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玉暖看着熱氣騰騰的方便面是想:“難道他把錢都給我和暖暖了,他每天就只吃泡面?還穿的這麽不講究。”心裏一陣酸澀。

暖暖看着熱氣騰騰的方便面,好香,想吃,想吃,還是想吃。

誰知蘇靖堂無倫次地說:“那什麽,超市特價,買一桶汪涵和何炅,送一桶王寶強和徐峥,沒找着周傑倫的。”壓根兒也不知道自己的形象給母女倆的沖擊。

玉暖心裏更澀了,他都開始撿特價的買了,以前從不這樣,恨不得買臭豆腐都要買最臭的。

蘇靖堂開口了,暖暖這才從熟悉的聲音中,撇開一堆胡渣子,一頭蓬亂的頭發,認出眼前的這個人是爸爸,當即輕輕地喊了句:“爸爸?”還帶着不确定。

蘇靖堂剛剛就想抱暖暖了,只是自己這“慘不忍睹”的樣子把暖暖給吓住了,他得等她緩過來了,這邊暖暖一喊,他就伸手,很輕松地把暖暖抱起來,舉得高高的。

暖暖随即咯咯地笑起來,“爸爸!是爸爸!”等到蘇靖堂把她抱正時,她小胳膊摟着他的脖子,低着頭從她小衣服的小兜裏掏出一卷錢,用橡皮筯套着的,有人民幣有外幣,掏出來給蘇靖堂說:“爸爸,我有錢,都給爸爸,爸爸以後不要走了。”

暖暖話一出,蘇靖堂與玉暖吃了一驚,繼而心裏均是潮潮的,他們都知道之前說給暖暖的理由是“爸爸掙錢去了,等爸爸掙夠錢了,就來看暖暖。”所以她記住了,她以為這些就夠了,爸爸就不走了。

蘇靖堂接過一卷錢,黯然了一會兒,接着答應說:“好,爸爸不走了!”接着摟緊暖暖,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暖暖皺着小眉頭說紮人。

蘇靖堂故意在她小身子上蹭來蹭去,逗得她又咯咯地笑。

玉暖看着,心一下踏實了。仿佛這樣才是腳踏實地的日子。

蘇靖堂抱了一會兒将暖暖放下來,将視線放到玉暖身上,這才低緩地說:“你回來了。”

“嗯。”玉暖看着他說。

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蘇靖堂心裏懊惱沮喪極了,她本來就厭惡自己,自己這樣子的邋遢又被她看着,一定讨厭極了。尴尬地讓她進來坐。

玉暖一直都是被動的人,這會兒也不知道主動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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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轉頭就看暖暖站在茶幾跟前抱着蘇靖堂吃過的泡面撈面條,小嘴一吸溜一吸溜,濺的嘴邊都是湯汁,轉過頭來嘟着辣的通紅小嘴說:“好辣哇。”像極了一個偷吃的小胖貓。

惹得兩人哈哈大笑,暖暖看着爸爸媽媽笑,不知道笑啥,她也跟着笑。

蘇靖堂與玉暖兩人笑得更厲害了。

蘇靖堂看着玉暖笑,就好像自己頭上的天空一下子陽光明媚了。

玉暖看着蘇靖堂笑,就好像自己腳下的路子一下子有了方向。

末了蘇靖堂抱起暖暖走到衛生間,給她擦嘴,讓她漱口。暖暖看着蘇靖堂說:“爸爸,你變醜了。”

蘇靖堂一愣,問:“閨女,爸爸很醜嗎?”

“嗯!”暖暖點頭。

壞了,不但邋遢,還變醜了?蘇靖堂又問:“爸爸跟豬八戒,誰醜?”

“爸爸醜!”豬八戒好可愛的。

“那怎麽辦?”蘇靖堂瞬間都要哭了,他怎麽能忍受得了“醜”這個字。他的字典裏從來沒有出現過啊,人說兒不嫌母醜,這閨女都嫌棄爸爸醜了。蘇靖堂瞥了一下鏡子,胡子拉渣,頭發跟鳥窩似的,雙眼無光,确實好醜,怎麽辦呢?他看玉暖還是那麽年輕還是那麽漂亮,轉念一想,她本來就看不上自己,算了,醜就醜吧,反正也沒指望了。希望帥氣有再造能力,明天再讓他帥一回。

“就醜着。”

“……”這閨女真說大實話。

蘇靖堂帶着暖暖從衛生間出來時,玉暖正以嫌棄的表情從沙發縫裏緩緩拽出一只襪子,暖暖當即捂住嘴巴奶聲奶氣地說:“好臭!”

蘇靖堂搶先一步,從玉暖手中奪過來,急忙辯解說:“洗幹淨的,不臭,我聞給你看。”說着鼻子就湊上去說:“看吧,一點不臭。”差點沒把自己熏倒。

玉暖:“……”

暖暖:“……”

因為玉暖和暖暖沒吃飯,暖暖剛回來不願意出門,冰箱裏除了方便面就礦泉水,所以蘇靖堂叫了外賣,完了以後開始收拾房間。

玉暖剛要插手幫忙,蘇靖堂急忙攔住說:“你坐,你坐,你跟咱閨女一起坐,我來,我自己來就行了。”

暖暖好不容易見到爸爸,啥都忘了,就跟着蘇靖堂的屁股後面。

“爸爸,你看我瘦了,我生病了呢……”特像蘇靖堂的那股矯情勁兒。

玉暖心裏一陣愧疚。

蘇靖堂回答暖暖說:“水土不服,夏天,你當然瘦了,爸爸這幾就把你的膘給養回來。”

“爸爸,啥叫水土不服,啥叫膘呀?”

“水土不服呢,就你在奶奶家吃東西吃的很好,跟着爸爸去黃山的時候吃過飯就拉肚子。膘就是肉的意思。”

蘇靖堂去陽臺拿拖把,暖暖邁着小短腿又篤篤地跟着到陽臺,繼續問:“喔,那為什麽你說養膘不說養肉呢?”

“近義詞嘛。”

蘇靖堂從陽臺回來,暖暖也跟着從陽臺回來,“爸爸啥叫的近義詞。”

“就是相近意思的詞,比如說漂亮和美麗都是好看的意思。”

暖暖歪頭想:“那很醜和難看也是近義詞嗎?”

“閨女聰明。”

玉暖坐在沙發上,看着這父女倆來回在客廳裏忙乎,暖暖時不時伸手幫蘇靖堂,又咯咯地笑,暖暖心裏沒了媽媽,蘇靖堂心中沒了她這個老婆,她一陣失落,同時又有說不上來的一種傷感的幸福感。

她想到陳媽媽說的那句話:“他除了沒能十月懷胎,做的一點也不比你少。”

三年多了,他就這樣帶着暖暖過了三年,把她照顧的那麽好,而她呢?以直接抹殺了兩年多的點點滴滴,思想仍停在暖暖未出世的那些日子。

在國外僅僅是三個月,她就感覺到無比的艱難,尤其暖暖對國外的諸多不适應,還有對他的想念。玉暖望着他耐性回答暖暖一個又一個看似不是問題的問題,自己做的哪一點比他好?

他比以前成熟很多,懂事很多,也憔悴很多。

蘇靖堂收拾着客廳,餘光時刻留意着玉暖,想她會不會坐在那裏感到無聊,感到無聊會不會就走了。

一直到收拾好客廳,外賣送到,她都沒有走。這點蘇靖堂心裏特別開心。

飯桌上,不住地給玉暖和暖暖夾菜,突然想起,他和她相親剛約會時,他用他筷子夾的菜,她都不吃,于是他又預備了一雙公用筷。玉暖望了一眼沒吱聲。

因為有暖暖一直不停地說話,玉暖與蘇靖堂見面倒沒有多尴尬,暖暖吃的可多了,最後蘇晴堂嚴令晚上不能吃那麽多,她才不情願放下勺子。

一天的奔波,暖暖吃過飯就開始犯困,拉着蘇靖堂要爸爸陪着睡。于是蘇靖堂給暖暖洗好澡,自己洗好澡,摟着暖暖睡在卧室講故事,不一會兒暖暖就睡着了。

玉暖也洗好澡來到卧室,玉暖一來,蘇靖堂趕緊起身,識趣地向往走。

“你去哪裏?”玉暖糯糯地問。

“我、我……”蘇靖堂想着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讓他把其他房間給塞滿了,“我睡沙發。”說完剛要走。

發現走不了了,轉頭看向玉暖。

玉暖低頭,緊攥住他的衣角,小聲說:“暖暖這幾天晚上總是喊爸爸。”

蘇靖堂心中忽忽地顫動。

接着玉暖放開他,掀開被子睡到暖暖一邊,蘇靖堂愣了一會兒後,也不走了,也不睡沙發了,也沒睡閨女這邊,乖寶寶似的跟着玉暖,挨着玉暖躺下了。

玉暖側躺着面對着沉沉入睡的暖暖,蘇靖堂平躺着,起初離玉暖有二十厘米的距離,他挪了挪,距離玉暖十五厘米,躺了一會兒,玉暖沒反應。他又挪了挪身體,這下挪了将近十厘米。馬上就碰着了。

玉暖開口問:“你幹嘛動來動去?”

“我、我、我就想挨着你睡。”

玉暖默不作聲。

蘇靖堂緩緩地側過身來,伸手攬地玉暖的腰,順手将玉暖帶入懷中,胸膛貼上她的背,玉暖心中一顫,無形地奏起重逢的和弦。眼淚簌簌地落下來。

蘇靖堂輕輕地将臉埋到她的頸窩,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良久,玉暖感覺到頸窩處潮濕一片。心中又是喜又是痛又是滿足,在他懷中安穩地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抵不過一直的勞累與疲倦,漸漸入睡。

迷糊中聽到暖暖哼唧一聲,玉暖剛睜開眼睛,就見卧室亮起微弱的亮光,蘇靖堂抱着暖暖去衛生間,衛生間傳來暖暖甕聲甕氣的聲音:“爸爸,明天我要吃雞肉。”

“好。”

“我要吃大塊的。”

“好,爸爸給你做。”

“嗯。”

不一會兒,蘇靖堂抱着暖暖回來了,看玉暖已醒來,小聲問:“把你吵醒了?”

玉暖搖頭。

蘇靖堂把暖暖放到床上,輕拍了兩下,暖暖又乖乖地睡着了。

蘇靖堂繞過床尾,怯怯地睡到玉暖跟前。相距三十厘米。

玉暖轉過頭望着他,他看着她,然後跟條毛毛蟲的往前拱了拱。

玉暖繼續望着他,他看着她,又往前拱了拱。

玉暖含笑望着他,他拱到跟前,長臂摟住她的上半身,伸着長腿将她下半身給圈住,剛好那個地方戳着玉暖了。

玉暖低眉向下看了一眼問:“這幾年來,它是怎麽過來的?”

“打、打飛機、過來的。”

“……”

作者有話要說:問:“你是怎麽過來的?”

答:“打的過來的。”

上午去培訓了,所以這麽晚才更,寶貝兒們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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