躺那兒的也已經在地上不動了。高杉從掩體後走出來,土方看着他剛想說點什麽就見對方神色大變,猛的沖了過來一把拉過他,與此同時,幾聲槍響後土房站的地方多了一排槍眼。被人拉到懷裏的土方伸手就摸到一片濡濕。
怎麽回事,高杉什麽時候受的傷?!土方有些驚訝的看着一手血。難道剛剛他讓自己當誘餌就是因為不能跑嗎?
“有空發愣還不如想想現在該怎麽辦。”高杉一手拿着槍對準又出現的持槍者,一手輕輕推開土方,光是這點動作就已經讓他滿頭冷汗。
“吶,晉助,我們總是說要殺死對方,你有沒有想過有一種兩全的方法呢?”土方此時的聲音有些低沉,高杉皺眉,往旁邊看時剛好撞進一片幽深的青藍色,瘋狂而誘人:“和我,一起死吧。”
土方說完飛快的解開自己的外衣掏出幾顆□□扔了出去。随着巨大的爆炸聲,整個建築開始搖晃,彈片飛的到處都是 ,天花板也整塊整塊的落下來。
當周圍終于恢複安靜時,土方也恢複了意識,他睜了睜眼卻感覺眼皮被什麽糊住了,而那東西還越來越多。這種熟悉的觸感,土方有些想扶額,照這個速度下去他遲早要失血過多而死。此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在他近得不能再近的地方響起:“十四郎,你沒死吧?”
土方這才發現,高杉正趴在他身上,而當他發現這血是對方身上的時,心像被碾過了一樣,剛才的冷靜一掃而光,發瘋似的吼道:“高杉晉助!你怎麽了!?”他現在才發現,其實自己并不希望兩個人一起死,至少不希望高杉死。
土方伸手擦掉臉上的血,使勁睜大眼睛,待他終于看清對方時,突然就有種世界即将崩塌了的錯覺。此時的高杉身上全都是血,背後還有一大塊天花板,而他的左眼被彈片深深的劃過留下一道猙獰的傷口。
“你是白癡嗎!?誰讓你護着我的!?”土方一邊吼一邊把高杉身上的天花板推開,幸運的是那一塊并不是很大:“真是夠了,你不是想讓我死嗎?!”土方整個人都快崩潰了,好像此時傷的不是高杉而是他一樣,或者說還不如傷的是他:“我死了不是很好嗎?這樣就沒人.....”
“放屁!”高杉有些艱難地罵道:“你就當我是下意識沖過來吧,誰知道呢,或許在我心裏你比我那該死的計劃要重要得多!”
“那你為什麽永遠都不懂,我累了,我不想再玩了!”土方也吼道:“無論是你這該死的游戲還是婚姻!誰知道我們的相遇是不是你安排好的!”
“我沒有!”高杉受傷似的瞪了土方一眼:“你對我有誤會,我想這件事過後我們應該談談。”
“那你要保證你能活下來。”土方嘆了口氣,撕下自己的襯衫包到高杉的左眼上。高杉最後的意識裏,對方好像似有似無的說了一句:“你看看,都是因為你,我的包紮技術才這麽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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