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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冉輕咳了一聲, 掩飾性的吃了口面前的瓜子,轉頭和譚曉筠随便聊着什麽。
過了大概五分鐘,曾俊艾終于姍姍來遲, 夏冉也終于能轉移炮火, 把自己移除火力中心。
“大班長, 你又來遲了。”夏冉眨着眼看着他,笑吟吟的樣子總覺得在醞釀着什麽陰謀。
曾俊艾抹了下鼻子, 看了眼腕表道:“還有三分鐘, 是你們早到。”
“不管, ”夏冉上學時和他鬧慣了, 說:“你最後到, 先自罰三杯。”
曾俊艾看了付時遇一眼,“我們也算是建立了革命友誼吧, 你就不打算管管?”
付時遇眼觀鼻鼻觀心,一臉真誠的看着他,“家裏她說了算。”
曾俊艾又看了譚曉筠一眼,“嫂子也不救救我?”
這是譚曉筠第一次見他, 沒想到這人倒是不認生的自來熟。她看了夏冉一眼,有點為難。
剛想開口就聽夏冉說:“大班長,你現在可是越來越會找救星了啊。可是你的大救星,最可能替你說話的那個人, 今天可不在啊。”
曾俊艾眼中忽然出現一閃而過的痛苦,他坐在彭星河和付時遇中間,對着嗝了個人的夏冉說:“老同學, 看在我當年上學沒少給你制造機會的份上,你得知恩圖報吧。”
這句話一出,夏冉暗道一聲不好,她剛想制止便已經來不及了。
曾俊艾眨也不眨的喝完三杯,然後說:“酒喝完了,你也得給我透露點情報才行。”
彭星河兩口子聽得迷迷糊糊,付時遇卻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他開始開口裝糊塗,“什麽機會,我怎麽不知道?”
曾俊艾笑着看向他,“不然你以為為什麽你們做值日,大掃除,哪怕是搬書這種事都會被安排在一起?”
付時遇愣了下,電光火石間很多過去的畫面在腦子裏穿插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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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付同學,你去拿一下拖布好嘛”、“好巧啊付同學,我們又分到一組了”、“付同學…………”
他有些錯愕的看向夏冉,在還沒反應過來時嘴角已然上揚了起來。原來在那個時候就……
像是火山噴發後的餘溫,像是臺風過境後的雨水,像是暴風雪下的房間火爐……
一切來得氣勢磅礴秋風掃落葉,可是臨走時卻又不經意的留下了些許溫柔。
夏冉猛地給他使眼色,意識是:“幹嘛,我們明明在套曾俊艾的話,你怎麽把自己繞進來了?”
可付時遇像是毫無察覺般,就那樣深情的看着她,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出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悔意。
如果夏冉對他的喜歡表現的再明顯一點,如果他當時再敏感一點。他們會有多少可以回憶的事啊……
夏冉看付時遇靠不住了,決定自己出馬。揚着下巴對曾俊艾說:“情報不情報的,要看你交代多少了。”
曾俊艾咬了咬牙,最終下了決定,“你想知道什麽?”
“我……”
彭星河實在是安奈不住,“我說你們這是在說什麽啞謎呢,咱們先吃飯行嗎?”
夏冉眸子轉了轉,“行啊。”反正這麽多人,也問不出什麽來。
吃飯的時候兩個男人各自負責自己的姑娘,曾俊艾看的心裏越發酸澀,慢慢的連眼都有些酸了。只有他孤孤單單一人,低着頭吃着覺得連面前的肉都不香了。
不過其實夏冉吃的有些不自在,因為付時遇老是在用一個奇怪的眼神看她。
她低着頭,生菜裹着五花肉和金針肉,蘸着幹辣椒咬了一口。在別人都沒注意的時候,輕聲對付時遇說:“你幹嘛,能不能不要總用這個眼神看我。”
付時遇替她翻弄着烤盤上的肉,不在意的問,“什麽眼神?”
“就像……”夏冉像了半天形容詞,最後靈機一動,“就像是我現在盯着還沒烤好的肉一樣,怪瘆得慌的。”
付時遇将剛烤好的土豆夾給她,淡淡道:“那我用看土豆的眼神看你好了。”
“……”這有區別嗎?
夏冉猛使眼色說:“別忘了一會套話啊,你是帶着使命和任務來的。”
“我的使命和任務不就是把你給喂飽麽。”
“……”夏冉感受到了深深地無力,并且覺得這天沒法聊了。
就在夏冉想着要怎麽開頭時,旁邊彭星河那邊忽然有些躁動。
只見譚曉筠臉色有些難看,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捂着嘴邊往外走。彭星河緊追了出去,神色有些慌亂。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彼此間都再問,這是怎麽了?
過了一會兩人回來,譚曉筠臉色還不是很好,彭星河在一旁緊張的扶着她。
夏冉擔憂的看着,問,“怎麽了,不舒服?”
譚曉筠眼神竟有些閃躲,略帶羞赧道:“我懷孕了。”
“真噠,什麽時候發現的。”夏冉眼睛閃過光亮,那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付時遇兩個也愣了下,對着彭星河調侃道:“你也挺能藏啊。”
曾俊艾也笑道:“我就說你最近怎麽這麽急的把所有準備工作都弄好了,原來是急着要賺奶粉錢。”
彭星河在一旁傻笑,譚曉筠看着夏冉,此時竟已然有着淡淡的母性光輝,“上周才檢查出來的,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們。”
夏冉握着她的手,又激動又不知道怎麽保護,比旁邊那個準爸爸看上去都手足無措。
她忽然眼眶有些發酸,如果大學沒有譚曉筠,她現在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那個一直照顧她的姐姐,如今竟然要當媽媽了。
夏冉聲音微哽的看着彭星河,“彭星河你給我好好照顧她,你要是敢讓她受苦我饒不了你。”
彭星河從背後抱着譚曉筠,聲音也有些顫,“我知道……我知道她辛苦了——”
付時遇輕輕拍了拍夏冉的肩膀,示意她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曾俊啊摸了摸鼻子,道:“嗐,這不是好事嘛,你看看你們這是幹嘛呀。”
夏冉也覺得自己反應的有點過了,她調整了下情緒問,“不舒服怎麽還來吃烤肉啊。”
譚曉筠搖搖頭,“來之前特別想吃,誰知道吃着吃着就惡心了。”
“那我們換家吧。”夏冉建議道,其他人也都附和着。
畢竟天大地大,孕婦最大。
譚曉筠笑着擺擺手,“沒事,吐完就好了,照樣吃的。”
彭星河看着自己老婆并不是勉強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再讓別人跟着折騰,便也勸着,“沒事,吃吧,好不容易聚聚。”
大家都又放心的吃了起來,夏冉和彭星河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譚曉筠的身上。經過這個小插曲,也就忘了對曾俊艾的審問,以及對付時遇他們倆暗度陳倉的批判。
所有人各懷心事,又都莫名松了口氣。
吃完飯彭星河先帶着譚曉筠回家了,曾俊艾看着夏冉欲言又止。
夏冉眼中露出了狡黠的光,有事找我?”
曾俊艾點了點頭。
“光澤路新開了家咖啡店,我們去嘗嘗?”那家新開的咖啡店十分小資,一杯最普通的咖啡都要七八十,沒機會不宰他一頓的。
曾俊艾十分痛快,“走,再請你吃他家有名的提拉米蘇。”
夏冉笑着對付時遇眨了眨眼,“走,吃好吃的去。”
付時遇無奈的看着她搖搖頭,卻是一臉的寵溺。
夏冉喝着面前105一杯的卡布奇諾,實在喝不出和三十一杯的有什麽區別。只知道她現在這麽會,應該已經喝了五十塊了。
不過環境實在小資,悠揚的曲調,無人打擾的環境,僅有的那麽幾個客人也都隔的十分遠。
那格調,夏冉瞬間覺得自己是隔壁CBD商圈裏某個海龜精英。
“咳咳——”她輕咳了一聲,端正着坐姿像是來一場商務談判,“說吧,找我什麽事。”
大約是長久的煎熬與壓抑,讓曾俊艾再沒有了之前的風度與耐心,直接開門見山道:“素昕去哪了?”
“呦,叫的還聽親熱哈。”夏冉挖了口蛋糕放進嘴裏,不緊不慢道:“都叫的這麽親熱了,竟然不知道人在哪。”
付時遇在桌子底下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下,示意她說話悠着點。他要是曾俊艾,現在可能已經被怼的想哭了。
“夏冉——”曾俊艾聲音裏竟然帶着哀求,“你告訴她在哪,我有話和她說。”
夏冉眸子轉了轉,“什麽話?”
曾俊艾皺着眉頭,“夏冉我高中三年幫過你多少次,沒有我你們倆現在能成?仗義點告訴我,你現在不是在幫她,是在害她!”
有點上綱上線了……
付時遇眉頭擰了下,輕咳了一聲。
夏冉想了想……好像,是怎麽回事。所以說啊,這人吶就不能欠下人情,哪怕過了八年也能讓你給還回去。
她态度軟了下來,裝腔作勢道:“可是我真不知道啊。”
曾俊艾指了指她,滿臉不信任,“你就扯吧,如果你們其中有一人失聯找不到,那世上唯一可能知道下落的,就是你們彼此。”
夏冉還再最後死撐,猶猶豫豫。
沒有看到付時遇臉上一閃而過的變化,對啊,他怎麽當年沒想到——即使夏冉再不想和任何人聯系,也一定會告訴項素昕自己的去處。
還是當時他太過病急亂投醫,亂了心神。
他忽然有些羨慕曾俊艾,至少他的人玩失蹤,是在他成年見過各種風浪有着處理任何突然事情能力的情況下。不像自己當年,被夏冉一下子打的暈頭轉向。
夏冉看着曾俊艾,最後無奈道:“她現在不在北市,具體去了哪我也不知道。她不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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