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昏招
康王安排的一路刺殺,都以失敗告終。
如今樊郡王等人已回到京城,乃是大理寺重犯,不好下手,康王打算故技重施。
只是有了上次謝均牢中被殺教訓,大理寺的防守又加重了兩層,若是繼續派殺手過來,定然不會成事。
康王把自己關在書房之中,設想接下來的對策,百思不得結果,煩躁得摔了鎮紙。
“來人,去清樂坊請孟公子入府議事。”
只是孟子義還沒有來,慧淑郡主那邊就出事了。
樊郡王牽頭生産販賣私鹽,官商勾結,視國法于無物,且私鹽販往別國,有與敵國勾結的嫌疑。
按律法,府中所有人都要收監,三代以內的旁支都要被限制出行。
慧淑郡主已經嫁給樊郡王世子,也算是樊郡王府的人,但她是宗室女,聖上親封的從一品郡主。
又是聖上賜婚,要讓她同罪論處,似乎也不太合适。
“我看你們誰敢動本郡主?”
自從慧淑郡主與樊郡王世子的事情傳遍整個京城之後,又經歷了樊郡王世子為妾毒打,卧床不起兩月。
如今的慧淑郡主早已沒有了名門貴女的賢淑與矜貴。
世人有言,一個人過得好不好,是能從臉上看出來的。
短短幾個月,慧淑郡主的面容,肉眼可見的越發刻薄,削瘦的身體,怨怼的眼神,蠻橫的潑婦姿态盡顯。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是當初那個集清冷美豔于一身的慧淑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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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郡主倒要看看,你們誰敢?誰敢?”慧淑郡主大喊起來,聲音尖利刺耳,激動時破音,透着一股沙啞凄厲。
她叉着腰,警惕地看着四周衙差,撸着袖子,右手握住一條木棍,用木棍指着衆人。
大理寺衙差兩兩對視,他們是認得慧淑郡主的,畢竟牢房慧淑郡主也住過,但是誰也不敢上前,執行抓捕命令。
場面就這樣僵持住了,四周很快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快,快去詢問陸九大人。”衙差小頭頭吩咐身邊人回衙門禀告現場情況。
“你……你……你們兩個,盯着她,其他人入府抓人。”可不能因為一個人,耽誤了所有事。
命令一下,除了點到的四個人,其他的都繞過慧淑郡主,往郡王府沖進去。
為防止意外發生,昌平帝還下令讓巡城軍配合,維持秩序。
老百姓們還是很配合的,只圍觀,不擋路,只議論,不摻和。
很快,那個被派回去詢問陸九指令的小衙差帶着消息回來了。
陸九聽完,不帶猶豫,直接道:“只要住那府中,管她郡主還是郡王,通通都拿下。”
得了準信,慧淑郡主再彪悍,也拗不過高高壯壯的衙差們,很快便被拖走了。
慧淑郡主的陪嫁嬷嬷早就在慧淑郡主開鬧時就偷偷離開,回康王府報信去了。
只是康王急于撇清與樊郡王府的關系,如何肯接下慧淑郡主這燙手山芋?
要是真的細論起來,樊郡王販賣私鹽之事敗露,康王也有脫不開的幹系。
兩人合作,還是康王牽頭,主動邀請樊郡王入他的陣營。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她既已經嫁入樊郡王府,就是府中人,有沒有罪,自有聖上定奪。”
“惡奴妖言惑主,其罪當誅。”話音一落,回來報信的陪嫁嬷嬷就被捂着嘴拖下去杖斃了。
康王神色陰沉冷冽,眸中毫無溫度可言,下人們噤若寒蟬,生怕一不小心,趴在長椅上被杖斃的就是自己。
“孟公子呢?怎麽還沒來?”經過陪嫁嬷嬷一摻和,康王已經失去了大半耐心。
“回王爺,孟公子已經到王府門口了。”老管家跟着康王最久,最是了解康王脾性,回完話就恭敬地立在一旁,做個背景牆。
孟子義的到來,對主院的下人來說,等同于救星到來。
“都下去吧!”孟子義一開口,下人們一窩蜂都走了,甚至沒有一個人覺得孟子義在越蛆代庖。
大家都習慣了這樣一種狀态,反正孟公子一開口說的話,康王基本都會認同。
“子義,你總算來了。”康王很激動,更讓孟子義覺得惡寒的是,康王不僅說話語氣想要嬌軟,甚至還想抱住他。
完全不能想象,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把他那粗犷的聲音,人為壓住,想要嬌俏,那種聲音,聽在耳中,是種什麽體驗。
而孟子義他聽到了,體驗到了,甚至非常想吐。
“王爺。”孟子義借行禮的動作,刻意避開了康王親近,又用三兩句好話,把康王哄回了主位。
“不知王爺叫在下前來,所謂何事?”孟子義揣着明白裝糊塗,詢問道。
康王尬笑幾聲,才緩緩道出事情經過,說了他與樊郡王的私下交易。
“如今樊郡王府出事,對本王來說,是個極大的威脅,子義可有良策應對?最好是徹底解決,永絕後患。”
說到正事,康王收斂了方才那輕浮,一臉正色,眼神堅定地看着孟子義。
孟子義依舊是一副悠閑姿态,不急不緩,“想要徹底解決,容易,殺了他們便是了。”
“呵,”康王冷笑,“誰都知道,死人是最能守住秘密,關鍵還是要看讓他如何死?”
“子義,本王想要用毒,你意下如何?”
“哦?”孟子義假裝來了興致,好奇地詢問,“在下覺得甚好,王爺打算如何進行實際操作?”
康王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輕笑,笑得意味深長。
“大理寺守備再嚴實,那也不是堅不可摧,錢可是個極好的東西。”
“王爺高見,在下自愧不如。”嘴上說着恭維的話,但是孟子義心中可不是這麽想的。
在他看來,連康王都能想到的方式,陸洵怎麽會想不到?
不過,對于康王犯蠢,孟子義表示樂見其成,甚至還想從中添一把火,燒的更徹底。
故而即使發現問題,也不會去提任何一句。
有了孟子義的認同,康王就如同找到了支持力量,越發得意。
當天就派人前去探消息,想在三天內幹掉樊郡王等人。
這三天裏,陸洵只提審過樊郡王一次,但是樊郡王什麽都不肯吐露。
陸九等人想用刑,但是又怕樊郡王那把老骨頭經不起刑罰,若是他死了,很多線索就斷了。
故而現在只能耗着,或者審問楚越。
楚越也是一把硬骨頭,抵死不肯背叛樊郡王,寧願自己受苦受難,還把罪責死命往自己身上攬。
陸洵若有所思,聽着陸九收集的各路回禀。
“信任和忠誠,這兩個詞總是如此與衆不同,就好似一種信仰。”
“但是,”陸洵頓了頓,接着道:“本王從來不信這種邪,那就讓他們感受一番信仰崩塌的絕望吧!”
陸九沒有聽明白陸洵話中之意,只好滿臉疑惑地看着陸洵,等着他來解惑。
“傳令下去,放松牢房守備,準備請君入甕。”
“是。”陸九領命。
“記住,本王要活的。”活的才是有價值的,能讓陰謀早些露臉。
……
又是一個月黑風高殺人放火夜,大理寺牢獄之外,稀稀疏疏地站了幾個守衛,還在時不時打着哈欠。
一個黑影,一晃而過。
“誰?”
其中一名獄卒突然喊到,把大家夥都吓了一跳,都瞬間清醒,戒備地觀察四周。
但是被沒有什麽發現,四周一片寂靜,只隐隐有些風聲。
“沒人啊!陳二,你小子是不是困迷糊了。”
“就是,吓老子一跳。”
沒有發現情況,其他人都七嘴八舌埋怨起來。
那個叫陳二的獄卒也開始懷疑自己,抱歉的撓着腦袋,嘴裏念念有詞,“方才明明有人,怎麽不見了呢?”
很快,一切又歸于平靜,進去的黑衣人也松了一口氣。
他迅速換上提前準備好的衣裳,扮演一名獄卒。
根據內應提供的情報,樊郡王由半夜醒來喝水的習慣,得了陸洵吩咐,獄卒們都會提前準備。
原本康王打算讓內應去送毒水,但是又怕中途出意外,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他又另派了殺手過去,做監督。
一旦意外發生,也可直接動手。
只是殺手精于武藝修煉,并不懂什麽人情世故,所以在內應的熱情招待下,一杯茶下肚,很快就暈過去了,成了階下囚。
這個“內應”也是陸九提前安排好的,他也很出色的完成了反向套路的任務。
“完成得不錯。”陸九贊賞地拍拍那獄卒肩膀,樂呵呵地道:“領賞去吧!”
“哎,多謝陸侍衛賞賜。”獄卒連忙道謝。
在大理寺任職的人,都知道陸洵對自己人是最大方的,每次能很好完成任務的,都能拿到非常可觀的賞賜,能頂兩個月俸祿。
大家都争先恐後搶着辦事,這次也是他好不容易搶來的機會。
獄卒離開後,陸九恢複了嚴謹的神情,檢查了殺手可能藏有劇毒的位置,在他口中将毒藥摳出。
“把人關起來,明日提審,都給我打起精神,莫要把人看丢了。”陸九厲聲訓斥,門口那幾個打盹的守衛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腰杆也挺直了,生怕被上級抓到。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等到了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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